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第十二卷 山人篇

第138回 橫行無腸客,碩碩卑人蟲

第十二卷 山人篇

第138回 橫行無腸客,碩碩卑人蟲

楊大同的原配妻子也就是楊小康的生母,在小康上初中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楊書記一直沒有續弦,直到今年楊書記的岳父也是省里一位重要的老領導也去世。今年夏天公安系統組織的一次大型社會活動中,曲靈被派去維持秩序,其實主要是做市領導的保衛與接待工作。楊書記認識了曲靈,而且一眼就看中她了!
……
風君子在知味樓鬧事之後消停了沒兩天,又出事了。這回出事的不是他,而是曲靈。自從在龍泉洞中找到了她的小外甥又把她背回了青泉鎮,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曲靈沒有去知味樓,也沒有去綠雪茗間,而是到學校來找我。這已經很反常。
也許有些人不太理解。在某些地方,官員看上一個女人怎麼就能搞到手呢?如果那個女人不願意的話!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在學校里搞對象,男生追女生追不上也就拉倒了。但楊書記想把曲靈弄上床,曲靈身邊就出現了一張看不見的無形之網。
「石野,我等了你一上午了。終於見到你了!」她看見我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呼吸也很不均勻。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句水河靜靜的流淌著,兩岸的野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蕪城市委書記楊大同在工程總指揮風懷遠的陪同下,視察了規劃中的市區防洪牆工程籌備情況。在句水河邊一路走來,楊書記覺得內急想小便。以當時的條件以及楊書記的級別,還不至於到哪都有移動廁所的程度。在這裏方便只能上工頭旁邊的簡易廁所,秘書以及電視台的攝影記者也不方便跟著。
……
「私人日記我怎麼好意思看,這樣不好吧?」
看到這裏我心裏一沉,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甚至想到她是不是得了絕症?抬頭正準備詢問時,卻看見了她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舉動,一時之間定坐在那裡。
我鬆開了她。也許被我這麼緊緊抱著時間太久,我一鬆手她雙腳一軟差點沒摔倒,我一伸手又趕緊扶住了她。剛才這一番動作,她左肩乳罩的弔帶已經從肩頭滑落,粉色的乳頭也掩不住地翹立在我眼前。
……
「我喜歡!我相信!」我一面答著話一面企圖將她推開,可是她兩臂纏著我實在太緊了。我要是這麼推開她恐怕會把她弄傷的。對付這種局面我沒經驗,本能地想到先要讓她冷靜下來再說。否則連我再一衝動,整件事就失控了!讓她冷靜下來首先就要讓她不要再有什麼動作,我一伸手反而把她抱住了,同時也等於把她控制住了。
「第一,現在不許再哭。第二,今後不許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這是一個秘密。」
一大片杜鵑花叢生長在清泉水畔,水岸邊有兩隻金鰲蟹爬過,地上還留下了淺淺的一串足跡。這幅畫畫的是蕪城的一大景觀和一大名產——杜鵑花與金鰲蟹。再看畫面留白處題記小字:「杜鵑盛而金鰲肥,樂見物產豐足、百業興旺」。這樣一幅畫送給當官的還真合適。我注意到此畫的題頭是贈楊大同先生,落款是張榮道。這居然是張先生的畫,他還擅長丹青!難怪當初我拿著徐熙的古畫找到他,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有不同於一般人的氣質,他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有特別的才能和特殊的身份。……趴在他的背後,他的背好寬啊,感覺特別溫暖特別安全!我覺得身上暖洋洋的,甚至有點發燙。我想向他后脖子上吹口氣,或者輕輕咬他耳朵一下會怎麼樣?……差點忘了我們是來找孩子的。如果只有我和他,我就在後面這麼抱住他,他會有什麼反應?……好想他能象上次那樣緊緊的壓住我,在這野外那樣會發生什麼呢?他會吻我嗎?他還會……」
「記得,你不是腳受傷了嗎?幸虧我的眼睛能在暗中視物,你是什麼感覺?」
「有事……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看你一眼。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面了,你陪我一會兒好嗎?」
另外:再次聲明一下,兒童完全有可能得關節炎!已經有太多的讀者留言指出本書一開始的「重大錯誤」,搞的我哭笑不得。原諒我沒有耐心第N次跟貼回復,只能直接刪貼。不懂醫學常識又想指點的朋友,最好查閱相關資料后再發言指教。
曲靈的神情不對語氣也不對,顯然是有什麼事。我趕緊追問:「出什麼事了?怎麼以後就見不著了,你要調到外地去嗎?……坐坐好啊,前面的綠雪茗間怎麼樣?」
直到從楊家告辭走出市委家屬大院的門口,我才突然反應過來!扶著一棵樹捂著肚子把一股狂笑之意硬是咽了回去。天地恆古,青天朗朗怎麼會莫名其妙高出十尺來?如果青天真的高了十尺,那隻能有一個原因——腳下的地面讓人颳去了一丈!而「刮地皮」這種說法是自古以來對貪官、贓官最典型的罵語。風君子和張先生這一老一少,風格上倒是蠻般配的。
曲靈低著頭:「我沒有調走,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只能來找你。……不去有別人的地方,你去我的宿舍好嗎?」
抱著一個全身接近於赤裸的妙齡女郎聽她對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感覺?我汗都出來了,同時不可否認我的身體也有反應,也有不可抑制的衝動與興奮。還好我的腦袋沒有燒壞,有那麼一絲清醒的理智。我不得不說出了撒手鐧般的一句話:「你分明有事,我不會做何任不明不白的事。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僅不會碰你,而且也不會再理你!」
我放下日記本,看著她,盡量用柔和的語氣說道:「曲靈,你人好又漂亮,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我也很喜歡你,但是卻沒有那種感情。不是你不可愛,是我——我其實已經有人了。」
古處長:「曲靈之所以躲不過楊大同的手,那是因為楊大同的地位以及無形的權力。如果這一切都失去了,楊大同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曲靈用不著搭理他。所以要收拾這種人只能釜底抽薪,讓他丟了權勢,一切麻煩都沒了。」
既然來了,我當然要搞清楚她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拉了拉椅子靠近一些問道:「曲靈,看你的樣子哭過,究竟出什麼事了?你既然特意來找我,總應該告訴我吧?」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很多事。」
「一個是黃花未嫁,一個是鰥夫未娶。這沒法說,楊大同搞女人完全可以說成是正常的戀愛關係,如果有什麼糾紛也可以解釋成戀人之間的矛盾。僅僅憑這一件事,根本不能把楊書記怎麼樣。像這種事情,如果楊大同倒台失勢的時候,會翻出來做個生活腐化的下腳料。可是在他順風得意的時候,根本上不了檯面。」
曲靈的宿舍就在季曉雨家住的那個小區里,是標準的一居室結構。一進門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安放著桌椅床櫃,一角還隔出一個小小的衛生間。沒有廚房,公安局的單身要麼上單位食堂打飯,要麼上公共的合廚做飯。進屋之後,她給我拿了一聽飲料,請我坐在椅子上。她自己一直坐在單人床上低頭不說話,很沉默。
曲靈止住了悲聲,眼淚汪汪地抬頭看我:「石野,不要騙我,你真的會有辦法嗎?」
古處長:「你不是官場中人不知道這裏面的奧妙,這種事講究四兩撥千斤,就像打太極一樣。你會太極拳是不是?……除了道法神通之外,你還有什麼特別的本事,什麼都可以,說出來讓我聽聽!」
當楊書記皺著眉頭提好褲子走出氣味難聞的廁所,突然眼前一花。好像有一團虛影快速的掠過,緊接著就聽見啪啪兩聲輕響。等他反應過來向周圍張望時,什麼異常情況也沒有發現。但他的感覺彷彿剛剛被人一左一右輕輕的拍了兩個耳光。——這是幻覺嗎?
曲靈不哭了,神色卻變地緊張起來:「你想怎麼樣?千萬不要……」
我承認我當時有一種血液衝上腦門的感覺,坐在那裡什麼都沒做,只是微微張開了嘴。她的身材高挑而勻稱,健康、年輕、結實而充滿青春動感的女體絕對是一種視覺上的極大衝擊。她看了我一眼,只停了幾秒鐘,又站起身來彎腰退去了下身的長褲,表情就像解開一種束縛。然後她就這樣站在我身前,身上只有一條粉色的乳罩和一件窄窄的花邊三角內褲。
楊書記在蕪城辦事,不需要自己動手,有很多人出於各種目的會盡量促成。他向曲靈表示好感之後,曲靈不知所措,她根本想不到楊大同會對她動了這種心思。她沉默了,迴避了,也就等於拒絕了。隨後麻煩就來了——她姐姐、姐夫所在的工廠正在改制裁員,她父母所在的工作單位正在改革縮編,公安局內部也有某領導找她談話提到了她前途的問題。她該怎麼辦?
從文字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她是一個大胆開朗的姑娘,還有那麼一點小心機。否則過年時也不會跑到我家裡自稱是我的女朋友。日記上的語句情意纏綿而熱烈,有些地方我看了都有些眼熱心跳。她求我看這些分明是對我示愛,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話說開了。
以我的身份沒有機會了解楊大同這種高官。但風君子的家庭是幹部圈子裡的,他應該比我清楚地多。張先生是蕪城老江湖了,對楊大同了解的也會比較透。他們都用這種方式給了評價,看來楊大同不是個好官,恐怕連個好人都算不上。而我這種猜想不久之後就被驗證了——
懷中的曲靈哭的如梨花帶雨,看上去是那麼的柔弱無助。我能怎麼辦?我能勸她掏槍斃了楊大同?不能這麼做!……今天碰到這件事的是曲靈,如果是我的柳菲兒我又會怎麼辦?我當然會幫她,盡我的全力去幫她。將心比心,我決定幫曲靈!
曲靈:「開始感覺很害怕,後來又不怕了!……在你的背上,覺得特別溫暖特別安全。我甚至想那條路要是再長一些就好了,那樣你就可以多背我一段。」
我咬牙狠心說的斬釘截鐵。這句話可能有點傷人,她一下子就哭出聲來:「為什麼世界這麼不公平?對我這麼殘忍!我想給的人不要我,我討厭的人卻一定想得到!……」接著就咿咿唔唔泣不成聲。我總算聽明白一點,有人看上她了,想和她上床還是想娶她回家?有了這麼一點信息就好辦,我開始低頭連聲詢問。
我笑了笑:「當然記得,你突然出現在人群外面我就吃了一驚,還好趕過去及時。」
這一段日記顯然在說繁昌鄉群眾騷亂的經歷。沒想到在那種緊張危險的場合,她還會冒出這麼浪漫的想法。我又翻到了另一段,寫的是龍泉洞的經歷。
「什麼條件?你說,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曲靈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筆記本,無聲地遞到我手裡。
「風君子,聽說知味樓招牌上『石記』兩個字是你寫的。上次有個書法家陪我爸去知味樓吃飯,那書法家一眼看見就佩服地不得了。我父親最喜歡收藏字畫了,不論是何人所作,只要是評價高的東西他都喜歡收藏。你今天既然來了,也留一幅字吧?」
我很意外:「曲靈,你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她雙手交疊抓住上衣的下擺,用一種緩慢而舒展的動作向上展開,舉過頭頂又放了下來——她將上身那件緊身的長袖衣脫了下來,就這麼面對著我不到三尺的距離。頭髮亂了,擋住了眼睛。她用手撥頭髮,脈脈看著我的眼光中有一種渴求,有一種期待。
確實是有人看上她了。本來像她這種女孩有人喜歡也很正常。我估計她身邊的追求者也有不少。男女之事講究兩相情悅、彼此無傷,她不喜歡拒絕就是了。可是這個追求者有點特別,他不是別人,他是蕪城土皇帝市委書記楊大同。
如果他僅僅是古處長我也不會找他請教這種事。可現在我已經知道他還有一種身份——和鋒真人曾經的弟子澤古。他雖然已經離開正一門不是修行人,但修行界的事情以及戒律他還是很清楚的,另一方面他也是個官場老油條。聽他說出這麼一番話,我誠心誠意的問道:「古處長,我想你在這一方面比我有經驗多了,你看怎麼辦?我無論如何也要幫這個姑娘。」
她剛才一直是沉默的,只是起伏不定的呼吸並沒有說話。我一抓住她,她的情緒立刻就失控了。一頭扎在我的懷裡,一直手勾住了我的脖子抬頭很急切的啞聲喊出來:「你一點都不喜歡嗎?你一點都不想要我嗎?你說實話!……我是個清白的姑娘,至少現在的我還是清白的,你不相信嗎?」
曲靈:「你看看吧,我求你了!不用從頭到尾地看,只看我折起來的那幾頁就行了。求求你,就看一眼吧!」她的語氣真真切切的就是在哀求。這種哀求讓我不忍拒絕,還是翻開了這個日記本,看見了她早已折好的幾頁。
我和風君子在看畫,楊小康已經在寬大的書桌上放好了筆墨紙硯。他要請風君子留一幅字,風君子謙虛了一番還是答應了。風君子站在桌前,閉著眼睛沉思片刻,提筆揮毫在宣紙橫幅上從右到左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六個大字:「青天更高十尺」。再看落款竟然是「忘情公子」四個小字。
※※※※
這一番話是我的頂頭上司古處長對我說的。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想要對付一個市委書記簡直是天方夜譚。我總不能直接用神通殺了他,這樣違反了修行人的戒律。可我已經拍著胸脯向曲靈保證,無論如何也要擺平這件事。所以我不想找修行人商量,又不能找根本不懂修行的人商量。找外行又沒有用,找一個懂官場的內行又符合這些條件的人還真不多。我恰恰只認識一個,就是古處長。
她的乳房不是那種誇張的豐滿,卻弧線玲瓏結實而充滿彈性,剛才將她擁在懷裡的時候已經深切的感受了。嫩滑的皮膚下血脈隱現,淺褐的乳暈上也有了興奮的小突起。我低頭移開視線,恰好看見她柔軟平坦的小腹,小巧的肚臍起伏著。一對修長的玉腿緊緊並在一起——身材高挑的女人大腿的線條往往最美。
附:幼年型類風濕關節炎是小兒時期一種常見的結締組織病,以慢性關節炎為其主要特點,並伴有全身多系統的受累,包括關節、皮、肌、肝、脾、淋巴結。年齡較小的患兒往往先有持續性不規則發熱,其全身癥狀較關節癥狀更為顯著。年長兒或成年患者較多限於關節癥狀。本病臨床表現差異較大,可分為不同類型,故命名眾多,如幼年類風濕病反覆高熱型綜合症、幼年慢性關節炎、幼年類風濕病、及幼年型關節炎等。
我能感到兩人的情緒突然間又有了變化,耳中聽到一種似乎是很熟悉的呢喃和喘息。我趕緊閉上了眼睛,學著法澄老和尚的樣子默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佛祖啊,真主啊,上帝啊,老君啊!不要這麼考驗我好不好?我還很年輕!」
看完本章,一定會有讀者關心石野究竟有沒有XX曲靈?嘿嘿,不要問我,自己去想吧。要了,有讀者會不滿意。不要,又有讀者會不爽。本文主題不在於此,我乾脆略過這一段不寫,就象國畫中的留白。認為該要的就當作石野已經上了,認為不該要的就當作石野拒絕了,世事本來就沒法說的那麼清楚。這樣大家滿意,我也耳根清靜。
除了道法神通之外我還會什麼?我還會金龍鎖玉柱的硬功夫,還會三十六種擒蛇手的格鬥技巧,還會半套只能留掌印卻不傷人的硃砂掌。我提到了硃砂掌古處長的眼睛一亮,和我小聲耳語了一番,要我明天再來。
那次去楊書記家的機會很偶然。楊書記去外地開會不在家,保姆也放假了,家裡只剩下楊小康一個人。楊小康非要拉著我和風君子去他家玩,推辭不過我就跟著風君子去了。在楊書記的書房裡我看見了一幅畫,是一幅工筆彩墨花鳥。我雖然不太會品畫,但也能看出這幅畫的用筆不俗,不是出自常人之手。而且這幅畫的內容比較特別。
楊大同想搞到曲靈,這件事上不了檯面,但從另一方面來講也用不著上檯面。曲靈是誰?她不過是一個年僅二十歲的普通姑娘。沒有人逼她做什麼,只有關懷和暗示,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她終於準備低頭了,但想起了埋藏在心裏的那個人,就是我石野。所以有了今天的這一出。
她哭,我勸。她不說,我問。她想掙脫我的懷抱,我不鬆手。——她身上剩的衣服實在不多,繼續脫下去可不好辦!這樣用兩、三個小時時間,我終於在她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中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當她一隻手伸向後背想解開乳罩的搭扣時我不得不有動作了。我站起身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有點慌亂的說:「不要這樣,為什麼,能告訴我嗎?」
「用神通不行,直接用暴力也不行,那你說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古處長沉吟道:「你不能以道法傷人,而且傷的是蕪城高官,這會震動整個修行界。而你也不能以世俗歹徒的手段去襲擊一個市委書記,你一旦這麼做了肯定是震動全國的大案。其實不要小看了公安系統特別是我們所屬的這種情報系統的偵察能力。到時候肯定會追查到曲靈頭上,你也會被翻出來——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
「石野,你還記得我們在繁昌鄉的經歷嗎?你把我擠在牆上,用後背去擋磚頭石塊。」曲靈幽幽地問我。
她的反應不太正常,真的出了什麼事也許就寫在日記中。我翻到最後折起的那一頁,字跡完全變了,變的潦草而凌亂——「我該怎麼辦?原以為還有的是時間去等他、追他!可一下子看不到希望了。人生為什麼這麼殘酷?不行,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去找他。我的清白之軀,只能屬於他!」
「不論你喜不喜歡我,我什麼都不想問你要,只想給你。我還不難看吧?你一定會喜歡的!今天你就要了我吧,就一次還不行嗎?這是我的第一次,我只想給你不想給任何人。」她在我懷中動不了,開始連聲哀求,情緒接近於迷亂。
「青天更高十尺」這六字行書每個字都有足球大,寫的是神采飛揚氣韻不凡,楊小康連聲稱好。我看了之後一度有點疑惑——用「青天」二字形容當官的是自古以來的美譽,他居然還加了「更高十尺」四字。馬屁都拍上天了,這也不是風君子一貫的作風啊?這字顯然不是寫給楊小康的,而是寫給他父親楊書記的。楊書記這個人我不了解,但總不能是比包公還要好的官吧?風君子也不是這麼捧臭腳的人啊?小小年紀阿諛過分了!
「曲靈,你不要哭了!幸虧你今天來找我。告訴你,我有辦法讓他不能再騷擾你。」
第二天我見到古處長的時候,他給我看了一份材料。這份材料是他不知通過什麼手段弄到的一份楊大同近期工作日程表,有兩個地方畫了紅圈。我們又細細密談了很久,告辭的時候古處長將那份材料塞進了碎紙機。以古處長的身份不方便幫我做任何事情,他只能提醒我應該怎麼做。剩下的一切就要靠我自己以及老天爺的意思了。
「這一圈話又說回來了,想搬倒一個市委書記比直接砍了他要難多了。我有辦法殺了他,卻沒有辦法讓他倒台啊?」
有很多人可能會聯想到生活作風問題,可是生活作風從來都不是問題。只有當其它問題成為問題之後,生活作風才會成為百姓談論的焦點問題。這兩句話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聽懂?這可能就是一種所謂潛規則吧,我也不是太明白。
「你放心,我不會殺人放火,也不會做違反法律的事情。我有我的方式。我一定會讓你沒事的,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她今天找到我,我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很多種可能當中,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惡毒假設:這個無奈的男人勸這個無助的女人就這麼從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弄不好還能從中撈到不少好處,連這個男人都能跟著沾不少光、賺不少油水。還好我石野萬萬不會是這種人。
「對面儘是失去理智的暴民,滿天的磚頭向這邊亂飛。他把我抱的那麼緊!我的後背靠在牆上,他的胸膛緊緊地貼著我的胸……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聲。他的表情好嚴肅,嘴角抿著線條很剛毅,好有男子氣。……東西打在他身後,我都能感到他身體不斷的震動,他卻保護著我一動不動。他一定受傷了,不能這樣,一定要離開這裏。我想推開他一起衝出去,卻動不了,他的雙臂太有勁了!……我一動,立刻感覺到他身體的力量、他身上傳來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麼,我全身突然變的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呼吸都困難。……我有一種幻覺——那些暴徒都不存在了,天色也變暗了,周圍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如果真是這樣,那該多好!……」
曲靈:「好的,我不哭了。你的胳膊能稍微松一點嗎。我都被你勒疼了。」
因為有風君子這麼一層特殊的關係,張榮道才會親自出馬處理市區防洪牆工程,榮道集團平常的其它事張先生是不走上前台的。但張先生畢竟要在蕪城做生意,想把生意做大或者做的太平,不結交當地官員是不可能的。別的官員可以不理會,作為蕪城的一把手的市委書記楊大同,張先生卻不可能不打交道。我在楊大同家裡親眼看見過的一幅畫,是張先生親手所作送給楊書記的。
我看這幅畫的時候風君子也在看,我發現他的表情很古怪——很想笑又竭力忍著。這幅畫有什麼不對嗎,風君子怎麼會是那副表情?我又多看了幾眼這才恍然大悟!螃蟹爬過花叢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橫行鄉(香)里的意思。張先生想罵人又不直接開口,用這種皮裏陽秋的筆法!可笑楊大同書記沒有看出來,就這麼掛在書房中。沒看出來也正常,一般俗人還真想不到這些。
「這是什麼,為什麼要給我?」
曲靈:「這是我的日記。你看看好嗎?」
我已經注意到她的眼睛,紅紅的微微有些浮腫,顯然是哭過不久。有人欺負她了嗎?誰會欺負一個警察呢?說話的時候她一隻手已經牽住我的衣角,雖然只是一小片,卻抓的很緊。我已經確定她出事了,也想問明原由勸解安慰,就跟著她來到了離濱江路不遠地單身宿舍。
曲靈抬眼看著我,目光中有些期待也有些哀傷。她顯的很憔悴,齊耳的短髮也稍微有些凌亂,不是平常所見那種英武不失秀麗的樣子。現在脫下警服的曲靈就是一個哀傷的女孩。我這才想起她與我同歲,今年也剛剛滿二十,只是參加工作比我早而已。這個年紀的人,情緒大多都不是很穩定的。
曲靈對我有那種意思,確切的說她喜歡我。這我知道,但一直不願意點破。我已經有了柳菲兒,還有韓紫英這個特殊的紅粉知已,我可是再也不想招惹曲靈了。我不想和她有什麼男女上的關係,但這不代表我不拿她當朋友,有什麼事我還是應該幫她的。她說的話味道有點不對,我轉移話題道:「對呀,我們是好朋友,誰有事一定要幫忙的。況且我們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呢,你不也是知味樓的股東嗎?告訴我,今天到底出什麼事了?你的情緒很反常。」
「你還記得龍泉洞嗎?你在黑暗中把我背了出來,一直背下了山。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嗎?」曲靈在回憶,又問起了那一段經歷。
聽見我拒絕的話,她的臉上多了一絲絕望,卻又有了一種我看不懂的表情。「我知道了,我今天不是想讓你愛上我。……你還有最後一頁沒看,看完好嗎?」
她沒有直接到教室,而是一直等在學校的西門口,每天中午我都要從這裏經過去綠雪茗間。這一天曲靈沒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套緊身的粉色長袖休閑衣,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我一出西門就看見了她,迎上前去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