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長得特像宋丹丹

「除了他聽不見，別人是可以的。我現在已經走到舞台旁邊，有音樂蓋著，可一會兒怎麼辦啊？」

他給我準備了一部最新的藍牙手機，它囊括了時下手機的一切功能，它還是一台出色的偷拍機和竊聽器，支持即時傳送，它幾乎是一台可以打電話的帶攝像頭的筆記本電腦，除了不會變成一隻機器狗，簡直就是一個變態科技怪胎。這部手機市價是4700美元，不過沒用，因為一般人有錢也買不到。它的體積和重量也很可喜：剛好是一塊板磚。

我跟他說：「唔唔唔……」這才發現嘴裏含滿了紫菜團，我抓緊咽下去說，「別人現在看不見你我知道，能不能聽見你說話？」

如花呵呵笑說：「我認識。他下午還去找的你，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現在有一個很尷尬但卻不得不想，一想又興奮的問題充斥著我的腦袋：一年以後這家裡所有的東西包括悍馬就都是我的了！感謝判官，感謝閻王，感謝他小舅子……

我見了金少炎就氣不打一處來，先捶巴了他幾下，這小子嘻嘻哈哈地受了。從他有意無意抵擋那兩下看，確實練過功夫，如果他要還手，我白給。

「不行啊，只要他現在一離開，我就會馬上現形，非得嚇死幾個不可。還有——你不能讓他看見小楠，如果讓他知道你們又騙了他，我們的事就全完了！」

「先過去，跟他聊天。」

「呵呵，那個小狐狸精，床上功夫一般，不過平時確實很會照顧人。他現在病了的話，她絕對能把握住機會暫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我急忙解釋：「他可能是遇上老朋友了，過去說幾句話。」

金2奄奄一息的聲音通過耳機傳過來：「噢，賣疙瘩！」

我索性把那張寫有注意事項的紙幾把撕了，告訴他我的想法。

我立刻對如花說：「你長得特像宋丹丹……年輕的時候。」

私下裡的金1要親和一些，他明察秋毫地掃了我一眼，卻沒有揭穿我，敷衍說：「呵呵，但願我們以後能成為朋友吧。」看來他對我也比較好奇，已經不板那張死狗臉了。

所有人都得到了豐厚的禮物：李師師的書堆了半家；秦始皇穿了一件新買的導演服，每個兜里都塞滿了零食，上衣口袋裡還有半捆鮮紅的票子；劉邦得到了一套從1975年到上個星期出的情色經典大片；荊軻坐在床上，他的對面是一套組合音響，剛拆去泡沫塑料，整個屋子裡回蕩著「中國中央電台，調頻98.2兆赫」的高清音質廣播，不過二傻是個很念舊的人，在他看來那裡面的小人遠不如破舊半導體里的和他感情深厚，所以沒聽一會兒就關掉了。

果然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和韓國歌手的歌聲是同步進行的，想聽清楚頗為費力。到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主意，隨口說：「到這個地步，我只能讓李師……小楠把他引開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們坐在卡間里，隔著一層紋花的玻璃，金少炎不會那麼快發現我們。而且這小子大概是看了我MP4里那件水印衣服以後覺得不錯，居然也買了一件穿在了身上——品位出奇的相同呀！

我連忙擺手：「你可千萬別，你知道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你那個小秘不錯哈。」

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應變能力。

金少炎1號錯愕地說：「什麼？」

「外面停車場就很僻靜，可我怎麼才能把他叫出去？」

我回到座位時已經陷入到半癲狂狀態，金2突發奇想：「這次你去把他引開，最好到僻靜的地方，我會一直跟著你們，這樣別人就不會看出異常，等你們再離開以後我顯形就不會嚇到別人了。」

飯間一個韓國二流歌手前來助興，梆子腰鼓一響的剎那，當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的時候，我親眼目睹了一幕極為恐怖的事情：金少炎就當著我的面消失了！

金少炎早就想去吃韓國料理了，加上吃西餐的慘痛教訓讓他刻骨銘心，他覺得還是讓這些人離傳統飲食文化近一些比較好，而韓國則更多地保留了一些這方面的禮節。

我知道這句不能學了，面對微有怒色的金1，我急中生智說：「你是豬腦子啊——是一句韓語問候，可能我說得不太地道，金少還認識我嗎？」

經理興奮地抓住我的手說：「你們都是韓國的留學生吧？#￥—……％（韓語）？」

這時我那部板磚大嘩，我接起一聽，金2帶著哭音說：「強哥，我就在你身邊，我也看見他了，怎麼辦？」

我滿頭黑線，大腦瞬間死機。與此同時，我看見了更恐怖的一幕：金少炎帶著他的小秘如花姑娘正步走進來。3秒鐘之後，我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兩個金少炎終於碰到了一起，因為兩人同用一具身體，金2同學下線了！

我們乘坐他的賓士來到韓國料理，受到了很正規的招待。點菜的時候金少炎學精了，烤肉、鍋仔、拌飯和紫菜團一路海點。吃飯氣氛非常熱烈，以至於那些穿得跟大荷葉似的傳菜小姐都掩口偷笑。

我往過走的時候金2同學提示我：「戴上藍牙——把牙籤吐了！」然後他繼續指揮我，「走過去，先跟他握手，我說什麼你跟著說什麼：『很冒昧，又見面了』。」

可金2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大咧咧地坐在了金少炎面前，只聽金2一聲哀嘆：「你是豬腦子啊？！」

我站起來，跟包子說：「我過去認識一下，你們繼續吃。」

包子回來已經10點多了，一家人都還沒吃飯在等她，我們餓了就把秦始皇的話梅山楂片吃了一通，都消化得前心貼后心了。讓一家子叱吒風雲的人物等一個包子鋪的門迎，對此我表示抱歉，他們在以後的日子里幾乎養成了條件反射，一餓了就想包子。

我的話暫時沒有引起懷疑。我伸手掏走秦始皇上衣口袋裡的錢，來到舞台下面交給飯店經理：「請你們一直演奏下去，我的朋友們都很喜歡。」

金1就這樣被我蒙過去了，他沒跟我說話，指著我對如花說：「就是這個人，他說要下雨，果真就下了，可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晴天的。」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跟著說：「你是豬腦子啊？」

只有項羽什麼也不想要。他對隔壁小王的麵包車垂涎已久，金少炎其實已經用包子的身份證真的給他買了一輛悍馬，只不過車得從北京運來，還得等一個星期，金少炎——或者說2號金少炎是看不到楚霸王在悍馬上馳騁天下的英姿了。

包子看了看那邊的如花姑娘，瞪了我一眼說：「不許留電話！」

然後金少炎很認真地說：「強哥，你今天差點就壞了事。你約會遲到、不穿正裝、中途上廁所，他最討厭的事你幾乎干遍了。我給你寫的注意事項你是一下也沒看啊？」

金少炎聽完慢慢點著頭說：「他也應該交一個你這樣的朋友，可是……」金少炎大概是在為難，以我的這個樣子要想接近以前的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金少炎忽然豁然道，「幸好有我幫你，我總會讓他喜歡上你的。」

我回去的時候，金少炎他們已經到家老半天了。這小子掐著點兒，趕在第一滴雨水落下之前回到了家。

我徹底崩潰：「這他媽太刺激了，你讓我怎麼辦？」

包子收回目光，不滿地說：「吃飯呢，你喊什麼喊——呀？金少炎呢？」荊軻畢竟干過殺手，眼尖，一指已經落座的金少炎說：「在那兒呢。」

金2繼續指示：「讚美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