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九十九 成千上萬個未來

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九十九 成千上萬個未來

此時此刻,整個法羅都出現在他們眼前。
李察拿出命運晶板,微笑著說:「你看,我還有最後一塊命運晶板。這可是當年梵琳大神官給我的好東西。有它在,我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現在你不用擔心了吧?」
陸地上就更不用說了,凡是有生命的都被收割者視為資源。收割者的基地中,還不斷抽取位面本源力量作為能源。一場場大戰中,強者們和收割者戰艦發出的恐怖攻擊,也在傷害著法羅的位面本源,並且沒有給它留下恢復的時間。
時光祭壇依然和以往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管李察來過多少次,它都是這樣,就連一根倒塌石柱的角度也不曾變過。
而現在李察問的卻是,什麼時候到十四級。
少女把臉埋在李察懷裡,用力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顯得極是寫意。
李察有些許的意外,因為最近這頭老龍降臨的頻率未免有些高了。難道說它神威覆蓋的如此遼闊的區域內,最近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以至於始終要把一隻眼睛盯著李察這裏嗎?
現在李察感覺得到,法羅的底層規則都出現了不穩定的跡象。而位面本源被削弱到了原本的一半左右,只能勉強維持位面的存在。因此在大陸各處,自然災難已經在頻頻出現。
「打完收割者就知道了。你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法羅,但是阿薩和蒼鷹竟然沒有絲毫異議,而且母巢近期的狀態也有些奇怪,所以我就檢視了一下母巢的狀態,然後發現你們的靈魂已經融為一體。」
「好,那就去吧!記著活著回來!」山與海從李察懷裡掙脫出來。
看著這位卡蘭多殿下始終如一的純凈笑容,李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確實如她所說,她和母巢都還活著,只不過是以一種特殊的形式進行的而已。
山與海點了點頭,有些不舍地問:「你要走了?」
李察嘆了口氣,說:「是的,要回去做準備。」
聽到老龍這麼一段解說,李察卻是一呆,忽然問道:「那這麼說,我當初看到的幾個未來片段,都不過是成千上萬個可能之一?」
東北角有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永久性地消失了,收割者母船降落的海域底部,到處是直徑數米、深達數百米的大洞。那是收割者採收資源留下來的痕迹。
李察嘆了口氣,不再多做停留,從蟲洞返回了藍水綠洲城,然後回到了諾蘭德。
這可是要把類似於大領主心臟這一級別祭品獻祭上去,才會得到的神恩!僅僅二級神恩中的許多東西,放到諾蘭德就是最頂級的物品。比如說無面的雙劍、精靈皇帝的水晶劍之類的。那一級神恩中又該有什麼東西?
李察低頭看著山與海,說:「我要去深淵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你已經達到十六級,可以陪我一起前往虛空的深處。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也可以去找三女神幫忙。」
「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李察問。
李察點了點頭,帶著山與海猛然向高空飛去,直到數千米的空中。在這裏,他們的視野無比開闊,而且散布在大陸各處的偵察飛獸的視野也在這一刻聯接在一起。
山與海的身體驟然僵硬,有些渾然不知所措,只是把小臉盡量埋在李察的胸膛深處,不敢抬起來。
李察臉色有些奇異:「不知道?你都看到了還會不知道?」
不過李察還是搖了搖頭,說:「等債主回來,她願意獻祭的話,那是她的事。我現在可代替不了她做決定。」
「那麼我這次遠征的結果呢?」
虛空中,諸神的神國也暗淡無光。作為本位面規則的化身,法羅的真神都需要依靠信仰之力維持自身。但是收割者幾乎殺光了全法羅的人類,所以諸神也就失去了信仰來源。
隨著獻祭儀式開始,李察把十個頂級祭品放上祭壇。這是他最後的儲備了,也是為遠征之路做的最終準備。
無論大地還是海洋,都幾乎找不到生命的氣息。法羅的海中沒有多少凶獸,在鼎盛時期,收割者製造了上千萬的機械甲蟲,把它們放入大海。這些機械甲蟲天然就是游泳的冠軍,沒有任何海生物能夠逃得過它們的追捕。
山與海嘆了口氣,說:「不藉助獸神血脈覺醒時的力量,就沒有辦法消除母巢靈魂中與收割者相呼應的印記。我那時只是覺得,你不能沒有母巢。」
山與海的臉上洋溢出純凈的笑容,說:「可我們不都還活著嗎?」
「因為沒有必要。我可以直接看到未來,自然知道你要前往阿比斯深淵。」
一級神恩!
李察放眼望去,只見無數工蜂正在動蕩之地上忙碌著,至少數十個巨坑已見雛形。看來不久之後,這類巨型思維中樞就會成批出現。
李察遠征蒼青大陸前後也就用了不到半年時間,但是在法羅又是數年過去。這也就意味著山與海有好幾年沒有見到李察了。
這是一個極為古怪的問題。
山與海有些疑惑地看著命運晶板,忽然湊上去用力聞了聞,小臉上頓時綻開笑容,說:「好濃的命運味道!好吧,我放心了。你走吧,我去睡會。」
這就是法羅,一片滿目瘡痍的大陸。
在李察下方,這個巨型大腦單體就有著接近八級智慧天賦的運算能力。這已經和目前的李察相當接近了。而當這數十個思維中樞全部建成,並且成功構建網路后,李察估計母巢恐怕就能夠達到十級智慧天賦。在這種情況下,解析出一條次級位面的底層規則或許用不了一年。
李察又呼喚了兩次母巢,但母巢毫無回應。而遠方一個小小的身影卻如飛而來,那是山與海。
許久之後,她知道躲也不是辦法,終於咬牙抬起了頭,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李察淡淡地說:「那些餘燼精華我拿去還債了。」
山與海向動蕩之地上那幾十個正在建設的巨坑指了指,說:「把新的思維中樞建好,以後解析規則的活都交給它們去做。我更喜歡一個人發獃。等這些東西建成了,我就準備把獸神的規則和收割者的規則結合,看看能不能創造出一批新的戰鬥單位出來。我已經造了一小批實驗品,等你去深淵的時候帶上它們,或許會對你有幫助。」
「還債?」永恆與時光之龍似乎對李察的舉動十分難以理解,它又道:「如果你把餘下的餘燼精華都拿出來獻祭的話,我可以向你開放部分一級神恩。」
「每個未來的片段都只是一種可能。它可能會出現,也可能不會出現。當我去觀察未來時,有可能看到成千上萬個可能的未來。至於哪一種會出現,那是命運的安排,而命運,是超出我能力之上的力量。」
僅僅從祭品的角度來算,李察就需要獻祭整整一百個頂級祭品,才能夠拿到一個最基本的一級神恩。
李察默然片刻,說:「我沒有感覺到你在窺視我的思想。」
李察輕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鼻端也全是她的淡淡味道。
良久,李察才輕嘆一聲,問:「什麼時候能到十四級?」
永恆與時光之龍並未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繼續說:「也好,不管什麼時候,餘燼精華的獻祭都會得到額外的神恩,而在神恩中,也會有固定比例的活化精華。現在作為稱號擁有者,你將得到另一項優厚待遇。從阿比斯深淵中帶回來的任何祭品,都會得到雙倍神恩。」
現在的法羅已經不是當初的法羅了。還活著的人族只有兩千余萬,大半集中在深紅王國周邊的區域,小半則分散在大陸各個零散的角落。
頂級祭品一一化為時光之力,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意志再次降臨。
李察也嘆了口氣,撫摸著山與海的長發,說:「我並不在乎一場或者是幾場戰爭的勝負。只要我們都還活著,那就還有希望。」
「不知道。」
不過它還是生存了下來,假以時日,位面本源力量還會慢慢恢復,人們也會在大地上重新繁衍。而母巢在達到十六級之後,就會進化成母皇,從此擺脫位面的桎梏,獲得行走于虛空的能力。到了那時,就是新的一段歷史了。
只有深紅王國的領民活下來的最多,因此三女神所受影響有限。用不了多久,她們就會是法羅最強大的真神了。但這並不是因為她們變強了,而是因為其它主神變弱了。
永恆與時光之龍似乎不知道李察的腹誹,以一貫的深沉威嚴說:「你擊敗了收割者,但是獻祭上來的餘燼精華數量卻遠遠不夠。」
蠻族的殿下停在李察面前,凝望著他,忽然間撲入他懷中,給了他一個重逾山巒的擁抱。
山與海也參加了對收割者的最後一戰,那時她展現出來的等級就是二十二級,但卻有著不弱於二十五級的強橫實力。最主要還是因為她覺醒了獸神血脈,天賦的力量和攻擊能力都極為強大。而且作為遠古獸神在這一個時期的傳承者,她的速度與身體強度同樣不弱,再與極強的力量結合,完全就是一架殺戮機器。
這一次,李察仍然沒有選擇浮島獻祭,而是繼續在永恆龍殿獻祭,這樣可以給諾蘭多留一些神恩。此去深淵,李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