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一四○ 命運支點

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一四○ 命運支點

虛空中,竟然有隱約的聖歌回蕩,又似有無數的魔神咆哮,那是毀滅力量引動的規則共鳴。
「放心,它們不敢靠近浮世德。」
李察凝望著那個大腦,說:「看來這就是你的本來面目了。我們是聊聊天,還是直接毀了你?」
「紀念?」
這時李察終於回答了一句:「因為我對收割者的了解,和你一樣多。甚至,比你還要多一些。」
「看看我這些可愛的小寶貝……噢,不!」
無數收割者的陸戰單位湧入大廳,但它們現在對李察來說已經沒什麼威脅。李察身周浮現出巨大的四面體虛影,高能光束射在上面大半都被偏移,威力巨大的金屬動能彈也像是射入泥沼,在虛影中飛速旋轉,就是不能前進。
「所羅門?!」雖然有所猜測,但是當猜想變成現實時,李察還是難以避免震驚。
剎那之間,李察似乎明白了什麼。難怪自己以前數次嘗試,都捏不碎這塊命運晶板。由於有前兩塊晶板在,李察從未深思過其中的問題,現在他才明白,這塊命運晶板連湮滅之光都擊不穿,他要能捏碎那才是見鬼了。
在戰鬥中,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並且伴隨著李察的前進,不斷繚繞迴響。
對學者法師來說,豐富的知識就是某種程度上的規則力量,極大地彌補了他們本體戰力的不足。如果不是學者法師們對待整個諾蘭德人類的冷漠態度,僅就知識而言,他們每個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大學者。
李察就像漫步一樣,在金屬壁壘中前行著,所到之處,收割者無論是戰鬥單位還是建築,都紛紛解體,化為零件。而且變成零件之後,都徹底失去了活力,沒有一件能夠再行組合成新的戰鬥單位。
所羅門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就像驅趕掉一隻不起眼的蚊蟲,說:「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麼,我也對他們那些花招和小聰明全無興趣。我說過,我已經達成了古往今來,所有生靈的第一偉跡:我控制了收割者!而你,能夠駕馭浮世德來到這裏,並且擋下湮滅之光的攻擊,甚至站到了我的面前,這是生靈的第二偉跡!所以你,已經有了與我合作的資格。」
「真是如此嗎?」所羅門微笑,就像長輩面對任性的孩子,「讓我看看,你的動力核心是什麼……」他的目光如同有穿透力,同樣看穿了李察身上所有的秘密。
或許這塊命運晶板,才是真正的永不損毀。
這一拳無聲無息,但是李察周圍上百米範圍內,所有能夠被拆散的金屬部件全部解體,化為無數零件,丁丁當當地落在地上,瞬間李察就憑空拆出了一個大廳。
在李察面前,出現了一個人類中年男子的影像,他同樣是法師裝束,每個細節都是一絲不苟。這個男人有著深邃的藍灰色雙眸,左手戴著一枚碩大的秘銀戒指,戒面上的圖案李察熟悉無比,那是學者法師的標誌。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尖銳瘋狂,而是低沉悅耳,有著說不出的優雅從容。
高塔中的那個男聲,則發出最高亢的尖叫,彷彿在體驗著前所未有的高潮。
李察抬起雙手,身周突然出現無數跳躍的藍色電弧。數以千百計的藍色電弧匯聚在李察雙手中間,忽然激發出一縷深藍色的光點。
他向李察行了一個法師禮,說:「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柏拉圖,柏拉圖·所羅門,也是所羅門堡的第一任建設者和擁有者。」
李察點了點頭,不再管那個開始陸續走出陰影生物的傳送門,直接撲入金屬壁壘上的一條裂隙,一路衝到底,然後重重一拳轟在前方攔路的金屬牆壁上。
李察向漂浮在溶液中的那個大腦一指,冷笑著說:「什麼偉業?難道所謂的偉業,就是變成這個樣子嗎?」
在大廳的中央,是一座貫通天花板和地板的透明圓桶,裏面盛滿了淡紅色的溶液。溶液正中央,漂浮著一個孤零零的大腦,一個人類的大腦。
湮滅之光居然沒能穿透命運晶板。
所羅門向李察伸出了手,說:「你可以依附於我,共同去完成前所未有的真正偉業!」
一點極細的深藍光束跨越虛空,還擊在收割者的金屬巨塔上。
李察依然浮在空中,獃獃地看著自己的胸口。他的衣服上出現了一個小洞,只有針孔大小,這就是湮滅之光照射出的痕迹,也是湮滅之光的真實大小。透過孔洞,可以看到裏面有流轉的晶瑩光芒,那是命運晶板。
「是的,是為了紀念我曾經的人族身份。至於現在,什麼樣的生命形態對於我來說根本無所謂。在惡魔眼中,我就是惡魔;在精靈眼中,我就是精靈。當然,在你看來,我依然是人族。我可以是所有的種族,而實際上,我不是任何種族。」
所羅門笑了,就連李察也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個優雅的人類,他的笑容中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魅力,或許來自於他的智慧,或許來自於他的瘋狂。
「啊!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小寶貝們都不能再動了?」
李察冷笑道:「我始終是人族。」
深藍詠嘆的藍色光線消失了,而金屬巨塔發出不絕於耳的喀嚓聲音,表面突然布滿了龜裂,所有進進出出的收割者戰艦都懸停在空中,失去全部動力,再也不動了。
李察雙瞳中放射出熾亮光芒,以真實視野上下掃視著所羅門的影像,說:「所羅門殿下,這樣說來,我應該很感謝您,以及所羅門堡那些學者法師們給予我的饋贈了。」
「那不可能!我是它們的設計者。」
「不不,你弄錯了。現在所羅門堡里的那些傢伙和我已經全無關係。他們或許比普通人走得稍微快了一點遠了一點,但也沒有本質區別,依然不過是些爬蟲而已。」
「當然可能。因為我是它們的敵人。」
在虛空中,又浮現了一座巨大傳送門,居然是陰影軍團的傳送門。
而作為這條道路的開創者,所羅門本人,就更是前無古人的真正大師。現在看來,所羅門創造出的聖構裝幻魔套裝,只不過是他曾經成就中一個很微不足道的部分。
湮滅之光蜿蜒而來,擊中了李察的胸口。
一直以來與學者法師間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李察千方百計地尋找他們的弱點,利用一切手段反擊,並打擊他們的勢力。但是李察不得不承認,學者法師們確實是最難纏的敵人。他們其實和現在的李察有些相似,表面的魔力並不強大,但真實戰力強悍無比。
「這不可能!」
李察冷笑著說:「沒什麼不可能的。今天就是你的終結,接受命運吧,親愛的世界第一偉跡。」
「小心陰影軍團。」李察還是給無面發了一條訊息。
李察不知道陰影軍團這個時候出現是為什麼,在這之前他沒有感覺到周圍存在任何燈塔之類的東西。而且陰影生物對收割者影響極為有限,除非是有血肉部分的收割者才會被陰影生物傷害,純金屬的戰艦根本就對陰影免疫。
所羅門看了看水晶容器,說:「生命並不在於形式,而在於靈魂。我之所以把我的大腦保留在這裏,是為了紀念。」
隨著毀滅力量不斷提純,附加的規則之力越來越強大,那點藍色光華終於達到了激發的臨界點。
李察雙眉一揚,說:「你也會真實視野?」
只不過就目前的關係而言,所羅門的成就越多,就越讓李察難以愉快。
李察的毀滅真名不斷運轉著,很快就達到了原本的頂峰。但是這一次,這不再是終點。在親眼看過了湮滅之光后,李察對於毀滅規則又有了新的領悟,雖然還不如湮滅之光那樣純粹,但也相去無幾。
這座大廳高達數千米,宛然是一個小小的世界。裏面到處都是不明用途的精密機械,閃耀的巨大晶體,以及無數環空飛舞的混沌符文。
李察當然不會給收割者任何喘息空間,他連續幾個傳送,就衝到了金屬壁壘前。現在金屬壁壘上出現了大片裂隙,全是可以突進的入口。李察正要閃身而入,忽然間向左右看了看。
在這樣的對話中,李察用藍火轟開了一面厚厚的牆壁,終於走入一個無比巨大的廳堂中。
看上去沒什麼了不起的深藍詠嘆,威力卻是如此巨大,幾乎讓整個收割者的基地報廢。
「深藍詠嘆!是深藍詠嘆!你怎麼可能會用這個。這不……不……」尖銳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母雞。
詠嘆調般的男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透著深深的疲憊,連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就像一個剛剛縱慾過度的老頭:「多麼完美的湮滅之光,這是極致的毀滅,也是極致的美麗。這是整個世界的奇迹……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只是對於現在的李察來說,陰影軍團早就失去了威脅。他救贖的真名就如同太陽,在陽光的照耀下,再強大的陰影都會如雪融化。如果陰影軍團有什麼異動,那李察只要啟動以撒的真名力量,就可以把成建制的軍團消滅。
虛空中,那個聲音也透出難以抑止的震驚,顫抖著號叫:「命運支點!居然真的是命運支點!這個世界最堅固的物質,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損毀的命運支點。這個……這個東西竟然真的存在!它怎麼會在你身上?這不可能!」
「哈哈,這些是我最新研製的戰鬥單位,它們一定會把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