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一百三十三章 范增
項羽道：「殺不殺劉邦我說了算。你要說什麼我全知道，所以你不用多說了。」
我和項羽對視一眼……
「別鬧，你回不去了。」看來十幾分鐘的車程沒有讓二傻感覺到時代的變化。他不放心地掃視著周圍。我說：「放心吧，這兒已經沒人認識你了。」
我撓頭道：「這倒是個難題，得找個會演戲的，還得明白不能真殺邦子……」
這時準備工作就算大體完成了，我最後跟項羽說：「羽哥，那個葯的事兒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大家兄弟一場，有什麼不能坐下來談的呢……」
項羽一擺手道：「我知道，你是來讓我殺他的嘛。」
項羽擺手道：「我的意思還是趕緊完事大家都歇心就算了，舞刀弄槍那一套就別弄了吧。」
就此，一個偉大而悲壯的刺客徹底成了演員，還換著代地走穴……
項羽哼了一聲，笑罵道：「娘的，老子還得上趕著催他來打我？」
項羽道：「怎麼不行？反正鴻門宴我沒殺他，這不是跟點子表一樣了么？」
范增：「……」
我詫異道：「鴻門宴是中午吃的？」
我把葯塞在項羽手裡道：「葯就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范增一愣，一時語結。
我慢慢搖著頭說：「不對。依我看是這麼個意思——鴻門宴上你沒殺他，但給他嚇唬得夠戧，這樣劉小三才引起足夠的警惕和緊迫感，才拚命發展壯大，最後奪了天下。所以說，這頓飯咱們不能吃吃就算，必要的敲打還是要的。」
我看看門口熟悉的守衛
不等項羽說話，忽聽有人高聲傳報：「沛公劉邦自灞上求見大王，已在府外等候。」
項羽看了我手裡的葯一眼，冷哼一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說了么？我要憑實力把他打服，最後再送他個人情。在這之前我是不會給他吃藥的。你是擔心我真鬥不過他嗎？」
我笑了一聲道：「所以邦子才怕他。」
我神秘莫測地不置可否。范增一拍額頭笑道：「明白，明白，只可意會。」然後就喜滋滋地去了，臨走還讚賞地看了項羽一眼，他肯定以為項羽已經下決心要除掉劉邦了。
我拿起牆上的寶劍塞給他賠笑道：「這回給你個長的，掄圓了嚇唬劉邦那小子，別傷著他就行。」
「張良就是給老頭撿鞋換了本攻略那個吧？嗯，他辦事應該還是靠譜的。」我忽然發現劉邦手下盡什麼人吶，給老頭撿鞋的，鑽人褲襠的。邦子也不怎麼樣，一逃跑起來老婆孩子父母兄弟全都不管不顧的，真可謂是猥瑣三人組。天下讓這麼幾位給搶了，我都替項羽憋屈。
下車進府，只見一片忙碌光景。我和二傻直接走進客廳。項羽仍舊是一身布衣當中而坐。二傻躲在我背後鬼鬼祟祟地貼著我走，我知道他是想忽然跳出來給項羽一個驚喜，就微笑著朝項羽走過去。項羽一起身——他2米多的身高頓時給他帶來了優勢，別說我後面藏著個人，就是我腳後跟上踩塊土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見
我暗嘆一聲，又刺激到咱們霸王那顆驕傲的心了。我就納悶了，他跟劉邦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呢？邦子要是遇到類似的情況，只怕用下毒暗殺那一套辦法也得把葯給他吃了。這小混混和貴族的差別完全體現出來了。但是自古以來貴族就鬥不過小混混，這也不知道是我們小混混的驕傲……呃不對，應該說是我們貴族的悲哀呢，還是他們小混混的驕傲——
我一想要讓二傻舞趟劍嚇唬劉邦，還是得有這麼個人，而且這活兒還就他適合干。我摟著范增肩膀把他拉在門口，一指二傻小聲跟他說：「范老前輩，一會兒宴席開了你只要找個借口把這個人帶進來就行了，別的你不用管。」
二傻見我們都看他，不屑道：「我懂，又讓我作假嘛——」
果然！范增來是為劉邦的事兒，看來歷史不真的都是巧合，更多的是它的必然性。曹無傷背叛成性，所以再一次泄露了劉邦的機密。而項羽對「劉小三」那向來是瞧不起的，所以咋呼呵斥常在嘴邊掛著，隨口幾句狠話一說，全軍皆動準備伐劉。不用項伯去通風報信劉邦也該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雞蛋碰石頭的，於是趕緊巴巴地跑來拖延時間。而他來前肯定知道這趟是充滿未知和風險的。這頓飯還沒吃，就又一次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項羽拍頭恍然，又跟范增道：「哦還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別老
范增：「……」
我開車帶著二傻，15分鐘后抵達項羽在鴻門的臨時府邸。車停下以後二傻迷糊道：「到啦？」
「管它中午晚上呢，趕緊吃了把他打發走了就完了唄。」
哎，聲名所累呀，瞧瞧咱現在的名氣！
二傻拔出長劍舞了幾個好看的劍花，還在我頭前腦後虛劈了幾下，那冷風颼颼的，嚇得我一縮脖子。二傻問：「這樣行嗎？」
我皺眉道：「這樣行嗎？」
這時，忽然從門外走進一個人來。這人一身素淡的儒生裝，年紀在六旬開外，好看的瓜子臉下留著一部一柞多長的鬍子，白多黑少，給人印象深刻。老頭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帥哥。只是眼神有些過於閃爍，一看就是老奸巨滑的傢伙。
我知道二傻怕被人認出來，倒不是害怕秦始皇的手下對他不利，他是怕自己沒死的消息傳到太子丹的耳朵里讓人以為他是貪生怕死苟延殘喘之徒。這跟網上交易一樣，本來太子丹和荊軻一手錢一手貨已經談好了，二傻已經為此賠了一次性命，相當於已經發了一次貨，不能因為太子丹手裡有發款票根再死一次。可是這事還說不清，傻子對名譽還是很看重的。
我說：「那項莊和范增他們……」
老頭也毫不含糊地跟項羽行了禮，這才抬頭看我和二傻一眼。我也不
這時我和項羽倆人的目光出溜出溜就到了二傻身上。要說演戲，二傻那是相當不陌生，刺殺胖子還綵排過呢；要說感情，他就劉邦一直不錯，再也沒有人比他更不願意殺這小子的了……
「項莊目前沒在本地，亞父也還沒有找過我。至於我那個叔父有沒有去私見劉小三我就不知道了。」
我說：「羽哥，你這忙什麼呢？」
我考慮再三，掏出顆藍葯來給項羽道：「羽哥，老這麼著也不是個事兒，一會吃起飯來你肯定有機會跟他喝酒，是不是趁機就把他拿下？憑邦子的腦子，當時反應過來應該也不會穿幫，然後咱們幾個明白人再私下找地方商量，那樣就事半功倍了。」
項羽道：「這個……這就要看張良夠不夠機靈了，軻子拖延一會兒以後我叔父就算不阻攔，他最起碼應該懂得找樊噲進來吧？」
項羽道：「中午不是請劉小三吃飯嗎？」
范增果然臉色大見緩和，道：「就是一笑笑跑章邯那個小強嗎？」
范增看看二傻魁梧的體魄，忽然面有喜色：「大王都安排好了？」
「那咱們把戲做足？可是項莊不在怎麼辦？其實就算他在我也不放心再讓他來。項莊性如烈火，上次要不是我叔父擋著，十個劉小三也真讓他殺了。」
我說：「這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句話嗎？早完早算。早點做完垓下那場戲，你和嫂子就
我小聲問項羽：「范增除了指巴上你殺劉邦，這頓飯里還幹什麼了？」
我摸著下巴道：「看來真是連鎖反應，一個風吹草動的變化都足以影響全局，這頓飯吃的跟以前全不一樣了。」
范增道：「既然是自己人，那有事我就直說了。」
二傻不悅道：「你就不能假裝沒看見我嗎？」我和項羽都笑了起來。
范增走後我對項羽說：「以後對老頭好點。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想幫你。」
項羽道：「沒什麼可準備的，等他來了咱們就開吃，吃完了就讓他滾。」
二傻回頭張望來時的路：「這麼近啊，那我還回去拿件衣服呢。」
項羽嘆了口氣道：「我何嘗不知？對亞父我是有愧的，可是，我就是不喜歡他，總覺得有時候他的辦法未免過於下作奸險。」
「今天那個劉邦要來……」
我跟項羽說：「軻子上場以後還有你那個叔父呢。這事不能跟他商量吧？」
他能從外走進不需人通稟，應該是項羽很親近的人。項羽微一躬身道：「亞父。」果然——是范增。
劉邦有張良和韓信兩個猥瑣參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湊成個穩定的三角支點。其實他對范增向來是讚賞有加的，所以後來不惜下血本使用離間計。項羽身死後，邦子還感慨說項羽要能重用范增自己只怕沒那麼容易勝利，痛惜之意油然而生，歸根結底就因為他和范增是一類人。
我笑道：「也是。準備得怎麼樣了？」
項羽說完這句話才跟我說：「項莊就是他叫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