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六十八章 同一片土地，同一個夢想
我扯住劉老六低聲喝問：「你給我這弄一大幫皇帝們是什麼意思？」我終於明白他早上為什麼說這幫人不能怠慢了。
他旁邊一個滿眼精光的中年人抱拳道：「喲，原來是唐太宗李兄。」
我一骨碌爬起來穿戴好。車被項羽開走，我只能打車去酒吧。
我也有點擔心，往項羽手機上打了一個電話，沙發角落裡突兀地響起來，項羽根本沒帶電話！
項羽轉向何天竇道：「她醒來以後真的就完全不記得我了嗎？」
這時，桌上那唯一的一個老頭忽然伸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用雄渾的嗓音安慰他說：「自古以來，沒有不打敗仗的勇士。翱翔天際的蒼鷹，也總有老去的一天。」這老頭也是一張方臉，膚色紅中透黑，最有特點的是他那雙眼睛，是細長的一條縫。我看了看他的打扮，又聽他說了一句生硬的漢語，靈機一動，不等劉老六介紹就脫口而出：「成吉思汗？」
我毫不在意地說：「哦，那就讓他們先喝著，過會我從學校里直接找個車把他們拉回去不就完了嗎？」
何天竇奇道：「你怎麼會知道？」
說實話，我對這中年人的好奇已經超過了李世民。跟唐太宗稱兄道弟，還這麼順理成章，這起碼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這人身份也不低；第二，八成不是唐朝人，否則見了本朝前王不至於這麼大大咧咧。
何天竇跟她打了個招呼道：「那個，我也該走了，你們繼續吃飯吧。」
漢子道：「我就是朱元璋，這名兒是後起的。」難怪……難怪敢跟李世民稱兄道弟呢！
我一時愣在當地：唐太宗李世民、宋太祖趙匡胤、一代天驕成吉思汗、明太祖朱元璋——唐宋元明四大朝代最有影響力的領袖或皇帝都到我這來了！
我站在四位超級BOSS面前，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那個……皇上們……」我敢打賭，這四位肯定還是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雖然成吉思汗並沒有稱帝，但是皇上加「們」這種複數形式肯定也讓他感到了困惑。
看著滿臉莫名其妙的包子，我們深刻體
不得不說成吉思汗很懂說話藝術，明明是他帶兵橫殺豎砍，在他說來倒像刻意給趙匡胤報仇一樣，看來這位蒙古人的老祖宗可不是光會騎馬射箭的。
其實這樣取名除了重名率高一點也挺好玩的。前段時間電視上播了一對陳姓老人晚年得子的新聞，老頭八十一老太太七十九，他們的兒子豈不是要叫陳一六零？我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算，七仙女該多大了？那她和董永的孩子該叫什麼呢……
劉老六先沖4位假模假式地告了罪，小聲跟我說：「別老關心你的工資，先認識一下這幾個人。」說著他已經把手指向其中一位國字臉的中年老帥哥，大聲道，「這位是唐太宗李世民。」
趙匡胤沖他微一點頭，然後寬厚地跟我笑了笑。那個中年漢子忽然指著李世民和趙匡胤道：「你們兩個……那……哎，算了，不說了。」
我們面面相覷，李師師小心道：「他……可能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我不管。以後的客戶你可以不用親自來，但這回可不行。還有——你這幾個月的工資想要不想要了？」
李世民看樣子原本是什麼也不知道，聽了這幾句話，天生睿智地他不由得長嘆道：「這麼說，我的大唐盛世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他已經揣測出自己的國家就跟隋朝一樣最後破敗了。
她無意間看了一眼牆上的表，驚叫道：「不是吧，我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你們一直吃到現在啊？」
跟上回6位大神一樣，這回來的客戶也由劉老六陪著坐在舞台旁邊的那張桌子上。加劉老六一共5個人，那4位都是男的，除了其中一個年長者穿了一件大裘頭戴氈帽外，其他3人都已經改換了現代衣服，一個個丰神俊郎顧盼自若。我滿臉帶笑地沖他們一揮手，也不管有幾個搭理我的，先急匆匆地把劉老六拉在一邊，伸手道：「我工資呢？是什麼？」
大家都把目
我連忙點頭道：「對對——你們跟他們情況不一樣吧？其實要說這皇帝誰不想當呢？這怎麼說呢，只能說同一片土地同一個夢想吧。」
李世民另一側那個中年漢子又抱拳道：「喲，原來是趙兄。」
包子邊收拾桌子邊說：「大個兒送張冰去了？」
「沒事。就像你說的，總不能讓她醒來以為自己被非禮了。」項羽沖我們笑了笑說，「以後還要麻煩你們多照顧她。尤其是你，小強，如果她有什麼困難，你能幫得上的一定要儘力。」
這時我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一直活躍的那中年漢子身上。奇怪的是，自從成吉思汗說完話以後這人就嘿然無語了。成吉思汗緊挨著他，便問他道：「老弟，你高姓大名啊？」
那大漢皮膚深黑，長手大腳，除了神情中有幾分不怒自威，誰也想不到這居然是一位開國的皇帝。
花木蘭小聲道：「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劉老六嘿然道：「你敢跟這幾位拿架子？」
「對，這有什麼可研究的？」
當我把腦袋轉向劉老六以後這才反應過味來，吃驚地看著李世民道：「你是誰來著？」
「那……朱七七是不是也能叫朱四九？」
幾人面面相覷，神色稍緩。
我象徵性地沖李世民點了點頭，還準備繼續跟劉老六糾纏我工資的事情。大家也知道，這老騙子RP值經常在0到負無窮大之間徘徊，誰知道他會不會貪污？
劉老六笑嘻嘻地說：「這多熱鬧呀——快跟陛下們說幾句吧。」
趙匡胤沉著個臉一抱拳道：「如此多謝了。」
李師師看著項羽背影道：「項大哥說話怪怪的。」
我忙答應道：「那肯定。」
項羽微笑道：「那樣最好。」
沒等我跟世民兄多寒暄幾句，劉老六就指著李世民右
我被他們說得一驚一乍的：「不至於吧？」
我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問那漢子道：「你姓朱？那朱元璋是你什麼人？」
趙匡胤聞弦歌而知雅意，臉上微微變色，最後問道：「到底誰滅了我的大宋？」
成吉思汗道：「先有遼和西夏，再有金。不過你放心，這些國家最後都在我們蒙古的鐵騎下灰飛煙滅了。」
我摸著下巴問他：「那這麼說，你爹媽生你那年合起來六十四歲？」
李世民仍是笑得如沐春風一樣：「這位兄台只管叫我世民。至於唐太宗云云，都是前塵往事，不提了。」那中年人淡淡一笑道：「好說，好說。」
「是啊。」
我是真想和偶像多聊幾句啊。乖乖，李世民耶，中國出了多少皇帝，只有李哥和康熙兩人不管在正史還是野史上一直被人頌揚。雖然玄武門搞死了兩個哥哥，但那也只屬於政治風波。現在見了真人，我怎能不激動——世民兄比唐國強帥多了，看人家那氣質。嘖嘖，皇帝咱不是沒見過，一個是個只知道打遊戲的胖子，一個跟老混子似的。真正有帝王氣象的，還就得說人家李哥。
結果那天夜裡項羽真的沒回來。除了包子，我們大家都沒睡實。
「別走呀，一起吃吧。」包子見老頭已經走到門口，只得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撓著頭道：「我怎麼感覺怪怪的？小趙也來了啊？」
現在，他們聽過彼此的介紹，李世民不免用別樣的眼神看趙匡胤，而趙匡胤則有幾分猜忌地盯著成吉思汗，我們的草原雄鷹更不用說，打量朱元璋的目光也不怎麼友善。這就是讓我最頭疼的，唐宋元明，這踩著肩膀下來的四位老大幾乎是倆倆為敵的，這朝代跟錢幣不一樣，連著號的有紀念意義——
「……這句話說的就是，呃，既然選擇了皇帝這種職業，就要有遲早一天被拉下馬的覺悟。說句不好聽的話，各位的江山還不是靠拳腳打下來的？」
我還發現一個事情：主席詩詞里那首《沁園春·雪》，基本
成吉思汗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在沒有草原的地方還有人認識我。」老頭說著使勁拍了拍趙匡胤的背說，「老弟呀，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打的是同一片天下，可你也恨不著我。你的大宋朝到後來就像一匹得了病的瘦狼，被獐子啊野狗啊啃得要死了，我後來索性只好連獐子野狗一併殺了。」
這時包子悠悠轉醒，迷迷瞪瞪地看了我們一眼道：「今兒這酒勁真大，喝完手腳都是軟的。強子，在哪買的？下次還去那兒。」她猛地發現了何天竇，笑道，「喲，你也來了？」她雖不知道何天竇的身份，但作為鄰居是見過的。
我壯了壯膽子道：「借用幾位剛才說的，雖然是同一個天下，不過你們之間也沒有直接的矛盾。這跟我認識的倆當皇帝的朋友不一樣，姓嬴的氣兒還沒咽完，姓劉的就伙了一個姓項的把他家抄了……」
歷經千辛萬苦找到的虞姬居然又是假的，我們都以為楚霸王已經瀕臨崩潰，至少也得鬱悶不已吧，但項羽的表情看上去竟有幾分輕鬆。
第二天早上9點多的時候我是被一個電話吵起來的，劉老六在那邊喊：「小強，快來酒吧。你有新客戶了。」
我擔心道：「你現在能開車嗎？」
李世民笑道：「你說的是秦末漢初劉項之爭吧？」
何天竇也覺察到項羽的不對勁，跟他說：「我已經查過了，虞姬她投生到了……」
我含糊道：「沒有，我實在太困了。」
項羽不再多說，抱著張冰走了出去。
李世民奇道：「這位兄台有事不妨直說。」那漢子卻只是一個勁搖手。趙匡胤忽然沉聲道：「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他轉向李世民道，「李兄，我們打的雖是同一片天下，但相隔了百年。而且我的基業是來自後周柴氏，你遺漏在先，我拾遺在後，所以你也恨不著我。」
我繼續道：「有句話說得好，皇帝輪流做，一天到我家……」
又過了一會，眾人的藥性消減得差不多了，項羽抱起張冰對我們說：「我把她送到學校去。」
所有人都用不善
何天竇點頭道：「是的。她最多只能記得你叫項宇，是個和她有過一段曖昧關係的小老闆，但是因為她已經徹底忘了自己的前世，所以她不會再喜歡你，很可能還會感到荒誕。」
「在你這兒喝酒呢。」
我一夜沒有睡好，打著長長的哈欠道：「這次是誰呀？」
成吉思汗變色道：「我們蒙古人也有被人打敗的時候？」
我拉著她的手說：「這些明天再收拾，今天先睡覺。小趙和軻子一個屋睡。」
我一聽最後一句眼睛大亮。工資？幾個月？對呀，這眼看進2月了，從去年4月中我開始「接客」，劉老六是9月才開始給我發的工資。讀心術、子母餅乾、變臉口香糖、無敵防護車，這才領了4個月的工資。
劉老六興奮道：「好幾個呢，快來。」
項羽一擺手道：「別跟我說，我知道她在哪兒。」
等我們安頓完，項羽還沒回來。花木蘭看了看表說：「如果把人送到地方就往回走的話，項大哥現在應該差不多回來了。」
「他們現在幹嘛呢？」
我額頭汗下。我一直認為朱七七這個名字很美，想到她小名有可能叫四九……
那漢子道：「你們蒙古人太欺負人了，不拿我們漢人當人看，一般人連名字都不讓起，一個孩子降生，父母的年紀加起來就是他的稱呼。比如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父親二十五母親二十二，這家人要姓張的話這孩子就叫張四七。像我，我就只能叫朱八八。」
這漢子不易察覺地往旁邊挪了挪座位，乾笑著對成吉思汗道：「那個……鐵木真鐵老哥是吧？要說你還真有點能恨得著我，你孫子建的元朝讓我給推翻了。」
我愕然地看看4位，這4位也愕然地看著我，然後又互相打量起來。是的，他們雖然已經在一起坐了半天，可是可以說剛才才真正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這些人是什麼身份？不是開國皇帝就是一代雄主，即使到了一個新場合也絕不會主動跟人打招呼：「你母親貴姓啊？」
我們：「去死！」
李世民溫和一笑：「李世民。」
吳三桂道：「你們說他不會自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