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敢問路在何方
我大喊：「坐好！」
天賜良機，兩邊又恰好沒車，我興奮地搓搓手，掛檔，踩油門。正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我不願意放棄這最後一個機會，胡亂把手機揭開放在方向盤上，繼續盯著前面給油。電話里顏景生道：「校長你在哪兒呢？」
我們是上午十來點走的，中間包子醒了幾次，可是看看外面還黑著，就以為還早，半睡不睡地靠在車裡。等到了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她終於睡不住了，閉著眼伸手從後面的箱子里摸到個香蕉，又扔回去，使勁划拉著，失望道：「我現在才想起來，你怎麼連麵包啥的都沒買一個？我餓死了。」
「哦哦，閑了好啊，閑了讓他們教孩子寫毛筆字吧。」
我只有揣著滿腦子的疑問繼續往前開。包子睡了一會兒揉著眼睛往外掃了一下，迷糊道：「天都黑了？」
我決定了，帶著包子度蜜月。至於去哪兒，我想了半天初步規劃是去項羽那兒。現在的項羽兵強馬壯，絕對能滿足包子的指揮欲。去別的地方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現在我們的選擇已經很多，但是那幾位皇帝剛回去應該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朱元璋鬧不好正給人家放羊呢，再說要沒什麼事我也不想節外生枝。
「……你在警車上呢？」顏景生關切地問。
就聽電話那邊亂鬨哄的打得很是熱鬧，間或還夾雜著方鎮江和王寅等人過癮的呼喝之聲。我知道這是倆那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兒，忙吩咐顏景生：「實在不行把段天狼程豐收他們招呼來幫忙。」
然後我就開著車瞎繞起來。包子道：「別亂跑了，找個沒人的地兒燒
「……不是，這是那七賢，他們的價值觀也不一樣，在邊上打嘴仗呢。」
「哦哦，都來了好啊，咱育才不是正缺老師呢么？」我這會兒眼望前方，還得小心旁邊有沒有車，實在是沒心思跟他好好說話。
「哎你不早說，草原都過了。再說騎馬還要錢吶？你男人我騎一天都不用花一毛錢，還有的賺呢。」
這和尚依舊沒心沒肺地帶著笑意道：「我呀？我玄奘啊！」
「誒，好說好說。」
包子不理我，捂著咕嚕咕嚕直叫的肚子有氣無力道：「快點吧，真的餓了，你就算不管我也得心疼心疼你兒子吧？」
我這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我往桌上丟一百塊錢道：「我要裡邊零件。」咱明白這個，你要說收藏他就敢跟你要一千，買舊東西你就得小心這個。這跟淘換古董是一個性質，古董的一大特徵就是使用價值和價值的反差，你要花20塊錢買把唐刀劈木頭用，肯定還覺得上當了——唐朝的刀劈木頭它肯定不如清朝的斧子。
包子握緊把手，也跟著叫：「我靠，你這不是要給他們燒紙，你這是要去找他們呀！」
「哦哦——來的是誰呀？」
我打開車門走出去，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咵地一下給我來了一個軍禮，欣喜道：「蕭將軍！」
「我坐這輛車輕易停不下來，也不由我。」
「……還有呢，程咬金和隋唐英雄譜里十八條好漢都來了。」
不等顏景生說話，只聽又有一陣騷亂，幾個男人的聲音尖聲厲氣地吵來吵去。我奇道：「十八條好漢還有光
我徹底無語。這個女人的思維能力有時候還真是不像我想的那麼不堪。當然，這不能怪她，她還不知道時間軸的事兒，在她眼裡秦始皇他們就是死了。
顏景生道：「不是啊，你不知道，這十八位跟梁山那一百零八位不一樣，他們互相有矛盾，打起來了。老王和四大天王還有鎮江他們正拉架呢。」
果然，我這麼一說老闆就任由我把遊戲機抱走，他拉出一大堆遊戲卡來說：「需要晶元嗎？這一盒五塊。」
……
這時我終於發現在前方的國道上一輛車也沒有，我趕緊從岔道繞進去，手像抽抽了一樣換擋。包子叫道：「慢點慢點，前頭有攝象頭。」
顏景生急道：「別鬧了小強，你還是回來一趟吧。」
我掃了一眼時間軸說：「剛過明朝。」
我先開車到超市買了幾條煙，一些時鮮水果和蔬菜。看見西紅柿時我會心一笑，買了一箱子。包子跟在我後面越看越奇，忍不住問：「你買這些幹什麼？就算要野炊也不用買那麼多茄子吧？」
最後我又買個用電池的小電視拎著出來。包子睹物思人，跟在我屁股後頭黯然道：「我知道了，你是要給胖子他們上墳去——給軻子買個半導體燒了吧。」
我把東西放在車上，又開始大街小巷地轉悠起來。
我們正說著話，一個聽口氣笑模笑樣的聲音插了進來：「別打了嘿，阿彌陀佛呀，怎麼這麼熱鬧呢？」
顏景生鬆了口氣道：「來新人了，王寅直接去接的，現在人全到了，你是不是回來一趟？」
老闆愕然，嘆氣道
「又買什麼呀？」
包子下意識地輕護住小腹，罵道：「慢點開，你真想找死啊？」
「竹林七賢都來了。」
我說：「一盒兩塊我全要了。」
我把墨鏡摘下來裝進上衣口袋，打個響指酷酷地說：「去，你們蕭將軍的老婆想吃烤全羊。」
包子還沒清醒，身子扭了扭道：「下了高速告訴我一聲，我去個廁所。」然後她就又睡過去了……
是得找沒人的地兒，我還沒發現合適當跑道的地方呢。
再者，去項羽那兒還能跟他商量一下后一步的鴻門宴怎麼吃，方便的話把劉邦也叫上好好合計合計。現在項羽是捨不得對他下手了，可劉邦轉什麼鬼心眼還不知道呢，這對包子她祖宗也不公平。有了「平」方臘的經驗，「兵敗」烏江也就有了很大的商榷餘地。總之，不能再讓項羽看完虞姬的一場艷舞就抹脖子。
我看著他也眼熟，上次在巨鹿城外依稀見過，便微笑著回了一個禮。
包子終於發現了異常，趴在窗戶上說：「這是哪兒啊？」
老闆護住抽屜撇嘴道：「當年一盒就一百多呢。」
我笑道：「遊戲機都沒了你要這麼一堆塑料有什麼用？」
「他說他是玄……」顏景生忽然吃驚道，「您就是西天取經的唐三藏？」
我一聽這個調調懷疑道：「這是唐三藏嗎？景生你檢查下他……和尚的文憑叫什麼來著？度牒。現在假和尚可不少呢。他要是假的趕出去，要是真的就好辦了，讓他叫悟空幫忙——」
我一看都過三國了，興奮道：「數羊吧，數到一百就到了，到了我請你吃
這會兒兩邊已經開始有車了。我被困在國道里，出也出不去，又不敢再試，只能中速往前開著。沒過一會兒就到收費站了，把我鬱悶得不行，照這麼下去跑到項羽那兒得花多少錢啊？
我笑道：「行了我這就回去……」我無意中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頓時抓狂道，「景生啊，你看著辦吧，我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
老兵狠狠給他來了一個暴栗：「還問！你不是朝思暮想地想知道一笑笑跑章邯10萬大軍的人是什麼樣的嗎？」
「買個遊戲機——」
顏景生可能是以為我說話不方便，期期艾艾地說：「來新生了……」
我只好放慢速度，剛才這次是失敗了。看來沒有緊急任務的情況下想進時間軸還真不容易。我跟包子說：「要不你先睡一會兒，一覺醒來說不定就到了呢。」
「來新生你讓他報到不就完了嗎？」
我一下明白了，他說的是新客戶，我大聲說：「你說吧，我這方便。」
好在包子是個沒常性的，坐了一會兒就無聊起來，開始打呵欠，然後就抱著肩膀歪靠在車窗上犯迷糊，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之後終於睡著了。
在我的周圍一片斑斕，不知在什麼時候我們已經進了時間軸。
顏景生道：「你那怎麼了？」
包子咽口口水道：「真的嗎？說真的，咱啥時候去草原玩啊？我還沒騎過馬呢。店裡有個去過的姐妹說一個小時五十——還能搞價。」
顏景生拿開電話現問：「大師，敢問您法號是？」看來還真是一和尚。
終於，在一家破破爛爛的家電維修里我找到了夢寐以求的紅白FC機——有時候有錢也不
包子執拗地說：「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娘帶到什麼地方。」
「什麼事啊？」
掛了電話以後我開始專心開車。剛才跟顏景生說話的時候我並沒有減慢車速，想不到在不知不覺中居然進來了，那就意味著再想回去非得先找地方靠站。而一般地方是停不了的。離我最近的客戶就是吳三桂，這個不能見。再往前是明朝朱元璋和元朝還未正式建立時的成吉思汗，這倆都不能見。下一站就是宋朝了。按說把包子放在梁山上也沒什麼，可我想了想那幫土匪盡喝酒，包子去了抵受不住誘惑怎麼辦？想來想去還是把包子放在項羽那兒我再回來處理這十八條好漢的事情——很遺憾他們沒見上李世民，而關二爺也沒能和秦瓊秦二爺好好聊聊。至於那七個什麼閑還是嫌的我不大熟，那個叫玄奘的和尚更不知道是不是取經那個，怎麼說話小流氓似的呢？
顏景生小心翼翼地說：「新生……」
我一聽就來氣了，問：「這又是誰呀？」
新兵望著我又驚又喜道：「蕭強將軍？」
站崗的一共是倆士兵，另一個顯然不認識我，正看著我的車發愣，半晌才小聲問先前那個老兵：「這是誰呀？」
掌柜一看我挑的東西，遲疑道：「你要這個是收藏啊還是幹什麼？」
我納悶道：「你都知道了？」
我說：「你再睡一覺吧，等天真的黑了咱就到了。」
我眼看著指針在上回項羽那兒並住線了，一踩剎車，窗外大亮，我們停在一處高牆大院外。包子感覺到了光線的不同，還不睜眼，懶洋洋地把手擋在臉上道：「不是吧？剛才過隧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