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天下》第一卷 落日山脈狂想曲

第一章 妄想症患者

第一卷 落日山脈狂想曲

第一章 妄想症患者

董陽:「……」
「斯里普,是斯里普!是魔鬼來了!」終於有村民反應過來了,在尖聲驚叫中,村民們驚慌失措的後退!
董陽看了《飛狐外傳》之後,就在醫院里組織召開了第一屆九龍杯武林大會,幾百個病人被他指揮的團團亂轉,誰見了他都要躬身抱拳大喝一聲:「盟主!」
一個悶雷精準無比的砸在了董陽頭上,一群瘋子驚叫著被巨大的力量重重的甩了出去,等他們爬起來的時候,董陽已經無影無蹤。
在這個世界里,人類魔法師少的可憐,放眼整個大陸,人類魔法師總數超不過一千人,在針對魔法師專門劃分的等級中,低級魔法師和中級魔法師佔了總數的絕大部分,高級魔法師就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全大陸在案的高階人類法師也不過十幾二十個左右,他們的稀少決定了他們的珍貴,每個高級魔法師都是帝國極力拉攏的對象,在剃刀大陸上,高階攻擊型魔法絕對屬於大殺器,是國家的戰略威懾力。
這種情況整整維持了兩年,直到一次在看電視的時候,一條新聞引起了董陽的興趣:一個德國大盜用催眠術搶劫銀行,在幾句話里催眠了銀行櫃員,最後櫃員把大盜的書包塞滿了錢,大盜揚長而去。
斯里普眨巴著眼睛瞪了董陽一會,終於釋然笑道:「他媽的,是個瘋子!」
董陽向著黑衣人張望了一會,低頭對他眼前的驢說:「原來是個啞巴……」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悶雷般讓人壓抑得喘不上氣來的聲音,遽然從天空中響起:「感到榮幸吧,無知的人們,斯里普大人來了!」
「去倫敦,開奧運,去倫敦,開奧運……」在瘋子們的吶喊聲中,一群病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向著倫敦大步走去……
雖然他有妄想症,但這病一點也沒耽誤他的智商,董陽實在很聰明,他看過一場足球比賽三天之後,還能從頭到尾整整說上一百多分鐘,把球賽上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全部複述一遍,甚至連中場休息時的廣告詞也一字不落,比電台的現場解說還細緻。
除了胡說八道之外,董陽最大的興趣就是泡在閱覽室里看書,等他逃跑以後,醫院終於下定決心,徹底關閉了病人圖書閱覽室,因為給一個高智商的妄想症病人看書的後果實在太嚴重了:
村民們齊齊爆發出一聲充滿恐懼的驚叫,漫無目的退散,閃出一大片空地,只留下治安官在地上痛苦的嘶號,斯里普哈哈大笑:「這就對了,你們要恐懼、憤怒,因為你們,還有你們的父母兒女、兄弟姐妹都將死去,而死亡對於你們而言,僅僅是一個痛苦的開始!看看你們還在襁褓中的小寶貝,看看你們身邊蒼老的父母,你們越憤怒,我得到的力量就會越強大,這是不是一個很……」
村民甲:「喱故里咕嚕故%……&*&」
董陽十七歲的時候,自學掌握了催眠術。
他看了《福爾摩斯》之後,就叼著個塑料吸管冒充煙斗,帶著幾十個「華生助手」在醫院里四處破案,不過效果還真不錯,他們一下子抓住了三撥進入醫院偷鎮靜劑的蟊賊,在被抓獲的時候,蟊賊們很奇怪啊,怎麼警察換制服了……
黑袍子伸出了一根枯黃的手指,用尖尖的指甲飛快的比劃著,隨著他手指大顫動,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滯留在空氣中,迅速組成了一個詭異的魔法符號,遽然間黑色的光芒閃爍,在他身後的地面上迅速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六芒星光環,十幾個高大的嗜血殭屍隨著他的召喚,已經從魔法陣中爬了起來!
董陽冷笑了一聲,大義凜然的繼續說:「放了他們,你是來抓我的!我知道,你是吳家窯安定醫院的人!」緊跟著董陽一字一頓重重說道:「斯!里!普!大!夫!」
最可怕的是他看了《教父》之後,一手操辦在醫院里建立了三大家族:董家族、陽家族、董陽家族,三大家族為了爭奪放風時間、洗漱用品、回鍋肉等任何能夠在精神病院獲得的資源,用盡陰謀詭計,必要時甚至會發生武裝鬥爭,從那一天起醫院里再無寧日,經常會有三五群精神病或者埋伏伏擊,或者狹路相逢,用塑料勺子決鬥,誰的勺子斷了誰就大喊一聲摔倒在地裝死,直到放風時間結束的鈴聲響起來,這個病人才灰溜溜的爬起來,向著自己的病房跑去……
就在這時候,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男人,緩緩的走進了馬蹄村。馬蹄村裡輕易可都不會有外人到來,很快就有熱情的村民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這問那。
董陽目光悲愴的對還在愣神的斯里普喊道:「我已經來到了這裏,你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斯里普有點發愣:等我很久了?
馬蹄村在大山邊緣,民風淳樸與世隔絕,小鎮歷史上發生過的最大的刑事案件,是三十年前的一起投毒案:一個農夫為了報復鄰居,下毒毒死了鄰居家的兩頭母豬。村子里只有一個治安官,四十歲的大胖子托德老爺。距離小村最近的駐軍也在四十里之外。
「不怕,我們先去,先去的先開!」
花白頭髮小弟愣了片刻,哭道:「老大……讓雷公劈了……」
斯里普望著雪亮的刀尖,伸出一根慘白的手指迅疾無比的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古怪的魔法符號,同時陰慘慘的聲音遽然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亡靈詛咒,威脅我的人將受到皮膚的懲罰!」
望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一個頭髮都白了的小弟愣愣的問道:「老大,我們去哪裡?」
董陽翻了翻白眼:「靠!我是問斯里普是什麼來頭!」
已經是中午了,村子里的人剛剛吃過午飯,三三兩兩的坐在家門口閑聊,初春的午後,總是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痒痒的困意,董陽也在閑聊,不過他在對著一頭驢不停的說話。
董陽看了新聞,立刻解散了三大家族,再次一頭扎進了閱覽室,甚至為了爭取到上網查資料的機會,他積極主動的配合大夫,帶領著小弟們一起努力共建和諧醫院,終於讓大夫們認為他已經漸漸恢復正常,其實董陽病的並不重,只要他肯忍一忍就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會和正常人一樣,當然了,很多時候他總也忍不住。
「可是老大,下屆奧運會還好幾年呢。」
突然一個人操著天津口音的大陸通用語,打斷了斯里普的話:「你終於來了。」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年輕人推開渾身顫抖的村民們,大步走了出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董陽的表情堅定而傷懷,一副上刑場的悲壯心情,讓人很有高喊打倒帝國主義的衝動。
「混蛋,你還不承認你是吳家窯的人!你才是瘋子,你們全家都是瘋子!!」董陽勃然大怒,心裏無比堅定的確認,眼前這個斯里普,一定是安定醫院的走狗,媽的,要不他怎麼說老子是瘋子嘞,所以小神經病毫不猶豫的就用安定醫院里,病人之間最惡毒的語言罵了回去。
通過殺人來提升實力,人類死亡時的恐懼與怨氣被他吸收變成亡靈魔力,屍體則被他煉製成殭屍,他在帝國治安部里的卷宗足足放滿了兩個大柜子,從修鍊邪惡的魔法開始,他的所到之處,無論是繁華的城市還是偏僻的村落,都會留下累累的血案。可是每次這個魔鬼面臨官方或魔法公會的圍剿時,都會從容逃脫,據說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高階魔法師的境地。
董陽有個不太嚴重的病,妄想症。
「不許哭!」董陽的頭號保鏢,一個五大三粗的胖子跳起來伸手給了花白頭髮倆嘴巴,惡狠狠的喊道:「哮天犬會給老大報仇的,我們要繼承老大的遺志,去倫敦,開奧運!」
斯里普,惡魔般的存在,臭名昭著的高階亡靈魔法師:
所以他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誰都知道他胡說八道,哮天犬的頂頭上司明明是二郎神嘛。
剃刀大陸,落日山脈深處的一個小小村落,馬蹄村。
夏洛特老爹臉色蒼白,指著黑袍子說:「他,斯里普就是他!」
這是毫無懸念的戰鬥,即便把村民都換成一支同樣數量的軍隊,也絕無可能逃脫一個高階魔法師的追殺。但是作為馬蹄村裡帝國唯一的官方代表,托德老爺還是鼓起了勇氣,抽出了象徵著帝國法律的長刀,打斷了斯里普的話:「混蛋,立刻帶著你噁心的殭屍離開馬蹄村,否則你將受到帝國的懲罰!」說著他把手裡的刀子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指著對面的魔法師。托德大老爺可是帝國冊封的銅冠騎士,平時七八個壯漢都打不過他一個。現在村子里所有的居民都躲在自己身後,這讓治安官大人充滿了騎士的榮譽感。
斯里普好像非常滿意村民們的恐懼與驚惶,說話也不再加持魔法:「恐懼吧,親愛的奴隸們,一百三十七個人,說實話,你們的靈魂不怎麼樣,但是慷慨的斯里普大人不會和你們計較……」嘶啞的聲音中充滿了對生命的蔑視,一簇簇黑色的亡靈氣息圍繞在斯里普身前,不停的盤旋著,糾結著。十幾隻嗜血殭屍正緩緩的散開,把守住馬蹄村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
小神經病一把扶住正踉蹌後退的夏洛特老爹,問道:「老爹,斯里普是誰?」董陽還算明白,驢子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
小董很聰明,他用了半年時間,就完全掌握了這個世界的語言與文字,在隨後的半年中,他看遍了村子里所有有字的東西,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現在所處世界的情況:這是個劍與魔法的世界。
可是今天,真正的恐懼突然降臨在這個平靜的山村裡,如果不出意外,馬蹄村的所有人都會死去。
在空氣中來回飛舞的黑色光芒中,遽然閃過一縷,迅速消失在托德老爺的額頭,胖托德一聲悶哼摔倒在地上,慘叫著不停翻滾,身上的皮膚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緊緊勒錮著他,皮膚越箍越緊,片刻后一條條龜裂的紋路就爬滿了托德的全身。
十四歲的一天,他突然穿著一件帆布雨衣站在天津國際大廈樓頂,說自己是太上老君的關門弟子,富貴兵團七大首領之一,三合會的殺手之王,天下第一神探,哮天犬的頂頭上司……
小神經病從穿越的那一天起,心裏就惴惴不安的等著吳家窯把他抓回去,在妄想症患者的心裏,安定醫院的大夫和護士都是媲美諸神的存在,醫院的保安就是堪比大天使長的強悍單位,今天突然有一個強者找上門來,小神經病的妄想神經馬上把斯里普定義成安定醫院下屬合作單位……
董陽渾身冒著青煙突然出現在村子里,一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連驢都來爭相圍觀,少見的黑頭髮,奇怪的黃皮膚,還有一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迅速打動了極為淳樸的村民們,值得一提的是董陽的長相,在神經病里絕對算帥的。
至於更高級的聖階法師,大陸上的兩大人類帝國,一家一個,一共只有兩個聖階大法師。
黑袍子裂開嘴巴,無聲的笑了,片刻后他陰森嘶啞的笑聲,才從天空中盪開,再次硬生生的塞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小弟們爆發出一陣歡呼,簇擁著董陽,大聲唱著運動員進行曲,就在他們剛要邁開大步向西而去的時候,陰霾的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刺眼的霹靂,擊碎了他們的奧運夢。
黑袍子對著大家張開嘴巴,好像說了句什麼。可是所有人都明明看到他的嘴巴開合,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村民乙:「喱故里咕嚕故*%$$%&……%*」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上午,董陽微笑著,用讓人昏昏欲睡的聲音「說服」了三個大夫和十幾個五大三粗的護士,為他們打開了大門,董陽帶著七八個最忠心的小弟,穿著背後印著「天津安定醫院」六個大字的連體病號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天津市吳家窯安定醫院。
在諾大的太陽帝國中,有可能會有人不知道他們的皇帝是誰,但絕不會有人沒聽說過斯里普的名字!
高階魔法師,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一座高山般偉大的存在,今天,這座亡靈牌的高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小村子里。即便是幾乎與世隔絕的偏僻山村裡,也沒有人不知道斯里普的惡名!不,還剩下一個,就董陽不知道。
在整整研究了一年之後,董陽笑了,一臉得意的丟掉了手裡的心理學及催眠著作,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所只有瘋子才會呆下去的醫院了。
在小村裡里耽擱了一年,十八歲的董陽確信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和秩序,甚至為了適應這個世界,董陽還給自己起了一個威風凜凜的新名字:阿喀琉斯。
董陽原地轉了一圈,辨明了方向,用手一指西方:「向西走,去倫敦,去參加下屆奧運會!」
驢子:「昂eng昂eng昂eng……」
好在村子里有一個隱世的老學究,他的藏書非常豐富,足夠董陽了解這個世界。
穿越這種事情,對一個妄想症病人並不算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唯一的麻煩就是他聽不懂周圍的語言,善良的村民們收容了這個看上去還算英俊,不過稍顯消瘦的青年男子。董陽也對自己的狀況非常滿意,這裏的一切都很新鮮,足夠他那根粗大的妄想神經來接受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