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女兒國
第十七章 英雄難過美人關
我心裏一陣暖和，緩緩道：「你們聽我說，第一，就算沒這個機會我也得進京城一趟，我要想回去必須得見到你們女兒國的女皇；第二，我得去找那個苦梅師太驗明正身，這兩件事我都必須辦，現在好不容易能直接見到大將軍，我求之不得。」
眾人一起看我。
「……那你是什麼意思？」
蕭炎大聲道：「叫龍將軍！」
我笑道：「我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我笑道：「她會不會這麼干要看你們跑不跑得掉，她派人來招安，說明多少還是有些忌憚我們的，只要你們能遠走高飛我就還有張底牌在手，她投鼠忌器未必敢把我怎麼樣，你們要能搞出點名堂，她還得恭恭敬敬把我伺候起來呢。」
「呃——」我說：「姑娘，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是不是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覆？」
劉景冷眼道：「你這麼怕上戰場？」
耿翎道：「降絕非上策，就算大將軍不計前嫌，我們這些男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加入飛鳳軍？退一萬步說，如果我們有了正規軍的名頭，人家派我們上戰場，我們去還是不去？」
耿翎道：「蕭炎和劉景說得都沒錯，真要打，三萬飛鳳軍無論如何都能把咱們吃得死死的，而且大將軍的措辭還是比較誠懇的。」
耿翎道：「就是這個意思。」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來：「好吧，龍將軍。」
那偏將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道：「這麼好的事還商量什麼，你們不是真想跟我們飛鳳軍對著干吧？」顯然她以為我們會歡欣鼓舞才對，她只是區區一個偏將
我看看那偏將道：「是啊，你們上山到底什麼事兒？」
余曼麗領著她們走後，我看看眾人道：「說說你們的想法。」
劉景忽道：「有！女兒國有一個劍聖。」
劉景沉默片刻道：「那你們說怎麼辦？」
蕭炎首先道：「我看這事兒懸，誰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咱們在山上還好說，一旦下了山豈不是任人揉捏？」
我愕然道：「你們這是要招安啊？」
我說：「我假裝去和她談條件，等我們一走，你們也馬上動身去往九牧原。」
劉景苦笑道：「我娘她以前也勉強算得上是重臣吧。」
那偏將嘴一撇：「好事兒唄，我們大將軍說了，她願意收編你們，只要你們下山投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們的人集體編進飛鳳軍，軍餉待遇和我們正規軍一樣。」
那女偏將手一展亮出一封通道：「這是我們大將軍給你的信，你先看看再說。」
我垂頭喪氣道：「我再想辦法，你們去準備自己的事吧。」
……
武嬰道：「萬一大將軍一見你騙她直接二話不說把你殺了怎麼辦？」
我沒料到耿翎剛才還那麼強硬現在居然能服軟，不禁道：「這麼說你同意招安？」
耿翎搖頭道：「跑不掉，咱們有一萬人，卻只有3000匹馬，目標大行動慢，連故技重施的可能也沒有。」
耿翎道：「小龍說得沒錯，只要咱們在，大將軍就不會把事做絕。」
哪知耿翎斷然搖頭道：「不同意！」
武嬰道：「我看乾脆還像男監營那樣，咱們把那幾個女的綁起來扔在這，連夜跑路。」
耿翎面無表情道：「姑娘此言差矣，之前你們派人來攻打我們，我們早就已經是對著幹了。」
我清清嗓子說：「你們該準備跑路還準備跑路，至於那個大將軍，我去拖住她！」
為首那名偏將細腰長眉，帶著一股女軍人特有的英氣，一進來眼光就打在我臉上，脆聲道：「你就是龍洋嗎？」
劉景冷靜道：「話也不是這麼說，飛鳳軍真要想滅咱們無非是多費點周折，你真以為憑咱這一萬多人能抗衡得了嗎？」
也就是耿翎決定遠走的第二天傍晚，神峰山下來了一小隊人馬，大概只有20來人，均是年輕女子，她們穿著綉著金色花邊的軍裝，鮮衣怒馬，在山腳下直言趙芳華大將軍麾下偏將要見龍洋。
……
耿翎他們幾個面面相覷，顯然事情也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那偏將道：「你們這就隨我下山吧，天黑之前還能趕回去。」
我忙打圓場道：「今天已經這麼晚了，姑娘們就在山上好好休息一下吧——余曼麗，給我好好招待貴客們。」
那偏將倒也乾脆，直截了當道：「今天就聽你的，但是明天一早我就要信兒，要麼戰要麼降給句痛快話，我們大將軍還等著呢。」
幾個人一聽，一起搖頭道：「不行！」梅力紅笑道：「你這是沒把自己當
梅力紅大聲道：「我還打算個屁呀，沒看我的名字都寫在大將軍的信上了嗎？你們要是良心過意不去，就帶我一起跑！」
我忽道：「我倒有個辦法。」
梅力紅揮手道：「罷了罷了，誰讓我英雄難過美人關呢。」
有人把信傳到我手裡，我展開看了半晌——就跟看天書似的，只覺得那字頗為雋秀，完全不像一個行伍之人的手筆，我只得交給耿翎道：「幫我念念。」那些女子又笑了起來：「原來你不識字啊？」
耿翎緩緩搖頭道：「女兒國蘇劍神天下皆知，但劍聖還真沒聽說過。」
武嬰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景道：「這事兒難辦了，苦梅師太為人清高，據說蘇劍神幼年時也多經她指點，任你是王宮貴族尋常想見她一面都難，有時候連女皇陛下的面子也不給，別說你一個男人了。」
耿翎一笑道：「我不怕上戰場更不怕死，但要死也得死得其所，那種後背不能放心交給戰友的戰場，我看不上也罷。」
「所以說是好事兒啊——」那偏將說到這又把嘴一撇：「多少人托門路求人情哭著喊著想進我們飛鳳軍，你們倒好，胡鬧一通反倒得了便宜。」
接下來全山忙得熱火朝天，首先要應對的是一萬人的吃穿問題，好在有那批軍資打底，短期內還不用發愁，耿翎按我的意思把新人收編成三個旅，一切按軍事化管理，還開設了各種培訓連，這些男人大多沒什麼生活技能，萬事都得從頭開始，不過男人的紀律性也得
劉景道：「你既然知道大陸兵神是什麼樣的人，她豈容你搏她面子？那偏將話說得明白，不降就是戰。」
「苦梅師太。」劉景道：「但是苦梅師太性情怪僻孤芳自賞，一向不願意牽扯到世俗紛爭之中，她少有的幾個徒弟大多都是軍中新貴，但也被苦梅下了嚴令不許提及師門，女兒國除了劍神蘇競還有一個劍聖，只不過這件事只有很少一部分朝中重臣才知道。」
我苦笑道：「你這個人說話越來越難懂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我說：「那就這麼決定吧，明天我們一走你們就趕緊跑，不過對外要嚴守口風，裝出一副在原地等待收編的樣子。」我看著梅力紅道，「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耿翎道：「怎麼拖？」
我一擺手，微笑道：「不知幾位姑娘找我有何貴幹？」
耿翎念完，小聲跟我說：「信就到這，大將軍只說她能體諒咱們的苦衷，但最後也沒說什麼事。」
我說：「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耿翎道：「目前最好的辦法還是照計劃行事，去九牧原！」
眾人和我一起問：「是誰？」
消息傳上山以後眾人免不了一通狐疑：飛鳳軍找上門來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可是看對方的來意似乎不是要開戰，我告訴齊小環：「先
我問耿翎：「你們女兒國有劍聖嗎？」
我臉上一紅，就聽耿翎念道：「龍洋閣下，君自男監營起事，一路劫掠，及至神峰寨又與匪首梅力紅攔我軍資，再公然遏我兵鋒于彼，盜我軍馬3000匹，可謂惡行累累，今上龍顏大怒，本欲令我重兵圍剿，3萬飛鳳軍已枕戈待旦，然我深知兵不可擅用，追根溯源，知閣下亦有不得已之苦衷，男監營司牢斯人不良，玩忽職守狼貪羊狠，迫閣下甚急，實為暴亂之禍因，又聞閣下雖奔行窘促，然於民秋毫無犯，神峰山一戰我軍冒進失利，拜君仁念係數放還，我始知閣下實無心作惡，此于君幸甚，於我飛鳳軍幸甚。」
「你！」那偏將氣得一時氣結，隨即一副好女不和男斗的架勢冷冷說了一句，「你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那20來人很快就上了山，這些女軍人看著山上一片亂鬨哄的樣子，眼中明顯帶著玩味，一副遊山玩水的樣子悠然地來在議事大廳前，一起下馬，身段利落之至。
我賠笑道：「一定一定。」
我也苦笑道：「看來想證明我的清白只有找這個苦梅師太了。」我現在好比是流落民間的中央常委，身份雖高沒人認識，要想驗明正身起碼得找一個經常參加政治局會議的部長以上級人物，你跟縣長市長那一級別的掰扯，非得把你當瘋子抓起來不可。
耿翎慨然道：「『大陸兵神』的心思豈是一般人能揣測得到的？或許她只是想為了減少傷亡把我們騙下山再一舉殲滅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