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妖怪》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九章 王成、果子狸和袁靜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九章 王成、果子狸和袁靜

「……可以。」
阿破眼巴巴地看著我說:「我能揍他嗎?」
阿破笑道:「光聽說有的地方咖啡能續杯,還沒聽過小排擋的拉麵能續碗。」
阿破遲疑地盯著他看了半天,總是感覺不得勁,最後問:「你不會是在逃犯吧?」這種沒心沒肺的問題也只有他能問得出來。
我還真就看了一眼,只見那上花里胡哨紋著個動物,耳朵和嘴都短短的,眼珠子烏溜溜地倒是十分活泛,四隻細長爪子長在胖嘟嘟的身體上,後面還拖著條狐狸尾巴……
我想了一下,跟小慧說:「咱們不是還需要一個打雜的嗎?」
小慧看了看他說:「看樣子你很需要這份工作?」
門前人影一閃,一個漂亮的女警察利落地走了進來,一身筆挺的警服,閃閃發光的警徽,女式卷檐警帽,她表情自如,雙手背在後面,溜達著走了進來,像個嬌憨的少女在逛街。
王成抓過小綠的手搖了搖道:「以後我們就是戰友!」
果子狸瞟了阿破一眼,看出他跟我是一頭的,也口氣不善道:「我果子狸人倒旗不倒,你未必就沒有用得著我的時候。」說著沖我一揮手,「我過去了,讓你兄弟以後說話注意點。」說著走了。
「吃飯好解決,那大小便怎麼辦?」
她進來以後面帶微笑打量了我一眼,然後就率先伸出了手,孟大媽忙介紹道:「小何主任,這是咱們這新來的袁警官,以後有什麼事你倆多商量著辦。」
這漢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回身一指說:「那『四友』麻將館是我開的,以後有時間去玩。」
我搖頭道:「不知道,也可能他是個狙擊手,常常需要為了完成任務在一個地方一趴就是三天。」
……
我從沒見過這人,敬他有幾分匪氣,笑呵呵地說:「是啊。」
老太太也夠雞賊的,她80一個月也租過。
袁靜噗嗤一聲笑出來,鬆開我的手說:「那我們以後互相稱呼名字就好了。」
我說怎麼那麼眼熟呢!非典那會的宣傳畫上老有這東西嘛!
傍晚時分,孟大媽踏著夕陽的碎霞來了,我末身就跑進超市端出半箱子醬油來擱老太太懷裡道:「就等著您吶。」
漢子譏諷地一笑道:「哦,對外咱得叫老年活動中心是吧何主任?」
王成立正,大聲重複道:「我的任務是打掃衛生!搬運!下夜!明白了!」
給他紋身這位手藝也糙了點,估計沒紋身以前給《雜談怪論》當過美編。
小慧還想說什麼,這人忽然搶先道:「我只有一個條件:不要問我任何問題,別問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孟大媽喜笑顏開道:「這姑娘多俊呀,看著就是好閨女。」
我說:「不好意思,已經招滿了。」
……等王成續到第四碗上,阿破跟我說:「你看這小子像個兵嗎?」
無雙去送小慧,小綠去熟悉各排貨架上貨物的擺放情況,我和阿破往對面看著,見王成要了一碗面,三兩口就吸溜進肚,然後沖老闆晃著空碗喊:「續碗!」
阿破道:「你從哪來我們不管,可必須知道你要到哪去——你要把我們的貨都搬走我們上哪找你去?」
這時袁靜的電話響了,她只接起聽了一句就緊張道:「什麼,有人報警?」
阿破接過身份證一看,道:「王成,四川人?」
無雙低聲笑道:「而且看樣子還是一個有故事的軍人呢。」
阿破撇撇嘴站起身離開他,小聲道:「德行!」
阿破打了個寒戰:「我寧願做狙擊手的目標也絕不做狙擊手!」
小慧道:「我們也不想趁人之危,你還是把你的要求說出來吧。」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人來,穿了一件黃不黃褐不褐的背心,個子不高,寸頭因為長久不修剪已經有些凌亂,大約三十來歲,滿臉的疲憊之色,一進門就嘶聲問:「是你們這招人嗎?」
漢子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道:「本來一開始想紋個狼,結果嘴紋短了,後來就想改個狐狸,爪子又紋長了,後來說改個山豹吧,肚子又紋大了……」
「剛放出來!」漢子毫不在乎地說:「打架把人耳朵打掉一隻進去坐了半年。」
漢子最後說:「後來大夥都說這東西看著像果子狸,他們就叫我果子狸了。」
阿破冷冷道:「你是誰哥啊?」我忙沖他一擺手。
小慧跟王成說:「我現在去聯絡進貨商,下午再帶你去買生活用品。」
「哦。」他說:「真的不需要人了嗎?不管幹什麼都行,我對待遇要求很低的。」
漢子見我不說話了,粗聲道:「沒別的意思,都是街坊你又是管片兒的,我過來打個招呼,以後沒事一起耍,你要是『江湖』上有為難事也支應一聲,哥們我既然出來了,這桿旗就還在,咱以前也是混的么!」說著來回扭他的肩膀,意在讓我看他的紋身。
……
王成譏諷一笑:「知道這些夠了嗎?」
那人倚在門上有氣無力地說:「是的。」
王成撤了軍姿,有點沮喪地說:「你也可以說我不是,我不是正常退伍的,但是——我曾經的部隊番號和兵種仍然是絕密,我不會告訴你們,也請你們尊重我不要多問。」
王成把麵條用筷子捲成小堆往嘴裏一塞,把湯倒進脖子,又舉著空碗叫道:「續碗!」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什麼動物,又不想貿然得罪他,只得支吾道:「你這是……」
我給王成介紹了一下我們幾個,然後把他拉到小綠面前說:「以後你們就是同事了,祝你們相處愉快。」
我跟王成說:「我們用你了,你的任務就是每天打掃衛生,進貨的時候要負責搬運,還有你既然住在店裡,那下夜的工作也交給你。」
小綠怯怯道:「知道了。」
小綠嘴裏敷衍著,目光又獃獃地注視著無雙,無雙沖她展露出迷人的笑容:「好好乾。」
孟大媽爽快道:「行,就住我那吧。家裡電器都現成,水電你們自己付。既然小何主任說話,一個月就按100塊吧。」
我、孟大媽、阿破同時道:「那不就是咱們這片嗎?」我們又一起向袁靜看去,只見她表情變幻不定,最後期期艾艾地說:「那……那好,我這就去解決!」
王成掃了他一眼,冷漠地望著別處道:「你最好別知道,這對你不好!」
現在王成看來就吃爽了,舉著手一個勁叫「續碗」,胖子也不理他這茬兒,往我這看著,見我點頭這才又給王成撈了一碗麵條。
阿破好奇地湊上去蹲下身子,有點討好地說:「老兄,你以前什麼部隊的真不能說?」
我笑道:「兩袋醬油您要是再推脫那就是官僚主義了。」
我說:「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呢?」
我微微搖了搖頭,我覺得果子狸這次過來未必有惡意,當然,七分結盟三分立威那是有的,按他說的——江湖人嘛。
「這是送您的,反正這東西又壞不了,您放著慢慢吃。」
我在無雙身後虛踢一腳道:「滾吧,以後這地方你少來,尤其是小綠找人錢的時候!」
王成頓時挺直身子,有些難以啟齒道:「那些都不當急,你們……能不能先帶我去吃飯。」
她見我看她警銜,笑味更濃了,道:「何主任久仰大名,不過我可不是什麼警官,你叫我袁靜就可以了。」
我忙擺手:「以後說話不用這麼大聲。」
我撓頭道:「相對任務來說,這樣的小事情在褲子里就能辦吧?」
交代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就老覺得超市門口那還有個人,這會那人好象有點等的不耐煩了,輕輕叫了一聲:「孟大媽。」
我們有了收款員,這就準備撤攤兒,搬桌子的搬凳子的,小慧把小綠帶到櫃檯後面教她怎麼用掃描儀。
這時一直坐在台階上曬太陽的王成忽然淡淡說了一句:「放心,他要找事的話我幫你們對付他。」把我和阿破嚇了一跳——說話之前怎麼也不先咳嗽一聲呢?
孟大媽這才收下,我把小綠領出來道:「這是孟大媽,以後但凡她買東西一律按進價。」
「我叫何安憶。」她打量我我也在打量她,這的確是一個漂亮姑娘,杏核眼長睫毛,五官豐潤,身材挺拔,神態自信,配上那套警服,顯得英姿颯爽。我往她肩膀上掃了一眼:一個杠一顆星,三級警司,說明她雖然從警不久但絕非新丁。
我們都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在跟王成打招呼的時候,這個神秘的人只矜持地點了一下頭,他好象不太喜歡警察。
我們這時才反應過來:他身上穿那件看不出顏色的背心正是軍隊訓練時穿的那種。
胖老闆為人木訥,也不太喜歡和人閑聊,總是板著個臉,我們四個基本上天天都在他那定鍋,倒不是說我們為了圖方便,而是因為胖子做飯真的很有一套,我和阿破就不說了,小慧和無雙這樣特要求生活品質的小資也挑不出毛病,雖然胖子整個人都油膩膩的,做出來的東西就是有一股說不出的鮮活勁,把我們幾個的胃牢牢拴住了。
我往對面一看果然看見了他說的地方,裏面隱約傳來噼里啪啦的麻將聲,我想起來了,自從我在這當居委會主任以來那間門面就一直關著,今天是第一次見它營業,沒想到是間麻將館。
果子狸表情一變,鄭重道:「我大名叫高山,你以後叫我山哥就行。」
小綠使勁點頭,目光繼續發獃。
我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小排擋說:「去那隨便吃,就說記我帳上,這頓我請客。」
孟大媽端著箱子不好意思道:「這是怎麼話說的,這影響不好吧……」
人漸漸散去的時候,從馬路對面晃過來一個大光頭,穿著個兩股筋的純棉背心,肌肉結實,左膀子上藍哇哇地紋著紋身,不過有背心擋著看不清紋的什麼。
王成「續」完第六碗面,這才放下碗筷走回來,沖我們點點頭說:「謝謝,我吃飽了,有活就叫我干。」說完就坐到了超市門口的台階上抱著腿曬太陽,臉上一股說不出的落寞。
這人三十上下,膘肥體壯,眼珠子又大又圓,帶著一層煞氣,他徑直走到我面前,揚了揚下巴問:「這超市你開的?」
孟大媽一拍額頭道:「哎喲,你看我把正事給忘了。」說著她連連沖門口招手道,「快進來,袁警官。」
袁靜跟我打完招呼,沖阿破和小綠也點點頭,那畢竟也是她的治下之民,以後少不了要打交道。阿破咋咋呼呼地說:「呀?這世界上真有這麼漂亮的警察?我還以為就電影里有呢。」
王成肅然地大聲道:「對不起習慣了,但是我會改!」
我把孟大媽拉在一邊,討好道:「那您可得幫她一個忙,這姑娘還沒住的地方,您不是還有間小平房……」
那人臉上怒氣一現,但很快冷靜下來,頹唐地掏出一張身份證遞給阿破,一起掏出來的似乎還有一張什麼證件,但他馬上機警地收了回去。
我說:「你可以叫我何安憶,非要想叫何主任也行。」我當然知道她為什麼看著我笑——她從前肯定沒見過一個大小夥子當居委會主任的。話說這丫頭有點腹黑啊。
阿破跟小慧嘀咕道:「怎麼樣,要不就試用一段時間,大不了丟點貨,比他便宜的可不好找了。」
「王府小區2號樓2單元3號?什麼狀況?」
阿破嚇了一跳,趕緊把證件還給王成,賠笑道:「別多心啊,我開個玩笑,你真的是軍人嗎?」
「就住店裡行嗎?」
孟大媽慌忙道:「喲喲喲,我哪要得了這麼多?」
「……一個月800塊,給我找個住的地方。」
小排擋是我們這條街上一家小飯館,地方不大,只有四五張桌子,忙裡忙外也只有胖老闆一個人,他既是老闆也是大廚還是夥計,只有他老婆偶爾來幫一下忙。
「沒的說,」我說:「絕對是特種兵,而且是特別特種那種!三天不吃飯一吃頂三天。」
「……除了逃兵現在還有這樣的兵種嗎?」
不過我也不能說什麼,小綠要想不被欺負,租孟大媽的房是一條捷徑。
雖然沒有放炮擺花籃,我們超市新開業畢竟也是王府街不大不小的事,不少居民紛紛前來道賀,順手買點什麼的我都給打了狠折,帶孩子的都發了棒棒糖,屬實是熱鬧了一下午。
王成這下可受不了了,他忽然大喝道:「你現在侮辱的是一個軍人!」說到這,王成下意識地站直了身板,兩腳尖呈60度角,雙腿緊並,兩臂自然下垂,雙手中指貼住褲縫,來了一個標準無比的立正。
我忙也伸出手去,袁警官玩味地看了我一會道:「我叫袁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