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天下》第一卷 落日山脈狂想曲

第四章 人格分裂的殺手

第一卷 落日山脈狂想曲

第四章 人格分裂的殺手

董陽又喘了幾口氣才說道:「好吧,我想知道,你剛才說斯里普為了你做了亡靈法師,還為了你拚命殺人提高實力,是怎麼回事?」
董陽心裏一動,跟著問道:「那現在呢?那顆靈魂的種子有什麼動靜沒有?」
卓爾黯然搖了搖頭,望著董陽說:「他是為了我才去學習亡靈魔法、變成一個亡靈法師的。他拚命的提升力量也是為了我……」
顯然黑暗精靈說出了讓兩個人都痛苦不堪的往事,在斯里普和哈姆雷特的臉上,突然同時顯出了凄婉的傷心,亡靈法師渾身不停的顫抖著,一聲不甘的嘶吼從他喉嚨里悶悶的想來起來,董陽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手掌,在柔聲的勸慰下,讓斯里普再次陷入徹底的沉睡。
看到董陽無動於衷,普瑞尼克輕輕嘆了口氣,眼光中閃過了一絲決絕:「你可以殺了我,拿著我的頭去末日峽谷找卓爾精靈女王,你可以得到遠遠超越抓住斯里普的豐厚獎賞。只要你立下誓言在得到獎賞後放了斯里普,我就自裁在你面前。否則,我完全有能力在毀掉自己的同時,毀了斯里普,這樣的話你什麼也得不到。」
卓爾點點頭:「它已經蘇醒了,雖然現在還很弱小,但是已經開始搶奪身體了,不過我現在還能壓制住他。至少,絕大多數時間里我還是我,不過它很狡猾,只要我稍不留意,它就會突然跳出來控制住我的身體。」
「斯里普,你瘋了!」在卓爾悲憤與驚訝交織的呼聲中,她的身體像蝴蝶一樣翩翩躲過骨矛,同時連續十幾箭幾乎同時射向一臉笑容的董陽!
好在這個世界上的魔法師都是怪人,董陽的神經病舉動雖然突兀,但並不是讓人無法接受。
董陽沒說話,托德老爺重重的哼了一聲,把一口濃痰啐道了地上,不屑的說:「他無辜?他殺了多少人,恐怕沒有人能數得清。」
靠!董陽快崩潰了。
斯里普咕咚一聲摔倒在地,緊緊壓住黑暗精靈的骨刃也倏然消失在空氣中!
「後來?」哈姆雷特的目光彷彿已經完全陷入了亡靈法師的雙瞳之中,輕輕柔柔的繼續說道:「我是墮落精靈,只要我高興,我可以和任何人睡覺,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比身體的滿足來得更讓我快樂了。那時候我真的很過分,我竟然當著他的面……」
董陽呵呵笑著打斷了花痴卓爾,突然說道:「我應該能夠幫你解除詛咒!」
卓爾原本淫蕩放浪的表情已經被她眼中的深情淹沒,美麗的目光流轉,側過頭望著董陽,誠懇的低聲道:「請……請你放了斯里普吧,他是無辜的。」
冷汗,絕對的冷汗。暗精靈和托德這才明白,剛才董陽突然跳來跳去是為了向卓爾證明自己身手靈活,能夠躲開她的箭矢。不過實話實說,小神經病剛剛蹦得也的確夠快的。
哈姆雷特沒有了骨刃的威脅,輕輕走到躺在地上的斯里普身邊,小心的把一縷擋在他臉上的頭髮撥開,微笑著對董陽說:「這個傢伙,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樣香甜過了。」黑暗精靈的此刻的目光中充滿了寧靜,像個普通的村婦一樣,滿足而安詳。
托德老爺想撇嘴巴,可是聽到卓爾充滿感情的話,一時也不知道說該說什麼了。
普瑞尼克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憤恨:「我不是叛徒!我本來是卓爾女王唯一的女兒,卓爾王位的順位繼承人!可是我卑鄙的姨媽,我母親的親妹妹克勞蒂斯,她勾結我母親的面首害死了我的媽媽,篡奪了王位!」
卓爾當然不知道董陽在想什麼,還自顧自的笑道:「說實話,我倒是很期待斯里普的靈魂進入我身體的那一瞬間,那會是多麼美好的感覺,我最愛的男人的靈魂,進入了我的身體!」
斯里普呼嘯一聲,片刻間再次召喚出無數巨大的骨刃,不等卓爾再次攻擊,上百道尖利的白骨像一堵牆一樣壓向了普瑞尼克,地窖狹小的空間,讓黑暗精靈徹底失去了躲避的機會。
「那後來呢?」托德老爺站在亡靈法師身後,沒看見斯里普的表情,一門心思的想要聽故事。
董陽輕輕呼出一口氣,從已經殘破不堪的冥盾後轉了出來:「黑暗精靈,你是他的朋友?」董陽指了指斯里普。
托德沒聽說過哈姆雷特,也不知道莎士比亞,站在董陽身邊,指著亡靈法師問卓爾:「那他……」
亡靈法師在被催眠的狀態下,無論是反應還是對亡靈魔法的控制力都大大的打了個折扣,實力連清醒時候的一半都不到,以黑暗精靈的射技,本來有大把的機會在斯里普向她進攻的時候就解決掉他,可是黑暗精靈寧可讓自己陷入危險也不肯向斯里普進攻。
黑暗精靈微微一愣,不解的望著董陽。董陽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過去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我相信你們現在很相愛。你也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夠讓他恢復清醒,至少他清醒之前,我想你不會傷害我。而且……」說著,董陽突然身子不停閃動,在狹小的地窖里像個乒乓球一樣跳來跳去,速度快的匪夷所思,過了半晌小神經病才停止了讓人眼花繚亂的跳躍,氣喘吁吁的對黑暗精靈說:「我躲閃的夠快吧!我不是普通的魔法師,我承認,你通過可以偷襲殺死我,但是在我全神戒備的時候,你傷到我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喚醒斯里普對付你。」
斯里普的目光依舊獃滯,在哈姆雷特柔聲的敘述中,他的表情漸漸扭曲,枯瘦的臉上一條條青筋像蚯蚓一樣不甘的扭動著,董陽心裏明白,他的意識正在拚命抗拒著催眠的壓力,想要醒來。
董陽笑了笑,眼光清澈明亮,一副高深莫測的神經病模樣。
董陽急忙大喝道:「別殺她!」漫天骨刃在堪堪割破卓爾衣服的時候,戛然而止!閃爍著劇毒光芒的冥界利刃,死死的抵住了卓爾。斯里普這時才遲鈍的跟著董陽重複道:「別殺她!」
托德站在地窖門口,徹徹底底的被震撼了,輕易控制亡靈大法師作為傀儡戰鬥,這樣的情節只出現在傳說中,想不到今天竟然被他親眼目睹!這個情節,足以讓吟遊詩人花大價錢來找自己打聽了。
叫做普瑞尼克的黑暗精靈著嘴唇,沒有理會董陽,只是愣愣的看著斯里普,眼中的驚駭與悲憤漸漸消散,全然無視在場的董陽和托德,用愛憐的語氣緩緩對亡靈法師說:「知道嗎,親愛的,你差點傷到我了,還好,還好,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我只怕你醒來之後知道你傷了我,會傷心的……」
嘿嘿,董陽憨憨的笑了,對著一臉悲憤的卓爾笑著說:「不好意思,催眠病人一般都比較遲鈍。」
董陽翻了翻大眼珠子,心裏暗罵:靠!人格分裂!你這號的老子見得多了!
卓爾略帶凄楚的一笑:「姨媽在害死我母親之後,也想殺死我,我連夜逃了出來,在逃亡的路途中,我遇到了斯里普,那時他剛剛晉陞中階法師,說實話,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根本就沒在意這個小傢伙,倒是他對我始終糾纏個不停,黑暗精靈的高手在不停的追殺我,而他又痴痴獃呆的跟著我,有好幾次我都差點一怒殺了他……」說著說著,黑暗精靈彷彿漸漸的沉迷在回憶里,只滿眼疼惜的望著亡靈法師。
董陽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哈姆雷特又望了斯里普一會,才抬頭對董陽繼續說:「黑暗精靈對我的追殺從未停止過,終於有一次,我被黑暗法師擊傷,雖然最後我和斯里普一起把敵人解決掉了,可是我也受到了詛咒,黑暗詛咒,躁動的靈魂。」
哈姆雷特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我的身體里被那個混蛋放入了一顆靈魂的種子,這顆種子會在我身體里慢慢長大,直到有一天,它會強大到吞噬了我的靈魂,控制我的身體,那時候我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可是我卻毫無辦法,這個靈魂的種子擁有黑暗的原力,即便本體的靈魂再強大,也沒辦法抗衡他的吞噬。斯里普就是為了給我解除詛咒,才去研究亡靈魔法,只有亡靈魔法能塑造強大的靈魂,他玩命的殺人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實力,等他達到聖階之後,他的靈魂就可以暫時的進入我的身體,幫著我一起驅趕那顆靈魂的種子。可是這顆種子自從進入我的身體之後,就已經和我自己的靈魂融為一體,即便他能幫我把這顆種子撕裂驅趕掉,我的靈魂也會受到很重的創傷。」
哈姆雷特擦著汗,點著頭有點結巴的說:「我……我相信,其實……你只要跳一次,就能夠證明你的力量了,真讓我驚奇,你竟然擁有很不錯的力量。」
董陽身前的冥盾上白骨紛飛,而卓爾的攻擊也被盡數抵消,十幾支長箭全部無力的跌落。董陽望著卓爾的攻擊,勝券在握的呵呵笑著,黑暗精靈所有的攻勢都壓向了董陽一個人,她卻好像根本沒有過去攻擊斯里普的念頭,只是拚命的想要打碎董陽跟前的冥盾。
不料卓爾愣了一下,納悶道:「你怎麼知道我叫哈姆雷特?我的名字就是普瑞尼克·哈姆雷特·休伊!」
董陽徹底苦笑了,他在神經病里絕對算是有文化的,世界名著也沒少看:「你乾脆說你是哈姆雷特算了!」卓爾的故事,完完全全就是哈姆雷特的女性版嘛。
所以董陽毫不猶豫的相信了卓爾的話,只有最真摯最根本的觸動,才有可能唐被催眠者產生抗拒催眠術的意識。
誰也沒想到剛剛恢復清醒的斯里普遽然向毫無防備的黑暗精靈猛下殺手!
巨變。
小神經病的妄想神經無比粗大,輕易就把眼前的武打片切換成感情戲,笑嘻嘻的「哦」了一聲:「末日峽谷?卓爾女王?你的意思是你是卓爾的叛徒?」董陽從書上對大陸的地理環境有一個大概的了解,知道末日峽谷是大陸西部山嶺地區的一個巨大的裂谷。
這個場景對於殺氣騰騰的董陽和托德來說,顯得有些無厘頭。而斯里普目光遲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