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振眉
第六十章 過河
溫樂陽一邊打量著眼前怪石嶙峋、巨木橫斜的銷金窩，一邊追問：「然後呢？」這大河的這一邊，也有一塊和對岸一樣的巨石，看來應該是離開銷金窩的機關。
溫不做打了個哈哈：「怎麼？你是這裏的守衛？那塊石頭……」
溫樂陽等人走的是之字形，雖然費力但是初到銷金窩，總要先把地勢搞清楚再說，在縱深了大約幾里之後，眼前的景象沒有稍變，而地勢倒是漸漸的狹窄了一點。雖然依舊開闊的四處望不見頭，但是比著剛剛渡河時候的的確確狹窄了一些。
溫不做笑著說：「地勢越來越窄，倒是好事……」他的話還沒說完，溫樂陽倏地站住了身形：「有人來了！」
醜陋青年卻滿臉的興味索然，似乎根本就無視屍煞盪起的森森死意，腳步一轉一退，頃刻脫離了屍煞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不打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小蚩毛糾會種巫蠱的黑藤，但是最多也就能盤出二十幾米，大夥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大河束手無策，溫不做氣的直跺腳：「妖僧三斷坑人，竟然不說這裏還有條鬼河！」
溫樂陽點點頭沒說什麼，把小易拉到自己身後，對著大夥說了聲：「進去吧！」
溫樂陽吐了吐舌頭：「到底咋回事？」
刀仍在鞘中，而銷金窩裡的空氣，彷彿都瞬間被唐刀吸斂一空，冥冥中發出了一聲宛如亘古惡獸般憤怒的咆哮。所有人都覺得，這一片天地都隨著那一刀，向著自己迎面撲來！
小易皺著挺秀的眉頭嘀咕了一句：「石頭裡有過河的機關？」說著抬手給了大石頭一拳，白皙的小手立刻變得又紅又腫，溫樂陽哭笑不得，趕緊取出傷葯小心翼翼的替她敷在手背上。
溫不做的笑容一點也沒減弱：「我們也不知道那塊大石頭不能打不是……」
不說不做幾個人立刻退回來到溫樂陽身邊，把小易和蚩毛糾掩在他們身後，溫樂陽猶豫了一下，把溫不做也拉後面去了。
溫不做立刻撿起一塊不小的石頭扔到了冰面上，邦邦音響傳來，河面被凍得結實異常。
在他們面前，一道大河毫無徵兆的攔在身前，大河湍急浪花翻湧，隆隆的流水聲像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響徹天地，可是在他們轉出山坳之前，卻沒聽到一絲濤聲。
蚩毛糾的小臉蛋青里透黑，哆嗦著搖搖頭：「不……不、怕！」小易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卻笑了，好像溫樂陽問了個傻問題似的。
溫樂陽也不廢話，兩手分別拉著蚩毛糾和小易，快步跟在不說不做身後，最後則是駱旺根和他的屍煞。
銷金窩裡炸響了一聲焦雷。
「利金吼天，淬厲之勢盡數迸發凍住大河，嘿嘿，這個機關倒是有點意思，力氣不夠的人還真進不來。不用機關飛躍大河的人，自然力量也足夠。」
大河寬逾百米，除非會飛根本就甭想跳過去，周圍附近的山嶺中也沒有成型的巨木，都是密密麻麻的低矮灌叢和苔草，連造橋的材料都沒有，除非再跑回一天的山路去砍樹造橋。不過就憑他們幾個人，造好橋也該下雪了。
雖然前面有人偶引路
溫不做想了一下：「這邊是只能進不能出，另一邊應該是能出也能進，妖僧三斷和大穿山甲擦肩而過，應該是一出一進吧？」
巨石中拳之後，表現的就好像是個人，先是狠狠一抖，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劇烈的顫抖起來，從中拳的位置，一層龜裂迅速蔓延開，在劈里啪啦的崩裂聲中，細小的裂隙越來越大，隨即，一層殷紅的血液，從裂隙中噴涌而出，蒼青色的巨石迅速被染成了紅色！
溫不說一踏進冰面，立刻一個跟頭摔在地上，滑地又快又穩跟沙狐球似的，三寸丁溫不做依舊是每一步都像根釘子似的把自己釘住，然後再邁出下一步，速度極快而且一點不受冰面的影響。
殘劍的震鳴聲都是嘶啞的，和飛劍的輕鳴相比，就像行屍的哀號。話嘮溫不做簡直就是慘叫了一聲：「這個屍煞會修真！」
溫不做已經走到河邊，從身邊取出了一根羽毛，往水裡一扔，羽毛立刻打著旋子沉了下去。小蚩毛糾清脆的笑了：「不做大叔什麼時候撿得羽毛我都沒看見。」
玉刀裹環一副少見多怪的語氣：「先想辦法過河吧，這條河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醜臉青年腳步不停，根本不等他說完：「是誰打傷了渡河的石頭？」他的聲音冷冰冰的，像一把鍘刀把溫不做的話一切兩斷。
三寸釘弟弟替他哥哥回答：「從村子里雞屁股上拔的，我們都隨身帶著一些。」
銷金窟吼天的聲音雖然清晰，但距離還極遠，一群人在層層疊疊的山嶺與河谷中不停的穿梭著，每天日暮而息破曉而行，越走向深處，山勢就越陡峭，不過腳下雖然崎嶇，但是一路也都沒什麼意外，不要說是修士山怪，就連大一點的野獸都沒有，一直到了第四天中午，當他們轉過一道山坳之後，所有人都啊的一聲，在驚訝的低呼中，不約而同的站住了腳步！
溫樂陽不禁咋舌：「這是什麼河，鏹水河嗎？」
溫不做哎喲一聲：「屍煞還會耍詐？」
一行人也都鄭重起來，加快了腳程，小易滿心歡喜的伏在溫樂陽背上，不時拿出根胡蘿蔔喂溫樂陽吃，溫不做嘿嘿笑道：「小易，你可不能拿我兄弟當驢子養啊！」
溫不做沒好氣的譏諷他：「苗疆里有隻大蛤蟆是洪荒異種，輕輕一躍也好幾十丈，不知道是不是你老家親戚。」小蚩毛糾從旁邊一本正經的搖搖頭：「秀兒跳不了那麼遠。」
剛剛卸下沉重的行囊，屍煞似乎一時還有些不適應，身體晃了晃，等站穩后才向著醜陋青年邁出了第二步。
玉刀裹環的語氣依舊充滿不屑：「不過幾十丈，在我當年不過是輕輕一躍，沒點用處的小子……」
溫樂陽在砸過石頭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立刻拉著大夥向後退開，一拳九打，除了前面三擊
小蚩毛糾卻一把拽住了他：「等等！」說著摸出了一對巴掌大小的布娃娃，另一隻手凌空一揮，一蓬花盆般的金色火焰悄無聲息的燃燒在他面前。
第一步走的歪歪斜斜笨拙無比，而第二步卻快捷迅猛，好像嗜血的妖狼閃電般撲向了醜陋少年！
等到河面冰凌盡碎再度奔涌湍急的時候，巨石也恢復了原來的蒼青，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路上所有人都看出來，駱旺根的這個屍煞，雖然也是滿臉青黑，不過有表情偶爾還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和以往烏鴉嶺上下來的那群行屍走肉絕不相同，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屍煞連騙人這麼有技術含量的事也能做，而且做得還很好。
蚩毛糾的小臉蛋被金色的命火映襯的容光煥發，從懷裡仔細的拎出兩根頭髮，把布偶的頭頂一插，隨即扔進了自己的命火。
醜陋青年的臉上卻閃起了一層濃濃的失望，好像漫不經心似的把手裡的包袱當胸一橫。
溫樂陽怪叫了一聲：「不行！」身體里生死毒歡騰激涌，身子一晃已經擋在了屍煞跟前，抬手一拳，轟然迎向刀鞘！
三寸丁溫不說眼睛卻亮了起來，神態興奮無比：「想辦法取一些煉毒！」他修的毒功是水毒，見到河水如此犀利一時之間什麼都忘了。
駱旺根雙手一挫，手裡的兩根定魂針閃電般向著醜陋青年的肩窩扎去！
頭前開路的兩個發偶，一個走路踏實沉著，每一步都好像釘子一樣先把自己釘在地上，然後再繼續走下一步；而另一個則腳步輕快，身法飄飄，好像踩著屁前進一樣。
溫不做現在才定住神，從背後悄悄的對著小易打了一個手勢，讓她準備好開槍，用商量的口氣笑道：「兄弟，那石頭上寫著字讓我們打，打壞了你可不能怪我們。」
溫樂陽詫異地和不說不做兄弟對望了一眼，不過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小蚩毛糾居然也修鍊出了自己的命火。
溫樂陽等人也看出了端倪，越走越覺得好笑，終於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來，小蚩毛糾對著正沖他橫眉立眼的不說不做又鞠躬又作揖：「就是用了你們兩根頭髮，人偶毀了也還是我受傷，你們無礙，真無礙。」
溫樂陽長出了一口氣，低頭笑著問蚩毛糾和小易：「怕不？」
河對岸的那塊古撰巨石，依舊巋然高聳，像個忠誠而堅毅的哨兵，身上被溫樂陽一拳砸出的龜裂，開始詭異的愈合起來。
溫樂陽滿臉的詫異：「這麼大？」他還以為銷金窩充其量就是個大號山窟窿，自己幾個人守住洞口，大穿山甲就無路可逃，可根本沒想到這裏大的根本就是無窮無盡。
冰面雖然堅硬，但是一下子跑上來這麼多人和一個沙狐球，立刻發出一聲呻吟，窒悶的斷裂聲從眾人腳下一層層的蔓延，到了後來乾脆嘎啦啦的連成了一片。
溫不做站在溫樂陽身邊，明明距離醜陋青年還有個七八米的距離，但是當對方的眼神投過來的時候，全身都覺得一沉，
所有人都大喜，有了這個巫術，再險惡的地方都能探一探，溫不做更是不住口的稱讚。不過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屍煞一擊不中立刻展開身形，非但沒有一點死屍的僵硬，反而靈活得可怕，圍著敵人左躥右跳，鬼爪子上下翻飛攻向醜陋青年。溫不做側頭看著駱旺根，一本正經的問：「這屍煞這麼靈活，別是你們駱家高手化妝的吧？」
溫不做嘴碎功夫差，但是該自己乾的事情從來都沒含糊過，從溫樂陽身後擠出來，堆了滿臉笑容第一個開口說話：「這位兄弟，遇到你可太好了，我們正發愁……」
溫樂陽走到一棵歪歪斜斜的古樹前伸手輕彈，古樹立刻發出了非金非木的古怪聲音，小易咦了一聲，用大喇叭的槍托對著一堆怪石一敲，也是如此。
溫不做扔完了羽毛還不放心，又從河邊撿起一塊碎石，往河裡一扔，傳來的卻不是噗通的濺水聲，而是哧的一聲爆鳴，堅硬的山岩一入水，竟然立刻被河水撕扯成齏粉，連一片漣漪都沒能砸出來。
小易一指三寸丁溫不說：「你兄弟在你身邊呢！」
駱旺根平時都挺靦腆拘謹，可是一對上敵人立刻戰意昂揚，對著醜陋青年吼了聲：「打完再走！」雙手一掣亮出了定魂針急促地敲擊起來。在空空空的鈍響中，本來就猙獰的屍煞立刻變得更加暴戾，手掌的黑紫色的指甲彷彿也長長了許多，嗷的長嗥了一聲，再次向著敵人衝去。
裹環沉吟了一會之後才回答：「那塊石頭有古怪，能喚起銷金窩吼天。」
不說不做、溫樂陽、駱旺根和屍煞一字排開，把蚩毛糾和小易擋在身後。
屍煞的眼睛里，悄悄蒙上了一層猙獰與淬厲。雙肩詭異的向後彎曲卸掉了小山似的大背包，根本不用駱旺根吩咐，就慢騰騰的踏出一步。
醜陋青年卻只是揮手一拳，毫無花哨卻一下子衝散了無數的鬼影，啪的一拳，把屍煞重重打翻在地：「別再煩我……」
「那塊石頭打不壞，會自己長好。」醜陋青年有些心不在焉，一伸手指著屍煞：「那就是你了。」
河水清冽，雖然浪濤激蕩依舊可以一眼望到河底，在不遠處的河邊聳立著一塊參天巨石，上面被人龍飛鳳舞的鐫刻了三個篆字，一直不怎麼說話的三寸丁溫不說眯起了眼睛，剛看了一眼猛地全身都是一震，失聲叫道：「流沙河！」
在巨石的側面，刻著一行比梅花也大不了多少的小篆：擊石，力強而過。
就在巨石批血的同時，一陣爆裂而歡快的震鳴，從大河對岸衝天而起，銷金窩邊緣的巨木、怪石都在迅速的震顫著，發出金鐵交擊的巨響，幾個人只覺得頭昏腦脹。即便堵住了耳朵，聲音依舊像可怕的水蛭，扭曲著奮力鑽進耳鼓深處。和幾天前他們聽到的銷金窩吼天聲一模一樣，就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小易哈哈大笑著從溫樂陽背上跳下來：「滌法河！那是古撰，不認識別亂念！」
醜
一直笑呵呵的駱旺根也臉色一變：「這……這就是個門鈴啊！」除非是御法飛天的大妖或者劍仙，否則只要有人渡河，整個銷金窩都會震鳴，躲在裏面的人自然會知道有人來了。
不說不做盯著眼前兩個小一號的自己，怎麼看怎麼彆扭，走著走著就不自覺地改正自己走路的習慣，哥倆都開始晃悠起來，橫線距離加起來比直線距離要長的多，跟鷂子喝醉了似的。
終於所有人都有驚無險的衝上了對岸，而河裡的堅冰又過了一會之後，才開始真正的崩裂，時間足夠沙狐球再打一個來回的，主要就是奔跑時那可怕的斷裂聲就像妖魔的鞭子，狠狠抽打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溫樂陽身體中生死毒歡快流淌，倏然低喝了一聲，錯拳不帶一絲風聲，卻快如閃電般轟然擂中了巨石，一記拳，剎那間連續九次重擊！
湍急的河水卻在利金吼天中漸漸緩慢漸漸凝滯，一層白霜看似緩慢的開始在河面滋生、蔓延。震鳴聲越來越響，大河也隨之失去了活力，白霜之後，層層激浪都被冰凌緊緊束縛，在掙動幾下之後不甘的安靜下來，幾分鐘之後，吼天聲停歇下來，面前的大河也變被凍成了牢牢的堅冰。
很快，一個和溫樂陽年齡相仿、赤裸上身只穿著一條白色長褲的青年，腳步不快不慢的從銷金窟深處走了出來。手裡拎著個長條包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裏面裹著兵刃。
玉刀裹環嘿了一聲：「河水就是普通的河水！但是在銷金窩前溶了利金的淬厲之勢，就算你鍛造出上好的瓶子把河水取出來，只要一離開這裏也沒用了。」
區區百余米，彷彿跑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金屬的震鳴聲直到幾分鐘之後才漸漸斂去，溫樂陽有些驚疑不定的問：「什麼聲音？」
玉刀裹環沒笑，他不知道流沙河是什麼河：「河對面就是銷金窩。」
小蚩毛糾揮手收了命火：「跟著他們走就好，要是銷金窩裡不容人，兩個發偶會先撐不住。」說著當前邁步，遠遠跟在了兩個發偶的身後。
溫樂陽還是和以前一樣，在修士的眼中只是一個資質極好的普通少年，誰也看不出他有對抗修真者的實力。
兩個布偶進入命火併沒有被點燃，而是掙動著活了過來，左顧右盼了一陣之後，並肩跳到地上，大步向前走去。
一隻大喇叭口悄無聲息的從溫樂陽身後伸了出來，小易躍躍欲試的小聲問了句：「現在能打不？」
醜陋青年話說到一半，突然臉色變得淬厲，兩根粗大的黑藤倏然從他腳下鑽出，同時捲住了他的左腿，與此同時身旁半金半石的堅硬泥土竟然爆開了一個泥泡，一滴湛清色的水珠輕輕迸濺在他的右腿上，水珠肆意的舒展身體，立刻一層青色水光蕩漾，從他的右腿迅速的向著腰際蔓延！
頭髮半長，在腦後隨意揪了一下，身材比著溫樂陽略高一點，和他一樣不
一群人在河邊又急又氣，只有小易溜溜達達地走到鐫刻著河名的巨石跟前，轉了半圈之後對著大夥喊道：「還有字！」
而倒在地上的屍煞也一躍而起，乾枯而腐爛的雙手竟然捏出了一個劍訣，一柄銹跡斑斑的殘劍從空氣中突兀的鑽了出來，帶著一股讓人作嘔的屍臭，向著敵人急震而飛！
溫不做心思縝密：「這麼說，前幾天的銷金窩吼天，也是有人進來了這裏？」
玉刀裹環給他們解釋：「這是銷金窟的邊緣，石林和巨木被銷金窩漸漸侵襲，變成了半金半石或者半金半木！」
屍煞快如魅影，而醜陋青年的動作卻好像很慢，可偏偏就在要被開膛破肚的剎那，長條包袱穩穩的擋住了那雙青黑色的大手。
蚩毛糾、溫不說早就準備了半天，剎那間巫蠱與水毒同時發難。
玉刀裹環急聲催促著：「快走，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不說不做兄弟立刻發足狂奔，大河成冰，可誰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更不知道深處的冰面是否結實，兄弟里平時一個嘻嘻哈哈，一個悶聲發財，但這種時候是一定要跑在前面的。
黑藤寸寸崩斷，水毒一閃而消，定魂針和飛劍歪歪斜斜的摔落，而刀勢卻毫不停頓，向著根本無從躲避的屍煞席捲而去。
玉刀裹環笑得瓮聲瓮氣：「是銷金窩吼天，金行淬厲，所以過一段時間就會萬金齊鳴振聲而吼，剛才震鳴的地方就是銷金窩了，小子丫頭都快點走吧！」
溫不說的眼睛微微眯起了一下，單以武技而論，他在死字型大小能排進前五，光棍眼賽夾剪，醜臉青年每踏出一步，都在保著身體的協調，所有的肌肉都調動了起來，卻沒有浪費一分多餘的力氣，溫不說看著他一路走來，卻根本找不到偷襲的機會，對方就像一個頭看似漫不經心卻眼含殺機的豹子，只要有一絲威脅發生，就會引來最致命的反擊！
三家的好手外加一個屍煞同時發動，醜陋青年的神情卻興奮了起來，握著長條包袱的手一翻，青布寸寸崩碎，露出一柄古香古色的鯊皮鞘唐刀，爆喝了一聲：「來得好！」單手舉刀奮力一斬！
話音剛落，所有人又是齊聲的驚呼。在大河對岸，是一大片根本看不出深淺的巨大空地，邊緣怪石嶙峋，巨木林立，既看不出金在哪，更不像個窩。
他的話第三次被打斷，醜陋青年終於站住了腳步，微微橫過目光望向了溫不做。
溫不做哈哈大笑：「丫頭，就算有機會你也打不開！」說完頓了一下，深深吸一口氣，臉上一抹焦黃一閃而過，隨後對著自己三寸丁弟弟說：「你來！」溫不說白了他哥一眼，猛地抬手一拳狠擊在巨石之上！溫樂陽又趕緊去給溫不說塗傷葯……巨石巋然不動。
醜陋青年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他根本就沒表情，再次打斷了溫不做：「到底是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