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天下》第一卷 落日山脈狂想曲

第十一章 樹林的憂傷

第一卷 落日山脈狂想曲

第十一章 樹林的憂傷

老伊凡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地方治安部隊和軍隊分屬兩個系統,從來就是面和心不和,長官之間鉤心鬥角,士兵之間動手打架,這些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老頭子沒打算搭理這群小兵蛋子,心說你的任務跟我說得著嗎。獸人早就不成氣候了,要麼在帝國領土上混傭兵,當苦力,要麼躲在深山裡苟且偷生,軍方所謂的大量獸人,能湊齊二十個就不錯了,要不現在又沒有戰事,軍隊的軍功從哪來?
老頭子豁然大喜,阿喀琉斯大師的意思是……要把所有的功勞都讓給我?!
老頭子見到董陽先寒暄了幾句,很快就把話題拉回到關於董陽任命魔法顧問的事情上,董陽笑呵呵的打斷了老頭子的鋪墊,認真的說:「這個魔法顧問,我是不會做的,不過可以讓我的追隨者,風系中階魔法師大衛貝克漢姆來做!名以上,他來做,實際上,我會親手毀滅落日山脈所有匪幫!我不需要任何俸祿和虛名,我要做得只是給落日山脈的百姓一個安靜家園!」
倒不是董陽的分析如何了不起,幾百年前兩個人類國家聯手,把獸人大帝國徹底從地圖上抹去之後,獸人幾乎就絕跡了,在隨後的幾百年裡,人類早就遺忘了這個曾經幾乎統治大陸的強力種族。
至於大約四十多人的治安長官衛隊,和人家一比顯得毫無素養,亂糟糟的一群人,把兩個魔法師和子爵大人護在中央,跟著巴里幾個人走,開始的時候巴里時常會停下來呵斥治安官衛隊安靜一些,腳步輕一些,到後來乾脆和伊凡子爵打了個招呼,甩開這群烏合之眾,自己趕路去了。
一老一小兩個人當場約定,各自都遂了心愿。
胖子托德正在耐心的糾正董陽騎術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中,一小隊衣甲鮮明的精幹騎兵,賓士著進了村子。
連天奔波的老頭子揮了揮手,再也不願意走路了,命令衛隊原地休息,士兵們歡呼一聲,隊長大聲指派著執勤者,其他人則卸下了沉重的武裝,開始生火準備晚飯。
暗精靈沉吟了一會才回答董陽:「不好說,植物們憎恨的東西和事情很多,比如亡靈、比如魔鬼、或者殺戮和破壞……」
伊凡子爵大人臉色鐵青,但是嘴上又不好說什麼,他們的任務就是做人家的支援隊,走在後面是應該的,只好帶著隊伍,按照巴里給他的地圖和沿途留下的記號,無比窩囊的走著。
董陽咬著牙根氣樂了,現在你想起來請示領導了,殺人的時候你怎麼不記得!沒搭理暗精靈的話,自顧自的繼續問道:「那你看,會不會和那個斷牙裂谷有關係?」
騎兵們賓士到董陽一行人跟前,勒住馬匹,先簡單的捶胸向伊凡子爵打了個招呼。帝國軍事慣例,有作戰任務的士兵不用向地方官員行禮。伊凡子爵身後的獨眼龍隊長略帶不悅的哼了一聲:「怎麼,你們在作戰嗎?西北雖然不太平,可是也沒聽說有戰事發生!」
巴里隊長停頓了片刻繼續說:「在落日山脈西北縱深七十里的斷牙大裂谷出現了大量獸人,聯隊長官嚴命我部查明情況。」
小神經病突然插話道:「那樹林討厭那個……那個精神病不?」
不料董陽卻突然開口說話了:「托德,或許你說的對,但是不要忘記,獸人當初橫行大陸的立國之本是什麼?力量和人口!在大陸各個種族中,獸人絕對是繁殖力最強的智慧生命,一晃幾百年了,大陸上的獸人還這麼少,這本身就不正常!」
「應該不會,是兩個方向……」
斥候隊長巴里臉色突變的原因是因為,董陽的一番話在他聽來,是明顯的挑釁和不服氣:你不是說有獸人嗎,老子也跟著說有,去就去,倒看看是真有還是假有!
暗精靈的語氣充滿了委屈:「主人,我們黑暗精靈也是精靈族啊,植物才不管我們之間的區別呢,我們雖然憎恨白精靈,但依然還是森林的朋友。」
這一路上,斥候們留下的標記清晰準確,給治安部隊省去了很大的麻煩,老伊凡哼了一聲:「這群兔崽子總算還沒把事情做絕!」到了太陽剛剛落山的時候,治安衛隊找到了巴里留下的一個宿營標記,標記不遠處就有一片乾燥的高地。
「那樹林比較憎恨什麼東西?」
老伊凡也不敢攔著小神經病,客氣了幾句就由他去了。本來董陽也想把托德留下的,可是胖子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他。
山路艱難,但董陽吸取了殭屍力量之後,倒絲毫不覺得艱苦,一直跟在武士們的身後,一路上都在用心靈感應和暗精靈反覆研究自己新畫出來的、蠟筆小新版的一招制敵,雙手時不時用力的比劃兩下,帶起一陣陣的破空聲,獨眼龍托尼是一個資深的中階武士,看到董陽雙臂揮舞間的力量也不禁側目,心裏嘖嘖稱奇,魔法師可都是孱弱的傢伙,這個小子卻很好像擁有很強的力量。如果換成他自己,就算掄起重劍只怕也未必能夠舞出這麼大的動靜。
騎兵小隊長和伊凡子爵面色同時一變。
董陽現在的腿盡可不是一匹馬能受得了的,老伊凡心疼的臉都抽筋了,這可是匹好馬啊!
老頭子這個氣啊,狗屁求援,沒聽說過兵強馬壯的獅牙軍團會找幾個治安兵來幫忙的,要增援,找你們大部隊啊,不過老頭子知道這話沒法說,人家一句「軍務緊急」就把自己打發了,這個兵痞子明顯就是仗著帝國法典來消遣自己。可自己要是不去,那就是明擺著違反帝國軍事條例,自己可沒那麼大的腦袋來帶這頂大帽子。
突然老頭子心裏一激靈,望著騎兵小隊長的不懷好意的眼神,暗叫一聲糟糕。
幾個騎兵背後都背著一面戰旗,金色的太陽之下,一隻威猛的獅子正在張口咆哮。托德在董陽身邊小聲提示著:「帝國軍旗,他們是獅牙軍團。」董陽點了點頭,他聽說過,太陽帝國有三大軍團,帝國皇家直屬的陽光軍團、負責北方的獅牙軍團,陳列在西方邊境的火烈鳥軍團,至於帝國的南部和東部,分別是浩渺的大海和了無生氣的苔野,帝國並沒有陳列重兵,只是由陽光軍團分出少量軍隊,象徵性的派駐地方。
騎兵中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彪悍騎士,沒理會衛士長的諷刺,直接對伊凡子爵表明身份:「稟報大人,我們是獅牙軍團第九聯隊轄下風眼斥候小隊,屬下是小隊長巴里!」原來這撥人都是斥候尖兵。
董陽一愣,問道:「怎麼,你還能感覺到樹林的情緒?」
董陽琢磨了一會,站起來走到老伊凡的身邊對他說:「子爵大人,請您允許我四處走走,去尋找一些對我有用的魔法材料。」
第二天早上,董陽很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個人來練練自己新學的本事,正在這時候,伊凡子爵來了。董陽看了看顫巍巍的老頭子嘆了口氣,實在下不去手啊!
維多利亞咯咯笑道:「您又開玩笑!我敢肯定在樹林深處,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自己先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當天下午,董陽帶著追隨者和老伊凡在村口匯合,準備一路去光榮城,小神經病現在很激動啊,生平第一次騎馬啊,伊凡子爵為了討好董陽,特地把自己的坐騎送給了他,董陽先慢慢悠悠的拉著馬在村子里溜達了幾圈,最後依照托德大人的囑咐,兩腿使勁一夾,嘴裏吆喝:「駕!」高頭大馬一聲長嘶,撲撲撲幾聲,拉稀了。
托德看到自己的前任老大就這麼被人消遣,懊惱道:「獸人?獸人早在幾百年前就被打散了,現在大陸上早就沒有成氣候的大部落了,大山深處,人家一群吃草根的獸人開個舞會,也用得著大軍去監視?」
董陽心裏暗笑,功勞這個東西對他沒有任何意義,在積攢足夠的實力之前,他最重要的是隱藏身份,絕不能被吳家窯發現了,至於俸祿?匪幫應該很有錢吧?
伊凡子爵也差不多,心裏那個苦啊,幾十里山路就是那麼好走的?董陽一句話就把他花上幾個金幣就能解決的小問題變成了艱苦的、蚊蟲肆虐的跋山涉水。
縱深七十里,斷牙大峽谷,那只是標註在地圖上的一個稱謂,平時根本就沒有人去過,雖然那裡也算帝國領土,可是連活人都沒一個,還領土個屁啊,這一路深山老林子下去,還不把自己顛簸散了。老頭子心裏叫苦不迭,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身後的衛隊長,心說你沒事招惹他們幹嗎,看著對面小隊長眼中的盈盈笑意,明白這回又得破財免災。
剛剛走出大山的一行人,除了阿喀琉斯大人之外,無一例外的哭喪著臉調轉方向扎入深山。
一進入山區,兩支隊伍的素質立刻就顯出了差異,巴里率領的尖兵小隊顯然擁有極高的山地作戰素質,人數雖少,但是前哨、暗哨、游擊等各個位置都有專人負責,連同隊長一共十一個人的小隊此刻只在中央位置留下了四個人,其他的人都隱入密林中,在巡弋中緩緩前進前進。
巴里隊長哼了一聲,堅決的收回自己望向子爵大人錢袋的熱切目光,冷冷的說:「那大家跟我一起上路吧!」
「另外,我有一個要求,」董陽補充道:「請您對我真實的實力保密,我只是一個出世的行者,不願介入太多的浮華。」老頭子更高興了,趕忙點頭答應。
在董陽帶著小貝和胖子離開治安衛隊的營地之後,老伊凡望著身前熊熊燃燒的篝火沉聲下令:「夜崗人手加倍!所有人不得卸甲!哎,小心些吧,但願沒什麼事情。」
果然,小隊長在看到老傢伙猛然醒悟之後,眼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按照帝國法典,一旦發生可能危及帝國安全的軍事事件,地方官及轄下武力必須無償援助軍方,馬特拉齊長官認為這次獸人聚集很不尋常,我部人手匱乏,特此向大人求援,那個……大人,請吧?」說著騎兵小隊長一指眾人身後的大山,笑吟吟的望著老伊凡。
這時候暗精靈悄悄的離開了隊伍,董陽命令她去前面轉轉,不久以後維多利亞就回來了,巴里他們距離自己的隊伍並不遠,只有大約三四里的路程,現在也已經宿營休息了,不過,維多利亞傳遞給董陽一個奇怪的信息:「在另一個方向上,所有的植物都無精打采,好像前面的森林中有什麼讓他們抗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