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二十一章 談判
他們說得我一驚一乍的。我邊開車邊跟二傻說：「軻子，這幾天你辛苦點，看著點包子。」
包子臉紅紅地看了門口一眼，打了一下我的手小聲說：「別亂摸——你給我買的餛飩呢？」
我：「……」
項羽道：「說真的，要不把劉邦找回來陪你去？」
秦始皇不滿道：「咋咧？看餓幫不上忙？」
我也下了車，忽然莫名地就感覺到一種肅殺之意。現在夜已經深了，路燈昏暗，四周靜悄悄的，我總覺得氣氛非常詭異！
小個還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個，會議室還是昨天那個會議室，破電視還是昨天那個破電視——這麼長時間愣是沒收拾！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我難堪，這一點上就使我又格外加了戒備。
我說：「現在解釋不清，等把這事平了再說。就算待家裡，你總不能不讓她出門吧？」
包子翻開衣領：「呶。」
我又有點火起：「這幫小子確實該狠狠收拾，這事不能算完！」
花木蘭凝神道：「不要大意，必是高手！」
「凡事預則立嘛，不做好準備愣往裡沖那是掛皮！」
等這人走到路燈下我們集體崩潰：只見嬴胖子手裡拎著個修車的扳手顛顛地走過來了……
我摟著還在翻照片的包子，輕聲問她：「白天他們打架你挂彩了？」
我小跑著衝出去，終於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不由自主地也罵了一聲：「我靠！」
吳三桂道：「『里士滿』？這又是什麼調調？滿州人開的？」
在雷鳴身後還有兩個人，這倆人看舉止打扮不像是出來跑江湖的，倒像是安分的生意人。歲數也就40鋃鐺歲，表情可夠難看的氣，偶爾抬頭看一下我們，又急忙低下腦袋。
我耷拉著腦袋說：「回氣！」
我呆了一呆。花木蘭問：「怎麼了？」
我說：「羽哥，你先下。」我很怕他再來破釜沉舟那一套，從裏面一把火給車點了誰受得了啊？
我擦著汗，心說：差點丟了人啊！
吳三桂雖無懼色，也說道：「嗯，此人步伐果真有幾分帝王氣象。」
我現在終於知道剛才為什麼會感覺到詭異了：在夜總會這種地方，百米之內根本就不應該出現「月黑風高」的情景。
吳三桂和花木蘭到一邊研究對策去了。我出了一會兒神，忙給孫思欣打電話，得
花木蘭道：「談？鴻門宴吧？」然後她馬上搖著手跟項羽說，「對不起啊，不是說你。」
那倆人顯然知道雷老四的出身，嚇得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有事您吩咐。」
我猝不及防之下一哆嗦就要往起站，老虎不動聲色地按了我一把。只見雷鳴低著頭慢慢站起來，我這才知道不是喊我。
這些人都坐好又隔了一小會兒，門口又開始進人。先是一個年輕人，穿著很乾凈，但是從胸口手臂上掛的鏈子看不是什麼正經人。臉跟雷老四長得差不多，眼角眉梢很刁悍，但是在雷老四面前頭也不敢抬，瞟了我一眼之後就乖乖貼牆坐下了。這人八成是雷鳴。
雷老四道：「欠債還錢，前天你砸我有充足理由。可昨天那幫人顯然是來找事的，怪我沒聯繫在一起。」
包子納悶地說：「我有什麼事？這是……」她白天在氣頭上大概都沒好好看吳三桂，這會兒才問。
花木蘭道：「咱們倒沒什麼，就怕他們再對包子下手。」
項羽滿臉期待之色，當先走出小巷。當他站到街口的時候，猛地呆住了，望著前方愕然道：「我靠！」我心一提，能讓楚霸王變色的是什麼狀況？
我不知所措地放下電話。項羽看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後懶洋洋地說：「等著吧，他們來找咱們總比咱們親自去省力氣。」
吳三桂道：「還看什麼看，讓她別幹了。」
下了車，我把那片和項羽分享過的餅乾放在上衣口袋最容易掏出來的位置，又跟他們確認了一下時間——知道我為什麼以10分鐘為限了吧？進去要有危險，10分鐘之內我就是項羽，這可是我第一次黑社會談判，加點小心沒錯。
緊隨其後的吳三桂快走幾步站在項羽身旁，也不禁愣了一下，訥訥道：「這……」我心又是一提，這老亡命徒可也是什麼都不怵的主兒啊！
吳三桂道：「不錯，屠戮降城也沒什麼意思。對方為了我們棄城而逃一定是為了保存實力，咱們只有等著他們再次出招——回去吧。」
花木蘭和荊軻跑出來以後也不知所措地往對面看著。
包子氣哼哼地說：「他們手裡拿著棍子呢。」
那人把身子隱藏在一片黑暗中慢慢向這邊走來，看不清面目，不過看輪廓應該不算單薄。夜風輕輕撩起他幾縷頭髮，顯得此人煢煢孑立形單影隻，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之色。
我說：「那你最後是怎麼找著我的？」
我想起我在放花木蘭的盔甲時好象隨手塞了一把，就說：「你看看我那個家的抽屜。」
包子跟吳三桂打完招呼問我：「強子，你記不記得我那一袋子相片放哪兒了？」
在車上，吳三桂道：「這雷老四不是個爽利的人，八成還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咱們呢。」
「嗯我聽說了，雷鳴真的打了你媳婦了？」
我大喊：「包子！」
項羽沉聲道：「不錯，咱們這一鬧擺明了是為了包子。在戰略上，你越在乎的東西越會成為對方打擊的目標。」
正當我百無聊賴又狼蹲在椅子上的時候，我終於接到了雷老四的電話。對方開門見山地介紹完自己以後，有點哭笑不得地說：「我兒子想了一夜到底得罪了誰，我以為沒那麼簡單，想了一夜到底誰會這麼干，找你真難吶，小強！」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里士滿夜總會，一片黑燈瞎火，連一扇窗戶都沒開……他們居然他媽的關門了！
秦始皇想了想，知道我不是完全想敷衍他，就點了點頭。
對方笑呵呵道：「餓（我）已經來咧——」
我鬱悶道：「那你還這麼晚才知道是我？」
就在我們剛要回頭的時候，突然，從對面的街上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荊軻警覺道：「有人！」
我放下電話說：「走吧，人家肯談了。」
就這樣，我們六個人這次行動虎頭蛇尾無功而返。
項羽搖頭道：「那兩個地方的人多半也走光了。再說，我們要殺回去就顯得小氣了。」
「哦。」
可是等人一進來我就知道今天這仗肯定是打不起來了——頭一個進來的居然是古爺，他後面跟著老虎。老虎背對眾人沖我做了個鬼臉，一副五體投地的樣子，顯然我只靠幾個人連砸雷老四幾個場子的事在他看來那簡直就是豐功偉績。再後面
包子知道我脾氣，可能怕我真去找人干仗，說：「算了，又不是沖我。聽說領頭那小子是黑社會，沒少砸人店呢。」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說：「你沒事了？」
是葉孤城沒錯！只有曠世的劍客才會使這種與眾不同的劍！
不一會兒，包子就拿著一袋子相片邊翻著邊往外走，說：「也不知道我們老總犯什麼神經，讓明天每人交一張2寸免冠照片，還是親自打的電話。」
我笑道：「是不是要提你大堂經理啊？」邊說著邊摟著包子的腰走進卧室，然後回頭沖客廳里的人們眨了下眼。他們一個個心領神會的樣子，假裝各忙各的去了。花木蘭裝作到屋裡來找東西，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了。
項羽一個箭步守住窗口，吳三桂把在門上，花木蘭和荊軻留在我身邊。包子從另一間卧室探出頭來說：「回來了？」她看了一眼神經兮兮的我們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我叨咕了幾句，發現其實是「richman」的音譯，有錢人的意思。富豪、錢樂多、現在再加個裡士滿，這雷老四是滿腦子拜金主義呀，還是一副地主老財的暴發戶嘴臉。中國黑社會的素質就是低，人家發達國家的黑社會都已經產業化公開化了。據說某幾個著名的黑手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網上公開招聘成員，除了對年齡性別的要求外，一項硬性規定就是：碩士學位。再看雷老四，還是以地痞流氓小手工業者為主，沒前途。
項羽跳下車做著擴胸運動，鬥志昂揚。等別人都下去，我跟秦始皇說：「嬴哥，你就別下去了。」
這一刻，我還是戰勝了恐懼往前走了一步，我不能讓我的朋友為我做無謂的犧牲。好在絕世高手的切口咱也會幾句——我走上前去，滿目冷峻，緩緩道：「你不該來。」
我說：「昨天砸你也有充足理由。」
我點了根煙：「我問問。」我通過查號台先查到富豪夜總會的號碼打過去，結果還沒等我說話，對
回了家，卧室的電視開著，床上一片狼籍。包子卻不見了！
我扒著她的肩膀說：「傷到哪了？給我看看。」
包子把不合她意的照片一張一張摔在床上，說：「別提了，現在還一肚子氣。那幾個小子見誰打誰，我們經理嘴都淌血了。」
秦始皇道：「快氣（去）吧。摸（沒）見過你這麼慫滴！」
從入場式開始我就看得一個勁納悶，也不知道雷老四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會議主持是小個，他清了清嗓子首先介紹了古爺。等他的手指到古爺身邊那個老頭剛要說話時，雷老四忽然站起來，打斷他的話頭，沖最後進來那兩個中年人溫言道：「兩位老闆不要害怕，我請兩位來只是想讓你們幫個小忙。或者說，是要跟你們道個歉。」
不管怎麼說，最後的關頭終於到來了。在車上，項羽和吳三桂都有點興奮。花木蘭則是拿著地圖在細心地研究地勢，最後她抬頭說：「這家『里士滿』夜總會非常適合決戰，門前鬧中取靜，地勢平坦，就算召集幾百人都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看來雷鳴終於爆發了。我就說么，混黑道的哪能沒有脾氣。在富豪和錢樂多遲遲不與我們決戰看來還是因為那姓雷的小子對我們有點摸不著頭腦，其實我比他還迷茫——難道白天他們不是沖包子去的？
「真的！」
到了錢樂多樓下，我回頭跟他們說：「這樣吧，你們在車上等我，我每隔10分鐘給羽哥發個簡訊。要超過這個時間，你們就殺進去，兄弟的命可就交給哥哥們了——還有姐姐。」
冷汗，順著我的脖領子流了下來，難道是葉孤城？再看此人衣襟下擺的地方，果然有一個劍柄長長地直指地下，而且劍柄的底部還有一個圓圓的吞口。
我按著她的肩膀柔聲說：「我幫你揉揉。」然後手就在她身上華麗地遊走。
花木蘭抱著肩膀說：「他們不會今天也高掛免戰牌吧？」
第二天，二傻和包子一走，我們幾個元兇就馬上湊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事宜。按照原計劃，我們準備今晚繼續光顧雷老四的各大夜總會。雖然我們不知道對方在醞釀什麼陰謀，但去踢他場子對一個老江湖來說那就跟打他嘴巴一樣，絕對是一個迅速有效的
「那好，我請了幾位證人還有幾個道上的前輩，咱們就來說說這個事。你現在來錢樂多，我們等你！」
雷老四呵呵一笑，忽然猛的一拍桌子厲聲道：「站起來！」
我說：「先到那兒再說。」
「……這是老吳，以後叫三哥就行。」
秦始皇把扳手扛在肩上，走過來說：「餓見你們這麼長絲（時）間摸油（沒有）回氣（去），來看一哈（下）。」他倒不傻，還知道從另一條小路繞過去迂迴包抄，把我嚇夠戧的！
我說：「不是那意思。這車我不熄火，你就是我們的堅強後盾，再說你滅六國的時候不也是坐鎮後方嗎？」
我一看在她肩窩裡有一片瘀青，我說：「推了一把能推成這樣？」
我們逗留了一會兒，花木蘭道：「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再回錢樂多或者是富豪去？」
吳三桂看來跟項羽打的一樣的主意，說：「反正我們是不能陪你到桌子上談。店是我們砸的，要是跟著就有點示威的意思了，咱們不能把理輸在頭裡。」
雷老四的聲音稍微有點沙啞，非常有穿透力：「你好象不止是昨天砸我的盤了，前天你砸我大富貴的時候就有人認住你了。」
一上午我只得忐忑地坐著，這種等著別人來報復你的感覺真是不好受，而且明知道對方一但出手那就是憋滿了氣使出來的大招。
「……免戰牌現在就掛上了。」再給錢樂多打，這回人家更直接地告訴我：「我們這三天不開了！」
項羽往風裡看了一眼，冷笑道：「難道他們就派了這麼一個人來阻擊我們？」
在去里士滿的路上我心裏不免惴惴。我跟車裡諸位不一樣，我參加過最大規模的混戰沒超過20人。思前想後，我還是把車停在樓後面。沉甸甸的歷史經驗教訓告訴我們：人最好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說真的，這比幾百人拿著日本刀頭上綁著白襪子還叫人震驚。雷鳴這王八蛋發了半天飆，結果就是這麼個場面。難怪叫雷鳴呢，真的一個雨點也沒有啊。
我說：「算了吧，那我倆倒是誰先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