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龍門客棧
第二十五章 「網」球
領隊瞪了他一眼，笑呵呵地跟趙丹說：「如果說誤判是足球的一部分，那麼擦網就是羽毛球的一部分，你有興趣加入國家隊嗎？」
其實這無非就是一個高於一般人水平之上的救球，對趙丹這種人來說實屬平常，只不過前兩位選手狀態過於失常，這才使得觀眾信心不足，直以為自己人又要丟球了，他們心裏也明白，這場球根本贏不了，只能是中途起起鬨，給趙丹鼓鼓勁罷了。
最後的關鍵兩球，李睿再次利用豐富的經驗逼得趙丹只能挑高球防守，在一次精妙的封對角線扣殺后，趙丹被迫狼狽飛身撲救，那球被救起后劃了一條極其飽滿的拋物線向著趙丹自己的前場落下，李睿這時候本來是高度戒備，眼看這球完全沒可能過界，終於放慢了腳步——在比賽中，節省體力避免不必要的跑動也是他們的訓練課題，他此刻身在後場，習慣性地停住了腳步，然而那球好像也懂他心理似的，本來要落在趙丹界內，見他不動，忽然鬼鬼祟祟地一探頭，居然在最後時刻過了網……
裁判示意比賽開始，趙丹發球，也許是因為緊張，趙丹的這個球發得有些過高，這就給對手造就了扣球的絕好機會，李睿當然不會客氣，一道斜線把球直殺下來，觀眾們發出一陣驚呼。
21比19，趙丹贏了。觀眾們通通起身鼓掌，叫好。
李睿在那邊懊惱得直跺腳，不過這種現象在羽毛球賽場上時有發生，也是沒辦法的事，
蘇競看著趙丹說：「剛才他接球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你的力量波動。」
蘇競道：「再這樣防下去肯定得輸，要是我，我就冒險利用擦網球逆轉。」
又一個觸網得分，20比19！
趙丹道：「沒有，也是剛才聽一個朋友說著玩，忽然就想試試。」
按規則，還該趙丹發球，雙方平平無奇的幾個處理之後，趙丹再一次把球打在了網上，只不過這一次是球體擦著網繩過去的，李睿本來站在左半場蓄滿力等著使大招呢，結果那球產生了變向，輕巧地飄到了右半場……
李睿氣憤地把球拍摔在地上，滿肚子怨氣沒地方撒，最後沖趙丹的教練喊：「你這都什麼隊員，有這麼打球的嗎？」
趙丹把國家隊種子選手打了個10比1！在打到16比2的時候，趙丹一個挑高球乾脆把球挑得腦袋衝下立在了網繩上遲遲不落，觀眾們開始了別開生面的計數，他們一起大喊：「一，二，三，四……」
蘇競忽然坐直了身子，低聲道：「有了！」
「哦，這種擦網打法你以前是不是刻意練過？」
我白了她一眼，我相信她有這個實力，但是趙丹又不是她，用他的話說，球速動輒兩三百公里每小時，能打回去就算不錯了——別說羽毛球那麼小的東西，想象一下，假使一輛汽車以這個速度衝過來，難道你躲的時候還要想是用鷂子翻身呢還是用黑狗撲屎？
領隊從始至
我納悶道：「你也看過《亮劍》？」不過我相信她身上這種精神一定不怎麼強，作為大陸上唯一的劍神，她肯定盡從別人身上體會這種精神了。
我說：「你看仔細了，他真的沒有我的力量？」
最後，趙丹以21比5贏得了比賽，不多的幾個觀眾把體育館吶喊得沸反盈天，孫寧握著球拍坐在地上，目光獃滯。趙丹的胖教練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只能小心地看向國家隊的領隊。
蘇競道：「不會，那種感覺很強，只不過時隱時現，好像只有他打球的時候才有。」
領隊道：「這樣，過幾天我安排你們進行一場正規比賽，如果到時候你還能贏——我代表國家隊歡迎你！」
兩個人一上場，觀眾們立刻熱鬧起來，只不過這一次是一面倒地給趙丹加油。這次的發球權是按正規的猜硬幣獲得，孫寧發球。
蘇競看我一眼道：「他說的輸球不輸人我很認同！就算敵人再強大，要是連亮劍的勇氣都沒有那死了也沒人可憐。」
又該趙丹發球，他得了一分后自己也自嘲地笑笑，發球過網，李睿回了一個質量很高的球，趙丹俯身挑球，就在球和球拍還似碰沒碰的時候，他好像又在走神，若有所思的樣子，本來很簡單一個處理，他表情卻無比凝重，在最後時刻手腕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李睿氣得鼻歪嘴斜，要求換球，他懷疑變了形的球影響了飛行的速度和落點。換球后仍是趙丹發球，李睿這回如臨大敵，一拍一怕打得十分謹慎，局勢又朝著向他有利的方向走了，經過十幾個回合的廝殺，終於把比分扮平，李睿這才多少有些釋然，看來剛才確實是巧合，可惜好景不長，輪到他發球以後趙丹再次上網，球在飛行中嚴重變線，李睿眼睜睜地看著球像躲他似的落在自己遙不可及的地方……
同為國家隊員，孫寧的實力顯然比李睿還要強不少，他是最有希望獲得超級滿貫的選手，世界排名沒低於前三過。
觀眾們再次報以鬨笑。
然後我們就欣賞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比賽——孫寧發球之後，趙丹回球擦網，變線，得分。趙丹發球，孫寧回球，趙丹再回球擦網，變線，得分。一連得了10分之後，孫寧才找准趙丹一個發球失誤直接扣殺得回一分。
可是趙丹在球即將落地的一瞬間竟然把它救了回來，人們頓時喝彩。
我一邊拍手一邊問蘇競：「什麼有了？」
李睿得理不饒人，再一次把球扣向趙丹的空擋處，趙丹只得飛身救球，可是就在這十萬火急的時刻，他好像竟有點走神，身子在半空中明顯地頓了一下，李睿冷笑著，就等球落地了。
場地上，趙丹和李睿已經分列兩端，比賽即將開始。
幾個來回打下來，李睿畢竟是國字隊一線選手，輕展腰肢步履穩健打得十分好
我嘆了一口氣，這時候我倒真希望我的那點力量能勻給趙丹點，反正給誰都是給，趙丹這小夥子畢竟還不錯。
「趙丹。」
我詫異道：「還有這麼巧的事，不會是你疑神疑鬼產生幻覺了吧？」
最後那球在網繩上待了足足有7秒才落下，孫寧眼睜睜地看這球往下掉就是沒法接，球貼著網落下來，他就算接住也只能是直上直下，根本過不了界，孫寧欲哭無淚……
李睿在一邊嘟囔道：「奇技淫巧！」
蘇競道：「不會錯的。」
這時孫寧從看台上站了起來：「我跟他打一場。」
就這樣你來我往，比分焦灼上升，終於打到了19平，在10比10平的時候李睿再也不提10個球的規定了，在整個過程中，趙丹利用擦網得分達到了15個！
然而趙丹身子停了一下之後好像想明白了，手腕巧妙地一翻，居然在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球，那球勉強地向前飛去，眼看就要碰上球網，李睿索性待在原地不動了。
觀眾們先是一愣，這才開始鼓掌，伴以善意的笑聲，這球也太寸了，要說也只能說是趙丹的運氣太好。
領隊示意李睿回去，默許了孫寧的出場，然後離開座位，抱著胳膊站
照線路，那球本來馬上就砸在網面上了，可是忽然詭異地在半空一跳，落下來的時候堪堪掉在網繩上，落到了李睿的半場——趙丹得分了！
這回連觀眾也顧不上笑了，連續三個蹭網得分，這種事恐怕在以前絕無僅有，職業運動員每天練習成千上萬個球，大概這樣的幾率也不多。
我小聲地念叨著：「小趙啊小趙，你連省隊前三都排不上，何苦自取其辱呢？」
趙丹激動道：「我行嗎？」
蘇競跟著別人一邊拍巴掌一邊靜靜地跟我說：「你這個姓趙的小兄弟拿走一項你身上很重要的力量——技巧。」
李睿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舉著拍子等趙丹發球，他是不信這個邪。發球，回球，再回球，三四個回合之後，趙丹找准一個機會把球打向李睿的中路，球在空中線路偏低，似乎又是一個擦網球，李睿這回不敢怠慢，事先向右半場跑去，結果那球似擦未擦幾乎也就以幾微米的空余直接越過球網落在了左半場。李睿這次輸在草木皆兵上，人家那球根本沒擦網。
球被趙丹高高挑起，直直落下，只不過這一回又砸在了網繩上，然後翻著跟頭「滾」到了李睿的界內。李睿本來還在後場等著扣殺，見球落地目瞪口呆：「你……」
李睿換髮球，一個回合打下來他已經對對手的水平心知肚明，眼睛裡帶了明顯的輕視，發球之後趙丹挑前場，李睿又有可趁之機，再次扣殺，幾來幾回，又成了趙丹被動防守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