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第十六卷 太上篇

第184回 逍遙載酒行,妖嬈掌中輕

第十六卷 太上篇

第184回 逍遙載酒行,妖嬈掌中輕

緋焱:「你說你練過丹道,又是怎麼回事?」
風君子:「你對真正感興趣的東西,就想要,也不在乎與你合不合適。從某些方面來講這是優點,你有勤學上進的心,有目標明確的行。但從另一方面,你可能太從自我中心出發了,不顧是否應該。……有時候儘力想要的東西卻得不到,儘管你比別人強。……這是從你的感情線上看的,是不是這樣?」
這種感應並不「看見」或「聽見」的概念,勉強可以解釋為「知覺能察、動靜不離」。嬰兒境界中神通足具,運用之道巧妙不同。我將昊天分光鏡隨身攜帶,神念不斷,整個人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卻不耽誤做別的事情。這種異常狀態看上去還是很特別,有一次老夫俠問我:「老大,你怎麼一天到晚象在夢遊一般?走路抬腿就象慢動作?」
風君子抬頭看她,用抱歉的語氣說:「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傷心往事。」
這女生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披肩的柔發,五官艷美,柳腰豐胸曲線動人。年紀看上去比周圍所有人都大好幾歲,有二十四、五的樣子,顯然不是本科新生。出現在校園裡,不是年輕的老師就是在校研究生。有如此美女站在對面,很多毛頭小伙眼都看直了,風君子也一直在偷眼瞅她。也許是年紀的關係,或許是不太熟悉,很多小男生都想請她,卻猶猶豫豫沒敢過去。而這女子臉上一直帶著迷人的微笑,微笑著只看著一個人,那人就是風君子。
風君子一笑:「你出現在哪裡都很引人注目,可你一點都不在乎。象校園舞會那種公開場合,有不少人和你打招呼,而你根本毫無回應。我從你的眼神中能看出來,你不是不想搭理那些人,而就是每當那些人不存在,一律無視!……不說這些了,接著看手相。玉柱衝天直穿感情線,說明你有時候只想做你要做的事情,可能給人的感覺很無情。……飛飛姐,我就是看手相瞎說開玩笑。你別當真,你要是不願意聽……」
緋焱:「我不說,你猜!」
緋焱:「是的,我父母去世很早,有別的長輩照顧,也是我的老師。從那時起,她教了我不少新東西。」
緋焱怔了一下,就象突然醒來般神色恢復了平靜。她輕輕抽回了自己的雙手,身子向後靠了靠,平靜的說道:「謝謝你提醒了我,我差點忘了自己在做什麼。」
我下意識的掏出一枚天刑墨玉,握在手裡卻沒有捏碎。在那種場合緋焱也不會公然對風君子有什麼不利的舉動,我要靜觀其變再說。
緋焱嘴角有了笑意:「那你看我能活幾百歲,或者長生不老?」
風君子搖了搖頭:「看手相說過去事,對錯無所謂都是玩笑,我不太喜歡說未來事。未來怎樣,有定數也有變數,也要看一個人自己怎麼選擇。」
然而風君子緊接著一句話讓緋焱緩過神來:「哎呀,手上有電!你也電著了嗎?」原來緋焱情急之中不由自主放出護身仙霞刺,風君子當然不怕,但卻有感覺。他只覺自己的手星星點點的麻了一麻,就象被靜電輕輕過了一下。
風君子:「我叫風君子,機械九二的本科新生。算計專業?算計什麼呢?是會計專業吧?」
風君子:「飛飛姐,你剛才叫我什麼?」
風君子:「你不知道嗎?我們系同學都叫我半仙,我會看手相。」
風君子:「沒有這麼複雜吧?……哈哈,抓住你了!」
銹跡斑斑的鐵爐中燃著通紅的火炭,上面架著鐵簽子穿的羊肉串,風君子正用熟練的動作均勻的灑上細鹽、孜然和辣椒面。火上滋滋滴著羊油冒起青煙,這種場合與緋焱一身明艷又不失大方整潔的打扮格格不入。然而她卻溫柔恬靜的並腿坐在對面的矮凳上,很認真的聽風君子說話,並時不時好奇的問上兩句。
風君子沒有抬頭,而是看她的手,訕訕答道:「濱海市的空氣比江南乾燥,我手上的皮膚比較干,起靜電也正常。」
緋焱:「你還真算準了!還算出別的什麼了嗎?」
緋焱:「我不幹,我就要你給我看看未來……你既然看了就要看到底,不許再騙我玩!」她著噘嘴說話,一副小女孩撒嬌的樣子。
緋焱俏皮的一笑:「你先告訴我,你多大?」
緋焱的語氣有點激動:「真的嗎?好有意思!快說給我聽聽!」
緋焱:「怎麼,看我年紀大是不是?難怪剛才都不願意過來請我,我看了你很長時間。」
風君子很認真的搖頭:「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謊話,怎麼會騙你?」
緋焱更加不清楚風君子「封印神識」的虛實了,由他將自己的左手握在掌中沒敢亂動,口中小聲問:「你過電了?什麼感覺?」隨即覺察出這句話語意很可能引起誤會,臉色一紅做了幾個深呼吸,豐挺的胸乳也不住地起伏。也不知道她是「害羞」還是因為緊張被嚇著了。
風君子突然抓住緋焱的手,已經是第二次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知味樓中,風君子突然出現抓住她的手,緋焱見護身仙霞刺無功大吃一驚。現在的風君子仍然不懼仙霞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他的語氣與表情,一點都沒有做作之態。
緋焱的眼神有些朦朧:「也告訴你我的事,不知道你在手相中有沒有看出來?你說得沒錯,我好爭所欲,只為自己喜歡不顧許多人怎麼想。但有一次我幫過一個人,為了幫他費盡心機鬧得天下不寧,結果他卻把我戲弄了,當著所有人的面。」
風君子:「不是,你的身體幾乎比所有人都好!左右手一道健康線斜紋都沒有,真沒看出來你有這麼完美的體質。」
從那以後緋焱經常找機會陪風君子,跳舞、看錄象、吃飯聊天。風君子很健談,而緋焱很善於聆聽。我看出來一點門道,那就是緋焱對風君子以前的經歷很感興趣,每次適時的插話提問總是句句不離風君子以前的事。時間一久,風君子從告別開襠褲到認識「嚴飛飛」之間的往事緋焱幾乎都「知道」了。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其中沒有任何破綻,風君子真的將修行界與神仙道法忘了個一乾二淨。
舞蹈班最後一課,緋焱裝作無意的問風君子理工大學什麼時候有舞會?風君子告訴她每個周末都有,很自然的發出了邀請,緋焱就答應了,於是有了見面的借口。他們成了經常交往的「朋友」,總是並肩出現在校園內外。男女學生如此,在當時通常就是戀愛關係了。然而他們還不是,至少我知道他們還不是。
所謂言多必失,緋焱很少對風君子談自己的事。風君子問起幾次,「嚴飛飛」只說自己是湖南人,父母去世都很早。家裡還有個姐姐,比她大幾歲,是一家大公司的領導。她在那家公司里也有股份,因此經濟方面還比較寬裕。這些年一直在學校讀書,也沒別的好說。……直到有一天兩人共進晚餐時,風君子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個也許在美女面前不該問,但對「女朋友」必須問的問題:「飛飛姐,你多大了?」
風君子:「從小習慣了!……這壺是不錯,叫紫氣紅雲砂,我用了五年多了。」
我在淝水一頭冷汗,風君子在濱海卻是很舒服享受。他左手架握著緋焱的右手,右手摟著緋焱的腰側,而緋焱的左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正在舞曲的旋律下試探著一、二、三、四地前後邁步,小心翼翼的腳尖對腳尖盡量不踩到對方的鞋。緋焱今天穿了一雙非常精緻小巧的紅舞鞋,白色的半長襪。
風君子壞壞的微笑:「男左女右?對呀!我就是男的,我喜歡看人左手。」
緋焱:「你話還沒有說完,『好爭所欲』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風君子這是在猜緋焱的年紀。其實也不能算猜,只是根據緋焱的相貌和身份推論。如果六歲上學,小學五年,中學六年,本科四年,現在碩士二年級,那麼「嚴飛飛」應該是二十四歲。那她應該生於1968年,是猴年。風君子沒有說年紀,而是說屬相,顯得比較婉轉。
緋焱怎麼會到了理工大學?又怎麼會混到學生舞蹈班中?很明顯她掌握了風君子的行蹤,也知道了風君子在人世間的真實身份,就是衝著他去的!我千防萬防終究沒有防住,原以為只要張枝這個烏鴉嘴不亂說,宣花居士不去糾纏私怨,就沒有知情的修行人去打擾風君子。卻萬萬沒有料到緋焱找去了!
風君子也想請她做舞伴,正偷眼看去,發現兩人的目光正好在對視。風君子有點不好意思,然而那女子卻大大方方的向他點了點頭,主動走了過來。兩人手拉手到了屋子中間,結成了一對舞伴。
靠!風君子這是在看手相嗎?分明就是藉著手相說人,將緋焱這個人說得越來越清楚。封印神識、忘卻神通的風君子還是風君子;改變身份、貌似溫婉的緋焱還是緋焱。風君子什麼意思?傻子都能看出來「嚴飛飛」從一開始就是有意接近他,並且很巧妙的培養兩人間的好感,雖不點破但是追求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風君子在暗示她——「你沒有想過我們不合適嗎?」然而這話聽在緋焱耳中,顯然會有別的聯想。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緋焱今年多大年紀。修行人如果過了大成之境,容顏無歲月之牽。以緋焱的資質成就,達到大成之境時恐怕年紀不會太大,我看不出她的年紀很正常,有可能再過幾十年她還是今天這樣。然而看緋焱的臉色卻很驚訝,甚至愣住了——她的反應說明風君子猜對了!不論她是不是二十四歲,但一定是屬猴的。
緋焱:「這又是什麼意思?你說我孤傲看不起其他人,我在你面前有這樣嗎?」
說話時緋焱有些激動,連續給自己倒了幾杯酒喝了下去,眼圈也有些微紅。當她喝完了一杯又想倒酒時,右手也被風君子抓住了,她身體輕微地顫了顫。風君子握住她的雙手柔聲道:「別喝了,你要醉了!……告訴你我的事,從初三開始,我每次考試都是全班第二,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父母沒有一次不批評我,可是我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公平,自認為這樣也很好,其實我一直很開心。」
緋焱又笑了,是那種標誌性嬌媚的笑:「在算命呀!風君,你手相看得這麼准,能不能給自己也看看?……我聽說可以從手相上可以看出一個人能活多大,是這樣的嗎?」
緋焱嫵媚一笑:「你聽錯了,是計算機專業。……風君子,好特別的名字!和你人一樣特別!」
風君子:「不是別人給我的,那年暑假我到五國縣二姨家玩,在小鋪里淘的。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
緋焱這個女人很有心機,連風君子都怕她三分。她以前雖然沒有見過風君子的真實面目,但根據蛛絲馬跡和種種線索也能看出破綻來。風君子封印神識入世歷劫,緋焱能找到他也不算太讓人意外。關鍵是她想幹什麼?她想打風君子什麼主意?我太了解她了,她不可能懷著什麼好意。可惜緋焱認識風君子,風君子卻不知道眼前這個大美人是誰,這是讓人最擔心的地方。
風君子:「我生於1974年12月12日,下個月剛好十八周歲。你呢?」
風君子:「可以,當然可以,只要你喜歡。」
風君子接下來眉飛色舞,然而說的話卻讓我啼笑皆非:「我小時候住在蕪城旅社大雜院里,有不少走江湖賣藝的來來往往,他們不少都是有修行功夫的。有人能扔手帕在傘面上跳舞,有人能在肚皮上砍柴,還有人會變各種各樣的戲法。我也學過幾手戲法,不過真功夫沒學到。」
風君子:「所謂善相者不自相,我不能給自己看。至於看一個人的壽數,雖是玩笑也有一點點道理。掌上觀紋也是一種望診,可以看見一個人的五臟氣血如何,由此推斷性情遭遇。」
緋焱輕嘆一聲:「沒關係,很多年沒有人可以和我說這些了。你繼續,我很想聽。」
緋焱果然被唬住了,聲音微微發顫的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能仔細解釋嗎?」
緋焱私下裡對風君子在學校的情況很清楚,特意「大老遠」跑到理工大學來請風君子吃晚飯,連著請了三天。緋焱每天都找不同的借口請風君子吃飯,就是不點破風君子月底沒有伙食費的事。風君子這麼聰明的人怎會猜不到「嚴飛飛」的「用意」?他對她的好感越來越多,對她的事情也越來越感興趣。
風君子推託不過,伸掌道:「好吧,右手拿來。」
緋焱端起玻璃杯,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她凝視著風君子幽幽說道:「小時候,父母總說姐姐比我聽話——我認為他們偏心,所以經常偏偏不聽話就想讓他們多注意我。……後來父母不在了,老師照顧我們姐妹,我比姐姐聰明、比她強。其實不僅是我姐姐,我比其他所有人都聰明,學得都好。我拚命的學,想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是最好的——我也做到了!……可是最後,得到肯定的人卻不是我。」
風君子:「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你特別成熟,站在那裡與眾不同。我簡直都不好意思過去。」
緋焱:「你說得那麼神,那你給我看看,我的未來怎麼樣?」
風君子:「是嗎?你覺得我很特別?」
奇怪的是,雖然法力耗盡,但神識靈覺不失,身心五官感應神通仍在。我一直在使用昊天分光鏡,而現在昊天分光鏡成了我唯一可以繼續動用的法器。我仍然可以在鏡中看見茶壺,然後去找風君子,上課時聽見老師講什麼也仍有聲聞成就。但是我施展不了其他任何主動改變外物、與人相鬥的法術,就象一個已經睜開眼睛感知世界,卻沒有力量改變世界的弱小嬰兒。
他們兩個眼看越聊越近乎,我在昊天分光鏡前內心呼喊:勾引,絕對是勾引!緋焱分明要以成熟美女形像去勾引風君子這樣一個愣頭小子。風君子這個聰明人會不會昏頭啊?風君子啊風君子,要珍惜生命遠離美女啊!人世間太危險了!
這些都是哪跟哪?他到底忘記了什麼又「記住」了什麼?我是他的親傳弟子都聽的不得要領,緋焱就更是一頭霧水了。然而緋焱並沒有放棄試探,一直和風君子保持著很「親密」的朋友關係。轉眼到了月底,風君子又該干啃饅頭就菜湯了。這個月底他特別窮,最後兩天連饅頭都吃不起簡直要餓肚子。
風君子喝了一大口啤酒,用餐巾紙抹了嘴:「是內丹術,我是照著在新華書店買的一本書上學的,打坐入靜沒問題。那時候我家不住旅社了,但外面就是郊區。有天夜裡打坐突然聽見窗外殺豬叫,驚得我差點走火入魔,以後一入靜就耳鳴,也就不練了。要不然,我現在恐怕早就是大師了,你說呢?」
緋焱還不死心,有一次故意引導風君子:「你聽說過修行人嗎?就是修鍊法術的那一種人。」
風君子答得很乾脆:「有,當然有,我遇到過不少,自己也練過內丹術。」這句話別說緋焱,就連偷聽的我都大吃一驚。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仙人爐鼎還是仙人境界的奧妙?忘情宮法訣還是想報私怨?或者就是想趁虛而入控制風君子這個人?我也不清楚!
緋焱:「怎麼又換右手呢?」
這本來是很浪漫的場景,卻看得我驚出了一身冷汗,連魂都快飛出來了。因為那女子我太熟悉了,她竟然是緋焱!
風君子:「我看還是你看?我說右手就是右手!」
如此運用神通感應,理論上講不消耗法力,但我的修為還遠沒有達到圓融無礙的境界,還需要藉助昊天分光鏡窺知千里之外的一把茶壺,然後才能找到風君子。所耗雖弱,但日積月累不停總還有乏力衰竭的那一天。這個過程如此之慢,以至於我並未察覺,直到一個月後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無法力可用,有法術不可施,才反應過來。
緋焱在微笑,可眼色有些很複雜:「你怎麼知道你沒騙過我?也許你自己忘了呢?你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想不起來了?」
依常理,我此時應該找一處福地洞天潛心閉關,以早成「還虛凝神、不依爐鼎」的境界,到達苦海岸邊,等待陽神出現。但我並沒有這麼多,雖然很冒險——我除了金龍鎖玉柱與神識靈覺之外無他法可以護身,但風君子的處境更玄。
風君子說話時發現緋焱的臉色有些凝重,趕緊改口。緋焱卻打斷了他的話,又淡淡笑道:「風君,我願意聽。你怎麼看就怎麼說,千萬不要故意改口。看手相就是玩,我有那麼小氣嗎?」
緋焱:「我叫你風君,我喜歡這麼叫,可以嗎?」
緋焱:「五年?那時候你才多大點?誰給你的?」
「風君子,你為什麼喜歡捧著茶壺?吃燒烤喝啤酒也拿一壺茶嗎?……這把紫砂看上去不錯。」緋焱問他。
風君子:「財經大學也有舞蹈班呀?」
風君子似乎沒聽清緋焱在問什麼,摸著她的手沒頭沒腦的說了三個字:「三十六。」
緋焱將左手在桌上亂晃,卻不伸過去:「你想幹什麼?」
風君子說了三個字:「你屬猴。」
後來學到狐步、快三旋步的時候,風君子摟著緋焱進退自如滿場飛旋。緋焱的裙裾飛起,黑髮飄散。這兩人真是一對帥哥靚女,不,金童艷女!我不知道緋焱究竟想打什麼主意,至少一個月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她很有耐心,一點一點在接近,也一點一點在試探,很小心不露出刻意的痕迹。
風君子眨了眨眼睛:「把左手給我。」
風君子有些疑惑:「你在做什麼呀?」
風君子瞪大眼睛:「有這樣的事?有這樣的人?他把你怎麼樣呢?找他算帳啊!……如果沒怎麼樣,不理他就是了!」
緋焱:「一看你就象在騙人,你要是騙我,以後就沒人請你吃飯了!」
靠!換骨人劫居然這樣來了!我躲過了兇險無比的換骨天劫,但丹道修行卻避免不了現在這一關。是我自己在嬰兒境界中無意間將神氣法力耗盡的,暗合了「釜底抽薪」的境界,這是風君子傳我「嬰兒」法訣中最重要的一步,只有突破這一步才能到達苦海岸邊。「超出萬幻、確然一靈、有法無為、端拱本心」的心法風君子用了「釜底抽薪」四個字為口訣。傳法時說的非常玄妙,我此時方知何意。
緋焱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放在風君子掌中,眼神中有拷問之意。風君子低頭看手,眉心微皺,半天沒有說話。緋焱迷著眼睛問:「風君,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我的身體有什麼地方不好嗎?」
風君子:「你的智慧線弧度非常完整,清晰不斷,就是稍微深了些,向內窄了些。這說明你的天資過人,做事比平常人成功,但是為人比較孤傲,不太看得起身邊其他人。更特別的是,在你的手紋上看不見智慧線的終點,因為它沒入到玉柱紋中。玉柱紋就是這一條,從掌根正中發出,連續向上到中指和無名指之間。一般人很少有這一組掌紋,就算有也沒你這麼明顯,向上橫穿感情線。」
緋焱:「不要說天氣了……你不是要看手相嗎,看出什麼來了?」
只見風君子隔著餐桌突然伸手一抓,如靈蛇吐信般疾准。緋焱的手竟然沒有閃開,被他握個正著,臉色一變差點沒有叫出聲來。緋焱的反應明顯過激,被風君子的「突然襲擊」嚇著了。其實她一直在試探風君子,以她的心性,肯定會懷疑風君子自封神識的真假虛實。剛才說了兩句有點「漏底」的話,風君子突然出手,緋焱怎能不驚懼?我在鏡中看得清楚,風君子用的正是三十六路擒蛇手中的「鎖寸」。
「幼年離家,孤傲自賞,天資聰慧,好爭所欲!」風君子不緊不慢地說了十六個字。他給人看手相的風格我早就知道了,根據對方無意間透露的一點信息加上自己的觀察,虛虛實實的說出來很能唬人。可這麼形容緋焱竟是極准!
風君子一手將緋焱的左手握在手心,另一手在她的掌紋上指指點點,信口道:「人的生命線和智慧線起源重合,而你這段重合的距離極短。這說明你自立很早,我猜是小的時候曾有變故。這個緩慢分叉一般人都出現在二十歲以後,表示心智已開,可以獨自立足處世。而你出現在十余歲,紋路清晰與眾不同,說明你從那時開始經歷了人生第一個重大轉折,有了以前從未有過的特殊經歷,這經歷一般人沒有。」
緋焱:「你這是在誇我嗎?你猜對了,我不是本科生,也不是本校的,我在財經大學讀碩士二年級。你們學校的廣告貼到我們學校的布告欄去了,我恰巧看見了。」
不提我的修行如何,只說風君子與化名「嚴飛飛」的緋焱。自從「第一次」見面后,他們每周二、四、六晚上都會見面,成了固定的舞伴。風君子這小子學武很不用心,三十六路擒蛇手功夫一開始他只看懂了「游身」、「鎖寸」兩招。後來小小全部教會了我,我再去講解給他聽,他聽的還是那兩招,其他的三十四路根本沒興趣學。然而今日學舞卻很認真,一節課也沒拉下,舞是越跳越象樣。緋焱當然也是學的極好。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我是寢食難安,時時刻刻注意著風君子的狀況。昊天分光鏡一出,神念一月未斷,一月後神氣衰竭無以為繼。有人也許奇怪我怎麼可能每時每刻都將昊天分光鏡拿在手裡施法呢?不是這樣的,當我第二天要離開小吃店回學校的時候,風君子在宿舍呼呼睡大覺,我本能的還想繼續看看他周圍的情況。莫名的閉上眼睛,神識還留在昊天分光鏡影中,也能感應到鏡光中的影像。
緋焱:「半仙?你怎麼不去擺攤算命?人家算命先生看手相都講究男左女右,你怎麼看我左手?」
緋焱:「我們學校的男生沒意思。還是理工大學的學生比較老實,男生的態度也端正。……我叫嚴飛飛,是學算計專業的,你呢?」
風君子正在找話題與緋焱搭訕:「你不是本科生是吧?」
兩人在一起年貌是不相當的,緋焱看上去大了風君子好幾歲。要知道風君子今年只有十八,有不少白髮也是十八。英俊少年與艷熟美女站在一起總有些彆扭,風君子有感覺,可緋焱似乎一點都沒在乎。轉眼又到了月初,風君子兜里有錢喝酒吃肉的日子,有一天舞會之後緋焱要風君子請她吃燒烤。她很乖巧,知道風君子本來就是打算去吃燒烤的,地點是校門外的過把癮燒烤店,風君子與那裡的小老闆已經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