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慾》小白正傳

第99回 聖慈勘透寒如刃

小白正傳

第99回 聖慈勘透寒如刃

霍莫羅三世將桌上那一堆捲軸都推到了阿芙忒娜面前,阿芙忒娜看了一眼最上面的幾卷,都是異常珍貴的、灌注了許多位大魔導士的魔法力用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寫成的魔法捲軸,其中的能量極其龐大都是大範圍毀滅性的魔法,如果這一捆捲軸都是差不多的檔次,她帶著它們一個人就可以攻下整座黑暗城堡。
阿芙忒娜:「是的,我認識他很長時間了,他最高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神殿騎士,雖然他的魔法鬥氣修為要達到一名神殿騎士的水平還有一段距離,但他的修鍊一直很刻苦。」海恩特神官娶了阿芙忒娜的遠房堂妹,算是維納家族的聯姻,當時維納家族將教廷賜予祖先的一柄最高品級的十字長劍做為嫁妝送給了海恩特。這種十字劍是只有建立過功勛的神殿騎士才能夠擁有的,海恩特一隻隨身攜帶,並立志也要成為一名神殿騎士,這些情況阿芙忒娜都清楚。
阿芙忒娜:「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決定?為什麼?」
就在密報送到教廷的第二天,教皇尼古拉·霍莫羅三世在自己的私人書房中召見了被軟禁在岡比底斯山的阿芙忒娜·維納,阿芙忒娜一直在等待教皇的召見,她認為克里根等人的死自己也有責任,因為她當時也在場卻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尤其是最後梅野石拒絕了她決鬥的要求。那簡直就是恥辱,可這恥辱的根源偏偏又來自於風君子!
「阿狄羅確實很出色,也很努力。」提到自己的親弟弟,阿芙忒娜臉上也流出溫暖的笑容。
阿芙忒娜:「他?教廷專門調查過他?」
阿芙忒娜:「請陛下指點。」
阿芙忒娜又一次低下了頭:「我違背了身為一名神殿騎士應有的驕傲,我一定會找回它!」
教皇看著她,用威嚴又慈祥的聲音緩緩說道:「海島事件剛剛過去,又發生了烏由的英流河事件。靈頓侯爵的秘報送到教廷中,神官會議爭論了很久,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所以有紅衣大主教以及神官長老都一致讚揚你對上帝的忠貞以及這些年來對教廷事業的貢獻。但是,風君子這個名字以及他與你的故事在教廷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的存在,對教廷、對維納家族是個恥辱,如果你還是神殿騎士的話!」
阿芙忒娜:「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去殺了他?
教皇卻沒有接著說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問道:「烏由教區的海恩特神官是維納家族的親戚對不對?」
阿芙忒娜的臉漲紅了,低頭道:「我辱沒了教廷的使命。」
教皇:「不要著急說明白,您現在雖然已經不是神殿騎士,但還是上帝虔誠的子民,也是教廷忠誠的守護者,上帝沒有放棄你——我的孩子!從私人的角度我還是你的長輩和朋友,我能給你一些私人的建議嗎?」
教皇:「不要著急,我還沒有說出神官會議的正式決議。你聽好了,所有長老一致認為——提起風君子會影響到您做為一名神殿騎士的榮耀,只要他還在世上,您就不可以繼續做為一名神殿騎士,這是為教廷以及維納家族聲譽的考慮。」
教皇一擺手:「您不要激動,這不是懲罰,教廷不會懲罰一個自身與整個家族都為上帝做出巨大貢獻的人,這隻是一個決定。」
教皇的態度親切而隨和,話說的也很客氣,可阿芙忒娜聽見卻暗自吃了一驚。身為神殿騎士,又是守護教廷的貴族世家出身,她非常了解與講究各種情況下禮儀,所以覺得教皇今天的態度不對,首先教皇沒有稱呼她「維納騎士」而是叫她「維納小姐」,這就意味著今天是一場私人談話,而且教皇陛下沒等她開口問好就賜座,顯然過於客氣了!
阿芙忒娜退後一步坐回到椅子上,用發澀的聲音問:「陛下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決定?」
「快讓她進來!」霍莫羅三世莊嚴而慈祥的聲音傳來,神官推開半扇門,做了個請的動作。阿芙忒娜前走幾步,先站在門線處行了個標準騎士禮,這才舉步走進了房間。
教皇:「你看見的只是一份調查秘報,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風君子在與教廷的神聖事業作對,……況且你也曾指控拉希斯主教,他的死恐怕難以避免,這是他與崑崙修行人的私怨,我已經傳詔給崑崙修行人盟主梅野石,不想再繼續挑起正面的衝突,所以也不可能以教廷的名義去消滅風君子,我們沒有權力去剝奪志虛大陸上一個異教徒的生命,你說是不是?」
阿芙忒娜:「阿狄羅要去志虛大陸?為了我的恥辱嗎?他太年輕又太容易衝動會闖禍、會有危險,謝謝陛下沒有讓他去。」
召見的地點讓阿芙忒娜很疑惑,竟然是在教皇的書房中,不像正式的約見,而像一次完全私人性質的會談,負責通報的神官領著她穿過一重重立柱迴廊、卷拱門廳,來到岡比底斯神殿最核心的所在,在教皇平時經常休憩的書房門口停下,讓阿芙忒娜暫時止步,神官站在門前大聲道:「陛下,您召見的客人到了!」
教皇看見阿芙忒娜走進門,立刻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臂:「親愛的維納小姐,請坐!很抱歉等了這麼長時間才見你。」
教皇:「不是!我已經說過不會再有任務派給你,教廷損失的第三名神殿騎士,就是維納小姐你!」
阿芙忒娜抬起頭:「不,上帝與我同在,我的勇氣從未消失,……可是,他拒絕我決鬥的要求,做為一名騎士是不能強逼他決鬥的。」
教皇:「很好,謝謝你帶來的信息!……我相信你的勇氣並沒有失去,但是你卻失去了自信。當那位梅先生提到了當年的事當年的那個人,你就失去了戰鬥慾望。」
阿芙忒娜拿起信卻看了片刻臉色就變了,喃喃道:「風君子,怎麼又是他?他殺了拉希斯?為什麼要拿走海恩特的十字劍?……陛下!靈頓侯爵什麼時候成了烏由教區的神殿騎士?」
教皇:「原來你認為這是一場私人之間的決鬥,而不是為了教廷榮耀的戰鬥!」
阿芙忒娜:「那我呢?我是教廷派往烏由教區的神殿騎士……不對,您剛才說教廷最近損失了三名神殿騎士,可是海島上只犧牲了兩名,難道別的地方又出事了?陛下是要派我去那裡嗎?帶著這些捲軸?」
教皇:「據我所知他非常強大,二十年前在崑崙大陸近乎無敵,這人有個特點,他似乎並不害怕純能量類魔法的攻擊,但是物理攻擊類魔法或者直接攻擊一樣能對他造成傷害,所以你應該能明白二十三年前你是怎麼失敗的,那是一個誤會,他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不可戰勝,……而且後來在他身上發生了很奇怪的變故,現在的他力量處於休眠狀態,只要不被激發他弱小得就像個普通人,……我不多說了,這份報告也可以交給你,不代表任何含義只是為了解開你心中的困惑,讓你恢復自信。」
阿芙忒娜:「怎麼回事?我不在烏由時那裡又發生了什麼?」
教皇搖了搖頭,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道:「我曾親眼看見你父親成長,他被維納家族選派到岡比底斯騎士訓練營學習,後來成為一位忠誠優秀的神殿騎士,最終為上帝的事業而奉獻了自己的全部,他的繼承人也就是你弟弟阿狄羅·維納也在年輕一代的教廷守護者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新一代神殿騎士,發揚了維納家族的光輝傳統。」
教皇:「據我所知您擁有一件教廷聖女留下的神聖法袍,那是你家族的長輩賜給你的永遠屬於你,您還擁有教廷賜給你的光明戰甲,現在永遠的賜予你不再收回,同時送你這些特別準備的捲軸,只要找回了自信,你仍然是強大的!……有很多人關心你,你的弟弟阿狄羅曾經強烈要求派往烏由教區,靈頓侯爵也要求去,教廷最終決定派靈頓侯爵去了烏由。」
教皇:「你想法很好,可實際發生的事情呢?在那海島上,克里根犧牲之後,你面對崑崙修行盟主梅野石竟然沒有一戰的勇氣。」
教皇:「親愛的小姐,請您坐下,想聽一聽教廷神官會議的決定嗎?」
阿芙忒娜:「我明白了。」聲音里透著虛弱和無奈。
教皇卻說了一句讓她震驚的話:「海恩特神官最近失去了他的十字長劍,不是教廷配發給騎士的那種,而是他得自維納家族的那把劍。」
阿芙忒娜:「既然如此,陛下為什麼不派人去消滅他,反而把我逐出教廷?」
教皇:「主的榮耀也是照耀維納家族的光輝。所有的人,包括你在天國的父親還有即將去往天國的我,都曾對你寄予厚望。教廷中很多長老也認為你很有可能接受上帝的感召,成為這二百年來教廷的又一位聖女,於是在派遣你率領福音戰隊前往未開化的志虛大陸建立功勛。」他說到這裏停住了,沒有再繼續提當年的往事,而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本可以有更大的成就。」
教皇連連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教廷不會命令你殺了他,也不會命令你不殺他,你個人的決定與教廷無關。」
教皇從袖中拿出了一卷書信樣的東西扔在阿芙忒娜面前的桌子上,用近似命令的口吻說道:「這是靈頓侯爵最近從志虛國烏由教區發來的秘報,你好好看看!」
阿芙忒娜驚訝地問:「為什麼要給我這些?難道陛下要指派我完成一個艱難的任務,來考驗我的勇氣讓我找回自信嗎?」
阿芙忒娜:「一切榮譽歸於主,這是維納家族神聖的使命!」她說這句話不用思考立刻出口,從小到大已經說了無數遍。
阿芙忒娜:「主的光輝照耀在我的心中,我從不害怕黑暗也無所謂恐懼。」
教皇笑了:「教廷對你的態度是溫和的,並不是驅逐,也從來沒有人認為您有偏向異端的跡象。請你注意這個決議,只要風君子還在世上您就不能擔任神殿騎士,如果他不在世上,神官會議可以隨時討論恢復你的榮耀。」
阿芙忒娜:「也許我錯了,我不應該活著回來,但如果我不回來,就永遠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是為了向陛下和整個教廷傳達信息才忍受了當時的恥辱。」
教皇:「是剛剛任命的,教廷最近損失了三名神殿騎士需要補充新的人選,當然像靈頓侯爵這樣地位崇高的人我也不可以勉強,這些都是他自己的要求,包括前往烏由教區。」
阿芙忒娜:「可是這決定不公平,我與他無關!」
教皇搖頭:「不是,已經沒有任務派給你了,你為了教廷的事業付出了很多,而且你們家族這麼多年來為教廷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從私人的角度,我和各位長老贈送你這些禮物是應該的,不要拒絕它,我不知道你將如何使用這些珍貴的捲軸,但它們一定是有用的,會保護你戰勝黑暗與恐懼。」
這是一件極寬敞的書房,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小型圖書館,房間大門的這一側的兩邊、右面以及對面總共三面地方一眼望去都是書架,足有普通的三層樓高,高高的房梁正中央是一群小天使簇擁著聖母的彩繪浮雕,四周的房頂還點綴著各類宗教故事的壁畫,書架上陳列的都是歷代珍貴的神學著作原本以及手稿,還有許多隻有在這裏才能看見的宗教以及各國歷史的檔案原件,當然還有大量最高深的魔法典籍,進門左側那面是窗戶,窗外是岡比底斯神殿開闊的內廷花園。
阿芙忒娜:「是為克里根紅衣大主教的事還是為拉希斯的事?請陛下諭示!」該說的話阿芙忒娜早已向不同的人說過很多次,教皇也應該清楚,她現在只等一個結論,或者一條命令。
阿芙忒娜不顧失禮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來到桌邊手按著桌面顫聲說道:「什麼!您剝奪了我神殿騎士的榮耀?這是對我的懲罰嗎?」
教皇:「更出色的是你,我記得你十三歲就能以魔法鬥氣戰勝危險黑暗的死靈殭屍,十八歲時就成功地召喚出天使的護翼,成為當時教廷最年輕也是唯一的女性神殿騎士,後來你的弟弟也得獲得了這一榮耀,一個家族同時出現兩名神殿騎士這是近百年來的首次。」
阿芙忒娜:「這二十多年我一直專心錘鍊自己,魔法力量已經遠勝當初,所以才會主動要求派往志虛大陸。」
阿芙忒娜身體晃了晃,感到有些暈眩,她手扶著椅背問道:「我還有機會恢復榮耀嗎?」
離窗戶附近擺了一張非常寬大的書桌,現在這張書桌上只放了一堆捲軸,教皇霍莫羅三世正坐在桌后,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手上帶著象徵教皇權力的璽印戒指,滿頭銀髮沒有戴冠冕。他今年已經八十三歲了,臉龐看上去有幾分蒼老可精神很好,特別是一雙灰藍色的眼珠異常清澈就像一個少年人的眼睛。
教皇:「我的話還沒說完,據我所知靈頓侯爵和你有很深厚的私誼,你的家族中人對你的處境也很關心,包括很多貴族世家子弟也願意幫助你,他們願意幫助你做什麼我不反對,那些都是你的私事與教廷無關。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二十三年前與你一起遭遇風君子的那四名騎士與三名魔法師也接受了調查,教廷的專門調查小組寫了一份報告,是關於風君子的。」
儘管心中疑惑,但是阿芙忒娜還是很有禮貌的什麼都沒多問,站在書桌前又行禮道:「多謝陛下!」然後在桌前的一張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下。
教皇也坐下了,仍然微笑著問道:「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來嗎?」
教皇:「不要自責,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回驕傲的。這些是我以及教廷中與維納家族感情深厚的長老們送給你的禮物,你一定要接受,記住,我不是以教皇的名義賜給你,這些僅僅都是私人之間的饋贈。」
教皇:「當年的事情不能怪你,你那時年紀還小力量也不夠強大,而你的對手是崑崙修行人中數一數二的大宗師,這些都是後來才知道的情況。」說到這裏他的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可是這些年來,你的進步不大,比起你遭遇挫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