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一四一 陰影女王

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一四一 陰影女王

這是一個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李察認真思索,卻也找不出答案。
所羅門笑了,說:「生命的最終目標,是進化。但是我們的進化是有終點的。你現在的力量,已經有資格和我探討這個問題。我想你已經發現,在這個世界中,力量是有極限的。我們再如何天資橫溢,再如何努力,也無法達到極限,達成真正意義上的完美。這就是世界的規則限制,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世界的規則已經不是可以藉助的力量,而是禁錮我們的枷鎖!」
所羅門張開雙臂,說:「這個世界並不歡迎我們這樣的存在,它甚至致力於消滅我們!當我來到世界暗面,竊取了收割者許可權之後,終於驗證了我一直的猜想。
看著艾露西婭露出一個真實了一點的微笑,李察忽然間明白了:「在啟迪儀式中,賦予我真實天賦的,難道是您?」
李察心中微微一動,也就把這件事放下了。他既然能夠毀掉所羅門的大腦一次,就能夠再毀第二次。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察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浮世德還有很多秘密沒有發掘,收割者也有一些核心規則未能掌控。所羅門躲在世界暗面,雖然有利,但也同樣有弊端,那就是他研究光之一面的規則會變得無比困難。
李察默然片刻,不動聲色地說:「法羅的收割者好像也不難對付。它們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大廳之內,幾乎所有東西都染上了一層藍色,然後晶化,分解為無數晶砂,滾滾灑落。轉眼之間大廳中就為之一空,只在地上留下一堆晶砂。
「月神隕落了?」這又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伊蘭妮曾經有過猜測,但是未能證實。
這個擁有超級強者實力的陰影美女,或許就是陰影生命所能夠達到的力量巔峰。
更強大的力量?更長久的壽命?還是更多的經歷和體驗?似乎都不是,或者說不止於此。
所羅門哈哈一笑,說:「法羅的收割者是我派去和你玩玩的。你看,我嚴格遵守了遊戲規則,按照那個位面的等級只派了一艘母船過去。當然,你能夠消滅母船,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也正因為這樣,我才確認了你擁有依附於我的實力和資格。」
「好,你承認法羅的收割者是你派去的就好!」李察吐了口氣,手中再次亮起一點耀眼的藍色光芒。那是毀滅之星的火焰再次進階的標誌,也是深藍詠嘆釋放的前兆。
「真實視野並不是獨一無二的天賦。好了,我親愛的李察,在你的身體里,現在真正起作用的是那顆大領主的心臟。而你的靈魂,是億萬個細微靈魂的總和……啊!這真是讓人著迷,完全可以稱為偉跡!我現在更加確信,你有資格和我一起去探索新世界。」
這就是學者法師了,在被發現行蹤之前非常難纏,但是在正面的戰鬥中,卻往往不堪一擊。這是道路的選擇,並沒有高下之分。
「那為何您會成為……陰影女王?」
陰影組成的女人高大、美麗,高近十米,周身都流動著強大且冰冷的氣息。這是陰影生物的特性,她再如何強大,也是一個陰影生命。
「我要以世界暗面為出發點,探索這個世界的終極!最終,我要打破整個世界的桎梏,那時,才是新生的開始!」
李察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手中藍火燃起,將所羅門的靈魂燒盡。
在日後悠久的歲月中,只要所羅門和他的學者法師們露出蛛絲馬跡,李察隨時可以用雷霆之勢將其撲滅。
「那是因為在月神祭典中還殘留著我的一點神力。至於那次啟迪儀式,我還記得很清楚呢!」
深藍詠嘆的威力太大,但凡是被它波及到的東西,除了最頂級的神器之外,全都會被晶化,化為晶砂。不過它卻還是不如湮滅之光,湮滅之光是真正把物質直接抹為虛無。而湮滅之光的巨大威力,就在於從物質轉向虛無時所釋放的恐怖能量。
她雖然看上去和人類無異,但在李察的真實視野里她的身軀完全是由陰影組成,這是一個特殊且強大的陰影生物。
然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李察還很年輕,以後的道路還很長,永恆與時光之龍那裡還有大量的一級神恩,世界上亦有比諾蘭德更加強大的位面。所有這些,都有待探索,都會成為李察未來力量的一部分。
那就是收割者,是世界規則為所有達到巔峰種族準備的最後晚餐。
他忽然心中一動,巨大的正四面體再次浮現,這一次代表著毀滅一端的三張面容沒有出現,在表面上卻浮現了億萬眼睛!
李察看了看這座金屬堡壘,雖然殘破不堪,但依然有很大價值。他正準備在堡壘中好好探索一番,忽然看到不遠處陰影流動,從裏面走出了一個美麗而冰冷的女人。
只是,真的結束了?
她伸指一彈,將禁錮著所羅門靈魂的光球彈向李察,說:「這個靈魂當然要送給你,只有你才有徹底讓他湮滅的手段。至於我,你可以叫我艾露西婭。」
「曾經的我,隕落在所羅門和他的收割者手中。我的神力,據說是他最終計劃的組成部分。」
李察不知道陰影生物究竟和所羅門以及收割者有什麼樣的仇恨,不過能夠抓到所羅門的靈魂,卻可以讓李察免去天大的麻煩。
也許以後李察也會走上和所羅門一樣的道路,但那是以後的事了。就算最終認同了所羅門的理念,此時此刻,李察也要把他的一切都毀去,抹殺。這不光是李察自己的仇恨,也是法羅十億生魂的願望。他們把力量分享給李察,李察就相應地背負起了責任。
艾露西婭點了點頭,輕嘆了口氣,說:「那是看破世界真實的力量,是陰影生命獨有的能力。或許,這就是陰影生物在原本的生命被收割后獲得的補償。強大的陰影生命可以將真實天賦賜予其它生命,期待著能夠以此終結收割者。你只是獲得賜予的人之一而已。然而命運之線延展出千千萬萬,這麼多年過去了,卻只有你達到了如今的高度,完成了所有陰影生命的願望,終結了收割者。」
從規則掌控,從世界探索,乃至生命進化的層面,所羅門都遠遠把李察甩在了後面。兩個人看待世界的角度,已經不在同一個層級上。或許李察確實已經到了這個世界縱橫無敵的程度,但是和所羅門相比,就像是只知道肌肉和力量的野獸。
「所有被收割者滅亡的生命,其靈魂最終都會變成陰影生物,在這個世界的縫隙中遊盪,以毀滅生命和有形物質為本能,就連我也不例外。或許因為收割者是世界規則的產物,因而陰影生命就想要破壞和毀滅世界的秩序。這是一個奇妙的平衡,不是嗎?」艾露西婭說,然而李察覺得她並不如表面上這般平靜。
在所羅門再次變得毫不優雅的尖叫聲中,深藍詠嘆的光芒已射在所羅門的大腦上。
都結束了……李察心中輕嘆。
任何位面,任何種族,當他們開始掌控世界最底層的規則時,其實就等於為自己鳴響了喪鐘!每當一個巔峰種族被清除消滅,就是一個紀元的結束。你和我所來自的諾蘭德目前處於第七紀元。而在我們之前,古老星族還存在時,就是第六紀元。當星族達到了巔峰之後,就引來了滅世的真正收割者。」
李察終於確定,所羅門已經用某種方式逃了。如果他的靈魂毀滅,除非是遇上了湮滅之光,否則的話總會出現一些殘留的靈魂波動。任何波動都不可能逃脫救贖真名的感知。
李察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在她的手心中抓著一個小小的光團,裏面居然是所羅門的靈魂!
「等等!你……你要幹什麼……不!!」
「那你的目的是……」
李察頓時一驚:「艾露西婭!您是月神殿下?!」
這可是意外之喜!
所羅門並沒有回答李察的問題,而是又問道:「李察,你想過沒有,生命的終極意義是什麼?」
艾露西婭露出苦笑,說:「月神已經隕落了。現在的我,是陰影女王艾露西婭。」
李察微微皺眉,如果真實視野都看不到所羅門逃遁的痕迹,按正常來說他就是死了。可是在李察心中,總有一點不安。
李察不得不承認,所羅門所說的確實如此。直到開始掌控世界的底層規則,李察才發現了這一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所羅門的確走在了他的前面。
「確實如此。不過您應該隕落……很久了,為何我在啟迪儀式上還能夠感覺到您的神力?」
時間,永遠站在李察這一邊。
仍然一無所獲。
「這位美麗的殿下,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嗎?另外,您手中那個所羅門的靈魂,可以送給我嗎?」李察問。
這些眼睛,以及他們背後的面容,就是一個個靈魂,是被以撒真名所救贖的靈魂。現在,李察再次以以撒真名之力,全力汲取周圍的遊離靈魂。
「探索新世界?」
李察忽然心念一動,本能地感覺到自己好像疏漏了什麼。學者法師手段詭異莫測,以為他們死了,但實際上他們卻以某種方式逃脫,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李察立刻開啟真實視野,掃視廢墟,卻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