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妖怪》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五十三章 陳可破獻血記

第四卷 世界大戰

第五十三章 陳可破獻血記

紅夜女不耐煩道:「我看你就死心眼,你不是能咬嗎?100年了,你就算每年咬一個,現在也該有100個小弟了,你們那個什麼死兒的家族人不就多了嗎?」
我說:「那會不會是元妖的位置?」
王水生嘿然:「我給忘了。」他平伸雙手指揮阿破和高大全,「一,二,三,開!」
這些我們都知道:元妖指揮人挖吸血鬼長老,找見以後又叫查理他們往沒太陽的地方跑,到剛才的一幕,不用問吸血鬼長老已經出棺了,但至於有沒有元妖得逞現在還不能確定。
王水生跪在木棺前,嘴唇發抖,幾次手放在棺蓋上面卻又拿開,顯得既激動又敬畏,還有點不知所措。
小慧捂著嘴道:「既然羅盤有指示,他應該就快醒了才對。」這位傳說中的血族長老一動不動,和一具普通乾屍一般無二,絲毫沒有要蘇醒的樣子。高大全小心道:「他不會是怕蝦仁吧——殭屍都怕狗。」
我笑道:「還願意跟著你們老闆幹嗎?」
查理繼續道:「他叫我把箱子從外面打開,我照做了,然後……」查理又說不下去了。
王水生黯然道:「世事無常,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蘇醒,甚至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人世了。」
王水生道:「按理說不會,羅盤只能顯示即將蘇醒長老的位置。」
查理道:「然後我就聽箱子里有人喊我名字。」我們就像聽鬼故事一樣都寒了一個。
王水生喜道:「那就對了——沒反應說明血還是少,你多灌點試試。」
紅夜女道:「那也比摻了毒的奶粉強,起碼喝不死人。」
阿破另一隻胳膊上的血也已流盡,仍不見動靜,不禁道:「邪門,血一個勁往下流,可你祖宗他還是沒反應啊。」
王水生愣了一下道:「除了不能見光我也所知不多,我自己還沒長眠過,你們要知道,100年在我們血族只能算是小孩子,我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查理看了看散了一地的鈔票,又看看插在棍子上的吸血鬼,終究不敢去撿,一跺腳鑽進樹林里去了。
王水生看著棺材里的乾屍,哀婉道:「所以我想讓他快點蘇醒,你還有何安憶他們,所以你不知道孤獨是什麼滋味。」
王水生上前握住他的手激動道:「我代表我們所有血族感謝你!」
查理看了她一眼,木然道:「然後箱子一開,從裏面衝出一條幹屍來,他就近抱著班尼就咬——他身上的皮膚已經全都干到透明,我們能眼睜睜地看到班尼的血在他身體里的血管流過……」說這幾句話時查理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可我們感覺得到這才是真正恐懼到了極端。
王水生也拔地而起……
王水生道:「把血灌進他嘴裏就行。」
向前走了大約不到200米,打頭的紅夜女忽然道:「在那!」
灌了一會,阿破手腕上的傷自然凝結,他隨即又割破另一隻手,血液在乾屍上越滲越多,可還遲遲不見他有蘇醒的跡象。
我再看那羅盤,那根指針此刻就像被磁鐵吸著一樣死死指著木棺,人手一動那指針也左右搖擺,始終不離木棺。
紅夜女道:「那遲早也得開不是么?」
小慧愕然:「你們吸血鬼不是最討厭十字架和上帝嗎?」
王水生凝重道:「我聽我父親說,我們血族中的一位長老確實能化身蝙蝠,他剛剛蘇醒,正是需要大量鮮血的時候,所以這四個人同時成了他的食物。」
王水生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猛的直起上身道:「真的!」
王水生不屑道:「現在的墮天使真的墮落了,100年以前你們不是很威風嗎?」
希望重現,這次我們生怕再錯過機會,都不說話奮力跑著,王水生手捧羅盤帶頭,我們一路跑過森林腹地,在我們眼前,驀的出現一座高聳入雲的石山。羅盤的指針抖動越來越劇烈,卻始終指著一個方向。
查理抽泣道:「不關我事啊,我加入墮天使才兩年。」
「然後怎麼了?」王水生急切地追問。
阿破拔腿就跑:「還等什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們順她手指方向一看,只見在一棵盤根錯節的古樹下,擺放著一口長條形的白色箱子,這東西雖然不像中國棺材那麼顯眼,但一看就是按人躺下以後的身體形狀設計的:兩頭窄來當么間寬,就查理他們幾個缺心眼沒看出來那是幹什麼用的。
看來看去,阿破站起身嘆道:「也甭為難了,還是我來吧。」
小慧道:「難為元妖剛上長老的身就能得心應手地指揮他的身體。」
阿破省悟,兩人又抬起那口人型棺跳到地上,我們一起圍上,王水生指了指山岩的背後,阿破和他把木棺搬到了一片陰影下。
我們正說話間,誰也沒料到那乾屍猛的坐起,他乾枯的兩手抓著棺材幫兒,空洞的眼睛閃了閃,咂巴著嘴道:「這血味道怎麼這麼怪呢,兌水了?」
紅夜女道:「二呢?」
王水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詫異道:「怎麼會這樣?」
我說:「大家就在附近找找吧,不過要小心,小慧和蝦仁留在我身邊。」
我們目不轉睛地盯著,說也奇怪,那乾屍看似已經乾枯腐朽,可是血液一碰他牙齒瞬間便流向全身而不是散開,緊接著從脖子到胸腔再到小腹,絲絲滲透,一時間傘狀布滿全身,乍一看去煞是美麗詭異。
我們都加著小心,循著查理和四隻吸血鬼的腳印深入到暗無天日的黑森林,如果元妖還沒走,而他又擁有化身萬千蝙蝠的能力,一旦碰上就會有場惡戰,以前他只能牽制我們的能力,現在卻有了實實在在的力量了,還有——我甚至不敢想,如果他又繼而擁有了我們四大主妖和其他妖怪的能力,那……
可是說到義務獻血,大家都有點含糊,單位里組織義務獻血那是因為有必須完成的名額,完了還私下給補助呢,這可任嘛都沒有,再說這幾個人里,高大全是神族,他是絕不會把自己的血獻給一個他眼裡的異類的,你聽他那個冷嘲熱諷的勁。小慧是女孩子總不能讓她去,紅夜女倒不用把她當女人看,可是看她那袖手旁觀的派頭也沒有奉獻的意思,再說這娘們血里酒精含量絕對超標,萬一給這長老喝得再睡過去搞不好又得一千年。
紅夜女急道:「然後又怎麼了,就你這個膽子怎麼出來混啊?」
小慧小心道:「你們還有一位長老呢?」
兩個猛男一起使力,木棺吱吱了幾聲,便緩緩打開,隨著木板下移,漸漸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具乾枯的屍體,它的皮肉嚴重干縮在骨幹上,像層透明的乾果殼,雙手交叉擺在胸前,頭骨上還粘著幾叢毛髮,眼睛只剩下兩個黑黢黢的洞。
阿破低頭看著「它」道:「接下來怎麼辦,等它睡到自然醒?」
王水生臉色更加蒼白,牙齒不住碰撞,連話也說不出來,阿破伸手就要揭開棺材,王水生這才阻止他道:「找個沒有陽光的地方!」
這會查理還軟在地上起不來,他把身子褪在一棵樹上靠著,面色慘綠,哆嗦不止,我看了看他扔的一地鈔票,感慨道:「你丫還真是有錢啊——」
查理往前方一指,不等我們說話就料事如神地說:「你們自己去吧,打死我我也不會帶路的!」
查理哭喪著臉道:「可是我以前從來不相信有吸血鬼。」
我問查理:「他只咬了一個,怎麼有四個吸血鬼?」
我說:「所以你剛才不阻止我們殺你的同類?」
查理哆嗦著說不出話來,王水生一個箭步衝到他跟前,拽著他領子大聲道:「你們在礦山上找到什麼了?」
阿破來到棺前蹲在乾屍腦袋旁,用石片兒在手腕上拉了一條大大的口子,然後把噴涌的鮮血對準了他的嘴……
王水生聽了阿破的話頓時難過起來:「我的確是血族中的異類。」
然後再任憑我們怎麼問,兩個人都顧不上搭理,一起鑽進洞里,不一會合力抬出一隻長條箱子:這東西兩頭窄來當么間寬,正是我們先前見過的那種專門用來盛放長眠中吸血鬼的棺材!
查理緩了好一陣才道:「我們老闆花大價錢雇那些人在他劃定的地方不住挖掘,但是又不要金子,直到今天早上,他要的那東西終於挖出來了。」
「得得,怕了你了,你就說怎麼干吧?」
我們均大汗,高大全憤慨道:「他這屬於假冒偽劣產品欺騙消費者啊!」
查理道:「到地方以後他讓我們把箱子放下,還特地囑咐我們就等在旁邊,就沒了動靜,然後……然後……」查理臉部表情抽搐,極度恐慌下再也說不下去了。
小慧道:「難道是元妖占的那具身體里,你們的長老也正在蘇醒?」
王水生道:「是什麼?」
小慧雖然早有準備,見了這醜陋的乾屍還是捂住了嘴。
小慧道:「血族不是還有兩大長老嗎?也許這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王水生道:「滾吧,卑微的人類,短短百年我就見證了你們的懦弱。」
阿破道:「別吹牛B了,快走吧。」
王水生怒道:「不許你們侮辱我的祖先!」他把我們通通轟在一邊,手托下巴看著棺內的乾屍,忽然領悟道,「得有血,只要給他充足的血他就會立刻醒來的!」王水生臉色一變嘿嘿賠笑道,「這還得求助各位幫忙了,你們知道,我不但暈血,而且我們同族之間的血也不能起作用,否則我們就不用把人類當食物了。」
事實上阿破說的不是謊話,兩條手腕上的大動脈已經被他擠癟,他這會的臉色比王水生還白呢,雖然于性命無礙,可是再想多擠一滴血也困難,王水生在一邊不住討好,阿破耐不住求,往旁邊一看,只見一條清澈的山泉正從他腳邊汩汩流過,阿破偷眼王水生,見他背對著自己,於是趴在地上猛喝泉水,飲了足有幾分鐘,又站起身來到乾屍旁,再用石頭一劃,便又有淡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王水生崩潰道:「不要拿我的家族開玩笑!」
他話還沒說完阿破和高大全就已經一左一右擺好姿勢了……
王水生道:「現在只有兩個解釋,一是元妖就在附近。」
阿破二話不說也爬了上去,他只往洞里看了一眼便叫了一聲:「我靠!」
王水生不搭話,閃身消失在了巨岩後面——原來那石頭後面有個洞,我在下面張望著,愕爾,王水生猛然撲出來沖我們喊:「你們猜我發現什麼了?」他的聲音夾著顫抖,顯然是極為亢奮。
王水生努力冷靜了一下道:「說的是,這樣吧,我們合力慢慢把蓋子打開,萬一有什麼不對勁馬上再合起來!」
高大全按著他肩膀道:「快開呀!」
王水生克制又克制,最後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願主保佑。」
王水生問他:「你們把棺材帶到哪去了?」
高大全道:「是啊,就像人不能吃了拉拉了吃一樣。」
王水生悚然道:「有可能!」
我們跟在他身後,慢慢向山上進發,王水生眉頭越擰越緊,那羅盤的指針時而劇烈時而平靜,顯然有時候我們方向是錯的,但在這陡峭的山岩上也沒法,只能儘力順著指針繞圈,隨著我們漸漸爬高,羅盤也越發不尋常起來,不時大左大右地擺動,在快到山頂的地方,我們轉了幾個圈子,再往上或往下指針都沒了動靜。
我們則向相反的方向繼續進發,王水生沉著臉,不住盯著羅盤看,從他話里的語氣看,他們對血族對三大長老倍加敬慕,那不但是繁衍了他們的祖先,更是他們的信仰,這時知道被元妖搶去了身體,王水生既憤怒又沮喪,還有幾分不甘,在未親眼見到長老的棺材之前,始終不肯相信這個既定事實。
王水生苦笑道:「二是羅盤壞了。」
王水生放下羅盤,環視四周,這山鬱鬱蔥蔥,峰巒起伏,到處都是高低不平的石頭,他走上一面巨岩,習慣性地手搭涼棚擋住陽光——作為吸血鬼,他到底還是不喜歡被曬,然後他一回頭,忽然神色大變,我在下面問:「怎麼了?」
阿破翻個白眼道:「說的好聽,所有血族不就你一個人嗎?」
紅夜女咬著指頭道:「聯姻?其實就是上床而已嘛,那你天天去找小姐,不要戴套不也一樣嗎?多給點錢……」
王水生自命紳士,也跟她吵不起來,只是一個勁地撫棺發獃。
紅夜女撇嘴道:「姐給你指的可都是明路,你個二B孩子——不過警告你啊,別去中國禍禍,老娘還真怕哪天釣個凱子咬我一口。」
「你們是想開個大啊還是想開個小?」我瞪了他們一眼道:「又不是玩色盅說開就開——水生,你們這個有什麼禁忌沒有?」
我們立刻圍上來一起看,只見王水生那個羅盤指針向著西北角的方向顫抖不止,比起剛才,竟然劇烈了很多。
王水生討好道:「求你了,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啊。」
王水生不忘糾正她:「是羅伯斯庇爾家族!你們根本不了解血族的傳統,被我們咬過的只能算我們的食物,真正純正強大的血統都是靠聯姻來實現的!」
棺材這時已經打開,上面的棺材蓋兒斜搭在一旁,王水生緊走兩步趴在棺材邊上向里看去,裏面空蕩蕩的卻哪還有人?我們分列在四面警戒,森林里只有古樹參天怪鳥長鳴,同樣也沒有半分元妖的跡象。
站在山腳下王水生抬頭張望,又看看羅盤,道:「好象在山裡。」
查理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幹了,再給我加五成薪水也不幹了!」按理說查理也並非什麼善男信女,他能眼睛也不眨地帶著人去刺殺葉子,可是一旦知道了元妖的真實身份就毅然倒戈,這還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王水生道:「這是一種天性。」他狠狠瞪著查理道,「你不是『墮天使』的人嗎?怎麼會嚇成這個樣子?」
這時百無聊賴中的高大全掃了一眼王水生手裡的羅盤,忽道:「你這個玩意還在動!」
阿破也道:「是啊,快開!」兩人都是禁不住的好奇和期待。
阿破道:「那也沒什麼,反正你是最後一個血族,也不怕有人唾罵你。」
「然後……」查理又開始發抖道:「然後我們老闆就通過電話指揮我們往西邊大森林里跑,還說陽光越淡的地方越好。」
整個過程誰也沒有多說話,但是一個個興奮之色溢於言表,紅夜女搓手道:「我靠,這是怎麼話說的?」
阿破從地上撿了個石頭片兒,試了試鋒利度,接著就在手腕大動脈上比劃起來,王水生連連擺手道:「等我轉過身去你再割!」
王水生不屑道:「你會對自己的食物客氣嗎?」
「然後呢?」我們問。
「是一隻長條箱——」查理忽然打寒戰道:「現在想來,那其實是一口棺材。」
王水生倍加緊張,他抓著查理的胳膊一字一句道:「你們到了地方之後幹了什麼?」
王水生撫棺良久,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悲憤道:「我終究是來晚了一步,我不但是血族裡的異類,從今以後更是罪人!」
查理哆嗦了一下道:「他咬班尼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分頭逃跑,可是沒想到他的身體能變成無數的蝙蝠,除了我跑的特別快外,其他人也被咬了。」
我們跟著乾笑數聲,想不到這節骨眼上他倒還能幽自己一默,其實也是一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奈。
事到如今,我們也終於肯定了一點:我們失敗了,元妖已經搶先一步佔領了血族長老的身體。
王水生背轉身,耳朵卻一直聳著,他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阿破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血都流幹了,換了別人兩個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