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往事如煙
第十五章 奇迹
無雙還想說什麼，魏金攔住他，對經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小綠也確實需要這樣的機會，但是我要求你把會場搞得象樣一點，至少要有個演唱會的樣子！」
這時一個人興沖沖地跑進後台道：「董小綠在嗎？」
孫滿樓招來一堆蒼蠅，讓它們繞著小綠的帽子轉了兩圈就遣散了，跟我們說：「一會你們看哪蒼蠅多就去哪，比到處亂撞強。」
台上的評委們看著小綠擦汗道：「現在也只有她才能壓住場了。」
聖潔中沒有寒冷
我們剛想上去安慰，小綠輕輕一擺手道：「我沒事了。」
阿破訥訥道：「我就是感覺自己挺不是東西的，恨不得一頭碰死算了！」
無雙委頓道：「小慧，我不想借酒澆愁。」
經理攤手道：「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呂祺，那就保不準有人喜歡董小綠。」
一天一夜，無雙開著車專走那些天橋下呀，小湖邊呀，這些失意人尋短見的地方，可哪裡有小綠的影子？蒼蠅扎堆的地方我們倒是也去了幾處了，可不是魚市就是化糞池子。
無雙摟著她窄窄的肩膀道：「我們回家。」
閃爍的是溫暖
無雙點頭道：「開始我還疑惑過，可她一唱《馬蘭開花》我也知道她不是了。」
無雙道：「你是怎麼看出呂祺不是小紅帽的？」
魏金失落道：「目前看是這樣的……」
無雙無力地雙手支撐著身體，半天才說：「如果……小綠就是小紅帽，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其實她不說後面那句話我們也都明白，兩三年以前戴這種帽子的人，她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小紅帽。
無雙站在桌邊，忽然用一種無比沉靜的聲音道：「這裡有首歌。」
小慧卻不容他多說道：「快開車！」
小慧道：「她嗓子成了那樣，怎麼跟你說？這些證據拿出來也沒用，我們不是都不信嗎？」小慧分析道，「她嗓子壞了，不能繼續賣唱，所以來到我們超市，這也是小紅帽火了但是正主一直沒出現的原因，因為小綠的嗓子壞了，她雖然有些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但她不願意拿出來，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她寧願不出這個名也不想破壞小紅帽給人們留下的美好印象。」
那人一見小綠就眼睛發亮，邊掏名片邊說：「我是咱們這的體育場經理，董小綠現在有經濟人嗎，我該跟誰說？」
高大全沖房頂上的野貓別動隊大聲發布命令：「去找小綠！」一隻耳儼然地點點頭，帶著它的隊員消失在了屋脊上。
市體育場誰都去過，就是一個露天比賽場地，前幾年中超還有人看的那會紅火過一段時間，動不動承接個什麼比賽，可是這幾年就一直沒再聽說那地方舉辦過什麼象樣的比賽了。
我忐忑道：「會不會是巧合？」
三號評委，一個長毛男把話筒支在嘴上聲色俱厲道：「董小綠，中國的搖滾死了，中國的美聲走不上檯面，你就饒了中國的通俗吧！你這個選手我聽說過，好象有後台在支持你，但是藝術不容褻瀆，不管你
無雙抱起她，飛快地跑進後台，我們也急忙跟了進去，觀眾和評委們看了一場十足的好戲，笑得前仰後合，一邊起鬨一邊朝我們亂丟東西，阿破護著小慧在前面跑，我在後面放慢時間掩護，用小鋤頭把飛向我們的一些糖果啊哨子啊之類的硬東西砸掉——後來在百忙之中居然還撈著一塊手錶……
想到這，我有點明白經理的意圖了，他這是看那片地閑著也是閑著，想藉機會弄個仨瓜倆棗的，估計他的員工一半年都沒見過50塊的票子了，我問他：「那你一張票打算賣多少錢？」
帶來你要的幸福
無雙再也受不了了，衝出去道：「我一定找她回來！」
經理點頭。
看了直播的張嫂道：「你們說那丫頭不會想不開吧？」
「那能辦演唱會嗎？」幾乎我們所有人一起叫了起來。
沐浴一種心情
評委們相互交換個眼色，忽然一起按亮紅燈，自從32強誕生以來，這種提前槍斃選手的做法就再沒出現過，但今天破例地出現了，而且是出現在決賽場上。
平安一生。」
小綠把吉他抱起來，輕輕道：「我要為大家唱一首自己寫的歌，所以沒有配樂，謝謝。」
魏金轉過頭來見我們都在看她，苦笑著一聳肩：「這也是我能為小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我將以一個孩子的身份
這時魏金沮喪著臉走進來，無雙怒道：「都是因為聽了你的話！」
一起點亮幸福
小綠拽著衣角怯怯道：「可是我才是小紅帽……」
魏金沖門口一指：「這些你跟我助理去談！」
小綠看了那些宣傳畫一眼，忽然加快腳步往通道口走，一邊道：「對了，我也有一場演唱會呢。」
呂祺的第一個出場就讓現場氣氛一度陷入混亂，人們開始撒花，吹喇叭，用來慶祝她的勝利，主持人幾次想插話都被堵了回去，看來現在就算他們直接宣布比賽結束看來也沒人有什麼異議。
小綠哭得眼睛通紅，這時從無雙懷裡掙出來，仍在不停抽泣，我見猶憐，說實話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還以為這姑娘腦袋裡缺根弦不懂得難過和傷心，尤其是看她在面對各種羞辱時的表現，要是一般人，估計在預選賽的時候就崩潰掉了。
小綠一見無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最後一次大喊道：「我才是小紅帽！」
阿破兀自道：「我上回去廁所就沒紙了，最後把大腿上皮撕下來用的……」
無雙忽然衝上去一把把小綠抱住，大聲道：「不管你是小紅帽還是小綠——對不起！」
無雙眼睛發紅，一聲不響地發動車子順著馬路飛快地開著，一邊頻頻往路兩邊看著，好幾次差點撞到人，我得時刻控制著時間準備出去救人，小慧安慰無雙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小綠很堅強的。」
宗現畢竟也是主持界的大牌，受了這種挫折后終於變色道：「下面一個出場的是董小綠，你們愛聽不聽吧！」說著賭氣拉
我們見無雙形似癲狂，急忙跟著他上了車，阿破道：「你們說一個外地女孩兒，身上又沒有什麼錢，她能上哪呢？」
無雙短路道：「那……她為什麼後來又去參加選秀呢？」
是的，現場很多人其實是為了小綠來的，呂祺唱歌再好聽，比她有名的有的是，可小綠的歌聲可就不是一般情況下能聽到的了。
小綠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腳卻像生根一樣立住不走，一個勁喃喃道：「我才是小紅帽，我才是小紅帽……」
安安靜靜
經理為難道：「那20塊門票就下不來成本了……」
無雙怒道：「你見過20塊錢的演唱會嗎？」
這個夜晚從此平安……」
小綠撥了幾個和弦，唱道：
觀眾哄聲四起，前排的人不少把手裡用不著的東西都丟上台去，小慧拉了無雙一把道：「快去把小綠勸下來，她要出醜了！」
我對無雙說：「你快去拿車！其他人分頭找找。」
魏金道：「布置會場的錢算我的，你只需要去做宣傳就好了。」
一位老人將從千里之外
無雙發獃地看著我：「那她為什麼不認真地跟我說呢？」
小綠把錢又都歸進他那堆里道：「現在不用了，我的朋友來找我了。」然後她站起身來到我們面前，怯怯道：「回去么？」
在後台，無雙使勁抱著小綠，小綠精神漸漸委頓，在頭擱在無雙肩膀上神經質地不停說：「你要相信我，我才是小紅帽……」無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好，我相信。」
小慧幽幽道：「當然，以上的一切一切還都是猜測，說不定沒有一件是對的。」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小刀子一樣拉著無雙，最後一句話說完無雙更是幾欲發狂，小慧自責道：「可惜我能一眼看出呂祺不是小紅帽，卻猜不出小紅帽就是小綠。」
一號評委氣結道：「你……」
阿破瞪眼道：「你安的是什麼心呀？」
這時的台上早就亂成一片，主持人、另外兩個選手還有幾個工作人員拉的拉勸的勸，小綠扔了吉他，伏低身子勉力掙扎著就是不走，台下離得近的觀眾也都爬上去看熱鬧，無雙使勁推開他們，把小綠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小綠，我們走吧。」
魏金嘆氣道：「我知道不會。現在先不說這個了，大家累了這麼多天了。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參加小綠的演唱會呢。」
魏金鐵青著臉嘆了一口氣道：「那我也沒讓她在台上撒潑。」
希望代替火柴
小綠低下頭道：「我就是小紅帽。」
我們一看，見那是一頂普通的八角小紅帽，阿破道：「這有什麼希奇，現在女孩人手一頂。」
鐘聲敲響
小綠獃獃看著無雙，又一次哇的一聲哭出來，不過上一次是因為委屈積攢到了頂點，這一次卻是得到了完全的發泄，她的眼淚就像吊瓶針口一樣源源不斷，然後不停在無雙的襯衫上蹭著，昨晚的油彩掉光，她的小臉不一會就哭得皺巴巴的，像剛出生的嬰
那確實是一頂舊帽子，雖然主人倍加愛護，但仍不難看出歲月的痕迹，它的絨毛已經掉光，帽檐內側被洗得發白，顯然這頂帽子最少有兩三年的歷史了。
通道里，呂祺的大幅宣傳畫已經貼得到處都是，上面寫著比電視機屏幕還大的血紅大字：小紅帽演唱會今晚火爆進行！
魏金忽然道：「體育場——是市體育場嗎？」
4號評委生怕沒機會表現自己，搶過話筒道：「感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給我們帶來的快樂或者說折磨，但把你放進4強已經是我們的底線，現在請你走吧。」
孟大媽道：「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讓你們弄丟了呢？」
這會街坊們知道我們回來了，都圍過來看，他們也得知小綠闖進4強了，見我們破門而入，不禁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我揮揮手道：「各位沒時間解釋了，小綠現在走丟了，有空的就去四處幫找找。」
她收起吉他，平靜道：「這首《星光》送給大家，謝謝。」
我們只在凌晨5點多的時候在車上迷糊了一會，天一亮馬上繼續找，到了下午，無雙再也支持不住了，一雙手已經攥方向盤攥得發抖，他把車停在路邊，血紅的眼睛望著前方獃獃無語，然後使勁在方向盤上打了一拳，與此同時小慧也在自己腿上拍了一把，大聲道：「去酒吧一條街！」
阿破道：「那也得有個底線，反正我要是她我早瘋了。」
5號評委勃然道：「滾！」
……
「一夜之間星光有了顏色
然後慢慢清晰
人們相互捅捅道：「要清唱了要清唱了。」
一雙翅膀將圍繞著我
5號評委怒不可遏道：「叫保安！」
感受一個夜晚的燈火通明
這時前台另外兩個選手也都戰戰兢兢像完成任務一樣勉強完成了比賽，最後一個選手的歌唱完音樂還沒停止，大家就已經在舉行呂祺的冠軍頒獎儀式了，呂祺高舉著象徵著榮譽的獎盃和主辦方頒發的小紅帽，在衝上台來的粉絲們肩膀上高喊：「記得明天來參加我的演唱會！」陣陣的歡呼傳來，幾乎把整個賽場的頂子都掀起來了。
這次我們所有人都幾欲發狂……這才是絕頂聰明人的邏輯，永遠不自以為是，不到水落石出的一刻絕不輕易主觀定論。
窗外白雪
我們都吃了一驚，阿破剛想說什麼，小慧道：「別問這會不會是因為小綠崇拜小紅帽才抄的歌詞，看筆跡就是一年以前的。」
我們在錄影棚里裡外外找了好半天，除了替呂祺慶祝的人外，哪裡還有小綠的影子？
一首歌唱完，小綠把吉他交在小伙手裡，小伙則把琴套里的錢分成兩份，指著其中一份說：「說好了的，這是你那份。」
無雙道：「什麼事？」
小慧冷冷對無雙道：「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雖然是無意的，但你把對魏金的仇恨發泄在了小綠身上，就算她誰都不是你也沒有權利這樣做！」
還有很多人為了表示自己的勇敢故做無謂狀，可臉上也都變顏變色的。
房裡是簡簡單單的布置
「一首讚美詩
小慧道：「一個用心去唱歌的歌手是不會搞那麼多嘩眾取寵的花樣的。」
小綠看著好象確實平靜了許多，她向門口走去，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二號評委，一個喜劇演員笑嘻嘻地說：「小妹妹啊，其實你已經紅了，何必非拿那個小紅帽呢，我覺得你以後完全可以和我成為同行嘛。」眾人笑。
小慧瞪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去看看。」
那些慢慢湧現的
無雙煩躁道：「你能不能不那麼噁心！」
果子狸嘆道：「我也幫著問問吧，畢竟我果子狸在江湖上還是有一號的……」
經理臉紅道：「初步預定是20……」
上帝微笑著點燃
無雙從她的口氣里聽到了希望，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到了酒吧一條街的馬路對面，小慧道：「停！」
經理興奮道：「真的？那就這麼說定了！」他掏出一份合同道，「是這樣的，我們體育場能坐3萬名觀眾，你方如果違約的話那就按門票的2倍120萬賠償，門票所得咱們四六分帳，當然是你四我……」
「因為那是你讓她去的！她只知道一味迎合你，你喜歡小紅帽，她就努力去做回小紅帽，而我們都以為她配合魏金是為了想紅。其實她要想紅只需把這頂帽子和這個筆記本放在媒體面前她會比現在紅得多，而且人們會懷著敬意去聽她難聽的歌聲，可是現在呢？你們誰能感受到她在層層選秀中受到羞辱時的感覺？」
故事寫到這裏，也許一大半人會以為會有奇迹出現，小綠驟發天籟之音，一鼓作氣勇奪冠軍，可是熟悉這本書作者的人都知道，他從來只寫紀實文學，現實就是現實，哪有那麼多奇迹去？
無雙冷笑道：「姐姐，你輸了。」
經理一縮脖子，邊往外走邊訥訥道：「人沒紅架子倒不小，一個經濟人還有助理……」
小慧忽然風一樣地跑進來道：「廁所里沒人！」
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小綠回來，阿破胡亂猜測道：「會不會是廁所沒紙了？」
在通往酒吧一條街的地下過道里，一個帥氣的小夥子把琴套擺在面前，盤腿坐在地上唱道：「當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無奈，我還在這裏耐心地等著你……」琴聲悠揚，卻是旁邊的一個姑娘彈的，這姑娘還化著舞台上那種煙熏妝，臉上被淚水衝出兩道溝，不過現在已經幹了，她一隻腳在地上，另一隻腳踮起來，正是小綠。
評委們吃了一個窩心腳，無奈地相互看看，一號評委拿出秋後算帳的架勢，沉聲道：「這位選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翠綠是愛情
現在我們也大致猜出她要去哪了，但是不知道她有什麼根據，只能猶疑地跟在她後面。
無雙道：「你希望這樣我就能原諒你嗎？」
我捂臉道：「媽的，我現在想起來了——她幾乎天天說自己就是小紅帽！」
……小綠唱歌還是那麼難聽！沒
觀眾哄聲四起，小綠就在這一片混亂中抱著吉他緩緩走上，她怯怯地望了下面一眼，道：「可以唱了嗎？」
大家都帶著說不清楚的微笑安靜下來，準備迎接對耳朵的挑戰，不少人拿出自備的棉球——就跟王府大街街坊們做的那種一樣。
呂祺看見我，遠遠地喊：「喂，你們的那個姐們她還說自己是小紅帽嗎？」
然後就在午夜睡去
一棵樹的燦爛
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觀眾席又爆出一陣笑聲，相互擠眉弄眼道：「讓她唱讓她唱。」「是啊，不聽誰的也得聽她的。」
小慧看著我們道：「兩三年以前，誰會戴這種過了氣的帽子？」
一雙眼睛注視著我
那人使勁握了握魏金的手道：「是這樣，明天呂祺不是要開演唱會嗎？我想咱們也開一個，主角當然就是董小綠，咱們跟她打擂台！」
經理不自在地說：「那你還想跟呂祺比啊？她那一張普通票600多，說實話董小綠不是還沒紅嗎？她得一步一步來，蚊子雖小也是肉啊。」
雖然明知希望很小，但我們一回王府大街就首先跑到小綠的出租房外邊使勁敲門，阿破這時有點急道：「她會不會在裏面尋短見啊？」說著不顧一切地踹開了門。
我們就坐在那裡等她，每個人都唉聲嘆氣的，目前的結果似乎不錯，至少參加了比賽的其他女孩兒肯定誰都願意和小綠易地而處，如果發展得好，不管是作為「丑星」還是「特色」歌手，小綠以後都會過上好日子，但是我們同時隱隱覺得：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小慧把那頂帽子拎起來讓它在空中旋轉著，道：「你們看好了，這是一頂舊帽子！」
以及一本聖經
小慧回頭瞪了阿破一眼道：「該你說的時候你不說，不該說的時候胡說！」
下面的人大喊：「你殺了我們吧！」
我們在車上取齊后，自然是無一結果，我無奈說：「回去吧，說不定她真的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小綠的這首歌是沒有配樂的，也就是說沒人能制衡她，小綠絲毫沒有顧及四射的噴霧，專註而執著地唱完了後面的歌詞：
是五彩繽紛的關注
主持人見鬧僵了，急忙上來打圓場，一邊不易察覺地往下拽小綠一邊假笑道：「不要傷心小綠，下屆還歡迎你來。」
我湊上去一看，見一個本子上用鋼筆整整齊齊寫著：「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我的心中充滿柔情，為那遠方的姑娘……」
然後
魏金道：「跟我說吧。」
無雙下意識道：「她……會不會是先回去了？」
雖然誰都知道此人一貫喜歡板著臉嘩眾取寵沽名釣譽，但還是有人為他這幾句話喝彩鼓掌。
我凌厲地看了她一眼，呂唯民急忙上前拉開女兒。
提出願望
她率先下車道：「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