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一三三 公平一戰
李察猛然發力，一聲怒吼，奮力彈開巨劍。他腳下突然出現一片空間龜裂，而人已在百米之外，如幻影般掠過那個男人，月光似水，溫柔地纏向男人的脖子。
李察步伐不變，每一步卻越來越大，到後來完全是一步千米。他走到哪裡，浮世德的光芒就跟到哪裡，將深淵的氣息驅散。
李察緩緩拔出月光，然後把刀匣扔回浮世德，淡淡地說：「打過就知道了。」
「你的任務是壓制深淵規則。」李察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就切斷了和希洛的靈魂鏈接。
旁邊一把漆黑的大斧突然伸了出來，然後炸雷般的怒吼就在李察耳中震響：「小子，你的對手在這裏！」
絕峰從虛空中浮現，王座上的男人終於張開了雙眼。即使有面甲相隔，李察也覺得他的目光就像兩道閃電，抽打在自己身上。
但是巨劍與如水般的刀光一觸，卻突然炸起一聲響徹天地的霹靂。
而那個男人則如同被遠古巨獸撞上，轟然拋飛到千米之外，然後吐出一大口黑血！
隨著對世界底層規則的深入掌控，李察現在無論力量、速度還是防禦力，都接近了世界規則所能夠允許的極限。就是不考慮戰技因素，單純從屬性上講，李察也已經找不到對手。哪怕是速度，他現在都超越了無定。
巨劍壓在月光上，就像壓上了一座山。兩個男人開始了最兇猛、最原始的角力。
一座山峰崩塌了，那個全身黑甲的持斧武士獰笑著從山峰中走出，他的笑聲讓整個
兩人相隔百米，李察停下腳步，凝立在虛空中，凝視著絕峰上的男人。
希洛雙手顫抖著接過了這本書，這本應該記載著母巢晉陞母皇時全部經驗的書。他忍不住立刻翻開了這本外表質樸古老的書，但是書頁上居然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但是此時李察的眼中只有那座隱藏在遠方的山峰，再也沒有其它。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名持斧的黑甲武士。對於李察來說，除了遠方身在王座上的男人之外，再無敵手。
最若無其事的反而是力量仍然最弱的羅姆內，他現在只是剛剛步入傳奇，因此受到了特殊的照顧，只要出力激活七月彩虹就行了，無須分擔攻擊。
男人重重地哼了一聲，說：「真像個娘們。」
「它是讓我們公平一戰的保證。我不會佔你便宜，但也不想在你的主場作戰。就讓我們在世界規則的環境下決一死戰吧。」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才是真正強者的戰場，惟有對世界底層規則掌控得更多，才能夠在這個戰場上取得優勢。
真正強悍的追隨者看到李察腳下的虛空裂隙，都是臉色微變。阿比斯深淵的空間結構是何等堅固，他們都是有過深刻的切身體會。可是現在兩個男人第一次交手，就有了撕裂空間的跡象，他們的力量又大到了何等地步！
希洛忽然心血涌動，強烈之極的戰意不可抑制地湧出。他第一次嘗試著溝通李察：「殿下，我想出戰。」
但是希洛的
李察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李察的決定就是最終的決定，所有的阿克蒙德早都習慣了這一點，可是希洛似乎還不大適應。
這一下交擊，起初竟然是無聲的。
李察終於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猙獰的黑甲武士，伸手推開了攔在自己面前的巨斧，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叫那個人出來吧。」
男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雙手握劍，巨劍似緩實快，帶著整個阿比斯深淵的氣勢一斬而下，狠狠撞擊在月光的瀲灧光華上！
浮世德的光芒和深淵氣息恰好在雙方中間取得了平衡。
山與海終於張開了眼睛，掃了一眼希洛，淡淡地說：「你只是想要變得完美嗎？」
男人用巨劍向浮世德點了點，冷笑著說：「就靠你帶來的這個大玩具嗎？」
到目前為止，除了母巢和希洛，沒有任何人知道希洛究竟從那本書中看到了什麼。或許知道的人還有一個無面。
聽到那個男人發出的挑戰，李察一言不發，又如踏水飛行般向他飄去，月光忽明忽暗，拉出一道漣漪光華，向那個男人攔腰斬去。
李察同樣單手執刀，月光一橫，架住了劍芒化成的巨劍。
「是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希洛的心跳突然變得快了一些。
此時此刻，浮世德從永恆血戰的戰場上穿行時，所有的追隨者都開始釋放
自此之後，希洛的面前就像是展開了一條坦途，等級突飛猛進。當李察歸來，啟動浮世德，再次進軍深淵時，希洛已經是三十級了。他的等級明顯超過了李察。
男人好不容易停住身軀，把下巴處的面甲微微向上抬了抬，吐出幾口帶血的口水，然後贊道：「這才夠勁！再來！」
「只有世界的規則嗎？有點意思。不過這樣你就以為能夠打倒我了？」
黑甲武士的面甲中噴出兩團白霧，顯然憤怒之極。但是白霧一出，就在浮世德的光芒中化為虛無。黑甲武士一怔之際，李察已經推開了他的戰斧，走向當日那座絕峰。
他倒提巨劍，簡單在身前一豎，就擋住了襲來的如水刀光。
「我覺得我能夠打贏。」希洛還在試圖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機會。
可是現在的角力，李察居然落在了下風。這說明在力量這一層面的規則掌控上，對面的男人比李察還要強大。
月光竟然在一分一分地下沉。自從李察吸收了阿克蒙德大領主的心臟之後，幾乎沒有見過能夠在純粹的力量上和自己抗衡的強者了。惟一的例外就是完全覺醒了獸神血脈的山與海。但若認真角力，雙方也就是半斤八兩而已。
這表明，這是最終的決定，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整個阿比斯深淵忽然震動了一下，李察
終於，永恆血戰的戰場到了盡頭，遠方開始出現巍巍山脈，虛空中緩緩旋動的漩渦讓每個看到的人都心生壓抑。
希洛忽然就明白了，當他需要的時候，這本書就會出現應有的內容，現在或許只是時機還不到。想到這裏，希洛的心忽然就豁然開朗了。然後這本書化為無數道流光，融入他的身體。
這溫柔如水的一刀，裏面竟然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我不再需要神恩傳送了。」李察平靜地說。
少女的話和無面十分相似，可是希洛現在心中全是興奮，並沒有過於留心這個細節。
「不知死活。」那個男人冷笑幾聲，提起重劍，緩緩站了起來。
男人向浮世德望了一眼，終於點了點頭，說：「想法倒是不錯，可惜還是不夠。」
「你為什麼要阻攔我？」李察平靜地問。
浮世德上，各個強者都開始把自己的力量注入七月彩虹，傳奇之城的光芒再次擴張，越過了李察和男人的中線，逐漸把整個絕峰、乃至整個山脈都籠罩在內。在這七色的光芒下，一切深淵的氣息都被驅逐，能夠產生作用的只有世界的通用規則。
浮世德上空，七月彩虹放射出奪目的光芒，無盡的力量從虛空中湧出，經過七輪弦月，轉化為規則之力，中和著阿比斯深淵的位面規則。隨著七
李察也從虛空中浮現，他的臉色蒼白，又不時浮上一抹不正常的嫣紅，看上去狀況不比那個男人好多少。他在極致的速度下，用極致的力量揮出的一刀，威力甚至要超出位面所能夠允許的極限，但是付出的代價也同樣不小。
整個阿比斯深淵都在劇烈搖晃，男人腳下的絕峰有大半砰然炸碎，寒鐵的王座被無形的力量扭曲、撕裂，然後化為虛無！
看著李察騰空而起的身影，希洛的臉色有些蒼白。他不明白為何以自己超級強者的實力，還是無法在這樣的戰鬥中登場。
希洛一怔，快速往後翻去，才發現每一頁上都是空白，沒有記載任何東西。而且這本厚得出奇的古書居然只有七頁，無論他怎麼翻，都是只有七頁。
「小子，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力量。」男人不再多說，巨劍重重斬落，黑紅色的劍芒化作百米巨劍，當頭斬向李察。
男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說：「很簡單，因為我就是阿比斯深淵的意志，深淵的意志就是我。你想要通過這裏，就得要打倒我。上一次讓你成功逃了出去，這一次呢？你還有神恩傳送嗎？」
這是一個幾乎無法匹敵的武士。他的身軀並不巨大，可是陰影卻壓倒了整個浮世德。
少女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本厚重的古書，遞給了希洛，說：「這上面就有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你願意，它可以讓你……無所不能。只不過，你需要好好的把握……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