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再見，劍神
第十九章 京中眼線
「此話怎講？」
我脫口而出道：「我很難說，但那位蘇劍神一定還會出面阻止馬吉玥！」
那漢子四下一掃，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轉像在示意我什麼，卻不說話。我走下涼亭小聲道：「什麼事？」
那漢子貼近我用極低的聲音道：「少將軍，小的是顧太師安在新京的聯絡人，太師已經有了馬吉玥的消息！」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又不是我們請你來的，要不這樣吧——」我說，「你回家登你的基，我們等我們的馬吉玥。」
若曦款款道：「奴才這麼做不光是為了個人安危，更是為了兩位劍神著想。」
蘇競道：「你能看出這點很不容易。」
不多時侍衛帶進一個削瘦的漢子來，我捏著酒杯道：「你有什麼事？」
幽親王擦了一把汗道：「這個絕不敢忘。」
若曦鄭重道：「奴才是替皇宮上下及京城百姓道謝的。」
「那你走吧。」我揮了揮手，對這個心懷不軌的王爺我也沒打算拿他怎麼辦，黑吉斯有他這樣的禍根，對聯邦大陸來說畢竟還是有好處的。
這天蘇競新收的那個徒弟胡大壯纏著蘇競指導他功夫，我在御花園裡看了一會頗感無聊，信步走到了涼亭，抬頭一看樂了，只見隊長提著一壺酒在涼亭里一邊自斟自飲一邊唉聲嘆氣，憂國憂民又無計可施的樣子。
幽親王和太皇太妃走後，隊長滿不是滋味道：「算我們欠你一次人情。」若曦也道：「多謝兩位劍神。」
我喝了一口酒道：「這麼說你也不想打仗？」
「那我登基怎麼辦？
若曦道：「奴才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怎麼敢喜歡皇上？」
我一笑道：「你覺得那樣你們的皇帝會聽嗎？對付混蛋就得把刀先亮出來，否則他不會拿你當盤菜的。」
我善解人意道：「你恨我吧，能理解。」
「這……」幽親王訥然無語。
隊長道：「是來借錢的還是來拜師的？你打發他走不就是了？」
我說：「你要是忘了也沒關係，反正我們隨時會回來。」
我說：「你要記住，不是和洪烈帝國和女兒國，而是和整個聯邦大陸。」
幽親王唉聲嘆氣道：「看來我真是不該來。」
幽親王道：「是。」
這時有一個人猛地跪在我和蘇競面前大聲道：「兩位劍神，萬萬不可答應。」
我說：「我不是說了么？要他撤兵。」
那侍衛道：「屬下試過了，但這人態度堅定，說不見到史劍神絕不離開。」
蘇競正用一根樹枝把胡大壯撥得滿地打滾，遠遠地看我們把酒言歡，不禁投來狐疑的一瞥。
我斜眼看著她嘿嘿一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其實還是向著馬吉玥的。」
我臉一紅道：「我可沒說什麼豪言壯語啊，我說的都是心裡話。」
「你也別不知好歹了，我們讓你走就不錯了。」
蘇競道：「如果能讓生靈免於塗炭，威名什麼的我們也不在乎，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吧。」
幽親王嚷嚷道：「這成何體統？」
幽親王兵變最後也成了一場鬧劇，跟著他一起造反的士兵見大勢不好已作
我摟著他的肩膀道：「也別說這種話，給你個建議，以後幹事有多大胃口拿多大的碗，行動之前先想想你要打的是山雞還是老虎，你像這次就砸了吧？好在我們這兩隻老虎不吃人，教育教育就給你放了，從這個角度說你這也算傻人有傻福，萬一馬吉玥出什麼意外，這皇帝真給你做成了也說不定。」
「今日之事本王只要走出這皇宮一步就是亂臣賊子，要想堂而皇之地身登大寶，恐怕還得借這皇城一用，這中間就有些為難……」
若曦道：「所以兩位劍神不能答應幽親王的要求，兩位若想成事，須看兵權在誰之手，先說屯在邊境上的部隊，秦義武將軍是皇上親手提拔的，澹臺朗和吳司中對先帝忠心耿耿，先帝臨終託孤，二位老將軍勢必會心向皇上，至於其他各州省兵馬亦不受幽親王節制，他謀篡自立，皇上必定引軍還擊，到時候受牽連的不光是皇宮裡的下人，還有京城裡的百姓，我想這肯定是有違史蘇二
我也懶得給她灌輸愛情面前人人平等這種現代普世觀，揮手讓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為什麼呀？」
「說吧。」
我失笑道：「他是無道，你是沒調，這樣的話皇宮可就不能借你了，否則馬吉玥也會笑話我們的！」
「因此而已。」
幽親王表情尷尬道：「這個……的確對兩位的威名有所折損。」
幽親王連連點頭道：「是，本王記下了。」
我跟蘇競小聲說：「這樣的話，我們把皇宮讓出來也未嘗不可。」
「僅此而已？」
我撓了撓頭道：「慢著，她說得好像也有道理——」我轉頭問幽親王，「那我問你，除了城外的三萬兵馬，全國還有多少人受你指揮？」
隊長苦惱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麼不能好好地來談判呢？」
幽親王納悶道：「受什麼連累？」
隊長道：「還有一點我想不通，這麼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你們皇帝能給的富貴你們應該不稀罕，若說搏名，你們身為劍神已經是名滿天下，世間武人都對你們頂禮膜拜，二位也用不著再鋌而走險啊。」
我和蘇競對視了一眼，我說：「照你意思，我們得滾出皇宮，好顯得是你挽狂瀾于既倒唄？」
若曦臉色大變，急忙跪倒在地道：「奴才該死。」
我示意她起來，笑道：「我聽你的話是因為覺得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幫馬吉玥？你喜歡他？」
隊長深感懷疑道：「我再問你，如果你們都是黑吉斯的臣民還會
若曦道：「據我觀察，兩位劍神雖和我黑吉斯是敵對關係，但真正目的是為了讓天下止於征戰，你們闖進皇宮，其實也並沒有想把皇上怎麼樣，最多就是想脅迫他退兵而已。」
我走上去自己拿過一隻杯子，隊長順手幫我滿上，滿臉糾結道：「說真的我不知道是該恨你還是該謝你了。」
哪只若曦仍搖頭道：「還是不可。」
幽親王喜出望外道：「如果有朝一日能夠達成心愿也一定不敢忘了今日之約。只是本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笑道：「算了讓他進來吧，好不容易有人是衝著我來的。」
隊長道：「那就為蘇劍神喝一杯！」
我低頭一看意外道：「若曦？」我馬上會意，對幽親王說，「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得做到，我們走了以後這皇宮上下所有人你都不許打擊報復，包括所有小宮女小太監和侍衛們。」
隊長一怔，忽然舉杯道：「為這句話我敬你一杯！」
幽親王兩眼放光道：「接下來我會宣布馬吉玥暴病猝死，本王臨危受命，先借國難之名調回邊境上的軍隊，隨後再與洪烈帝國和女兒國永修睦鄰之好，兩位還算滿意么？」
我故作高深道：「這就是境界不同了，就像你說的，我倆功名利祿都不愁了，閑著也是閑著，捎帶手地就能讓別人過得更好點何樂而不為呢？結果我們太過自我感覺良好最後陷進了泥坑不可自拔但是還得把擦屁股工作進行到底……」我見隊長臉色越來越差，趕緊往回圓，「說到底，不是為了讓天下百姓都過
「你不會是渾水摸魚、看街上有人打架你撿手錶就想碰碰運氣吧？」
幽親王勉強道：「馬吉玥無道，我只要登高一呼……」
我說：「行了也別客氣了，你們也真夠不知好歹的，我倆可是元兇。」
我說：「以前廚子要往菜里吐口水肯定是沖我倆，現在就不好說了。」這老娘們今天把宮裡從宮女太監到侍衛都得罪了個遍，她要再待在宮裡我都替她捏著把汗。
隊長表情一黯道：「作為軍人，我只能服從命令，我久居京城，平日里錦衣玉食，但是家鄉已經十室九空，黑吉斯就算國力強於洪烈帝國和女兒國，打仗也是要死人的呀，這話我也只能和你這個敵人說——」他苦笑道，「對了，我其實是沒資格做你的敵人的。」
就在這時有侍衛來走上涼亭看了我一眼對隊長說：「外面有的人說一定要見史劍神。」
我擺手道：「相遇就是緣分，今天不談恩怨。」
幽親王搖搖頭，沒精打采地向宮門走去，我一指太皇太妃道：「你家老太太也帶走吧，我可不想受她連累。」
我問若曦：「這下你放心了吧？」
太皇太妃勃然大怒道：「你這個奴才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拖下去！」
隊長又嘆了口氣道：「聽若曦那麼一說，我才醒悟，你和蘇劍神若真是殘暴之輩，殺了我們一樣能繼續守株待兔，或者你乾脆任由幽親王胡鬧，反正死的都是黑吉斯百姓，二位連我們這些小人物都能顧及，足見仁義，不過我還是想問：你們這麼迫不及待地找我們皇上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