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無敵的史迪仔
第四十八章 那無處安放的劍神
我唉聲嘆氣道：「那個……你錢帶夠了嗎？」
史存道笑道：「所以說，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蘇競道：「總之這個人你只要有機會就多接觸，對你會有好處，還有，別忘了你現在的劍氣有一陣沒一陣，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我想了很久總是沒個頭緒，水墨或許……哎喲，不行。」
那家丁如夢方醒道：「小的這就搬凳子去。」他剛要走，史存道又說了一句：「罷了，你看就近的哪個屋裡有椅子搬一把來吧。」說完打趣道，「咱們的左前將軍以前受委屈了，咱們給他彌補彌補。」
蘇競道：「水墨，你們的風格很像，他如果肯教你的話應該會對你有很大幫助。」她問，「水墨對你印象怎麼樣？」
蘇競默然片刻，隨即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史家人了？這些事情本不該由你來操心。」
蘇競道：「我很快就會回來，好在剩下的時間里你暫時用不著我幫忙，等你上了前線，我再去與你匯合。」
蘇競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水墨這樣的世外高人又怎麼會因為一句無心之失就記恨於你？」
史存道對我說：「你爹他們今天就出發，我自帶兵75萬隨後馳援。」
蘇競兀自悶悶不樂道：「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該幫誰？」
史馳搖頭道：「兵貴神速，我在這耽擱一天，將士們就要加倍辛勞趕路，我們須在黑吉斯先鋒走出黑森林以前到達指定位置。」
我感慨道：「打仗還真是一門學問啊。」
史存道滿意地點點頭，忽然開口對我說：「五郎，還適應吧？」
我吃驚道：「我爹今天就走？」
我抓住她的韁繩不放，耍賴道：「你要不給親我就不放你走，現在還人少，一會趕集的就該出來了，你看著辦吧。」
我問：「那我二叔呢？」
我被她搞到崩潰：「怎麼越說越遠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糾結下去會把自己糾結死的？」
史存道也不生氣，說道：「也是也不是，我自然不疑心皇上要害我們，但是三軍在外，群臣中不免有好事之徒挑撥離間也好，胡亂猜忌也好，皇上聽了這些風言風語萬一有了什麼想法，你二叔也好把這些消息傳達過來讓我有個準備，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是說一味的抗命，就是怕朝廷里有些門外漢胡亂出主意，亂了我們的陣腳。皇上對我是信任的，這些傢伙卻不得不防，再有，戰事一起，糧餉物資能不能及時到位也是勝敗的關鍵，這都得各部協調辦理，這其中如有貪墨、延誤，皇上一時不查，你二叔就得出面處理。」
蘇競回了回神道：「還有，別忘了你的身份，說白了你是一個卧底，只要出現一點差錯你的身份暴露，洪烈帝國所有人頃刻間就會全變成你的敵人，遠的不說，史存道和史馳父子就得和你兵戈相見，更別說縛神衛了。」
我咂著嘴道：「說實話縛神衛還是有點本事的，我也是靠運氣。」
我說：「爺爺別這麼說，我
我原以為蘇競會反駁我的話，想不到她想了想道：「我的功夫你不學也好，咱們同為劍神，個人風格不同，適合我的未必適合你，據我觀察，你的劍神技在別出機杼方面更擅長，用我的理論把你箍死也不是好事，所以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幫你。」
我無奈道：「得，那您想吧，想好了別忘了告訴我。」
史存道擊掌道：「咱們還未出師，五郎先立了一大功！」
我納悶道：「你說什麼呢，前言不搭后語的？」
史迪揚等人根本插不上話，也無心插話，他們都還沉浸在我打敗縛神衛的震驚之中，過了半天史迪揚才道：「乖乖，那縛神衛中級別最低的也得是劍師中期，他們中隨便一個我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居然被五弟一個人給挑了！」
蘇競騎馬盤桓了兩圈，笑容漸斂，最後鄭重道：「龍羊羊，你要保重。」
「咳咳……」史存道頓時顯得比我還尷尬，支吾道：「這個嘛，說實話我還沒想好。」
史存道道：「很好，我希望你能一直適應下去，因為以後的日子對我們來說只有三件事：吃飯、睡覺、殺敵！」
史存道奇道：「他為什麼會答應你？」
「什麼？」
史存道道：「是，昨夜我們一夜未睡，已經商討出了一個整體計劃，你不懂排兵布陣，所以也就沒叫你。」原來我昨天忙了一夜，這爺兒幾個也沒閑著，史存道怕我失落，解釋道，「來日方長，以後你學習的機會還多的是，這次只不過是一個大體部署，叫你來也沒什麼可看的。」
我正色道：「爺爺，我已經和黃一飛達成協議，在我們出外征戰這些日子里，他絕不會給咱們搗亂，還得提供情報。」
我一笑：「我想就算他們幫不上忙，至少別給我添亂。」
「……」
「你回去幹什麼？」
蘇競問：「你呢，你幫誰？」
我托著下巴：「戰爭以後？那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起來，農夫山泉小蘇競，老婆孩子熱炕頭，兩大劍神攜手歸隱，以後世人們說起來，將是何其牛B的一件盛事啊？」
我說：「一開始好像還不錯，可是我一說我是劍神轉世以後就變冷淡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史存道手撫鬍鬚道：「難得五郎年紀輕輕還知道謙遜，不錯，不錯！」
蘇競瞪了我一眼，催馬前行，我急忙跟上，嬉皮笑臉道：「不至於呀，你連這種程度的調戲都受不了了？」
史馳等人起身圍繞在帥案旁邊，我探頭一看，見帥案上已經擺了一張地圖，史存道指著地圖言簡意賅道：「黑吉斯30萬先鋒軍已經向我邊境進發，他們此刻應該已經在黑森林中，預計再有10天左右就會在黑森林邊上冒頭，我決定讓馳兒和迪揚迪威同樣領軍30萬在這裏以逸待勞等著他們。」
我察言觀色，推測
我點頭。
我們兩個忽然同時有點傷感，不過蘇競終究不敢再離我太近，一笑之後撥轉馬頭賓士而去。她這一走我悵然若失，這時天光微亮，做買賣的人們開始出街走動，我慢悠悠地回了史府，下人們都各自忙碌起來，也沒人問我。我回了自己的小院，綠萼兀自趴在桌上昏睡，我悄悄地換了衣服，剛想打個盹，忽有家丁來報，說老太爺急召我去議事，綠萼驟然驚醒，抹著眼睛道：「我去取早點回來。」
我小心道：「您留我二叔在京城，我怎麼聽著有點像卧底的意思啊？您……是不相信皇上嗎？」
我欲言又止，蘇競說黑吉斯已經集結了150萬人馬由三名統帥率領，要取洪烈帝國的信厲撫三州，這個情報應該還在路上，不過我先一步得知，我想了想，還是沒說。
史存道看了我一眼，指著跟著我來的那個家丁笑罵道：「蠢材，還不給你家五少爺看座？」
我苦笑不已，也沒了和他鬥氣的興緻，喃喃道：「早知道博士找工作這麼難，當初就應該上大專……」
蘇競道：「帝王心術你永遠不懂，女皇陛下和朱嘯風從某種角度上說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可也就因為這樣，他們絕不會把禍患留給子孫後代，聯邦大陸一日不統一，就一日不可能真正的安定。」
史存道擺手道：「憨貨，就放在那吧。」
史存道道：「水墨？宮裡依稀有這麼個和尚，大概就是給娘娘們做做法事什麼的，你問他幹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史馳恍然道：「你跟我要皇宮的地圖，其實是干這事去了？」
史存道看了史飛一眼道：「你二叔留守在京都，大到朝中變故、小到輜重補給，一出現什麼情況他可以率先跟我們通氣，他肩上的擔子也不輕啊。」
我愕然道：「是因為我們要上戰場了嗎？」
我連連拱手道：「你們聽我說，這事是皇上托我辦的，它是這麼回事……」我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因為我看史家中眾人的眼色，我要再不說實話他們就得把我當場格斃不可。
我翻個白眼：「你這是誇我嗎？」
我嘿嘿一笑：「我就是怕您老人家太過忠心，我要說了您畏首畏尾不讓我去，那可就壞了皇上的計劃了。」
我爬上太師椅坐好，見比別人都高了一頭，不禁也微感彆扭，史馳等人倒是並不太在意，史存道往下掃了一眼道：「先吃飯，正事一會再說。」說著端起湯來喝了一口。眾人也都拿起了碗筷，我強忍著好奇，肚子也確實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起來，一時間就聽屋裡全是咀嚼之聲，史家自上到下都是軍人出身，吃飯如風捲殘雲，尤其是全是自家人的時候，全無豪門人家的扭捏作態，不一時全部解決了戰鬥。
我說：「對了，縛神衛那邊我已經搞定了，我
蘇競皺眉道：「別鬧。」
「那也只能這樣了。」我忽然貼近她，笑嘻嘻道：「那給哥親一個再走。」
史存道把雙手按在史馳肩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吧，在我再次見到你以前，給老子好好活著，還有我的兩個孫子。」
史存道：「錯，應該說，我們現在已經在戰場上了！」他一揮手，「都過來吧。」
「誰先動手打誰？」蘇競笑道：「真要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我笑道：「我媽都沒說什麼，你吃什麼乾醋？放心，我知道我是誰。」
我接過話頭道：「暫時我就是個花瓶？」
我說：「那你就幫洪烈帝國。」說完我自己也覺好笑道，「你恐怕不肯。」
「沒了……」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無法說出一句話來，可怕的短暫沉默后，史馳大聲喝道：「放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我笑道：「怕我一生氣搶他的副統領唄。」
我說：「適應。」
不過蘇競顯然走神了，她不自覺地重新與我並肩而行，緩緩說道：「我身為劍神，本來對國界沒什麼成見，向來以聯邦大陸所有人民為己任，可是如今有一件事越來越壓在我的心上——小龍你說，如果對黑吉斯的戰爭結束以後，洪烈帝國和女兒國又相互攻伐起來我該怎麼辦？」
「跟女皇陛下彙報一下最近的近況，還有，黑吉斯的使團差不多也快到了，我得去請示陛下對此事的看法，看她有沒有新計劃。」
我胡亂擺手道：「對，到時候看心情，說不定見誰順眼就幫誰，再或者索性你帶著你媽我帶著我媽，咱們找一片世外桃源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管他們怎麼折騰，愛誰誰！」
史馳眼看著地圖，沒什麼特別表示，史迪揚和史迪威卻顯得頗為興奮，我說：「你們早就商量好了？」
我百無聊賴地揮揮手：「刺殺皇上去了。」
我終於抓狂，不耐煩道：「哎呀，好了好了，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
「嗯？」史存道和三史兄弟都把疑惑嚴厲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史馳率先拍桌子道，「那你幹什麼去了，史家子弟不許夜不歸宿你不知道嗎？」
我拉住她的韁繩，依依不捨道：「這麼快你就又要走了？」
「沒有，難道是無意中哪得罪他了？」
「對嘛，這麼想就對了……」我傻呵呵地又問了一句，「真能打起來嗎？」
這時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咳嗽一聲道：「那個……爺爺，我再多問一句，你打算讓我幹什麼呀？」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實話呢？」
蘇競若有所失道：「少年成名，春風得意，你又怎知這背後的艱險，總有一些人是見不得別人好的。」
我說：「哦，沒事，還是說這次出征的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水墨和尚平時低調的很，他教習縛神衛的事連史存道都不知道，別人恐怕就更不
蘇競反覆回味道：「等打起來再說……呵，小龍，你這句話倒是解決了我的問題，或許到時候真能相安無事也說不定呢。」
我擔心道：「萬一女皇讓黑吉斯的使者花言巧語騙住，她會不會中止和洪烈帝國的聯盟？」
我說：「你是女兒國的人，當然幫女兒國。」
我一聽不知又出了什麼大事，跟著家丁急匆匆來到議事廳，見史存道已經在帥案前就座，往下依次是史馳三兄弟和眾迪字輩小兄弟，每人座前的小几上都擺著一副碗碟，兩塊芝麻餅一碗竹蓀湯，外加一盤時鮮小菜，眾人都沒動筷子，臉上頗有疲憊之色。見我進門，史存道微笑道：「五郎，就等你了，快入座吧。」
蘇競在馬背上痴痴無語，忽然幽幽道：「小龍，你想過戰爭以後的事嗎？」
「咳咳咳！」這次我真是被口水給嗆著了，崩潰道：「難怪說得這麼熱鬧，原來您是打算讓我看熱鬧啊？」
史馳點點頭，接著和史飛史動相擁而別，他們都是經歷過無數次離別的老軍骨，倒也絲毫沒有小兒女的惺惺作態，倒是史迪揚史迪威和史迪齊史迪州兄弟顯得十分興奮，連一向老成的史迪揚都忍不住激動不已。史迪揚走過來使勁抱了我一下，說道：「五弟，你是我們的驕傲，大哥在戰場上等著你。」輪到我和史迪威時，眾人都知道我們不睦，把眼光聚了過來，史迪威迫於無奈，勉強和我抱了一下，卻在我耳邊吹著小陰風道：「老五，你現在雖然是劍神，可是還是跟以前一樣——一無是處！」
「你也一樣。」
「兩國交兵在即，我怕他們給史存道拖後腿。」
「……這是說你吧？」
我一時怔住：「這……不忍心！」馬上又道，「這兩國怎麼可能打起來？」
我撓頭道：「那就誰先動手咱們打誰。」
蘇競道：「到時候你就會和史家父子在戰場上相見，你忍心傷害他們嗎？剛才我聽你說起他們，所以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史存道嘿然道：「要讓你獨領一軍吧，你經驗不夠，讓你隨便擔任個虛職吧，又有違皇上的初衷，你……你還是讓我好好想想吧。」
我打個哈欠道：「昨天晚上我不在府里。」
蘇競長嘆一口氣道：「我是怕我們的努力有朝一日付諸東流，我和你聯手或許能打敗黑吉斯，可是能打敗人的野心嗎？」
蘇競奇道：「他們能給你添什麼亂？」
那家丁道：「老太爺吩咐過了，早飯已經送至議事廳，請五少爺過去和諸位老爺一併用過。」
我絲毫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幫我媽。」
我只有跟著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蘇競既好氣又無奈，只把側臉對準我，似乎是勉強答應了，我大喜，湊上嘴去就親，蘇競冷丁在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馬人立起來頓時把我拽了一個趔趄，蘇競因此得脫，遠遠地跑開，咯咯嬌笑道：「好好練練你的馬術吧，我的小史將軍。」
我看他有開玩笑的心情，更加確定家裡沒出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我們兩個又往前走了半里地，蘇競止住腳步道：「小龍，我要回女兒國一趟，現在就動身，咱們就在這裏別過吧。」
我情知上當，假意正色道：「哎喲，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你在言語上沒冒犯他吧？」
這議事廳向來是史家男人開會議事的地方，廢柴老五以前沒資格列席，也就沒有座位，我來了以後雖然也進過這地方几次，可那時眾人都忙於應付各種突發情況，也沒人注意這等小節，所以至今我還是沒座位。我本想找那位「馬扎大將軍」繼續救救急，可回頭一看已經不知道被人搬哪去了。
蘇競道：「但願是我想多了。」她一笑道，「小龍，我發現你有時候的沒心沒肺倒也不是壞事。」
「洪烈帝國有誰意圖對我不利？」
史存道卻最關心結果，急切道：「後來呢，那玉佩你拿到了嗎？」
我說：「爹你不能等著開完誓師大會讓我跟你們一塊走嗎？」
我納悶道：「你怎麼想那麼遠？眼下第一場仗還沒打呢。」
史迪揚道：「其實祖父派人去叫過你，只是在門口喊了兩聲沒有回應，祖父怕你年輕貪睡，就沒再喊你。」
蘇競愕然：「等打起來再說？」
我喜道：「這麼說咱倆的事就這麼定了？」
蘇競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女兒國和洪烈帝國雖然說不上唇亡齒寒，可就像兩根筷子，其中任意一根斷了，光靠另一根也夾不起菜來，陛下應該有這個遠見。」
「這個不用你操心，還有別的事嗎？」
史存道回味了一會，這才又說：「我自率中軍，你三叔充任我的右軍，迪齊迪州跟著他當差。」
史馳帶著史迪揚和史迪威來到史存道面前道：「父親，那孩兒就要上路了。」
我說：「等打起來再說！」
史存道頓了一頓，忽然哈哈大笑道：「縛神衛原來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我說：「拿到了呀，這點事都辦不成我還怎麼混？」我知道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就算縛神衛不外傳，宮裡當時還有2000多侍衛呢，所以也不遮遮掩掩，把我如何進宮如何和縛神衛動手都說了，當然，有蘇競的部分全被我自動濾去。
蘇競道：「能夠歸隱當然最好，可是……」
蘇競笑道：「你就在那說吧，我聽得見。」
史存道道：「皇上後天要開誓師大會，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把你抬出來鼓舞軍心，所以暫時……」
「誰？」
蘇競道：「如果是女兒國侵略洪烈帝國呢？」
蘇競道：「這件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對外人說起，萬一給黑吉斯的人知道，甚至是洪烈帝國有意圖對你不利的人知道的話，你就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