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戰爭與和平
第三十四章 出城
張世磊道：「我知道，這不就是給你和元帥都找個台階下嘛，事後也好有個說法。」
郭定遠終於一跺腳道：「那就干！無非是領著兵出城繞一遭而已！」
郭定遠仍舊是搖頭道：「我也說過了，這個後果小史將軍你擔不起！」
郭定遠嚴肅道：「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加官晉爵。」
我語氣緩和下來道：「在座的各位年紀最小的都是我的兄長，大多是我的前輩，有的甚至我叫聲爺爺也不為過，你們平時對我愛護有加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們不服我也是事實。」
張世磊點點頭道：「說得也是，可是這事讓元帥知道以後真的後果難料啊，要不這樣，我現在快馬趕奔信州請示元帥，萬一他同意了咱們不就有借口了嗎？」
我心裏頓時踏實不少，道了聲辛苦，讓他和部下暫且在一邊休息，我最怕的就是他擺我一道，想不到他竟然能最先來，過不多時各路人馬紛紛報到，撫州城下彙集成了一片兵海。我知道我的行動第一步總算成功了，將軍們最終在這場博弈中把籌碼押到了我這一邊，不過顯然這其中還是有投機的成分——他們明白這麼做其實並不會真正得罪史存道，但不這麼做一定會得罪我，這群老狐狸們的算盤打得精得很！
郭定遠道：「末將等這就整軍出城！」
四更天剛過一會，我已經頂著夜風站在了城牆下，整個撫州城靜悄悄的，絲毫不見有大軍行動的跡象，張世磊喃喃自語道：「他們不
郭定遠一愣，沒料到我竟會突然爆發，遲疑道：「我是說……」
「大嗎？我怎麼覺得才剛開始啊？」
我嘿嘿一笑道：「郭將軍以為我爺爺真捨得殺我？」
郭定遠尷尬道：「小史將軍這麼說就太讓我等汗顏了。」
「呃呃……」郭定遠完全被我HOLD住了，可能是我太不按常理出牌，先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是迫之以威，現在乾脆肆無忌憚起來，誰都明白，史存道肯定不敢殺我，別說我是他孫子，就算我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也不行，但是眾將沒料到我竟倚小賣小，把自己擺在了奇貨可居的位置，這臉皮但凡沒有信州的城牆那麼厚，絕對做不出這種事來。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我索性更加露骨道：「我爺爺已經80歲了，難免有時候犯老糊塗，各位都是將軍，肯定知道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是要替他抓住這個機會，首先你們不用怕背黑鍋，這口鍋我自覺還是背得動的，其次各位也不用怕因為這事影響了前程，再過三五年這元帥的位子誰來坐各位難道還不明白？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忘了大家的好處。」
「這……」郭定遠剛想說話我制止了他道：「郭將軍不必掩飾，你們不服我是應該的，23歲的左前將軍說出去只能是笑柄，問題是這不是我想當的呀，更不是仗著我爺爺，其中怎麼回事大家心裏都清楚。」
我定了定神道：「我只有一句話
等他們各自去準備，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里，只覺口乾舌燥，張世磊在一邊擦著冷汗道：「少爺，你這回可真是玩大了。」
我擺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說我一個小孩子惹了禍，事後只會往大人身後一躲了之是嗎？」
「這……」
我一擺手道：「慢著，我有話要各位帶給全軍的將士。」
郭定遠道：「信我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我等也相信女兒國還不至去勾結黑吉斯，只是這事以後追究起來，背負在我們頭上的罪名我們可承受不起，這事往小了說是欺上瞞下，往大了說那就是兵變！是要滅族的！」
「這……不是真的吧？」張世磊嗔目結舌。
「這……我可沒這麼說。」
郭定遠訥訥道：「……當然不是。」
眾人都瞅著郭定遠，郭定遠失神片刻，繼而道：「既然小史將軍心意已決，那……」說到這他忽然頓住了，所有人都在等著他下面的話，因為後半句有可能是同意，也有可能是急轉直下，跟著我胡鬧，風險是極大的，而回報則很渺茫，畢竟現在三軍元帥還是史存道，再過三年五載我也未必就能順利接過元帥的位子，這對於眾將其實是一場賭博。
郭定遠道：「小史將軍入伍不久，犯下什麼過錯情有可原，元帥他老人家也絕不會真認為憑你一句話就能調動左路軍15萬人
我大喜過望，拍腿道：「多謝郭將軍成全，這事完了我就辭去左前將軍的職務，讓郭將軍名正言順地高陞一步。」
我不耐煩道：「說了歸齊你們還是怕擔責任唄，既然你知道我爺爺的為人，你還擔心什麼呢？我把話說在這，事後他要找各位麻煩，我一定以死保全大家。」
五更將至時分，左路軍15萬人馬全部到齊。這時已經是初冬季節，黑壓壓的戰士們靜默地站在城腳下，呵出來的熱氣雲蒸霞蔚，郭定遠等一幹將軍也都垂手站在城下，靜等我下一步的指示。
……
我忙道：「那是那是。」心說呸，你明明就是！
「請左前將軍示下。」
我冷丁道：「我和史老元帥是什麼關係？」
張世磊湊到我跟前道：「少爺，你為什麼這麼幫女兒國？」
張世磊戰戰兢兢道：「少爺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郭定遠道：「全軍人盡皆知，這還用說嗎？」
「呃……」郭定遠大概只是想嚇唬我一下，沒想到我搶先把話挑明了，我板起臉道：「就算我爺爺真要殺我，皇上也得答應才行，說句厚臉皮的話，咱們洪烈軍現在還不能沒有我吧？」
「來不及了，從這到信州再返回，就算馬不停蹄回來也明天下午了。」
我站在高處，眼望對面十里以外的黑吉斯大營，心裏又開始擔心：如果老
「廢話，逗你玩呢，我眯一會，四更天叫我。」
我這才霍然開朗，郭定遠無意中終於把實話說出來了——他們倒不是一味地想和我作對，也不是真擔心女兒國那邊出什麼問題，而是擔心自己背了黑鍋。一找到這個癥結所在，我頓時又有了底氣：「事先我不是和眾位就說過了嗎？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我拍拍他肩膀道：「男人照顧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少爺我不忍心讓一群姑娘在外面廝殺自己卻坐在家裡看戲。」
眾將一起躬身道：「謹遵號令。」
「好，那麼我問你，史老元帥他是不是一個只會偏袒自己子弟的老糊塗？」
我心說你當然不敢說是，而且事實上史存道也確實做到了秉公執法公正無私——當然，就算藏私也絕不會讓外人看出來，眼見對方終於陷入了被動，我趁勝追擊道：「那你剛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爺爺竟會為了孫子把屎盆子都扣在眾位頭上嗎？」
我接著說：「我迫不得已當上了這個左前將軍，碰巧又和女兒國有點淵源，想為我們洪烈帝國出點力，這有錯嗎？」
我隨口道：「我看上她們的那個蘇競了唄。」
郭定遠道：「這個……我給小史將軍提個醒，如果老元帥真要翻臉無情，你或許真有性命之憂……」
郭定遠
就在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張世磊忽然道：「快看，黑吉斯的西南方向出亂子了！」我定睛一眼，果然，就算天光昏暗的情形下仍能看到黑吉斯軍中風塵大動，全軍人馬在不斷向西南方增援。我猛然轉回身道：「各位將軍，時候已到！」
郭定遠這一被拿下，其他將軍紛紛表示願意出兵，我清清嗓子道：「飛鳳軍凌晨發起突擊，具體什麼時間能和我們匯合還不知道，那我們就在5更天在城下集合怎麼樣？」
我一時興起，使勁拍了拍手道：「怎麼樣各位，干不幹？」
我嘆氣道：「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哪還顧得上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咳咳……」有幾個將軍頓時咳嗽起來，這老胳膊老腿的看來是架不住這麼生猛的話。
我一拍桌子道：「郭將軍，你這麼說也把我史迪載瞧得忒小了吧？」
我不動聲色道：「我怎麼就擔不起了？」
「他們敢！」我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裏也沒底，只能袖著手傻鳥一樣乾等，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我正有點沉不住氣的時候忽見城中方向有點點火光亮起，等稍微離近了看確定是火把，一支不少於萬人的隊伍緩緩朝這邊進發，一員大將騎在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遠遠看見了我急忙快馬奔來，抱拳道：「回左前將軍，末將郭定遠率本部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