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十三章 懸賞
大禿得意道：「不知道了吧？現在只要有錢，人和人不用見面就什麼都能辦了，只要委託中介公司就行了。」
我們四個面面相覷，這才反應過來，我拍拍腦袋道：「看來我們先得跟這哥四個把關係處理一下。」我抬頭問大禿，「你想怎麼樣？」
二禿的身份大概相當於軍師，他這麼一說其他三禿也都點頭，大禿指著我們說：「必須把你們捆起來！」
大禿道：「租的。」
神情更為剽悍和兇惡的四禿手裡轉著刀子冷笑道：「也不怕告訴你們，是因為搶一家金店。」
「我靠！」大禿叫了一聲，急忙把音量調大。
大禿莫名其妙道：「我們？」
阿破瞪眼道：「你試試！」看樣子有點耐不住要動手了。
大禿惡狠狠道：「你們三個男的背過手去讓我們捆起來。」
大禿咂巴咂巴嘴，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自嘲道：「看看新聞里還有咱四個沒？」
我又問大禿：「當初是為什麼進去的呀？」
小慧關注道：「能跑了嗎？」
小慧懶得節外生枝，就又坐回沙發閉目養神。
我奇道：「這時候你們還敢露面？」
二禿道：「這樣的房子我們已經租了好幾套，一有風吹草動馬上換地方。」
我徵求阿破和無雙的意見：「行嗎？」
三禿半天不出動靜，我微微轉頭，眯縫著眼睛往牆角那看，只見這小子目露凶光，做了一個手往下切的動作，然後小聲說了一句：「就留那個女的就夠了！」
「大勇現在肯定也在跑路，而且我看他沒必要出賣史先生。」
阿破沒法，只好轉過身去讓人捆了個結實，二禿這才放心出門，小慧還提醒他：「別在一個地方買，容易引起人懷疑。」……
阿破笑道：「瞧瞧，狗咬呂洞賓了不是？」
二禿走到門口忽然又翻回來，道：「不行！我一走就成了三對三了，我不放心！」
本市地方台，一個穿著職業裝長著職業臉操著職業音的
我又問：「那你們還不跑路縮在這等什麼呢？」
三禿冷酷道：「雖然我們卸了他一條胳膊，可也被警察堵上了。」
四禿憤然道：「放屁！要搶上了也算，我們他媽剛進去就被一個小子壞了事！」
滿臉橫肉沉默寡言的三禿陰沉道：「我們沒蹲大牢以前也經常被黑白兩道追殺。」
小慧道：「叫外賣吧，收貨的時候我去接就是了。」
阿破道：「大勇也知道你爸的事。」
無雙無奈道：「我們也希望那上不是我們，可問題是：那就是我們！」他指著屏幕上打出來的字道，「快看快看，公安部懸賞100萬抓我們呢——比你們值錢10倍！」
大禿犯嘀咕：「沒道理啊，咱剛跑出來那幾天都沒這麼大動靜，再說咱們也沒再犯案啊！」
大禿道：「廢話，當然是想法往外地跑。」
就在這時，播音員忽然神色一變，下意識地扶了一下耳機，用急促的聲音道：「下面插播一條特大新聞！今晨，我市郊區立交橋附近發生大規模槍戰，交戰雙方系有國際背景的黑勢力團伙……」
我四下打量著，說：「房子不錯，你們的？」
阿破高舉雙手道：「我保證！」
直到搞清這幾位的身份，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禿子。
說到這，四個禿子同時露出憎恨的眼神，紛紛道：「再讓我們見了那小子就絕不是卸條胳膊那麼簡單了。」
無雙道：「那是因為我們之間有約定，咱們和人類的事他不插手，而且咱們也確實沒幹什麼壞事，一切都是想擺脫元妖的糾纏。」
小慧道：「不見得，柴森他們只要不被抓，
看來這幾個人早上也沒吃東西，小慧這麼一提，都感覺出餓來了，二禿戴了頂帽子，又戴了副平光鏡，果然跟剛才大異其趣，他還不放心地站在大禿面前問：「大哥，還能看出來是我嗎？」
小慧道：「我餓了，你們誰去買點吃的？」
還不等他們動地方，無雙忽然長長打了個哈欠，假裝剛睡醒的樣子，卻沖我遞來一個會心的笑，原來他也聽見那倆的對話了。
三禿指了指無雙：「我宰那個，你宰椅子上那個，剩一個被捆著怎麼也好說。」
無雙慢條斯理道：「真要把人逼急了對你們也沒好處吧？」
我搖頭嘆息道：「咱什麼也沒幹，就是一人拎一把衝鋒槍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無雙說的對，別人對咱倆肯定印象深刻了，你沒聽電台說嗎，咱們現在是黑惡勢力分子。」我搓著手道，「我得承認，這全怨我，我要不『回去』就什麼事也沒了。」
阿破一攤手：「人質也得吃飯吧？」
大禿叫道：「還不是因為碰上了你們？」然後他自言自語道，「而且我看現在也出不去了，警察太多了，只有等晚上再說。」
阿破怪眼一翻：「你怎麼說不進去人話呢？我們說不跑就不跑。」
終於，大禿慢慢地轉過頭，那姿勢就像半夜走在墳地里忽然感覺有人往他脖領子里吹氣似的，恐懼到了沒心沒肺——他用那種經歷過大是大非后很淡定的語氣說：
阿破站起來道：「我去吧。」
無雙道：「是呀，送佛送西天，我們負責一直陪你們跑出去。」
阿破忽然「咦」了一聲，和小慧對視了一眼。
大禿醒了一會神，跟二禿說：「晚上就走？」
二禿道：「是不是沖我們來的？」
那倆一起搖頭。
大禿得意洋洋跟我們顯擺：「看見沒，這麼多天了關注度不減，這下徹底知道我們是誰了吧？」
我們一起看著小慧，小慧扶著額頭道：
二禿點頭：「我想起一個人來肯定能幫上咱們。」
大禿嚷嚷道：「這沒你們說話的地方！」
於是我們四個圍成一圈，開始討論。
阿破道：「咱到底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我好笑道：「放心去吧，外面的警察要找的不是你！」
阿破問大禿：「問你呢，有水嗎？」
阿破上前套瓷道：「別這樣啊，我們也……」
大禿誤會了她的意思，哼哼道：「我們在『道』上還有不少兄弟，肯定能跑了，你們放心，到合適的時候自然會放你們走的。」
小慧道：「你們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阿破道：「持械搶劫，那也不多啊。」
阿破擺擺手妥協道：「算了，我自己來。」說著起身到飲水機前給小慧倒了杯水，安慰她道：「慢慢想，不著急。」
一個靜音標誌忽然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滿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大禿拿著遙控器的手微微哆嗦，滿家人誰也沒動，都保持著各自的姿勢，神情漠然……
「7年。」
晌午時光，我們這兩撥人無不是提心弔膽地過了一個早上，現在都心神疲憊，於是就各在各的椅子里犯迷糊，等我再睜眼外面天都黑下來了，屋裡人都還在睡，可惟獨不見了三禿四禿，我正要找，忽聽牆角那傳來兩個人低低的說話聲。
無雙一動，全家人都醒了，三禿四禿忙裝著各忙各的分開了。
大禿心事重重道：「得想辦法搞點錢，就算找道上的人跑路起碼也得給人幾萬。」他對二禿說，「好好想想以前的兄弟里誰能幫咱們湊點錢？」
小慧點點頭，若有所思。
大禿撥開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嚇得趕緊又拉住，嘴裏喃喃罵道：「他媽的，哪來這麼多警察？」小區里又有幾個警察巡邏進來了。
畫面里，我和阿破一人一把臭名昭著的AK-47，正在肆無忌憚喪心病狂地衝天空掃射……播音員補
四禿的聲音：「你的意思呢？」
大禿斜眼打量著我們道：「你們不是想耍什麼鬼把戲吧？」
小慧開竅道：「狡兔三窟，而且得準備一大筆錢——你們出逃手段很熟練呀。」
大禿二話不說走到電話機前一刀剁斷了電話線，冷冷道：「誰也別想跟外界聯繫！」
給我們帶過路的大禿搖晃著手裡的水果刀陰森森道：「幾位既然闖到這了就自認倒霉吧，我們並不想殺人，如果警察找到我們那說不得得勞煩幾位當會人質，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要是想反抗我可就不客氣了！」
小慧吃飽喝足，伸個懶腰道：「你們慢慢想，我先睡一會去。」說著就要進卧室，大禿拍桌子道：「誰也不許離開客廳！」
小慧一把把他拉回來，不耐煩道：「先說咱們的事。」
無雙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小綠知道了咱們的事以後會做何感想。」
大禿用眼神和其他三個交流了一下，權衡再三，大概是覺得我們肯定沒膽量造反，哼了一聲道：「那你們老實點，別想著往外跑。」
大禿皺眉道：「是得想辦法——喂，你們身上有錢嗎？」他問我們，我和無雙把錢包都掏空，只有幾百塊錢，在王府大街待慣了，我們根本沒有帶錢的習慣。
四禿使勁點頭：「現在就動手！」
我們四個在這邊聊，那四個一直處在傻眼狀態，我們說的什麼他們雖然聽不懂，但顯然和此時此景該說的話和該有的態度不大符合，他們肯定還沒見過這麼安之若素的「人質」。
我賠笑跟大禿打商量道：「別別別，你看，我們自打進門以後表現很好吧？也沒哭也沒鬧，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答
二禿邊吃邊說：「大哥，我們快沒錢了。」
「咕嚕嚕——」這時他自己的肚子也叫喚起來，大禿不自然地一指二禿，「你去！」
阿破道：「別說這種話了，咱們雖然是妖，可也不能沒人性不是。我倒感覺雷神沒劈咱夠意思。」
三禿的聲音：「……人質太多了累贅，跑的時候根本帶不了。」
「那上面說的……不會就是各位吧？」
大禿再也忍不住了，舉著刀子跳到我們面前，喝道：「真沒拿自己當外人啊？你們以為這是家庭聯誼呢？」
大禿叫道：「不行，必須綁！」
小慧一拽他小聲說：「照他說的做，這幾個人對咱們有用。」她對大禿說，「我們絕對不動歪腦筋，不過為了讓你放心，你們就把他捆了吧。」說著一推阿破。
無雙道：「反正王府大街肯定是不能回了，人家有了車號，很可能已經知道咱們幾個的身份了。」
我說：「那現在該說說咱們自己了，到底下一步該怎麼辦？」
二禿提了一大堆盒飯回來，我們一人拿了一盒默默地吃，阿破他們還是不肯鬆開，只好讓小慧給他喂，這小子倒是樂意地很……
前面播的無非是廣播里早就播過的加了幾句，可是這時畫面一閃，場景切換到立交橋邊的公路上，女播音員的畫外音：「這是一段最早趕到現場的公安人員冒險用手機拍下的視頻，畫面中兩名持槍男子就是目前仍在逃逸中的黑勢力成員——」
小慧道：「不好，晚上警察一樣多甚至更多，可供掩護我們的行人卻少了，所以還是白天行動好。」
大禿臉色一沉道：「問那麼多幹什麼？你以為你誰呀？」
阿破道：「判了幾年啊？」
阿破一說話大禿才猛地回過神來，他把刀柄在桌上使勁敲著：「嗨嗨嗨，開茶話會呢？」
四個禿子一言不發地圍上來，冷冷盯著他看……
阿破忽道：「壞了，史先生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