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搭》第五卷 戰爭與和平

第二十章 信州刺史

第五卷 戰爭與和平

第二十章 信州刺史

我不自在道:「三爺爺搞這麼大聲勢。」
我依稀記得這位史存道的親家單名一個戩字,當初洪烈帝國三軍還沒統一時隸屬懷遠軍,後來史存道當了元帥便成為老史的部下,這李戩初時還不服史存道,仗著自己在軍中的地位處處挑事發難,老史沒拿他開刀是因為顧念此人確實統兵有道,所以事事遷就,及至後來與黑吉斯戰爭全面爆發,這一帥一將終於漸漸配合無間,李戩這才被史存道感化,再後來結成了親家,李戩手下的懷遠軍一大批中層將領這才真心依附,說起來李戩對史存道當初統一三軍是做出了貢獻的,所以這兩人關係很複雜,既是當初的對手也是默契的老友,李戩手下雖然只有五萬邊軍,但在軍中的地位是十分超然的。
那傳令官道:「正是!」
李戩拉著我的手,我們身後禮樂齊鳴,更有李戩帶來的一萬信州軍為我接風洗塵,我看著面前這個白鬍子老將十分尷尬,按品級的話,刺史是正三品,比我還低一級,可是輩分比我高出兩頭,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史存道見我遲疑,小聲道:「人前就按軍中體制,私下你可得叫三爺爺。」我這才訥訥道:「三爺爺。」
黑吉斯軍過後,全面放鬆的士兵們頓時顯得疲憊不堪,好在厲州城就在眼前,不等入城,忽有軍士帶來一道史存道的軍令,軍令說,著史迪威及此次參戰的右路軍入城,而叫我隨來人至信州城報到。
「喲!」我一聽趕緊從馬上下來,洪烈以武治國,刺史是一州掌管兵馬的最高武官,相當於一方的土皇帝,更重要的是,這信州刺史跟史家可謂淵源極深——我沒記錯的話,這老頭應該是史飛的老丈人,這樣論起來也是我爺爺輩的人。
我剛一愣怔,就見史存道站在這老將身後笑道:「五郎,能得刺史大人親自牽馬墜蹬,你面子可不小啊。」
李戩惋惜道:「可惜我只有一個女兒嫁給了你兒子,卻沒有孫女嫁給你孫子,要不咱倆來個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
與我們同行的傳令官絲毫不敢怠慢,仰頭道:「神佑昭和。」
「為什麼?」李戩不滿道,「你明知道我想念外孫,先前不安排他們入我信州也就罷了,怎麼我豁出老臉你還不答應?」
李戩知道史存道的脾性,這時關係再鐵也不敢多說,一干洪烈軍中的高級將領隨著史存道和李戩進了刺史府,又有本地各行政長官遠步迎接,一時間就在議事廳排下宴席,今天的刺史府可謂真的是蓬蓽生輝,但是人們卻始終興奮不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就跟23年前一樣,這是一場惡戰的前奏……
史存道笑道:「我孫子也就是你孫子,有什麼好眼紅的?」
李戩感慨道:「劍神說話果然不同凡響,得知劍神要來,城裡百姓奔走相告,連販夫走卒個個奮勇——大哥,想不到你有這麼一個好孫子。」他和史存道私下裡兄弟相稱,李戩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史存道管他叫三弟。
迎接儀式完畢,李戩領著眾人趕奔刺史府,那已經改造成了臨時的指揮中心,我在路上跟史存道說:「爺爺,我已經把二哥救出來了。」
這一夜的出生入死,史動手下的這些士兵和我都有了不淺的感情,得知即刻就要分別,都依依不捨地上前和我作別,我沖眾人揮揮手,又看看史迪威,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後只得道:「二哥,以後別衝動,下次你再被圍我還願意救你,不過最好別牽連這麼多人。」
想不到史存道斷然道:「不能。」
這其實是我的心裡話,只不過我說的時候當然是沒什麼好心氣的,史迪威則自動過濾成一句諷刺,冷冷道:「放心,下次不會連累你。」我聳聳肩,他終於還是淡淡地補了一句,「這次……我領你情。」
原來厲信撫三州地靠邊境,一直以來都是洪烈帝國的重點防禦城市,不但城牆高大,而且駐有強悍的邊軍,其中尤其以信州城最為堅固,因為信州城地處洪烈帝國中軸線上,距離帝都直線距離最近,一旦信州被破,就相當於大門洞開,所以史存道決定親自坐鎮。
史存道哈哈大笑道:「你這個老痴貨。」
作別了戰士們,我仍舊領著張世磊等人跟隨那個傳令兵趕奔信州,厲信撫三州都是洪烈帝國的邊城,屬直隸省級單位,三個州三點一線橫列在邊境上,各州之間相距百里,走至半途一行人都已經人困馬乏,我眼見臨城門而不得入,不知道史存道這麼急把我召回去有什麼事,問那軍士也語焉不詳。我們從清晨走到將近傍晚時分,眼前一座恢弘的城樓終於矗立在前方,就見城牆高達三丈,城樓上有大批士兵正在巡邏,各級軍官在城牆上策馬奔騰,長槍短刀支出牆外,好似一條巨大的變異蜈蚣。
張世磊傳令下去,洪烈軍便集體讓在一旁,容黑吉斯的人馬排成長長一行緩緩通過,這樣,兩國的軍隊第一次相距如此之近而沒有刀兵相見。兩軍錯面,幾乎是呼吸相聞,雙方的士兵都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人人手按刀柄,隨時準備應付對方的發難,好在黑吉斯人馬過去了一大半暫且相安無事,我眼睛不錯神地看著他們的隊伍經過,希望能從一點蛛絲馬跡上辨認出哪一個是秦義武,但對方的騎兵都是一晃而過根本來不及細看。我倒沒有別的心思,就是對這個秦義武充滿了好奇,據說他是黑吉斯最年輕的一代主帥,手下統領的是最精銳的騎兵集團軍,從今天的表現上看,此人工於心計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史存道對他的評價似乎有所偏頗。
一時間城門打開還沒等進入,就聽城裡鼓樂大作,隨著城門緩緩移動,一排盔甲鮮明的將軍出現在眾人眼前,我還沒搞清狀況,其中一員老將大步走過來,牽住烏龍騅的馬韁仰頭道:「史將軍,老夫有失遠迎。」
史存道道:「右路軍兵敗我沒處罰他們兩個已經有徇私之嫌,怎麼顧得上讓你們團聚?」
我們一行人慢慢接近城門,城上守軍雖見我們穿著洪烈軍服,仍然大聲喝道:「來人速速報上口令。」
上面有人道:「可是劍神將軍到了?」
我提出讓秦義武先走倒不是想和他客氣,而是我們現在經不起任何意外,要我們身處黑吉斯軍的重圍中而過,我實在沒有這個底氣,萬一秦義武藏著什麼禍心或者變卦,我們的下場很可能是全軍覆沒,讓他們先過,使其隊伍首尾不能相連應該會安全一點。
李戩也不客氣,拍拍我後背笑道:「好好,這老五我還是第一次見。」李戩軍務繁忙,一般慣例的入京面聖他是不親自去的,而史家自史迪揚以下包括他兩個外孫都借公務之機到過信州,只有五廢柴足不出戶,所以竟一直沒見過這個遠親。李戩一揮手,一萬信州軍集體單膝跪地,山呼:「拜見劍神將軍!」
史存道道:「我都知道了,你幹得很好。」
「得罪!」城上守軍告了罪,急忙放下弔橋,我率先步入,迎面卻又是一面拱形城牆環繞,原來是進了瓮城,與別處不同,信州城採取內瓮城的結構,而通過實戰也證明,內瓮城比外瓮城更能行之有效地對敵人構成殺傷,達到瓮中捉鱉的效果。
李戩道:「劍神隨城駐守,老夫正好讓將士們提提士氣。」
我一笑,對這套程序已經輕車熟路,於是示意眾人起立,不敢再胡說八道,只說了些勉勵撫慰的套話,可是就是幾句廢話,信州守軍卻一個個眼睛發亮,似乎找到了莫大的寄託。
李戩道:「這與孩子何干?」
這是一次對兩國士兵來說都印象深刻的經歷,雙方心態也極其微妙,按理來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該立刻拼個刺刀見紅,可全因一個人的存在而改變——如果沒有我這個劍神,黑吉斯軍固然是有實力發動進攻,他們之所以不敢這麼做,是因為吃掉兩個卒丟掉一車的事誰也不肯干,而洪烈這邊本來就兵力不濟,所以這兩個卒對我們來說也是難以捨棄的,雙方各有顧忌各有優劣,就造成了只能暫時向對方妥協的結局,這是一次畸形的勢均力敵,很難說誰的心理更佔優勢,這也是我第一次憑藉一人之力化解的戰爭……
李戩這時見左右無人,湊到史存道跟前道:「大哥,求你件事,能不能把迪齊和迪州取來信州與我相會?」
史存道道:「既生為我史家人,那就責無旁貸,除非右路軍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否則別說你和你外孫,史動我也不會見,等他的將是輕則罰薪停俸,重則停職查辦的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