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五十八 燃燒的王都
於是一夜之間，幾乎所有家族都知道阿克蒙德在法羅的本土軍團幾乎死傷殆盡，特殊軍團全部損失過半，曾經的千騎構裝現在只剩下不到五百騎，而且接連隕落了數位強者，甚至包括極為強橫的傳奇殺手緋色！
在李察感覺中，蠻族少女倒確實是變了。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力量顯著增強，攻擊則更加的簡單粗暴，也更加高效。現在山與海的力量之強，完全可以和李察正面對拼而不落下風。
少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聖者圖騰，用手畫了幾個圓圈，向空中一招。天空中即刻有了烏雲，然後開始下雨。
「把該知道的告訴部落民，把該掌握的教給部落民。不要把知識和能力控制在長老和聖廟手裡。讓部落民自己決定他們想要走的道路，而不是遵從那些活了幾千幾萬年的祖靈指引。在未來，在短暫的混亂與墮落之後，他們會知道慾望與節制的邊界，會形成新的傳統和美德。我相信，創造與智慧將取代勇氣與犧牲，強制的契約亦將取代沒有保證的忠誠，變成新的信仰。」
但這不是裝飾，而是貨真價實的聖者圖騰，是大雪山聖廟中最古老，最強大，也是最簡單的聖者圖騰。
和如此高階的收割者對戰，就連李察也要小心翼翼，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擊中。被高能光束擊中的話，即使是李察也要受些小傷。
雪山聖廟所藏的那幅聖者圖騰中，有著一縷獸神本體的意志，所以異常強大。山與海離開卡蘭多時，
這是深紅王國立國以來，其臣民遭受的最慘重傷亡。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又會有十幾萬傷者因為傷勢過重而死去。而李察的收穫，或許就是十幾瓶餘燼精華而已。
李察又進入瘋狂的戰鬥狀態，他早已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傷痛和恐懼，只是不停地戰鬥，戰鬥。
就在李察追擊第十支收割者分隊的時候，兩支規模龐大的收割者軍團突然出現，一支攻向動蕩之地，另一支則繞過一號戰場，直接出現在藍水綠洲城外。於是在深紅王國的國都，發生了一場極其慘烈的攻防戰。
李察最終活化了三件神器，還留下十次份量的活化餘燼精華，並帶著獻祭換回來的各種傳奇和准傳奇裝備，又回到了法羅。這一次獻祭讓李察明白，在和收割者的戰鬥中多半只能靠自己了。
戰火中半個王都都被點燃，超過一百萬人在收割者的炮擊下死去。收割者同時分出力量攻擊位面傳送通道，當李察趕到時，傳送通道已經是岌岌可危。
李察難以理解少女何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戰力提升如此之大，詢問無果后，李察也只能把這歸結為獸神血脈的強大，居然還能夠覺醒戰鬥本能和格鬥技藝。
不知過了多久，李察又找不到敵人了，於是知道戰爭結束了。
烏扎拉祖和阿薩一時都有些窒息。即使他們已是一時強者，亦無法想象打破傳統，不聽從祖靈
李察重新安排了防線，然後就加入獵殺部隊，開始一支支追殺收割者派出的分隊。
山與海的虛影站了一會，就回到了母巢體內。而母巢終於開始活動，它向前爬了一小段路，在原處留下一個兩米高的暗金色巨蛋。
當李察回到法羅時，第一時間就知道母巢暫時平安的消息。這很簡單，因為他已經回到法羅，但卻沒有需要分擔的痛苦。這說明至少暫時情況下，母巢壓制住了收割者的控制指令。
山與海淡淡地說：「當聖樹王朝的隊伍來到卡蘭多時，聖廟的做法又與諾蘭德人有什麼兩樣呢？部落早已墮落，並不是現在才這樣。」
綜合這些消息，阿克蒙德的覆滅似乎已經將成為必然。一時之間，又有許多人的心開始蠢蠢欲動。超五階構裝米達倫戰鬥版的秘密是如此誘惑，足以讓人失去理智。
巨蛋一出現，母巢的腹部就明顯小了一圈，而且十分虛弱地伏在地上。
但是李察過去的積威猶在，即使現在家族實力損失大半，本身超級強者的實力也足以讓人三思而行。但是超級強者並不是全部，在一些大勢力的暗中慫恿下，終於有些人鋌而走險，開始對阿克蒙德下手了。
在雨水中少女洗凈了身上的粘液，然後揮散了烏雲。她身上瞬間熱力涌動，蒸幹了所有水珠，然後她就坐到一棵大樹上，開始默默地在自己頭上編起一根根小辮子。
傳統是卡蘭多的靈魂，先祖則是
山與海說得很慢很慢，每一句話，都是她推衍后的結果。母巢龐大的計算能力，為她演繹出一幅幅未來的景象。這是一個新的未來，一個現在的卡蘭多蠻族無法想象的未來。
不過和融合前的山與海不同，她的肌膚上有用紅、褐和白三色塗抹而成的圖案。特別是她的臉頰上塗抹著兩條色帶，就和當初初見李察時一樣。
就這樣，時間在一點一滴中過去。李察不斷解散舊的獵殺隊，又組建新的獵殺隊，將收割者的分隊逐一消滅。山與海也曾經在兩次獵殺中與李察同隊。
連綿不絕的戰鬥，毫無休息的追擊，以及稍有疏忽就會戰死的危險，讓李察都身心俱疲，其他的追隨者就更加難以支持了。
但是現在，這套聖者圖騰出現在這新生的少女身上，而且顯得更加強大。
雖然李察立刻就把那艘戰艦擊毀，算是為他報了一半的仇，可是收割者被擊毀再多也只是機械，它們沒有靈魂。
此次獻祭最大的收穫就是獲得了兩滴活化的餘燼精華，加上上一次剩下來的，李察可以將十幾件傳奇裝備活化成神器。
追殺收割者的分隊看似簡單，實則異常危險。這些分隊的收割者數量雖然不多，但質素遠超過往。分隊里中型戰機的數量還要超過小型戰機，而微型戰機已經一架都看不見了。看來收割者也開始走精兵之路，逐漸
當李察拚死趕回綠洲城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暗金色巨蛋靜立了片刻，忽然開始晃動，蛋殼上出現龜裂，然後破裂，露出裏面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少女緩緩張開了眼睛，她竟然生得和山與海一模一樣。
烏扎拉祖沉思片刻，又問：「但是這樣會讓純樸的部落民墮落。他們會失去勇氣、坦誠，會變得和諾蘭德人一樣狡猾，一樣不可信。他們會撒謊、欺騙。那時我們又該怎麼辦？」
來犯的收割者被全殲，而大半個王都在戰火中變成廢墟，死傷的平民超過兩百萬，駐守在這裏的近千暗夜精靈、百騎構裝全部戰死，操雷者基恩和十余名聖域強者也於是役隕落。
整個法羅，積分戰場已經形同虛設，除了李察的追隨者之外，外來強者一個都沒有了。第三次戰爭中那高達三分之一的傷亡率徹底寒了這些強者的膽，所有強者都雲集向巨龍和深淵兩大戰場。一時之間，李察在法羅的力量格外空虛。
一切好像都和離開前沒有什麼變化。
又是一場殊死戰鬥。在最關鍵時刻，李察甚至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收割者射向位面傳送通道的高能光束，以保證傳送通道不被摧毀。
在追擊第八支分隊的時候，一向和鐵盾不睦的那個傳奇殺手沒有足夠小心，結果被一發戰艦主炮直接命中，他的上半身立刻憑空蒸發，靈魂即刻消散，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
那是小芙蕾爾，她現在已經是十歲的初成少女模樣。
除了兩滴活化的餘燼精華外，李察能夠選擇的就只是各種材料和裝備，而且這些東西裏面很明顯沒有什麼接近二階神恩的材料。
至此一切已經結束。在大祭祀腳下又亮起了血色符陣，那是已經到了預定的時間，大長老啟動了返回的傳送符陣。當三人離開后，動蕩之地又變得安靜下來。
整個王都的守軍幾乎損失殆盡，在這裏等待遷移的數百萬人則是等到了一場大屠殺。
此刻在蟲巢森林中，正有一雙眼睛帶著好奇，注視著這一切。
位面傳送通道終於是保下來了，可是維持位面通道運轉的法師團卻被殺光。在招募到足夠多的法師之前，通向綠森與流金山谷的通道再也不能進行大規模的傳送，只能夠保證在綠森出產的暗夜精靈可以及時趕到法羅。
李察二話不說，直接投入戰鬥，一舉先將所有大型戰艦擊毀。他現在解析收割者已經達到了大型戰艦的層次，對於戰艦以下的收割者兵種完全是一擊必殺，對戰艦的殺傷力也成倍增加。
而在永恆龍殿中，李察將整整一箱餘燼精華放上了祭壇，但是卻沒有等來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意志。在這次獻祭的選項中，也沒有看到任何與母巢和收割者相關的神賜全知。
這些強者的撤離，還把法羅真實的戰況帶回了諾蘭德。
烏扎拉祖的老臉微微一紅，想起當年往事，不禁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