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第三卷 國難

第四章 鞭子(四)

第三卷 國難

第四章 鞭子(四)

什麼!前面有兩隊人馬在廝殺?一面是女直各部聯軍,一面是蒙古人,為什麼他們兩家要廝殺?總得有點緣由吧?是為了草場?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哦,蒙古人來向女直各部收賦稅,女直各部不願意給,兩邊就打起來了?好,這回可以讓弟兄們活動活動筋骨了,免得那些鍋盔和干肉不好消化,對吧,木頭?紅把兔,你和巴特帶著你們的營和老牛的團留守,護住北平商團和咱們自己的輜重。其餘的人,阿米爾、大林咱們一起去活動活動,陳先生你和楊大哥在大營里紮起帳篷,埋好大鍋,準備做飯,等我們回來咱們一起喝兩杯。
陳先生,我們的這一趟差使還算順利吧?!我有點得意地問,策宇啊,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忠厚的人,沒想到你還很狡猾啊。他一臉壞笑的說,我怎麼狡猾了?「你是不是有意和阿米爾他們談論戰果,讓瓜爾佳他們聽的?以他們那種被蒙古人打得潰不成軍的實力,如果要和你們,把蒙古人打得大敗而逃,自己只有百十人傷亡的部隊打仗,那他們就真是嫌自己的命長了。再加上你惡魔的鞭子的大名,和楊鐵柱他們的貨物,他們不同意才怪呢」!
這群傢伙真是不知死活,大概是平時打劫過往商隊慣了,以為我們也是商隊,就想在我們這發財。也不怪他們,陳先生,您怎麼了,為什麼把眼睛睜得和馬眼睛是的?我是說他們不認識我們的新軍裝,真是強盜遇到賊爺爺,也不想想我們是誰?不想想這幾年我們是怎麼過的?哼,如果我們不穿這身戰袍,穿我們以前的衣服,我敢說,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不過這些人真夠蠢的,也不仔細看看我們的旗子,軍裝變了,大明旗子下還有原來的旗子啊,還好發現得早,幾排火槍放出去,再打出哥薩克旅的旗號,他們就跑的沒影了。要不是先生您總是說什麼,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我就讓弟兄們把這兩個小部落滅了,也算為過往商隊除一害。不過讓他們死了百十口子青壯,就已經夠他們這種小部落受的了。
瓜爾佳,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你們也都知道了,咱們談談吧!陳先生在那邊開始作他的使節了,我們就先喝酒吧,阿米爾,你們覺得今天的仗打得怎麼樣?說實話,咱們在草原上這些年,雖說沒吃過蒙古人什麼大虧,可是讓蒙古人趕來趕去的也不好受,今天總算出了一口鳥氣。漂亮吧?這一仗,我們死傷了多少弟兄?不足百人受傷,死者不足五十,敵人死傷多少?大概是一、兩千。啊?!好,咱們贏得光彩,贏得漂亮,受傷的弟兄們怎麼樣了?還好現在每個人都帶了個藥包,要是和以前那樣,就麻煩大了。
瓜爾佳,你笑什麼呢?怎麼嘴都合不上了?你是不是想把酒碗直接填到嘴裏?哦,楊大哥他們把你們今年的牛羊、馬匹和皮毛都買下來了?還說以後每年的牛羊馬匹和皮毛都買了?那我可就恭喜你了,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哦,楊大哥他們送給你們女人的鏡子,還有布匹和綢緞?楊大哥你是不是太大方了?啊,這叫廣告投入?也是武侯教你們的。那你們的東西賣得怎麼樣啊?倒刺鐵絲被搶購一空,還有好大的一批空缺,等著你們交貨。那別的東西,什麼布匹、綢緞這些東西賣得怎樣啊?還有傳統的茶葉,這些個東西怎麼樣啊?對,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閉市,女直各部對這些東西的需求已經到了非買不可的地步。你們也是把能賣的都賣了,實在沒有的就帶著訂單回去,抓緊生產。你看,和你們呆久了,我也是滿口的新名詞。瓜爾佳,我跟你們說,如果我沒有買到我想要的最好的海龍皮和貂皮,哼,那我就到你們的部落里去搶。沒事,別害怕,我買你們的東西一定會給錢。楊大哥他們買的東西,馬匹啊牛羊啊,還有皮毛人蔘鹿茸什麼的,你們可要按時交貨啊,你們不是已經簽了合同嗎,如果不能按時按質交付的話,那可就大家都不好看了,長生天在上,賴帳的按女直規矩該怎麼處置你們自己也知道。還有,我們要在一些地方建商站,將來有貨好在那裡交換,總不能每次我們都派軍隊護送吧,回頭那幾位北平書院的學生會把地點什麼的告訴你們。這些地方我們徵購了,當然我們會付錢給有關係的部落,或者是以實物交換。
注:本節為猛將如雲兄撰寫,酒徒繼續出差中。出差的地方不錯,民風質樸。有空大家可以去玩玩,在寧夏銀川南邊160公里,叫中寧。酒很好。
木頭,別吃了,你那兩個口袋裡的吃的東西,那些鍋盔、干肉,是不是路上不打算吃了?出發前,烙鐵的後勤旅給弟兄們每個人做了兩個口袋,裏面除了鍋盔就是干肉,是弟兄們在路上的乾糧。象木頭這樣饞嘴的傢伙,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吃,還好路程並不是很緊張,再說又有北平商團的大車隊,我們每天只能走五六十里路,有的是時間做飯,陳士泰又讓弟兄們每天喝肉菜湯,說是有益於弟兄的長身體。還要讓這幫傢伙長身體啊?這幾個月下來,這群傢伙一個個的都長肉了,我怕這樣下去,他們連馬都上不去了。
陳先生,楊大哥,我們回來了。怎麼你們奇怪什麼呢?嫌我們回來的太快了?其實也不算快了,鍋里的羊肉不都熟了嗎?咱們一面喝酒,一面講講剛才的事。忘了說了,這幾位是女直各部的首領,陳先生見過的,楊大哥,這回咱們省事了,可以少跑很多地方,幾大部的首領們都在,有事一起喝酒說吧!
其實剛才也挺簡單的,我們帶著三千多弟兄,從山頭上衝下去,就象用刀子殺牛一樣直接沖向蒙古軍的隊伍,先對蒙古大隊人馬放了兩排槍,蒙古軍的大隊就有點亂了,他們沒想到我們從他們的側面衝過來。然後我們的長矛和馬刀就到了他們的頭上,我們從他們的隊伍里衝殺了兩個來回,每次都是先放兩排槍,然後是長矛加馬刀,很快蒙古人就頂不住了,他們頂不住我們和女直聯軍兩面衝殺,於是,他們向西面金山部方向逃走了,阿米爾和大林已經帶隊追下去了,我讓他們追出六十里就可以了,別中了蒙古人的埋伏。紅把兔你怎麼了,怎麼有點不對勁,沒事,我早就說過了,你已經不是那個女真完顏部的逃奴了,你現在是大明鎮北軍歌薩克旅的軍官,你說是不是,瓜爾佳?我知道,紅把兔,你這就是,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陳先生,近鄉情更怯,對吧?我的記性還不錯吧?
陳先生,我現在好像有點明白燕王說的那幾句話了,臨之以威的,就是我這把惡魔的鞭子,和哥薩克旅弟兄們的馬刀;結之以恩的就是你這位曾經為他們吐過血的陳薩滿了;而誘之以利的就是楊鐵柱大哥他們了。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說,把我們想要的東西買來,把北平的東西賣給女直各部,還有以後的蒙古各部,他們的牛羊馬匹這些東西有了去處,我們的這些新東西也有了去處,他們和北平的商家們不是互相依存的嗎?他們也不會因為需要我們的各種東西而和我們打仗了,不也是對我們有很大好處嗎?為什麼說是誘之以利呢?這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啊。回去我得和燕王說說這事。陳先生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也在想這事嗎?
陳先生,你在想什麼呢?哦,你在想這一趟怎麼把燕王和武侯教給你的活完成啊?你問我怎麼想?說實話,我以前和女直人打交道,要麼是搶他們的牛羊、皮毛、馬匹,要麼是把從別人那裡搶來的東西和他們交換,如果你問他們想要什麼東西,我倒是知道。估計北平這幫商人帶來的東西不會剩下什麼了,要不然前兩天也不會有那兩個不開眼的部落結夥來打劫我們的事了。
風,從草原的遠處刮來,吹動著陳士泰手裡的那根長鞭子,不對,照燕王的說法,那叫節,是古時候的皇帝們發給外出的使臣的,可是我怎麼看,它也就是一根鞭子上掛著一團團的羊毛。我摸著身上的戰袍,這個東西不錯,又可以當作雨披,又可以當被子蓋。配上白色的氈帽,弟兄們奔跑起來就像草原上的大雕一樣,威風,漂亮。這次燕王讓我們哥薩克旅護送陳先生北上到遼東各地召集女直各部,北平商界出錢出物把哥薩克旅又重新打造了一番,使哥薩克旅看上去就像一個嶄新的馬蹬又在上面掛了一遍錫一樣,耀眼。條件是此次哥薩克旅護送陳士泰前往女直各部時,北平各行業要派商團隨往,到各部去做生意。商團的頭是一個胳膊的楊鐵柱,這位老哥實在是厲害,一個胳膊還能造出那麼多新奇的東西,他們這次帶了北平的玻璃器皿、布匹、綢緞,還有陳士泰的傷葯,等等,據說除了鐵器之外,北平的各種新鮮東西都有了,不過,鐵鍋、鐵絲還是有的。
結之以恩,臨之以威,誘之以利。這是燕王在臨別時告訴我們的,說實話,我聽的不太明白,不過沒關係,陳先生能聽懂,有他明白就行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燕王他們說話總是讓人聽的不太明白,除了武侯爺,可是武侯爺經常說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比如說那些女直人和我們一樣,只是生活方式不同,我們怎麼會和他們一樣呢?這大概是人說的佛眼吧,我可沒武侯爺那悟性,要不,人家怎麼那麼年青就封侯了呢,這次打完仗,還不知他又要封個什麼官。
對了,還有落(lia)下的部落,我們不熟,麻煩你派人騎上最快的馬挨個知會他們一聲,說燕王請他們中秋到遼陽喝酒賞月,讓他們給個面子。也算給我一個人情,過去的事情咱就一筆勾銷了,都是爺們,別唧唧歪歪的,大家向前看。
這一路上,各種各樣的部落,什麼樣的人沒有?再加上商隊和北平書院的人又要選址準備築城,又要測地畫圖,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所以我讓阿米爾、大林、巴特、紅把兔他們分成前後左右四隊做警戒,離咱們的大隊各有十里,也就是說,方圓十里之內,有什麼事馬上咱們就能知道。阿米爾,怎麼了?你和紅把兔回來幹什麼?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