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第四卷 風捲殘雲

第249章 輪迴天道

第四卷 風捲殘雲

第249章 輪迴天道

這股力量是從天空降下,王林下意識的,想要去尋找這力量的根源。
若是凡人之中有人死去時間不長,魂魄尚未完全消散,那麼此花可以助其魂魄凝實,從而在輪迴河之中,有更多的魂力,可以爭取落入個好人家。
此時,王林眼中閃動明亮之光,他深吸口氣,拿起一個木雕,右指成刀,迅速刻畫,陣陣木屑落下,這一次雕刻,王林堅持了一天一夜!
王林一進來,四周的鄰里以及大牛的叔伯,均都露出尊敬之色,整條街上,王林已然是頗具身份。
漸漸的,王林感覺腦中轟的一聲,他雙眼閃爍難以想象的光亮,他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身子,驀然間飄蕩起來,從這店鋪之中,慢慢的飄升,越來越高。
此刻,在王林的腦中,還有一副星圖,這星圖是天運子老道一指留下之物,在這星圖之中,有一個比朱雀星大上無數倍的星球,那裡,就是這天運子老道的居住的,天運星。
生老病死,是他感悟天道的一部分。即便是以逆天之術幫對方拖延了幾年壽命。那麼最終,此人也還是逃不過輪迴。
在真正的凡人眼中,世子,已然屬於通天的皇族,但在王林看來,此人與螻蟻無異。雖說他也稍有修鍊,但只要沒有築基,便難逃輪迴。
王林輕嘆一聲,上前把此女扶起,隨後從旁人手中接過香支,點燃后祭拜一番。
這二十多年來。王林自己都記不清。在這人家裡。吃過多少次飯。喝過多少酒。只是,天道輪迴。不是王林個人。可以改變之事。
他遠離了殺戮,與多年前的自己,彷彿一分為二,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殺戮之氣,有的,只是一種平和,一種凡人的體悟。
只不過,在他的腦中,剛才感悟輪迴天道的一幕,卻是終生難忘……
畢竟,大牛的父親與王卓不一樣,王卓是修道之人,本身就是逆天而走,所以王林抽其魂魄擅自行使那六道之事,把其打入孕靈婦內。
這一日。大牛的父親。難逃生死輪迴。撒手人寰。鐵具鋪子掛著白幡。其內傳出陣陣至悲的哭聲。
他這一拜,頓時外面天空瞬間昏暗下來,只不過這種昏暗,是凡人看不到的,只見在大牛父親的屍體上,緩緩冒出一股黑氣,這黑氣漸漸成團,最後化作大牛父親的樣子,他抱著身體,似乎很冷,面色蒼白,整個身子好似隨時可以消散,他茫然的看著四周,最終落在了王林身上。
他不知自己是何時離開的鐵具鋪子,茫茫然中他坐在自家鋪子的爐旁,怔怔的望著牆壁,腦中一片空白,唯一存在的,便是一股神念。
現在,他已然把青衫老者歲月的已經雕刻出來,那老者的意境,顯然是模仿輪迴天道,只是,以王林真正的感受了輪迴天道后,在他看來,青衫老者的所謂歲月意境,只不過是劍走偏鋒,模仿輪迴天道罷了,並非真正的輪迴。
自從築基后,他已然很少在有這種腥臭之物從汗毛之中排出了。
王林站在自家店鋪外。怔怔地望著對面。腦中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剛剛來到這條街道時。那個爽朗的漢子。邀請他去家裡吃晚飯。
早在二十多年前,王林已然看出,這對夫婦二人的感情,很深。
他的身子,越來越高,但就在他脫離了這土黃色星球沒多遠之時,驀然間遠處劃過一個巨大的仿若流星一般的巨石,在這巨石之上,坐著一個白髮老者,這老者路經王林身邊時,忽然輕咦一聲,眼中露出大感興趣之色。
這一次感悟天道,王林的修為,已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從元嬰中期,一躍攀升到了元嬰後期的巔峰,即便是化神,也只是相差一絲。
王林蹣跚著身子,走向鐵具鋪,鋪子內大牛的叔伯姑嬸們,一個個均都是面帶哀容,一股悲意,籠罩整個店鋪。
王林性格之中,有很深很深的執著,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遠走他鄉四百年,只為了回趙國血洗藤家。
王林一震,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那老者呵呵一笑,仔細看了王林一眼,喝道:「老夫天運子,今日結個善緣吧,你若是能走出這廢棄星球,可來天運星尋我,我收你做記名弟子,讓你跟隨百年!」說著,他右手一點,頓時王林一顫,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好似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推了一把,驀然間落下,飛快的回到了土黃色星球之內,回到了四派聯盟境內。
徐濤離開后的第七天,他再次來到了王林的鋪子,與他同來的,是一個相貌帶著一絲雍貴之色的中年人,此人與徐濤恭恭敬敬的進入鋪子,絲毫不在意身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王林,磕了三個頭。
王林暗嘆,右手黑色花朵立刻化成碎末,緩緩消散的同時,以凡人不可見的形態,慢慢化成點點光斑,落在了大牛父親的魂魄之上,他立刻感覺不再寒冷,望著王林的目光,露出深深的感激之色。
王林依然還是每天清早起床,打開店鋪門,等著大牛的小孩子送來果子酒,一邊喝著,一邊嘗試做著木雕,這樣的生活,他已然度過了多年,漸漸刻入了骨子裡。
最終當他右指收刀的剎那,白雲宗青衫老者的雕像,驀然成形,在這雕像之上,散發著陣陣歲月的痕迹。
在鋪子後院的靈堂內,大牛的父親,安靜的躺在棺材之中,大牛與他的媳婦,跪在旁邊,大牛的眼睛通紅,顯然剛剛哭過。
不但如此,反而會因為此次逆天之術,六道輪迴之中,落入下等。
因為,四周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可以發現他,惟獨王林,其雙目黑白分明,落在了他的身上。
若真是如此,那麼他的下場,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可惜,一直到此時,那股力量的根源,他還是沒有找到,他能感覺到,那股力量,即便是在整個星空之中,也一樣是無處不在。
「爹,娘,我看見爺爺了!」此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旁邊的角落內傳出,只見大牛的孩子,那個已經九歲的幼童,眼睛望著天空,露出疑惑之色。
王林目光在此人身上一掃,沒有說話。他一眼便看出,此人定然就是徐濤的主子,也就是大耳修士欲殺的那個世子殿下。
做完這些,他起身去了後院,把身子清洗一番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回到了店鋪內。
京都,在他眼中由微不可查,變成指甲蓋大小,又急劇的擴大,最終,他幾乎瞬間,便回到了京都城西的街道之上,落在了自己的店鋪之內。
「在這廢棄修真星,居然能看到有如此感悟深刻者,不過以你區區元嬰修為,即便是化神感悟,也不要太貪了,這等天道,你若是繼續追尋,怕是沒有個千百萬年以上,無法找到本源,不過到了那時,你的肉身,怕是早就腐朽,你,可考慮好了?」
王林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待二人走後許久,他才從雕刻之中抬頭,拿起儲物袋,神識一掃,只見其內放著大量的靈石。
王林目光再動,這一次,他落在了大牛身上,這個當年從店鋪外探進一個腦袋,給王林一種虎頭虎腦年,此時,依然徹底長大成人,不但娶妻生子,而且還為老人送終。
可,大牛的父親,卻是不行。
只是,剛才的一幕,現在想起,王林仍然覺得有些后怕,若非那自稱天運子的老頭把自己神念打回,那麼自己很有可能,去追尋那神秘莫測的輪迴天道,從而迷失在這輪迴之內。
在這一刻,王林忽然內心驀然間有了一種明悟,這種明悟越來越深,在這一瞬間,王林化凡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感悟到了那不可琢磨的天道之門
他的性格中,除了執著之外,還有堅毅,否則的話,他不可能從一個初踏修真之路的小修士,走到現在的高度。
更是忘不了。這爽朗的漢子。因為想擴張鋪子。頗為尷尬的吞吞吐吐說出借銀子之事。
大牛父親、母親、以及大牛自身,在這二十多年來與王林接觸的一幕幕畫面,在他腦中不斷地閃過,這三人的相貌,漸漸變化,漸漸的,王林有種感覺,他好像看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在三人身上,這股力量的存在,使得大牛父母,慢慢蒼老,使得大牛本身,慢慢長大。
靜靜的看著雕像,許久之後,王林把它放在了架子上,與中年文士、老嫗的木雕,放在一起。
在一旁,還站著一個婦人,她是大牛的母親,此時也是悲哀入心,望著棺材中的夫君,眼中露出仿若絕望之色。
順手把儲物袋仍在一邊,王林深吸口氣,走出了店鋪,在門口靠著長壽椅,望著藍天白雲,享受著暖暖的陽光,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很享受這樣的生活,若是父母健在,一家人守在鋪子內,那麼他將此生無憾。
只是,想要去那裡,對於目前的王林來說,根本就不可能,他輕嘆一聲,收起了心思,調整心態,慢慢的,整個人再次化作了凡人。
大牛的母親,看到王林后,輕輕點頭,做了一個萬福,低聲道:「未亡人曾氏,見過王家大哥。」
在這一瞬間,王林猛地睜開雙眼,他全身已然冒出大量的汗水,在這汗水之中,還有一股濃濃的腥臭之味。
在飄升的這一過程中,他看到了無數的凡人,在這些凡人身上,全部都有那股力量存在,甚至一些花草樹木,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存在,它,無處不在。
王林站在店鋪門口,輕嘆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支有著黑色花瓣的花朵,此花並非俗物,而是煉製驅靈丹的材料之一。
王林感慨地望著四周,天道輪迴,不可逃脫,他看著棺材內已然蒼老的大牛父親的屍體,眼前驀然間回蕩二十年來,此人每一年的變化,從一個壯年,在二十載的歲月中,慢慢老去,最終死亡。
雖說還是沒有化神,但王林對於天道的了解,卻是比之以前多了數籌,他相信,自己距離化神,已然不遠。
正是這執著與堅毅,讓他想要找到這力量的根源,現在的他,完全是憑著一股本能,在操控自己的一切行為。
此時的他,已然徹底知曉,這個與他做了二十多年的鄰居,絕非凡人,他身子飄在虛空,跪了下來,對著王林輕輕磕了幾個頭,隨後戀戀不捨的望了自己媳婦與大牛一眼,輕嘆一聲,整個身子,彷彿蹬天梯一般,慢慢地升高,最終在虛空之中,消失了。
時日匆匆。又是五年過去……
只不過,小孩子的話,沒有人相信,幼童見沒人理會他,便皺著鼻子,不再說話。
那中年人似乎已然知曉王林的性子,磕完頭后,起身二話不說拿出一個儲物袋,畢恭畢敬的放在一旁桌子上,與徐濤,躬身後退。
感悟天道,顯然不是風平浪靜,其內蘊含著無數兇險,這一次,王林算是徹底明白了。
因為,這輪迴天道,絕非化神修士,可以感悟。
他深吸口氣,目光落在了大牛的母親身上,當年此女,年紀也就三十許歲,可此時,已然五十多了,在她的身上,刻下了二十多年歲月的痕迹。
王林不知道,自己最終可以領悟的意境,到底是什麼,他不急,而是靜靜的體悟著。
就彷彿是一顆小樹,在二十多年歲月的吹打中,慢慢長大,成為了一顆可以歷經風雨的大樹。
慢慢的,王林感覺自己越來越高,腳下的京都,越來越小,最終,京都消失了,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土黃色星球。
徐濤離開后,王林的生活,再次平靜下來,彷彿之前的一切,就如過眼雲煙一般,逝去了,就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