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眾妙之門
309、留恩去，拂衣淡對功與名
白少流看著他微微一笑：「訾浩道友果然聰明，今天確實會有聽濤山莊的弟子來訪，只是我還不清楚會來幾位。」
成天樂解釋道：「我後來才聽說您也去了，實在很遺憾，我當時正在閉關修鍊，等得到消息已經晚了。」
訾浩突然插問了一句：「艾老闆，原來你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成天樂那天在月光碼頭遇襲，救人的是不是你？」
白少流：「我就知道成總不懂，所以賀禮已經替你準備好了，這裡有一張空白的拜貼，你現在填好便是，回頭我順便替你送上。」
這一句話把訾浩問愣住了，他站在前院假山旁很認真的想了半天，最後一跺腳道：「這個問題我還沒想明白！但我認為我是不會那樣做的，等需要想的時候再想吧……暫時先別把那幅畫給我看了。」
白少流似有深意的看著訾浩道：「訾浩道友，看你的反應，好像早就認識我？」他的眼神彷彿能洞悉人心，與聽說過名字的陌生人見面，和與早就認識的老熟人見面，那種微妙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同樣目瞪口呆的訾浩這時才反應過來，一臉震驚的問道：「艾老闆，你是宇文霆的弟子？」
成天樂整個人都愣住了——艾頌揚？外匯交易部隔壁餐廳的艾老闆，他是聽濤山莊弟子，這比第一次知道張瀟瀟是狐狸精還令人驚訝！成天樂認識艾頌揚這麼久了，如今才知道他居然另有身份。
訾浩趕緊還禮道：「
成天樂上前抓住白少流的手臂道：「快進來說話吧，真沒想到您會突然出現在門外。想當初在傳銷團伙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是了不得的高人，卻做夢也沒想到您會那麼高……」
隨著說話聲，艾頌揚已經繞過假山走了進來，反應過來的成天樂突然從椅子上蹦起來，跳過去一把抓住他道：「艾老闆，你瞞得好我嚴啊！原來你是聽濤山莊的修士，我真是個傻子，到現在才知道。」
艾頌揚欠身接過來道：「多謝、多謝！」
艾頌揚拱手道：「難道訾浩道友見過家師？你我初次見面，今後請多關照！」
白少流一拍他的肩膀，又把他拍回座位道：「你何必跟我客氣呢？麻花辮得你這麼多照顧與指點，我還沒有感謝呢。我估計你修行時日不久，也不太懂修行界的門道、更不知道該送什麼樣的東西，所以就幫忙準備了一下……快寫拜貼吧，我教你怎麼寫。」
白少流卻似乎早有預料，開口笑道：「門沒關，艾頌揚道友自己進來吧。」
訾浩與成天樂一直在猜測那夜是誰救的他們，排除了很多「嫌疑對象」，到最後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如今突然得知艾頌揚是聽濤山莊弟子，訾浩腦中靈光一閃就問了出來。
成天樂：「白總啊，您這次除了
成天樂：「哎呀，我真的不太了解這些狀況，今天聽您這麼一說，還真是失禮了，該怎麼辦呢？」
回屋中取來一支工藝筆，成天樂就在院子里現場寫好了拜貼，語氣和措詞都是白少流教他的。白少流收起拜貼道：「這隻是一件小事，估計今天就能用到。」
白少流：「你就先別問了，該來的自然會來，到時候也就知道了，我們先去搬桌椅吧。」
白少流：「有多高？兩米二六？我又不是姚明！……玩笑先別開了，今天正好遇到點事情，特意來告訴你一聲，這位就是你的師弟訾浩吧？」
成天樂：「拜貼我可以寫，可是賀禮送什麼好呢？我真不太懂這些。」
成天樂趕緊快步趕了出去打開了大門，那門前笑眯眯站著的人，正是三年多未見的白少流。成天樂抱拳道：「哎呀，白總，怎麼是您啊！」
訾浩搖頭道：「我才不會遇到這種事情呢，又不會像你那樣呆在畫卷里不出來。」
訾浩也過來向白少流行禮道：「我就是訾浩，麻花辮對您提起過我？」
成天樂站起身來道：「這怎麼好意思呢！送別人的賀禮，哪能要您準備？」
這座宅子的院牆很高，大門很結實很厚，門板上還鑲著一層防火磚，隔音效果相當好。人站在外面說話
白少流：「哦？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通常江湖同道第一次看見我，都會在心中納悶——原來他就是白少流啊？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白少流與成天樂好幾年沒見面，可是一見面感覺卻非常親切自然，登門做客，還幫著去搬東西。將桌椅在前院的大樹下擺好，他們足足搬了十幾張椅子，然後白少流才坐下道：「成總，去年聽濤山莊掌門繼位大典，是近年來修行同道難得的一場聚會，宇文霆專門給你發了請帖，你怎麼沒去呢？」
成天樂卻問道：「真的不會嗎？我知道你喜歡小溪，假如在現實中她不喜歡你呢？你會不會去畫卷里用另一種方法試試？……這樣的話，你很可能就在畫卷里忘了出來，反正也不耽誤現實里的時間！」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門外又有一個聲音說道：「請問成總在家嗎？故人來訪，聽濤山莊弟子艾頌揚登門求見。」
白少流：「座位都擺好了，坐下慢慢說吧，你們也算是老朋友了……艾頌揚道友來得正好，這裡有成總的一份賀禮與拜貼，本打算托我轉交給宇文霆掌門的，現在就由你來轉交吧。」他拿出成天樂剛寫的拜貼和一個小盒子，都交給了艾頌揚。
白少流深吸一口氣道：「有茶就足夠了，這院子可真好，在這桂香下品茶
他們進屋去搬桌椅，訾浩也跟了進去，成天樂回頭道：「你不是要去上班嗎？」
白少流：「有事纏身不能親往，這倒也沒什麼。可我聽說人家是送過你東西的，宇文霆掌門又以個人名義邀請你，你總不能連個拜貼都不回吧？好歹也得送份賀禮去打聲招呼，否則有失禮數，聽濤山莊也算是修行界十三大門派之一！」
訾浩：「都是誰啊，有什麼事嗎？」
艾頌揚一笑道：「訾浩道友果然聰明，我當時恰好路過，也就順手除妖了。」說著話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支色澤晶瑩的狽牙，顯然經他之手也煉化成了法寶。
白少流也抱拳笑道：「怎麼就不能是我呢？多謝你這段時間對麻花辮的照顧和指點，我這次路過蘇州，是要帶她回去的。剛才已經在藥店里見過她了，是她告訴我你住在這裏。」
訾浩當然早就認識他，但那時他還沒有現形呢，趕緊掩飾道：「雖沒有見過面，但也是久仰大名，聽麻花辮經常提到您，燕山宗的諸位道友也對您十分敬仰。今天見到了本人，果然就和我心目中所想的一模一樣！」
白少流微微一笑：「你原先不知情，現在既然知道了，再補也不遲。補送一份賀禮，再寫一張親筆拜貼解釋一下，也就可以了。」
訾浩在一旁插話道：「今天就能用到？難道
訾浩：「這麼熱鬧的事情，怎麼能沒有我？待會兒不是有很多客人要來嗎，我可以幫忙招呼啊，少上一天班又不要緊！」
艾頌揚笑道：「艾某人並非存心欺瞞，家師宇文霆曾有交代，于紅塵市井中歷練便是真歷練，我確確實實就是餐廳老闆艾頌揚。我若不說出聽濤山莊弟子身份，成總當然不會知道，去年聽濤山莊掌門繼位大典本是一個坦誠的好機會，可惜成總未去……就像這位訾浩道友，在飯店裡當服務員便是真正的服務員，他若不說是成總你的師弟，誰又會清楚呢？」
中國傳統宅院的布置，當然不能一開院門就能看見主廳，前院中的那座假山兼有屏風之用，白少流等人坐的位置是在假山與正廳之間的大樹蔭下，庭前一左一右有兩株盛開的桂樹。艾頌揚的聲音又驚又喜道：「原來白總已經到了，我剛才還在擔心呢，現在終於鬆了一口氣。」
訾浩說完話正準備出門上班，突然門外有一個聲音說道：「請問成天樂成總在家嗎？故人白少流路過蘇州，特意登門拜訪！」
成天樂又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向著艾頌揚行大禮拜謝，訾浩也與他一起行禮——這可是救命之恩啊！假如今天訾浩不問，看艾老闆的樣子還未必會說；而訾浩問了，艾老闆便很淡然的承認了，並無示恩居功之意，他今天也不是為這件事來的。
成天樂納悶道：「還有很多人要來？都是些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