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門》第十二部 道法自然

931、就在座下此山中,丹丘岩深不知處

第十二部 道法自然

931、就在座下此山中,丹丘岩深不知處

草原犬鼠反駁道:「什麼窩不窩的,沒聽成總剛才說的那些話嗎,那叫修行洞府!」
說洞府就在這座山丘下,可是五隻萌物卻離開了這片谷地朝深山中走去,穿過密林翻過另一座山,進入了一條地勢向下深切的大峽谷,來到絕壁間一個隱蔽的岩洞入口前。此洞口不過尺許方圓,向內看很深很窄,五隻小妖和身為靈體的小韶自能進去,但成天樂卻很難鑽進去。
紅松鼠插話道:「其實吧,我們也不是常常偷吃烤肉和酒,也在觀察他們的行為、聽他們聊外面的世界,學會了很多事情,比如說話。」
這話讓雖然成天樂覺得有點好笑,但還是點頭感謝對方。其實他想知道這五隻小妖的巢穴有的是辦法,哪怕在它們身上留一道記號跟蹤也很輕鬆,但是能得到邀請由它們自己帶路則是最好不過。
旱獺弱弱的說道:「可是冬天還是覺得犯困啊,渾身懶洋洋的。」
成天樂和小韶微微吃了一驚,他們在這裏定坐了很長時間,卻沒有發現這座山中還有什麼洞府存在。見兩人驚訝的樣子,草原犬鼠有些得意的解釋道:「那地方很深,入口很遠。假如我們不說,你們絕對想不到也找不到!」
一聽這話,五位妖物都把眼睛睜開了,神情顯得有點緊張和猶豫。紅松鼠吞吞吐吐的答道:「其實吧,我們的修行洞府……有點小秘密。」
成天樂與小韶進入山谷,以及黑傑克等人來而復去,這幾隻妖物都不知情。今天雪停了、太陽出來了,它們幾個在巢穴中呆得有些無聊,又莫名感覺外面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便出來活動活動筋骨,遠遠的就看見山丘頂上坐著的成天樂與小韶。它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露營者,所以就在遠處探頭探腦的觀望,不料卻被發現了。
長耳兔答道:「這大冬天的,又沒人會來,我們也就很少出來。」
沒想到竟能在此遇到這樣五個萌物,左右無事,成天樂就和它們聊了起來。這五隻妖物有生以來是第一次與人這樣交流,而且是與他們這樣的高人,心裏有無數的話和問題早就憋壞了,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這五隻妖物對它們常年生活之地的天時變化有感應,前幾天就知道將要下雪,躲進巢穴里獃著了。而且每年一到冬天,它們出來的次數也不多,通常就在巢穴中修鍊或者懶洋洋的睡覺,等待第二年春暖花開。
成天樂有過似曾相識的經歷,困在雪山間那大湖深處之時,他發現自己很難再從坍塌湖底岩壁中走出來,便順著地下河朝另一個方向尋路,沿途施展法力削開了一些不能通過的地方,最終脫困而出。他當初是在冰冷的水中這麼做的,而如今修為法力更進,故技重施當然是得心應手。
旱獺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吧,他們烤的肉很好吃,可香可有滋味了,我們經常悄悄拿走幾塊回去嘗。等一撥人走了,它們幾個還流著口水等下一撥呢。每年來這裏的人也不算很多,而且也不會打擾到我們的修鍊。」
河狸不服氣的說道:「說我們幾個流口水,你就不流了?……報告成總,吉米還經常偷人家酒喝呢!」此時幾隻小妖也多少清楚了成天樂的來歷,根據小韶介紹的情況,它們居然也開口叫他成總。
成天樂笑道:「不勞諸位費功夫,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就施法將它弄寬些。」
就這麼聊著聊著,天又亮了,這幾個萌物夠興奮的,圍著成天樂嘰嘰喳喳說了整整一夜。情況差不多已經搞清楚了,成天樂又說道:「你們講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嘴都沒歇著,就算不累也該口渴了吧?我傳你們一道法訣,且定坐感悟一番,去去心神中的浮動。」
幾隻萌物同時伸爪子指向腳下道:「就在這座山的裏面。」
成天樂解釋了半天,還用了聲聞智慧神通,但幾隻妖物到底也沒有完全搞明白,可它們多少還是聽懂了一點,就是成總想打聽它們修行中特有的經歷,是否藉助了什麼特殊的東西或環境?
成天樂走得並不快,相對於普通人的步行速度,甚至可以說是很慢,但腳步始終都沒停下,那被拓寬的洞穴一直在身前延伸。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便在山岩中削鑿出一條可容人通過的甬道,總計有幾十米長,而前方的空間已經很寬敞,無需再施法開路。
他這麼一說,幾隻妖物立刻感覺真的就口渴了,在附近捏起雪團互相砸鬧了一番,然後就啃雪團解渴。成天樂給它們發去一道神念,講了安定形神的講究,它們幾個也學著成天樂,人模人樣的拖著尾巴屁股著地端坐,開始安定形神體悟法訣。
小韶也說道:「我們當然不會泄露你們的秘密,更不會貪圖你們洞府中的任何東西……諸位,你們那神奇的修行洞府究竟在哪裡呢?」
洞口外的幾隻小妖見被法力削離的石塊不斷飛出,一個小時之後成天樂便鑿出了幾十米長完整的通道,都被震憾得目瞪口呆,連大氣都忘了喘。小韶笑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到前面去帶路吧!」
到了中午的時候,紅松鼠悄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周圍,見其他幾個同伴還在那裡老老實實坐著呢,又趕緊閉上了眼睛。這時小韶已經行功完畢,與成天樂並肩站在山頂,她笑著問道:「吉希,這座山丘便是這片谷地的中央,但你們的洞府在哪裡呢?」
幾隻小妖皆興奮的叫道:「好呀,好呀,我們不介意!等以後個子長大了,這個入口也確實顯得太窄,我們也想過動手加寬,現在正好看看成總的神通……成總,有幾十米長的地方要鑿寬呢,您大概得用幾天時間啊,冬天之前能不能幹完?」
狸也反駁道:「以我們如今的修為,已度過丹火劫的考驗,早可超脫族類習性,吃肉的可以吃素、吃素的也可以吃烤肉,還說什麼冬眠?……報告成總,我們在閉關修鍊!」
小韶笑道:「你的確很聰明,但僅僅是這個原因嗎?以你們的本事,完全有辦法不暴露也可以把來這裏人趕走,而且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旱獺看了看四位同伴,似乎在交換眼神徵求意見,四妖最終都點頭達成了一致,它開口道:「成總,您來到這裏教會了我們這麼多東西,我們也應該感謝。您想要的答案,可能就在我們的洞府里。那個地方很特別,只要你們發誓不把秘密泄露給別人,我們可以帶二位去參觀,你們若想在那裡修鍊也行。」
五妖同聲問道:「心髓焰是什麼?」
紅松鼠同時答道:「我們在窩裡冬眠呢。」
幾隻小妖也不知小韶是靈體,見成天樂皺眉,草原犬鼠安慰他們道:「不必難過,長這麼大個子也不是你們的錯!……其實就是入口的一小段很窄,我們想辦法把它弄寬一點,就可以讓二位進去了,裏面都是很寬敞的。」
到後來天已經黑了,小韶靜靜的定坐於一旁涵養恢復神氣,而成天樂還在不厭其煩的解答它們的提問並聊到天南海北的事情,把五個傢伙聽得一驚一乍的。
幾隻小妖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一溜煙進了洞,蹦蹦跳跳的跑在成天樂前面帶路。初走進這裏,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岩石斷層洞穴,分佈著很多複雜的裂隙,但是再往前走卻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竟然極似一條人工開鑿的隧道。
但它的確是天然形成的,是典型的熔岩隧道。在很久之前,黃石公園的火山群爆發,岩漿從地下岩層中噴出,其外層冷卻逐漸成硬殼,而熾熱的內部岩漿則繼續潛流,噴發的岩漿流盡后形成了地下的熔洞,成天樂如今便行走在其中。
成天樂終於搞明白了,這五隻萌物應該算是來這片山谷露營的遊客的守護者,同時也在觀察與學習著人類的行為,偶爾也偷點吃的喝的嘗嘗鮮,以他們的本事當然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成天樂又問道:「我們來到這裏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為何一直沒有發現你們?」
成天樂很鄭重的點頭道:「妖修之洞府,本來就是各自的隱秘,諸位肯邀我登門作客,承此情十分感謝!若未得允許,我和小韶當然不會將情況泄露給別人。」
成天樂笑了並沒有答話,舉步就向山壁中走了進去。他並沒有亮出法器,施展隔空之力削石成穴,那碎石自動飛出洞口外散落於峽谷深處。他並沒有破壞此處的隱蔽性,這是一個斷崖裂縫側向的洞口,只是將之拓寬能夠進入,仍然很難被外人發現。
成天樂笑道:「你們的洞府當然很隱密,否則我早就發現了。放心吧,我們不和你們搶洞府,更不會貪圖你們收藏的寶物。我只是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以你們的修為,怎能借心髓焰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