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二十章 刀在心中
我拍手道：「這下主題就升華了——愛的力量永遠比恨大啊。」
我一捂臉道：「那你為什麼不用那件洗過的？」
隋永恩瞪了我一眼問道：「你們是警察嗎？」
隋永恩愣了一下，見他意志決絕，只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轉向我說：「小今子這孩子其實不壞，你們別難為他。」
下了山，問題來了：我們的車只能坐5個人。
小慧莫名其妙道：「是啊，怎麼了？」
我把高大全趕在一邊，摟著邵冠今的肩膀坐在一棵樹下：「你能回答我三個問題嗎？」
我笑道：「我們要帶他回去。」
我說：「增強倒是未必，但是它能補充我的力量幫我回到過去。」說著我把那一小塊幫助過我的材料在手裡拋了兩下道，「既然它們是同一種材料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回到很久以前。」
邵冠今憤然道：「這跟剛才那個不是一個問題嗎？」
邵冠今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笑道：「這就是他妨礙妖務的代價。」
阿破和無雙他們因為同是妖，所以都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發生的情景，開始笑得前仰後合，高大全是神族，也目睹了我對老頭做的一切，不悅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老人家呢？」
「當然是去你女朋友當初出事的地點——在哪？」
無雙身手矯捷，那時的他有一頭金黃色的長發，我看不見他的臉，但仍然覺得他俊美異常，他像特洛伊里阿喀琉斯一樣驍勇，他拳拳透肉劍劍見血，冷酷得像塊萬年寒冰，鮮血濺到他古銅色的肌膚上，襯得他赤裸的上身線條畢現，有一種詭異和殘酷的美，他像一頭永遠不可能被征服的雄獅，發出狂野的吼叫，任何女人都會被這一幕感染，然後手足發軟，眼神迷離——一言以蔽之，女人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就跟男人看到蒼井空的步兵片一樣……
我把他拉在地上，這小子不停掙扎並大喊大叫：「讓我去死！我要去死！」好好的一個傷感派變成野獸派了。
我見鬧騰得不象話了，猛然拽住邵冠今的手道：「我給你看個好玩的！」說著一催動時間倒退大法，只見老頭一眨眼又退回到山下，然後爬上山，冷冷掃我們一眼道：「你們要把小今子帶到哪去？」
車開上了高速，邵冠今道：「現在我們去哪？」
「因為沒時間！」
邵冠今笑著指給他路：「從這一直走，大概5里路以後有長途車去市裡。」
小慧道：「這把刀似乎跟你有很強的感應，它能增強你的力量？」
我說：「我好象回到了劉老六說的6000年前，不過都是影子，像做夢一樣，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問他
我瞪她一眼道：「有正型沒正型，我們是妖！」
「它有名字嗎？」
我臉紅了一個，翻來覆去地又看了一會道：「既然你那麼會做刀，為什麼不把它做得好看一點？」隨之我馬上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畢竟在做刀方面邵冠今也算得上半個大師，有很多形貌醜陋的刀卻大有用途，在專業面前隔行如隔山，我這次就謙遜多了。
……我又臉紅了一個。
邵冠今道：「去哪？」
我絕望地仰天長嘯，猛的把手裡的刀拋上了天空……
阿破連忙道：「是我拿去擦皮鞋了。」
隋永恩亮完最後一個架勢，有點莫名其妙道：「奇怪，怎麼腿有點酸了？」
隋永恩坐在地上揉著腿慨然道：「其實手裡有沒有刀不重要，刀在他心裏。」
我篤定道：「是兩個！」
邵冠今臉色陰鬱得可怕，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了小藍被那幾個雜種侮辱，她一直在掙扎，哭喊……」
……
當我們的車再次路過公安局，雖然已經看過一次，但當大褲衩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還是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哪知這小子忽然抱住葉藍的墓碑死也不鬆手，叫道：「我哪也不去，我要和小藍在一起！」
邵冠今微微變色道：「難道你還沒發現，一摸這刀你以前遭遇過的災難就會爆發出來，像演電影一樣歷歷在目，直到仇恨的情緒讓你發狂！」
我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說：「你跟著我們就是了。」
邵冠今叫道：「三師傅，別管我。」
我點點頭，再次撫摸報仇的刀身道：「這刀似乎能讓人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很簡單，我現在就是把時間不停退回去，就像我們看DVD反覆觀看一個鏡頭一樣，老頭亮了20多回架勢，我這才微笑著看邵冠今，我想他應該也明白這一切代表什麼了。
高大全把邵冠今拉在一邊道：「小夥子你聽我說，以血還血不是正義，殺人放火也不是正義……」
背景音樂起：山丹丹那個開花喲，紅艷艷……
小慧小聲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摸摸後腦勺道：「沒什麼，我說這枕頭怎麼還是開叉的呢？」
阿破問我：「一會用不用我們跟你一起去？」
小慧笑道：「比如說半個多月以前？」
可是已經晚了半步，我的食指就算在極度輕微的力道下仍被削去一層油皮，這刀鋒利得真的像激光劍一樣！
我看看小慧道：「從剛才我救你那時候起你就這麼想了？」
我問他：「它使你看到了什麼？」
這時邵冠今
無雙和阿破按著邵冠今，我點了根煙才有時間好好地觀察這把刀，正像我多次見到的那樣，這乍一看就是一把醜陋的巨型水果刀，刀柄是很特別的塑料，我問邵冠今：「我怎麼以前沒見過這種塑料？」
我不在乎道：「想得開唄，我要事事都記仇，王府大街那點事就得把我氣死。」
我略一掙扎坐起，發現刀還在我手裡，我說：「沒事，就是回到6000年前看了一場大片。」
邵冠今怒道：「不信！」
小慧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頑皮表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
小慧則安安靜靜地站在最後面，雙手在小腹前交叉，長發披肩，眼眸漆黑而深邃，帶著神秘不可探測的微笑面對著戰場，相對她的種族，她其實才更像一個女神。
「就在電影院到她學校那條路上，她執意不肯讓我送她，結果……」
「老實交代！不得有半點隱瞞！」
明白了我意思以後的小慧紅著臉踢了我一腳，我看了一眼嘿嘿傻笑的阿破，忽然發現這小子眼光其實很不錯。
眾人作勢欲嘔，連高大全也嘿嘿地笑了起來。
可是這一次又晚了半步……
邵冠今惶恐道：「我現在才知道仇恨是一種多麼強的力量，它折磨起人來真是不死不休，我只有不停地殺人和破壞才能使心稍稍地平靜。」邵冠今忽然對我說，「為什麼你不會發狂？」
小慧忽然道：「邵冠今我問你，為什麼你會被警察抓住一次，有那把刀在，他們應該很難困得住你的。」
無雙淡漠道：「我們本來也沒覺得你做錯。」
無雙毫無表情道：「它擋我開車了。」
小慧嗔道：「快走吧，多耽誤一會要費很大麻煩的！」
「報仇！」
我看了一眼邵冠今，這小子現在面帶微笑聽高大全給他上教育課，那種微笑一看就是在敷衍和應付，這不但因為高大全的課講得連蝦仁都不愛聽，還因為邵冠今死志已決，我毫不懷疑只要我們不管他前腳一走他就會繼續跳崖，他已經完全沒有後路了。
我隨口問道：「是誰在唱歌？」這會我發現剛才聽到的歌聲是真實存在的。
我猛地睜開眼睛道：「這裏頭還有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事呢？」
阿破捶拳道：「就是便宜了那四個王八蛋，他們也都撿回一條命。」
邵冠今死死扯住我道：「跟！」
車回到城裡，街道上到
我說：「你還砍傷三個警察，其中兩個重傷，那個最輕的掉了四根手指。」
我奇道：「怎麼了？」
我猛然醒悟道：「沒錯，咱們得趕緊走了。」
邵冠今訥訥道：「那怎麼辦？」
邵冠今瞪大眼睛看著我道：「你真的能使時間退回去？」
邵冠今看我。
其時夕陽西下，殘陽勝血，一個老者唏噓長嘆，怎麼看怎麼有點一語成讖的意思。
邵冠今忽然臉色大變，喝道：「別碰它！」
邵冠今獃獃地看著大笑的我們，有點感慨地對我說：「我真羡慕你，你為什麼沒有發狂呢，我不相信沒人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邵冠今見我手動，大驚道：「你還敢摸它？」
那刀身上異芒大現，像觸電一樣，我感覺到身體一震，像兩個電路連通般的，我眼前出現一幕幕奇怪的鏡頭：我握著這柄刀，眼前是漫山遍野的敵人，我的身旁是寥寥無幾的戰友，但是看不清臉，似乎有阿破、有無雙、還有小慧，我們對著無窮無盡的敵人仍然悍不畏死地衝上去，我的長刀所過之處，敵人盡靡，但是我的戰友也越來越少，儘管看不清楚，我還是感覺得到那個魁梧的大個子就是阿破，他痛快淋漓地喊殺著，身體屢次被敵人砍碎又複合。
阿破忽然振振有辭道：「老頭盡扯淡，光是心裏有刀的話能劈成這樣么？」
我驚喜地發現，有了這把刀的助力，我竟然真的能隨心所欲地掌控時間了，那是真正的掌控！以前雖然我也能回到過去，但諸多禁忌，像是一隻在棉繩上舉步維艱的毛毛蟲，現在我終於成為了一隻翩躚的蝴蝶，整條繩子都呈現在我眼前，它再也難不住我了！
「那你要保證回去以後不再找他們算帳，我這是為你好。」
高大全攤手道：「你們不是想拋下我吧？別忘了是誰帶你們來的！」
小慧道：「既然現在可以一起，那就都去吧。」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邵冠今一眼道，「我還真有點懷念半個月以前的城市了。」
邵冠今毅然道：「三師傅，我要跟他們走！」
我問邵冠今：「這些都是你乾的還記得嗎？」
我們這才想起無雙至今還頂著個陰陽頭，我微微一笑，輕揮一刀把他另半邊頭髮也割下來了。
再一晃，我們都長大了，阿破還是那麼意氣風發，無雙還是那麼冷峻桀驁，小慧還是那麼從容淡定，我們一起住在王府大街，過著平淡的日子，然後忽然一天，一個叫邵冠今的小子拿了一把奇怪的刀大搞破
邵冠今睜大眼睛道：「三師傅，你……」
……
小慧把我拉在一邊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邵冠今道：「是我三師傅隋永恩，他是陝北人。」
「不是。」
邵冠今羞愧道：「有些記得有些忘了，像做夢一樣。」
在我面前有人自殺，像跳樓啊跳河啊跳懸崖啊之類的事情一般成功率是0，我可能沒法把一顆子彈定住很長時間，但把一個人定一天半天一點問題也沒有，邵冠今在我面前跳崖，根本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只要我願意，我能在他跳起來以後拿本書看一天，他也絕不會落下去多少，說不定還沒開始落呢。
……
我再次問邵冠今：「三個半換一個，你覺得虧不虧？」
邵冠今道：「那時我還有理智，警察發現我以後我不想傷害更多人就投降了，可是在公安局裡，我第二次摸到那把刀以後一切就都失控了。」
「第三個問題……第三個問題我要問什麼來著？」
「第一個，如果我說我能帶你回到半個多月以前重新活一次，順便救出你的女朋友，你相信嗎？」
無雙開著車，忽然指指自己的腦袋道：「阿憶，麻煩你把我那邊頭髮也剃了吧。」
倏忽間，時光飛逝，我看到了人類的各個朝代，他們的生活起居，風俗習慣，王權更迭，一瞬間，我看到了我和阿破被相繼拋棄到了孤兒院門口，然後是無雙，我看到了小慧3歲那年在一個深夜趴在我的床頭跟我說：「我們以後做朋友好嗎？」……
老頭就飛快地說完了剛才那幾句對白就開始亮架勢：「老夫我是……」我就掐住這段時間來回調著，老頭就開始反反覆復地亮架勢，收架勢，嘴裏顛來倒去就是那句話：「老夫我是，老夫我是，老夫……」
我們依次上車，我搖下玻璃沖他喊：「迷路了就問當地的狗吧！」
清醒以後我發現我躺在小慧的懷裡，對面是三雙男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我，見我醒來，阿破急道：「老大，你沒事吧？」
我大驚道：「阿破，你不會是……」
高大全頓足道：「我人生地不熟的！」
眾人面面相覷，阿破小心翼翼道：「老大，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又沒敢，今天不說也不行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說：「看來你還沒受太大刺激，智力正常。第二個，想想看，現在你已經殺了你仇人中的三個，還把一個砍成了重殘，用他們的命換你女朋友的，那就是三點五比一，你願意嗎？」
「是……老大你還記得你前段時間掛在陽台的內褲不見了的事嗎？」
阿破失笑道
我們都不說話了，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還是能大體體會到他的感覺，從他幾次的敘述，我們知道他有多愛那個叫葉藍的女孩。
我把蝦仁從他手裡牽過道：「沒忘呀。」
邵冠今在地上喘息了一會道：「你們打算把我怎麼辦？你們現在只有兩條路，讓我自己死或者把我交給警察，後者結果一樣，但別跟我講大道理，說做錯了就要承擔後果之類的屁話，我死也不會認罪的，我沒有做錯！」
我左手握刀，右手的食指去輕輕地拂拭刀鋒，邵冠今叫道：「小心！」
我回頭一看老頭背著個雙肩筐，精神矍鑠，他上了山，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道：「你們要把小今子帶到哪去？」
可是敵人太多了，它們像源源不絕的螞蟻湧上，漸漸地掩蓋住了我們的人，阿破和無雙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看著成千上萬的敵人衝上來，相視一笑后沖我微微點頭致意，形神俱散，小慧突然間被一根長矛透胸而過，最後不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永遠也忘不了，像妹妹對哥哥的依戀，又像是母親對兒子的牽挂。
我指指隋永恩跟他說：「跟你三師傅道個別，不過快一點。」
老頭忽然亮開一個架勢道：「如果你們不是警察，那小今子就不能跟你們走！老夫我是大聖拳第三十八代傳人！只要小今子不想走，他就哪也不去！」
阿破和無雙兩個上去就拽，就在這麼個工夫，山下緩緩爬上一個瘦小枯乾的老頭，邵冠今下意識地喊：「三師傅！」原來這就是剛才唱山歌那個老人隋永恩。
我笑道：「我知道，他只不過是被那把刀蒙蔽了。」
我點頭，其實剛才就已經退回去一次了，只不過他那會心智已經被蒙蔽所以沒有察覺。
我握著刀忽然一蹦多老高，對著阿破無雙他們叫道：「快說，你們以前誰做過對不起我的事，現在總算到了秋後算帳的時候了！」
邵冠今堅決道：「一萬個狗雜種和一個親人，要你你會選哪個？」
邵冠今抱歉道：「真是對不起呀——那個，半個月以前你的頭髮還在吧？」
邵冠今鄙夷道：「那是米卡塔手柄！」
我安慰他說：「沒關係，等我們回去之後，他們也就沒事了。」
我看了看這把叫報仇的刀笑道：「這八成以前還是老子的武器——我剛才一直躺在你懷裡嗎？」
名字雖然不好聽，但是很貼它主人的心態，而且也暗合了那個傳說，我這次輕輕地用手指去撫摸它的刀身，一邊問：「你拿著它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邵冠今道：「如果可能，我當然願意，我要那些雜種的命做什麼？」
我們一起看高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