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走，拯救地球去
第五章 德智體美
這天上午超市來了個不速之客——大勇晃悠著到了超市，見只有一個老外，不禁把頭探進我辦公室問：「慧兒呢？」
我有點恍然，繼續假裝不在意問：「他們怎麼找見對方的？」
我笑道：「你看呢？」
這幫孫子說走就走，飛一般上了僅有的兩輛軍車，張泰偉板著臉對謝晴道：「我得走了，可是我要批評你，作為軍屬一點覺悟都沒有，盡想著花前月下，等我回去再跟你算帳！」
我說：「不就是蔣王倪馬嗎？」
「主家是誰啊？」
我笑道：「加百分之十的服務費，省得像你這樣的英語愛好者不買東西光為了貧。」
阿破跳著腳的罵：「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早知道就不應該來救他！」
我知道他是指四大家族的事，微微一笑道：「如果對方就這麼算了，那最好。」當初我們把那四個小子揍得著實是不輕，相對超市的微小損失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再說我也沒打算跟王成說實話，這事還要看無雙他們的決定，最好讓小慧再推敲一下，大勇雖然沒理由騙我，但他的話也就是江湖傳言，不能全當真。
那些特戰隊的戰士們紛紛叫道：「隊長！」
張泰偉走到一半，忽然回過頭來對蹲在地上的我說：「那個誰！」
「謝謝你！」
大勇樂道：「不會說啊，你弄這麼個東西戳這怎麼做生意呢？」他連比劃帶喊地跟王水生說，「給我拿包中華煙——中華，china！」
那個上尉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王水生難得失態地呸了一口道：「活該我把紅山茶當中華賣他！」
那個哨所的小戰士急道：「我不是應該在崗上嗎？」說著緊跑兩步回到自己的位置。
大勇看著王水生問我：「這貨會說中國話嗎？」
那個士官則直接道：「那天晚上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的？」
……
與此同時，特戰隊的戰士們都圍了上來，叫道：「隊長！」
我說：「沒聽說么，混黑道的，前幾天咱超市的事就是他同行乾
我笑道：「別怕，中國的黑社會還沒富到用銀子做成武器來殺你。」
局外人都聽得出來，這一通訓里包含了不少柔情蜜意呢。
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利用張泰偉發愣的時間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張泰偉猛然回頭道：「你幹什麼？」
……
小戰士看了一眼，忽然拍頭道：「哎呀，在這山裡待得把日子都忘了。」
謝晴納悶道：「救誰？」
我哭笑不得道：「好吧我轉告她就是了，其實小慧的膽子絕對比你想的要大。」我們十三四的時候阿破就經常為了看球賽把胳膊大腿掰下來讓小慧幫他洗，她的心絕對比變態碎屍犯還要堅韌15個百分點。
我看了他一眼道：「今天還該你站崗嗎？」
「……為什麼這麼說？」
張泰偉走到謝晴跟前，不帶一絲溫柔地問：「小晴，你怎麼在這？」
我也無奈道：「我們是想省事，可連你都能循著味找來，我們有什麼辦法？」
那天我們一直走到日上三桿才找到汽車送我們去機場，一路上阿破把張泰偉的祖宗三代都問候遍了，謝晴就樂呵呵地聽著，可是阿破不該說最後那句「這小子一輩子也娶不著老婆」的話，謝晴急道：「放屁，那我怎麼辦？」
我點頭。
「我們出來混的嘛，總得有冷酷的一面，我老覺得我那天帶人來幹活把她嚇著了。」說到這，大勇又用中指無名指和尾指在頭皮上划拉著，酷酷道：「其實，黑道上的男人更懂得溫柔。」我現在才看出來，他這好象是在模仿孫紅雷在某部黑幫片里的造型……
王水生苦惱地捂臉道：「哦，一定會連累到我的。」
大勇意外道：「嚇，你也知道啊？」
謝晴更加苦惱道：「我依稀記得我是說過要來和泰偉完婚，可是我為什麼這麼做呢？難道是我在夢遊？」
「這個我知道，是四大家族的少爺們一起出面的，四大家族你知道吧？」
我心一收道：「謝我什麼？」
回來之後我
張泰偉向車裡走去，反應過來的謝晴這才跺腳大罵：「你憑什麼訓我，老娘還不是軍屬呢！」
張泰偉嚴肅道：「那還等什麼，出發！」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他是那個張泰偉手下的高個子，另一個也是那天晚上見過的，就是要把我膀子掰下來那個士兵。從他們的口氣我聽不出任何端倪，我小心道：「能告訴我去哪嗎？」
這時高個子忽然道：「隊長，接到上面命令說任務取消，首長要求我們現在立刻回基地！」
王水生攤手道：「你們為什麼就不能省點事呢？」
大勇有點難為情道：「那個……阿憶啊，回頭你見了慧兒讓她多跟我聯繫聯繫，你說她是不有點怕我啊？」
謝晴臉一紅道：「呸，誰說要嫁給你了？」
我笑道：「是夠愣的。」
張泰偉警惕不減，微微側了一下身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忽然發獃道：「小晴？」
無雙趕緊道：「你當然不記得了，你一路上都在睡覺，上飛機都是我抱你上的。」說著他把機票的票根給謝晴看。
王成坐在超市門口，抱著腿酷酷道：「何老大，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小戰士笑道：「這位大哥忒愛說笑咧，今天14號嘛。」
「你也太小瞧四大家族了，我們老大見了這四位都得裝孫子，敢碰他們那不是捅馬蜂窩嗎？」
張泰偉瞪眼道：「喊什麼喊，執行任務！」
王成冷冷道：「那些我不用知道——我覺得你們不是壞人，這就足夠了。」這話聽得我都有點小感動了。
張泰偉再不多說，上了車，我把煙頭踩滅，感覺有點怪怪的。
「細我也沒問，活是道上的中介老鬼接的，不過後來也沒聽說出什麼結果。」
謝晴茫然地想了一會，道：「好象是有這麼回事，可是我是怎麼來的呢？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王水生微笑著沖他點點頭。
「今天可是已經15號了。」
「嗨，哪有那麼簡單的，不是得講究個遠交近攻嗎？聽說亞洲排名第一的殺手已經潛到咱們這了，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大那麼大神通，聽說這位爺從13歲開始入道，一直就沒失過手，而且殺人從來不要訂金，最特別的是，但凡他接了一個活，目標只要沒死，就絕不接下一個活，給多少錢也不行，講藝德啊！」
大勇剛走到街口，王水生張口問我：「丫是幹什麼的啊？」
王成淡漠道：「如果你是擔心惹不起對方的話，我可以不留痕迹地出手幫你解決問題。」
這會一向遲鈍的阿破忽然叫道：「喂，你們把車都開走了我們怎麼辦？」
我笑道：「要我我也這麼想。」
大勇道：「要沒什麼事那我就走了，我們老大下了死命令，電話全天開機，時刻準備動手掃平那三家。」
張泰偉臉一板道：「自己想辦法！」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說到這我忽然總結了一下，我們常常搞到捉襟見肘狼狽不堪好象都是為了別人的事：我面善心軟，常常不懂拒絕，阿破脾氣火暴但頭腦單純，小慧智商倒是滿高，但不會轉什麼壞心眼，無雙長得好看，生性淡漠，其實挺敏感的，說到底我們中間沒有一個是那種心狠手辣獨斷專行的人物，所以總是在為了別人的事忙得團團轉，有時候甚至還是公益事業，我們哪是什麼四大主妖啊，我們是他媽的德智體美！
張泰偉跺腳道：「你太胡鬧了，我在執行任務！」
大勇道：「反正我做不到，張三出100萬讓我殺
謝晴更是無比迷惑道：「我也不知道……」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無雙和小慧道，「你們也在啊？」
我站起來走到門口道：「她今天有事兒。」
「是啊。」
王水生小聲問我：「是你們打的嗎？」
一夜裡，我們繞著盤山道這通走啊，沒辦法，哨所條件簡陋沒有汽車可送我們，只能是靠一雙腳，走到後來，阿破和無雙只能一人一個背上謝晴和小慧，謝晴一路上都在問我們：「真的是我要來的嗎？」我們只好一路給她洗腦，還按她的語言習慣編造出很多恐嚇我們的話，到最後，謝晴自己都深信不疑，因為按照她的行事風格，一旦想好一件事那就非做到底不可，當年放棄學業選擇跳舞就是一個典型例子，謝晴抱歉道：「對不起啊，讓你們跟著我吃苦了——可是我怎麼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大勇撓頭道：「是嗎，我倒不記得了。你聽說了嗎，前段時間這四位被人給揍了，他們這回就是為了報仇來的，對方也真愣啊，連這四個人都敢動。」
小慧捂著心道：「好浪漫啊。」
我失笑道：「你管這叫藝德？」
張泰偉似乎也覺得有點前言不搭后語，笑了一下對我們所有人道：「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婚禮！」他一笑，牙特別白。
王水生在紙上寫了個40沖他晃了晃，大勇道：「怎麼比別地兒貴啊？」
我訥訥道：「去哪啊？」
我嘆了一口氣，蹲在一邊抽煙去了，後面的事就不是我能解決的了，在張泰偉他們看來，現在還是昨天凌晨，可是他們其實早就耽誤了24小時，從他們的裝備和精神狀態來看，這根本不是什麼軍事演習而是一次真正的任務，張泰偉很有可能會受處分甚至被開除軍籍，但那我就顧不了了，我就像一個手藝粗糙的泥瓦工，在山洪到來之前把牆壘起來沒問題，但嚴絲合縫就不行了。相對其它，畢竟還
那個站崗的小戰士還跑過來安慰我們：「別生氣了，軍人就是這樣的，命令就是一切，我看那個大哥是心裏高興嘴上卻不敢說。」
王水生不動聲色地把一盒紅彤彤的煙扔在櫃檯上，大勇意外道：「靠，我啥時候英語過4級了。」他得意地問王水生，「好馬吃（how much）？」
我笑著問：「這幾天忙嗎？」
我笑道：「你也不問問那四個人是不是我們打的，還有為什麼打？」
高個子道：「帶你去調查一些事情。」
我茫然道：「啊，說我么？」
謝晴則茫然地揉著酸澀的眼睛道：「泰偉？我怎麼在這？」
我指著天上月亮道：「你看你看，14的月亮有這麼圓嗎？」
「那你們怎麼還沒行動？」
「這不你跟我說的嗎？」
大勇大聲跟王水生說：「你好啊孫子！」
「忙，相當忙，這幾天東南西北幾位老大又為地盤的事鬧起來了，我們做小弟的都跟著緊張，現在都不敢輕易干別的了，前幾天有個好活，砸一家超市，主家出手就給10萬，結果我們都沒顧上便宜了幾個飆車黨的小子了。」
我往車裡一看，只見除了司機外，還有兩個穿著城市迷彩的軍人，根據肩章看，一個是上尉另一個是二級士官，他們腰裡都別著手槍……
謝晴想不通索性不想，這時御姐本色發作，瞪眼道：「什麼破任務，老娘巴巴地趕來給你驚喜，你這麼對我們？」
我嘆了口氣，知道那件事的後遺症來了，無法，只能乖乖上車，王成又看見了他熟悉的軍人和軍車，無措地站了起來，看著我們絕塵而去……
這時一輛軍用吉普停在我跟前，車門一開，裏面的人直接喊：「何安憶嗎？上車！」
我心一動，這不是說我們呢嗎？我說：「怎麼回事啊？」
大勇把錢付了，東西看也沒看就揣兜里，對面，果子狸坐在門口冷冷地盯著他，大勇毫不在乎道：「那小子遲早還得倒霉，我們老大記著他呢！」
我笑著一指前面：「你看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