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正傳
第284回 仙蹤飛盡羽衣飄
風君子：「方才你說話時心念猶豫，乾脆一些回答，會還是不會，或者就是猶豫難決？說出心中的答案。」
風君子首先問庄茹：「你為什麼想要找這青春之泉？說你心中最直接的念頭。」
約格笑：「是啊，我問偏了，自罰一杯！不過我也知道世上妖精通靈為什麼都要化成人的樣子了？……再從前言，善惡從無名到有名，有何變？」
風君子一攤雙手，對顧影和庄茹道：「既然如此，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阿芙忒娜：「你怎知方才遇見的風君子不是他的化身？」
蕪城九連山脈相傳有九片蜿蜒相望的山區，世俗中所見的卻只有昭亭、飛盡、白莽、留陵、妙門、齊雲六峰，其中飛盡峰最高，主峰頂上有一塊巨大的飛盡岩，左右石翼伸出狀如玄鳥展翅直欲破空而去，巨石中間卻很平坦，如玄鳥之背可容幾人對坐。坐在飛盡岩上可遙瞰蕪城人煙，遠遠相對的昭亭山峰巒秀色也盡收眼底。
「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風君子在剛才坐的那塊石頭上撿起一本很厚的筆記本，遞到小白手裡。
風君子：「小白碰到你真是他的福氣！就像清塵碰到小白一樣……凈白蓮台大法有十二品蓮台化身，你只取其一……你是不是對小白說過這樣的話？」
風君子點點頭又轉向顧影道：「顧影，唉，你呀！」
風君子：「據我所知小白修成的第一品化身，是當年那個純真初遇的少年，卻被清塵一槍斬滅……我問你，假如小白也修成一品化身與你相見，你會不會斬滅？」
「公子，山間風冷而壺中酒烈，還是少飲為佳。」身後有女子的話語傳來，如山風微颺送來的天籟之音。
風君子笑道：「原來是教皇陛下，您可不是閑雲！貴客光臨有失遠迎，請見諒！」話雖說得客氣，但人坐在那裡並沒有起身。
七葉野心勃勃欲奪天下之志以君臨，與崑崙最年輕的大宗師風君子相約在昭亭山決戰，被風君子喝破五衰削盡福報殺了他，並以誅心鎖捆住元神打入輪迴世世為驢，也是那一戰暴露了風君子身為在世仙人的秘密，風君子也從此封印神識混跡紅塵。七葉從出飛盡到登昭亭，世事風雲幾多激蕩，然而從此處看去，不過是跨越了一座山峰，令人唏噓感慨。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風君子帶醉而笑：「和你，不必多言了，再談只有天條了。」
風君子出神了，就這麼看著她忘記了答話。那女子被他看得有些羞意，微微低首道：「我在昭亭山中聽聞公子論道，頗有所得，特來向公子致謝。」
約格：「有話想請教，只是奇怪你今日怎麼沒擺上『仙人指路』的招牌？」
顧影突然笑了：「是真的，剛才風先生髮問時我答不上來，因為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問題，當時確實沒想明白。先生所言點中我的心思，清塵能見而我不能見，但就算如此，我也不會那樣做。此時我想明白了，多謝先生指點！」
約格：「這酒好，你就搶著喝嗎？我也問你——世上狼吃羊，本無善惡，何解？」
顧影微微有些臉紅：
風君子：「待會兒你下山後，到蕪城找個賣水果的關大嫂問問，就知道真假了。」
綠衣女子款款答道：「實不相瞞，我非人，乃是昭亭山神木林中千年草木精靈，得山神庇佑，於今日修鍊成形，化形而出恰聞公子論道，特來現身相見。」
風君子一揮手：「是應該回去看看，那是你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他說完后對風君子以師禮下拜，風君子一擺手：「受你這一拜，可真不容易，你去吧。」
約格倒不生氣，也笑道：「你我之間不必鬥口舌了，想當年三山論道時機鋒已盡。」
風君子：「攜風有雅趣，與寒暑無拘……我說約格，你手上的扳指很精雅啊，比教皇的戒指還漂亮。」
顧影走到阿芙忒娜身邊問：「維納老師，風先生怎麼一個人走了？」
這時阿芙忒娜上前一步，拍了風君子的手臂一下：「好了，可以了！……顧影、庄茹，你們看一眼那邊吧。」說話間手指青春之泉的方向。
——《人慾》全書完——
風君子呵呵笑了：「此言甚妙，當與你同飲此杯。」兩人舉杯對飲而盡，風君子又問：「自古開宗者以善惡勸世規徒，而有後人立教，你既為一教之皇，能答這善惡由來嗎？」
約格飲了一杯問道：「我掙脫誅心鎖，卻換了這副爐鼎成了岡比底斯教皇，你事先想到了嗎？」
風君子淡淡一笑：「答得倒挺順，若沒有最後一句，活脫脫就是當年七葉，但錯了兩個字。」
綠衣女子抬頭：「我沒有名字。」
約格：「既然名成，則有規度在心，以此規度量知他人何行善我、何行惡我，善惡之名抽離而出，為世間眾人規度，不復為我獨欲利害之心，至此蒙昧省醒，始可談人間修行。」
顧影沉吟良久，這才緩緩答道：「我不會。」
風君子：「真的想明白了？」
風君子拿起雪葫蘆點頭道：「對，今日已不必論道鬥法，真想斗那就斗酒吧。這葫蘆里還有八百斤聞仙醉，你我不用神通，誰放倒誰都夠了！……來來來，這是得自西崑崙聞醉山仙府的瓊玉斗光杯，用來盛這聞仙醉再妙不過，你的運氣真不錯。」
顧影閉上眼睛又想了想，睜眼很堅決地點頭道：「不會！」
風君子：「你為何要叫我公子？」
風君子：「由世間規度洗鍊獨欲之心，而證來源本心，這一關不悟盡，則跳不出這輪迴。我問你，假如當年世上還有七葉，你如何與自我相處？」
綠衣女子有疑問之色：「那你們在談論什麼？」
風君子幽幽道：「太上有雲『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我們剛才所論，都是在解這一句……你紮根昭亭山千年有餘，春風化雨落葉成泥，秉天地靈機而潤萬物，這不也是你的修行嗎？」
綠衣女子：「山神對我說公子在飛盡峰上，要我去見他……公子，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庄茹低頭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小白，可他要娶我，我自然是打心底里願意的，但我終究……」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有點說不下去了。
風君子：
風君子：「你說出這番話，我當浮一大白！」他又喝了一杯。
風君子一指遠處的昭亭：「那麼遠，你也聽得見？」他的語氣很輕柔，柔和中帶著憐愛之意。
風君子還在追問：「真的不會嗎？清塵能看見青春之泉，而你看不見，儘管如此，你也不會那麼做？」
風君子不答卻喃喃自語：「看見你，我這是醉了嗎？」
風君子：「難道你記不起這些？不知道以前有人曾與你細細講解？」
……
喝著喝著兩人都微有醉意，風君子眯著眼睛又問：「約格老弟，你知道何為教嗎？就是你在岡比底斯的那個什麼教，還有九林禪院那三個老光頭信的那個什麼教。」
約格：「我聽說你在教堂門口擺攤算命，還和一個警察談天條，說什麼『不可擬己心為天心，不可在世自稱神，不可欺奪他人之信。這三條，是天條』是真有其事還是你自己隨口杜撰的？」
風君子正在喝酒，聽見這句話一口酒噴出來差點沒嗆著，指著約格道：「這麼說話可不是你當年的風格，跟誰學的？」
這裏山勢險峻人跡罕至，也是一處絕佳的隱居修行之所。想當年有個叫七葉的修行人，離開終南派來到蕪城，在這飛盡岩上修得出神入化的大神通，下山後在忘情宮之會上奪得神器呈風節威震天下，隨後又奪玄冥道場立海南一派，成就一代宗師功業。
風君子追問：「清塵這麼做了，而你不會？」
小白飛快地一伸手把本子又塞回到風君子手中，頭搖得象撥浪鼓一般：「您還是拿回去吧，我可沒這個打算，正想過幾年舒服日子呢。」
顧影有些不安地問道：「風前輩何故嘆息？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風君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是我這些年來在人間思考的一些事情，都彙集記錄在此。白少流，你學的就是世間法，交給你很合適……想過將來還要做什麼嗎？我建議你好好乾，有機會去競選志虛國總統！」這句話一開口周圍的人全愣住了。
庄茹抬頭道：「我真的想明白了，謝謝先生！」
聽見這呼聲，遠處海邊上的眾人一起跑了過來。洛兮高興地一把抱住顧影：「顧姐姐，你也看到了，真是太好了！」小白挽住庄茹的手臂柔聲道：「其實我如果什麼都不告訴你，你第一眼就會看見的。」
約格摸了摸耳朵：「好像是和小白學的。」
約格神色不變又問了一句：「你在志虛長大，不可能沒有聽說過鯀禹治水的傳說吧？」
約格站起身來：「不喝了，再喝就真醉了，其實你今天真正要等的人不是我，她就快來了，我不打擾了……最後再問一個問題，你不是一直在人間混嗎，怎會知道天條
風君子站起身來，揮手道：「其它人都躲遠點別偷聽，庄茹和顧影站這就行。」小白領著其餘幾人跑到了遠遠的海邊，沒有聽風君子在說什麼。
風君子：「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擺攤算命的半仙也得放假過年啊！你我有什麼話就問吧，何必仙人指路？今日雖然無菜，但自古妙語聲聞皆可下酒，一句一杯。」
風君子：「想當年就在此處，我手持黑如意開口欲收七葉為徒，卻碰了一鼻子灰。」
約格怔住了，站在那裡看了風君子半天，終於釋然道：「不敢不信又不敢相信，就當你是說醉話，而我沒聽見……告辭了，請受我一拜！」
阿芙忒娜揀起地上那張仙人指路的幌子卷了起來，微笑道：「他回家過節了。」
風君子也苦笑：「你若沒有化身五五大神通，我用得著花那麼大代價嗎？何必施什麼仙術？高射炮是用來打飛機的，自然打不著蚊子……你就別喊冤啦，來，喝酒喝酒。」
約格端著杯子有些得意地答道：「我告訴你——是恐龍！」
風君子一笑：「有什麼好丟人的？我又不是人！要說丟，倒是丟了一頭驢。」
風君子嘆氣：「在網上，小白兩個字可是罵人的話。」
庄茹弱弱地說：「此時此地發現自己看不見青春之泉，我突然想明白了，凡人終會老去，但有這一世廝守足已，小白不棄我，我又何必自憐呢？有沒有青春之泉並不重要，我遇上他，與青春之泉並無關係。」
約格把他的手臂打落：「風君子，怎麼喝了酒你就越說越歪了？今天本來是我想請教你，怎麼你問的怪話比我還多？哪有仙人的樣子？」
白少流一指阿芙忒娜手中的幌子：「看見這個招牌，就知道是風先生本人。」
約格苦笑：「我就是被你這個誅心鎖這麼鎖住的，想想也冤啊，我若沒有化身神通，你的仙術鎖不住我。」
白少流：「只要風先生儘力，我等感激不盡！」
阿芙忒娜笑了：「說得沒錯，有此物在手，我也不必長留此地了，你們玩得開心點，告辭了！」她並沒有召喚出天使的羽翼，而是隨著海風飄飛而起，金色的捲髮在空中舒揚漸漸遠去。
其時風輕雲淡，風君子突然似被什麼動靜打擾，朝飛盡岩下朗聲問了一句：「枯榮新歲，鶴駕何來？」
風君子：「你讓我不必客氣，自己怎麼又客氣了？」
風君子也喝了一杯酒問：「名成之後呢？」
風君子：「呵呵，多問一句不是能多喝一杯酒嗎？……我再問你，當大劫來臨，絕滅者為誰？」
風君子拿起葫蘆直接對嘴吹了一口，似笑非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天條也可能是我定下的，你能相信嗎？」
阿芙忒娜對風君子笑道：「我早說過，這種事他不會聽你的，小白志不可奪。」
約格瞪了他一眼：「哦？你還記得！感覺丟不丟人？」
約格反問：「你是問『無名』還是『有名』？」
白少流一聳肩：「那也無所謂，反正我就叫小白。」
風君子：「未曾想，但在我所願之中。恭喜
風君子：「這就去嗎，不喝酒啦？」
「閑雲飛盡，見立地仙山。」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隨著話音有一人飄然登上飛盡岩來到近前，正是岡比底斯教廷新任教皇約格。
風君子：「先從無名。」
風君子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人間的夫妻就是這樣，小白既然要娶你，就應該想到這一切。其實他不應該告訴你這麼多的，帶你來就是個錯誤，而你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要嫁給他，就要面對這種選擇，否則還不如算了。」
約格左手戴著象徵教皇地位的戒指，右手的大拇指上戴著連亭送他的蝶紋扳指形法器銀梭，他撫摩著銀梭道：「百鍊成繞指，化剛柔一器……風君子，你怎會在今日獨坐飛盡？」
約格喝了一杯酒，也一笑：「是有兩字不妥，應作利我者為善、害我者為惡。既然始出無名，當無善我、惡我之說。」
「不，你有名字的，這杯中佳茗，就曾因你而得名。」說完這句話風君子看著她，她也看著風君子，面前人似曾相識。一陣山風吹來，撥動了風君子的髮絲，鬢角額間的白髮在陽光下銀光閃閃，這點點銀光竟隨風被吹走，紛紛揚揚飛舞漫天，化作了滿山飛雪。
阿芙忒娜：「我就在此地，他是聽說你們來找青春之泉，趕到這裏等侯的，恰好遇見我。」
風君子：「被你們抓住把柄了，只能這樣了，那今天就算一卦吧，算得准不准我可不敢保證。」
這是什麼修行秘籍嗎？看樣子是一本筆記，小白很好奇也有些激動地打開第一頁，看見上面的六個大字卻愣住了：「志虛國策十論？你怎麼給我這個？」
約格：「有私，生息輪迴者為生；知我，可行逆天者為靈。自世上生靈知有我時起，即知趨避，以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斯為獨欲之心亦是蒙昧源流。」
「小白總有一天會成為老白，到那時你再想想，這本國策就留在這裏。」風君子一揮手，筆記本飛了出去落在小木屋中的架子上，他彎腰拿起黑如意，腳下旋雲升起衝天而去，身影很快不見，天空還有聲音傳來：「這青春之泉在眼中，也在人心慾念中，曾經看見也可能迷失，曾經不見也可以見到，常來看看總有好處！今天的事不必謝我，就算報答小白的救命之恩……聽說那一葫蘆聞仙醉還沒喝完，過年的時候，帶到蕪城給我。」
白少流：「看時間，風先生也該回家吃飯了。」
約格看著他好氣又好笑地道說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今天不是以教皇的身份來此……我說風君子，大冬天打扇子，你不覺得冷嗎？」他徑自在風君子對面坐了下來。
風君子面露微笑：「這也無妨，我可以再從頭與你講說。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風君子：「這你也知道了？你要是這麼問，不是無謂多喝酒嗎？」
眾人歡聲一片，風君子卻皺著眉頭沖小白招了招手，小白走過去問：「風先生還有何吩咐？」
洛兮眼睛一亮嘻嘻笑道：「那你就給顧姐姐和庄姐姐算一算
約格：「剛才談世間規度，皆出同源，卻因時因世而變而進，然其終究之路指向何方？……這些你問我幹什麼，怎麼不去問阿芙忒娜？」約格答了一半突然覺得風君子的話有點多。
顧影與庄茹不由自主轉頭望去，身體一下僵住了，眼中露出驚嘆的神采，齊聲呼道：「青春之泉！」
約格：「你最近在夢中常與維納小姐討論神學，那麼一定知道《聖經》中諾亞方舟的故事吧？」
風君子：「白少流是你的門下傳人，卻沒有正式拜師？」
風君子：「我不知道，我是猜的，看來我猜中了！」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約格接過葫蘆斟酒：「多謝忘情公子賜酒，我再給你滿上，敬你一杯。」
顧影：「請問有什麼不對嗎？」
約格：「其實說起來，我和小白是互為師友，沒有他，我脫不了誅心鎖。等大年初三，我還要去小白村看看。」
綠衣女子：「公子眼中確有醉意，待小女子煮茶為你醒酒。」她一揮裙袖，飛盡岩上憑空多了一張桌案，桌上有一個紅泥小火爐，火爐上放著一把精巧的銅壺，旁邊還有一把紫氣紅雲砂。她變戲法一樣地憑空變出這些東西，而風君子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眼中醉意更濃。
風君子放下酒站了起來，轉過身去看見了她。這女子身著碧綠色古典宮裝長裙，雲鬢高挑眉目如畫，不知何時已婷婷裊裊站在飛盡岩上。很難形容看見她是什麼感覺，她很美，非常美，但是在面前你卻不會只注意她的容顏，彷彿覺得這天地之間一草一木峰巒萬物在這一瞬間都充滿了奇異的神韻。她走來，就像穿越這紅塵被喚醒的千年一夢，又似這天地山川間最清靈的一抹雲煙。
當年的風君子只有十七歲，而如今人已壯年，兩鬢白髮早生，在陽光下銀光點點。這一天是大年初一，遠處蕪城張燈結綵不時有爆竹煙花添佳節喜慶，風君子獨坐在飛盡岩上，身邊放著一個雪白瑩潤的葫蘆和兩隻玉杯，手搖一把灑金白雲扇。他沒有遠眺蕪城人煙景象，而是望著秀美昭亭出神，眼中有落寞與期待之意。
片片雪花飄舞，晶瑩剔透中映射出她的綠衣碧色。
壺中水滾，沖入紫砂之中，綠衣女子又從袖中取出一隻粉青 ，倒上一杯茶，不知不覺四周已茗香環繞，女子芊芊雙手奉上：「公子，請用茶！……公子方才與人論善惡，有談及草木通靈與人間修行之語，對小女子多有點化，謹以此茶為謝。」
白少流也問：「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綠衣女子：「今日化形而出，就聞公子指點太上之言，我之幸遇也。」
綠衣女子低頭：「我是第一次聽說，以前沒有人為我講過。」
約格走後，風君子獨坐飲酒，手持雪葫蘆細細地抿，不似在飲酒倒像在品茶，眼神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不知在期待什麼。
顧影：「是的，我不會，我不是清塵。」
約格：「到大街上找個大嫂問天條？真有你的，我這就去問問。」
風君子接過粉青品了一口，端著茶杯道：「其實，我們剛才並非在論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