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風水奇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試金石
遊方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拇指三根手指捻了捻道：「不多啦，一點點小財，五十萬勉強能拿出來，暫時也沒什麼用，就先借給你吧。」
遊方：「行，我就等著給你面子。」
遊方也呵呵笑了：「假如他想拿著錢溜，你也不用費心教徒弟了！」
遊方上下打量著華有閑，似乎看出一點什麼來了，突然又問道：「你除了在飯店裡打雜，宋老闆還教了你什麼？」
遊方順手點了一菜一湯一碗米飯，華有閑拿著菜譜剛出門，就朝大門口招呼道：「老闆，你買菜回來啦？這裡有位姓游的大哥，正巧要和你打招呼呢。」
華有閑笑了：「比起在江西礦洞里那一年多的日子，這又算得了什麼？況且對我又沒有壞處，每個月還多拿三百塊錢呢！」
宋陽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老弟，你還年輕的很，別跟老哥我搶徒弟！」
遊方：「手頭還是寬裕點好，我就借你三十萬吧，下午就把現金送來。……哎呀，不行，提這麼多現金得提前一天跟銀行打招呼，明天下午吧，你讓華有閑直接來找我。」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接起來聽了一會兒說道：「候老闆啊，借你的錢一定還，也就是三、五個月時間周轉一下，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什麼，你也急需錢用，我先還你一半行不？……暫時也只能這樣，本來就是說好借一年啊，現在半年都不到。……好吧，我盡量想想辦法。」
遊方的神情很輕鬆：「在前面找地方掉頭，能追上，看看他去哪兒？」
遊方笑道：「你就不怕又被騙了？」
遊方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宋啊，你還真沒看走眼，華有閑這孩子可不簡單，我告訴你一件事。」
遊方：「原先的房東也肯賣給你？」
遊方：「你就是在廣州出的事，怎麼又回廣州了？」
宋陽收起了笑容，幹了一杯酒，長嘆一聲道：「如今這時代，我這門功夫想找傳人難度太大了，誰家願意讓孩子從小吃這種苦？碰見咬牙想學的，我也不敢教，如今教華有閑幾手入門功夫，考查考查，也不指望他將來能練到我這種程度，這門傳承不斷就可以，否則對不起我師父。……再說我看這孩子雖然年紀有點大，但從小筋骨打熬的還可以，更難得性子堅韌能沉得住氣還能吃苦，聰明人有這脾氣太難得了，現在學武還不算太晚。」
宋陽一愣，隨即笑了：「我看他資質不錯人也機靈，更難得性子很好，就教了幾手入門的功夫，助他
宋陽眉開眼笑：「若沒聽說他前兩年的經歷，我還沒太大把握，現在看這孩子的心性，真是太難得了。只要肯練一定能練成。……唉，小閑什麼都好，就是讀書有點少，將來能有些學問弄張文憑就更好了。」
遊方好氣又好笑道：「這就另眼相看了？你招個夥計還這麼高的條件！看樣子不僅是夥計，將來又是徒弟，難不成你還打算招上門女婿？」
遊方舉杯道：「我敬你一杯，去一趟勞務市場也能揀著寶！其實說他年紀大了也不盡然，太小的話，有些功夫的精髓是體會不了的，有空的時候，我也教教他內家五行拳的樁法和最基礎、最重要的劈拳練法，對他會有好處的。」
閑話少敘，過了兩天又是一個下午，遊方坐在房間里老老實實溫習功課，宋陽打電話來了：「老弟啊，最近的事情終於忙完了，今天我和你嫂子請好了假，晚上一定要請你，早就說過的，可不能不給面子！」
華有閑什麼地方都沒去，打車徑直回了飯店。在離飯店一條街之外的地方，遊方拍了拍宋陽的肩頭，什麼話都沒說，笑著下車回了家。宋陽今天跟著華有閑暗中考察，使遊方想起了師父劉黎，老頭當初暗中觀察他可不是一、兩天功夫，連他晚上與宋陽一起出去松骨的情況都摸清楚了。
關上門之後，遊方問道：「你父母還好嗎？」
遊方一擺手：「得了吧，真動手的話，你打不過我。」
很多秘法高手同時也習練拳腳功夫，秘法境界本身就是一種很好的輔助，練起武功來事半功倍。劉黎的內家功夫在遊方之上，向左狐也是一位拳腳格擊高手，千杯道人的氣勁功夫更是爐火純青，而像向影華那樣只修秘法很少練武的高人反而比較少。
遊方：「想借錢，咋不找我呢？」
放下電話后，遊方不解的問：「老宋，你有什麼事跟人借錢了，怎麼沒到期就來追債？」
遊方搖頭：「她在自己家，怎麼會住這兒？小閑，往後不要在別人面前提向小姐的事情，記住了！……走吧，拿好這個旅行包，跟我去銀行取錢。」
遊方：「行，我跟她打聲招呼，就說有事要很晚才回來。」
時間不大，飯菜做好端了上來，宋陽還特意提了幾瓶冰鎮啤酒，沖華有閑道：「把門關上，沒
宋陽：「非得是現金嗎？」
遊方一揮手：「實話告訴你吧，不僅沒壞處，而且好處很大，你堅持下來就明白了！相信游大哥的話，就跟著宋老闆好好練吧，你現在去叫廚師做菜吧，以後找機會我們再慢慢聊，看見宋老闆就叫他來一趟打聲招呼。」
宋陽喝了口酒道：「你看看這飯店，我過年前將隔壁的店面盤下來加了三間包房，又花錢重新裝修，你嫂子就說了，不如把房子買下來，將來就算生意不好做，也留個吃租子的營生。她天天在我耳邊叨咕。男人嘛，不就是要讓婆娘過日子心裏有底，我還有些積蓄，又借了五十萬，把店面買下來了，本來說好一年還的，這半年不到就來催債。」
遊方：「得得得，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你前一陣子也忙得夠嗆，好不容易鬆一口氣，出去放鬆一下，誰敢不給面子呢？」
遊方：「看樣子我回來的還真是時候，憑咱倆的關係，你找別人還不如找我借，五十萬吧？吃完飯叫華有閑跟我去取錢，然後讓他送回來。」
宋陽在電話里吼道：「說什麼呢？請你就是請你，一定要請你，你要是敢不給面子，下次見面，鐵砂掌伺候！」
宋陽：「這一陣子無論是商用還是居住，二手房價格一直在跌，房東怕將來再跌價也有賣掉的心思，而我看他的開價還可以，也就順勢買下來了。現在自己做生意，將來可以留給我閨女。」
宋陽：「好說好說，頂多半年，連本帶利一起還你。等我忙完這幾天的，再好好請你，你一定不能不給面子！」
第二天下午遊方一個人在家，華有閑來了，是宋陽給他的地址，要這個小夥計直接上門來找游大哥。華有閑沒有空手上門，半路上買了沉甸甸一大兜子水果，不是在路邊水果攤買的，而是特意去了附近的大超市，挑的都是那種賊貴的高檔水果。
宋陽在教華有閑功夫，他是北派鐵砂掌的傳人，所學是外家硬功夫，但所謂外家功夫的築基也要從內練開始，先得強化體質凈化腑臓，將身體里的隱疾都退去，然後才能談的上打熬筋骨。否則的話，直接入手就練外門功夫，不僅練不成，反而容易形成暗傷累積，一不小心把人都練廢了。
關上門之後，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倒是遊方先問話了：「宋老闆，你新招的這個小夥計，是想當徒弟培養嗎？」
遊方並沒有隱瞞什麼，點頭道：「如果你說的
進門之後遊方給他倒了一杯水，坐下聊了幾句，華有閑已經知道遊方與兩個女的合租，看了看周圍，終於還是忍不住追問道：「神仙姐姐呢？她也和游大哥住在這裏嗎？」
宋陽還沒有教華有閑鐵砂掌功夫，只是傳授築基養氣、健身退病之法，看來將來有收他為傳人的打算，但目前還在考察觀望當中。
華有閑將旅行包打開一條縫看了看，又伸手進去撥了幾下、摸了幾把，然後站起身來將旅行包背好。雙肩旅行包他沒有背在身後，而是背在胸前，暗中看了看周圍，等了等，與一群穿著制服恰好出門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遊方不動聲色的問道：「每天早起做這些鍛煉，白天還要在店裡幹活一直到晚上，一兩天無所謂，一直堅持下來可不容易。」
宋陽：「我這有老婆的人出去要請假，你一個單身漢怎麼也要請假？」
宋陽以兇巴巴的表情撫了撫雙掌：「我可會鐵砂掌。」
他對宋陽講述了在江西松鶴礦業發生的事，沒有說自己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那種場合，只說了華有閑在廣州被騙、困於礦洞、最終脫險的過程。宋陽是個老江湖，有些內情他並沒有多追問，聽完之後驚嘆道：「原來你救過這孩子，難怪我剛才見他看你的眼神那麼恭謹，難得啊，小小年紀便懂得隱忍，看來我還真找著一個好苗子。」
遊方：「胡說！請什麼假？和女孩子合租在一起，回來太晚不好，提前打聲招呼而已。回頭見，先不跟你廢話了。」
宋陽扶著方向盤迴頭看了一眼，苦笑道：「這條路不好掉頭，這小子一出門就把我們倆給甩掉了。」
遊方：「看你個小氣樣吧，我這是幫你教徒弟，根基打的好一點，將來功夫也好上手，鐵砂掌可太難練了！」
宋陽玩笑道：「聽你家那兩個小丫頭在我這裏吃飯時說的，你打算在廣州買房了，這生意可不小！……小閑，快去叫后廚做菜。」
宋陽呵呵笑道：「現在說這話，太早了，太早了！」
宋陽：「你把那麼多錢交給一個小夥計，也不怕他拿著錢跑了？」
華有閑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
華有閑：「吃一塹長一智，有上次那碗水墊底，心裏也有數了，怕老天爺下雨還不出門了？我以前就是走出門見的世面太少，才不小心中了那種圈套。」
吃完飯回家，遊方給屠蘇等人挨個回簡訊，就說自己已經回來了，然後大家的電話都打了進來，反正都挺高興的。這天往晚上遊方與肖瑜又去林音家吃飯了，屠蘇因為要去姨父家沒有過來，謝小仙又出差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這位警花姐姐工作真忙啊，忙得連找對象的功夫都沒有。
宋陽湊過來神神秘秘的問道：「老弟，難道你家裡那兩小丫頭說的話是真的，你發財了？」
銀行門前不遠的馬路邊就有停著等客的計程車，華有閑卻沒坐，在路口快步過了馬路，招手打了一輛恰好駛過的出租離去。
遊方：「他今年已經十八歲了，這今年紀，照說練武有點晚了。」
宋陽搖了搖頭：「用不了那麼多，我手頭湊湊還能拿出二十多萬，只借一半就行。」
遊方撲哧一聲笑了：「你可真夠大方的，利息還沒談呢，就請我這麼一菜一湯啊？」
遊方站起身來笑道：「聽誰瞎說的？就是做點小生意、賺點小錢而已。」
宋陽又叫后廚添了兩個菜拿了幾瓶呻酒，兩人就在這裏邊吃邊聊，吃到最後他又開玩笑道：「老弟，你掙點錢也不容易，開口就借我三十萬，也不怕我賴賬？」
華有閑微微一怔：「這您也能看出來？每天早上他教我站樁、呼吸、跨步、劈空揮掌，說是對身體有好處，我練得好的話，每個月多加三百塊工錢。……您還別說，網開始一個多月很累，總覺得像是病了。但從這個禮拜開始，我覺得精神頭越來越足，幹活也越來越有勁了。宋老闆是悄悄教的，還要我別告訴老闆娘和店裡其它的夥計，要不是游大哥您問，我還不會說呢。」
宋陽端杯道：「老弟，我敬你，這頓飯我請客！」
華有閑出門去拿菜譜，有一個細節讓遊方很滿意。華有閑剛開始沒有因為意外而舉止失措，將倒在地上的拖布先拿起來放好，然後再到櫃檯上取菜譜送進來。
遊方笑道：「你這分明是打著請我的幌子，自己想溜出去瀟洒！」
遊方點頭：「那是當然，雖
華有閑：「我爹媽都挺好的，聽你的話，我們從郴州走了之後沒回萬縣老家，反正都是長年在外打工，我恰好帶了一筆錢都交給他們了，現在成都做點小生意，過得還不錯。」
宋陽大步走了過來，一看見遊方就很熱情地喊道：「游老弟，好久不見了！這一趟出門時間可不短，我正尋思著你啥時候能回來，真不經念叨，一進門就看見了，……聽說你這一次出門發財了？」
宋陽：「你未必能拿出這麼多錢。再說了，我也找不著你呀。」
他這邊剛走，有一輛小麵包就從旁邊的巷子里出來停在銀行門口，遊方出了銀行閃身上車。
遊方點了點頭：「你年紀還小，這回又是第一次出遠門打工，缺少歷練也正常。但經過上次的事，誰也不敢小看你了。……你怎麼會在這裏打工？也太巧了」。
掛了電話正要給肖瑜發簡訊，電話突然自己響了，一看號碼，竟然是謝小仙。
宋陽試探著問道：「上次在江邊動手，咱倆可是不相上下，聽師父說過，這世上不僅有內、外家功夫，還有人習練秘法，手段詭異難防，難道你也會？」
遊方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沫：「那是老哥你，換別人我才懶得搭這個茬呢，再說你可賴不了帳，跑了老闆跑不了飯店啊，你家就在這兒，想賴賬的話，到時候我天天上你家吃飯！」
遊方說的話千真萬確，內家功夫練到「有觸必應、隨感而發」的境界。外家功夫練到宋陽這種精華內斂的程度，元神清晰、心志堅定不容易受侵擾，全身氣機凝鍊內外一體，也不易隨著地氣運轉而渙散。假如碰見秘法高手，就按遊方說的那麼做，也是挺難對付的，遊方本人在這一方面就佔了不少便宜。
宋陽：「現在就過來吧，在我這裏吃完飯再出去，自己過來，可別帶著小玉。」
華有閑：「我一到廣州就去了人才勞務市場登記，恰好宋老闆去那裡招夥計，每月一千二還包吃住，就是在飯店裡跑堂打雜，活不錯報名的有好幾個，宋老闆挑中了我。我來這裏已經幹了三個多月，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遇到游大哥。」
宋陽點了點頭：「我師父也是這麼說的，看來你也是這種高手了。」
出門打車到了「梅蘭德」的開戶銀行，遊方要華有閑在大廳里等著。他取了三十萬現金裝在旅行包里拎了回來，遞給華有閑道：「我在銀行還有事要辦，就不送你了，宋老闆著急等錢用呢，你趕緊給他送回去，路上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