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人世間
第三十四章 露臉
老兔妖不樂知道他要說什麼，不等說完就開口了：「他身上的傷不新不舊，應該是在遇到你六七天之前受創。」
溫樂陽趕緊把嘴巴湊到大爺爺耳邊，用只有他才能聽得見的聲音極低地說：「打完了！」
尾末繼續說：「這段時間我有點明白了，不是我不諳民間人世的小數演算法，而是……而是溫家村裡被人刻意布置過，讓我根本就沒法算！」
拓斜師祖兩千年前的布置、掠落一脈的重信守義、旱魃身體里養著孽魂不死不滅遊走陰陽、崑崙道是黑白島一手創立、三味老道曾經是孽魂的爐鼎居然不死又煉出了化外分身、我服了喚來流金火鈴……太多的匪夷所思了，讓一群心思縝密的老江湖老妖怪都覺得頭昏腦脹。
溫樂陽到了山上之後才知道，原來玲瓏馬在妖佛大戰五福高手的時候受驚過度，沒幾天以後就病了，難怪阿蛋騎在他脖子上就不肯下來了。
溫樂陽只好又說到畫城、樂羊甜、三味，溫不做猶豫了一下，放棄了：「你還是從頭說吧！」這時候溫樂陽覺得腳面上微微一沉，阿蛋已經鑽進了人群，蹲在他身下，熟絡的拍著他的腳背和他打招呼，溫樂陽哈哈大笑，一把舉起阿蛋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隨即又想起來自己還沒和長輩們見禮，趕緊又要把阿蛋拽下來。
溫樂陽笑嘻嘻的對著大夥納悶的眼神解釋：「我剛去尾末那搶來的！」說著舉了舉自己手裡的粉筆。
溫樂陽先是習慣性的點點頭，跟著猛地搖頭：「不對！在高速偶遇的前一天，他還找過我，把法珠給了我，本來是打算用來對付旱魃的……」說著半截，溫樂陽頓了一下，又想起了另外一種可能性：「您是說……善斷神僧給我法珠的時候，就已經受傷了，不過瞞著沒有告訴我？」
二師祖靡續殺妖擷元，根本就是受拓斜所託，裹環被人家剝了妖元，拓斜師祖根本就不可能來救他。
他自己也無論如何沒想到，一拳之下竟然威力如斯，剛剛在靈識里清晰勾勒的每一座石牆、每一張屋頂都被毒力擊成了粉屑，溫樂陽剛才右手出拳，在他的左手裡，還拿著先前從尾末那搶來的粉筆。
正說笑著，忽然在眾人腳下響起了一陣鏘鏘鏘鏘的金屬摩擦聲，兩頭磨牙銅蟻也鑽出來了，圍著溫樂陽不依不饒，觸鬚亂顫，它們倆在銷金窩重傷之後，各自得到了巴掌大的一小塊流毒，在滿山禁制爆發的時候，兩口子挺勇敢，立刻放出了自己的劇毒，結果也全白饒溫樂陽了。
上山的時候，溫不做緊緊跟在溫樂陽身旁，小聲的跟他商量：「溫樂陽，你吸走的劇毒還能吐出來不？你知道，我煉毒的本事不成，辛辛苦苦煉出點好東西，結果都讓你給吸走了……」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溫樂陽絲毫未變，依舊坐在原來的位子上，臉上卻是一副沒出息的欣喜若狂，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多了根粉筆。
一個又尖又啞的聲音陰測測最先打破了沉默：「我的刑房，要第一個蓋。」反應最快的居然是老殘
現在每個溫家弟子都變成了蠟像泥胎，或愕然或悲憤地納悶著，自家的屋子哪去了。
四位老太爺、老兔妖不樂和大伯溫吞海全都大樂，大老爺看寶貝孫子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還另有奇遇，開心的不得了，擺著手笑道：「免了，上山再說！」
溫樂陽恍然大悟，當時小兔妖說突然發現了一件要緊去辦的事，自己不疑其他，全沒想到當時他就已經身受重傷了，立刻追著問下去：「善斷神僧究竟是……」
身體上的劍傷也在重塑身骨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愈合了。
老兔妖不樂略帶沉重的點點頭：「否則他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會讓你自己去畫城涉險。」
大老爺話音剛落，突然嘭的一聲悶響，就好像一個鼓鼓的面口袋被摔爆在地上。
溫樂陽也興奮無比，剛要說話，突然眼前好像鬧鬼似地一下子竄出來一大群人。
溫樂陽回憶了一下才點點頭，當初尾末剛來不久，就大肆抱怨溫家村子里，無論按照什麼方法都無法分割區域，推衍計算。
溫樂陽頓了一下之後才繼續說：「他總算救過我的命，等他醒了，我再問他吧，嘿，其實也是個苦命的妖怪，要是能幫……」裹環的經歷，的確是夠倒霉的。
慕慕和小易，這十五天里每天都和溫樂陽片刻不離，但是現在就是抑制不住自己，明明天天在一起，可是從心底猶如火山般迸發的想念，一下子衝散了所有的矜持，只用一個狠狠的、用力的擁抱，才能讓她們快樂。
提到錯拳，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大爺爺呵呵笑著，老臉上滿是期待，對著溫樂陽說：「小子，試試吧！」
這時候大和尚希知又跑回來了，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溫樂陽說：「方丈沒事，就是身上撲了不少粉灰。」
溫樂陽說了法珠和陰兵，溫不做有些鬱悶的又打斷了他：「什麼法珠陰兵？」
溫樂陽這才放下了心，跟在四位老太爺身後走出了臨時搭建的小屋，看著光禿禿的九頂山，對著身邊的大伯溫吞海小聲問：「不會……再把禁制劇毒吸過來吧？」
過了半晌，還是溫不做最先開口，指了指溫樂陽胸口還沒說話，溫樂陽就臉色凝重的點點頭，伸手按住自己一直掛在頸下的玉刀：「我知道，裹環騙我。」
溫樂陽在慕慕的幫助下，好容易把阿蛋給哄下來了，隨後把自己這趟出山，從進入祁連山開始一直到剛剛重塑身骨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等他說完的時候，天色已經從中午將近黃昏。
溫樂陽跟著笑了兩聲，又想起來個事，小心翼翼的問大伯：「您再衝著我撒點毒藥，我看看現在還吸不？」
溫不做第一個竄了出來，拉著溫樂陽就問：「到底咋回事，不用從頭說，就從你觸發咱家的禁制開始說，你打錯拳什麼的都是為啥？」
溫樂陽知道身邊發生的一切，手上的動作卻不敢稍停，更不能開口說話，只是用眼神和兩個少女默默的交流，每天早上，慕慕和小易都會大聲告訴他
溫樂陽快的不可思議，按理說憑著尾末那點鍊氣養生的功夫，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誰跟自己搗亂。
希知大和尚也回過神來，怪叫了一聲趕緊跑去看自家方丈，小兔妖善斷還躺在一間房子里養傷來著。
一直到了第十五天，溫樂陽終於怪叫了一聲，自己的骨頭在不知被陰陽力和生死毒撞碎、粘合了不知多少遍之後，終於把著陰陽力消耗殆盡！生死毒也所剩無幾，在身體里流淌了耀武揚威的流淌了一周之後，緩緩的散盡了四肢百骸。
三天之後，溫家弟子圍著他蓋了一間小房子……
溫不草用毒，當然不是手裡藏著包砒霜，想方設法往人家的酒水裡扔那麼簡單，九頂山上的層層劇毒禁制，也不是普通的機關埋伏，每一道劇毒禁制，都是有根脈的。
粉筆完好。
溫大老爺足足嚇了一跳，馬上就做出了一副瞭然于胸的神色，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呵呵，打得不錯，力道挺大，挺大……」
溫樂陽一愣：「什麼意思？」尾末上次大發雷霆，就是因為他費勁了心機，按照自己畢生所學，也沒辦法把溫家村按照數理分開區域，不管是兩極、四象、八卦還是十六儀，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東西，或者房子，或者樹木，甚至鳥窩、石頭壓在分割線上，讓他根本無法推衍世情，想算晚飯吃啥就一直沒成功。
老兔妖失聲笑道：「少給我裝臉皮兒薄，有什麼想說的就說！」
溫樂陽第一次從紅葉林回九頂山的時候，當時身體里的生死毒也需要吸斂百毒，不過山間的禁制都是封閉的，所以上山之後啥事沒有。
生老病死坊的紅葉林禁制也是如此，在因為陰褫入侵而盡數爆發之後不久，枝頭的紅葉又迅速的長了出來重新恢復禁制。
溫樂陽嘿嘿笑著答應了一聲，又走到老兔妖不樂跟前：「善斷神僧他……」
可是這次所有禁制全部打開，溫樂陽的生死毒又急需吸斂毒素，結果他就像一頭餓了三年半的土羊，不僅把草葉給吃了，就連草根也一起啃掉了，溫家兩千年世代傳承的劇毒禁制，一點沒剩地跑進了他的身體里。
溫吞海二話不說，拿出電話直接聯繫工程隊去了……
溫樂陽最近連番的經歷都太詭異波折，再加上剛剛筋骨重塑功力突飛猛進，腦力一時有點跟不上，聽了尾末的話，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但是始終也抓不住。
老兔妖神色間還有點納悶：「你怎麼知道搶你粉筆的是溫樂陽？」
而整個村子也毫無徵兆的揚起了層層的煙塵。
老兔妖不樂笑著搖搖頭：「還沒醒，不過死不了，他這次傷得太重，總要再過上一段時間才能醒。」
尾末傲然一笑：「我算出來的唄！」說完舉著粉筆也不解釋，急匆匆的跑回去，沒跑出去多遠，突然止住了腳步，回過頭對溫樂陽說：「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聲，你還記得不，我說過你們溫家數根本沒法算？」
一輪錯拳十三式，
總之，溫樂陽一上九頂山，所有暴露在空氣中、沒被封閉的劇毒全都被他吸走了。
溫樂陽趕緊又抽離了兩塊純凈的流毒，這次都有臉盆大小，兩頭磨牙才善罷甘休。
每一間屋子裡的傢具陳設卻絲毫無損。
溫樂陽剛才蘊力一拳，覺得從身骨中爆發出來的力量，真的比蘊積千年的火山還要更加猛力，當儘力流淌過身體傾瀉而出的時候，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同時他的靈識，把村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呈現，拳力完全能跟住他靈識的指揮，溫樂陽的本意是自己一拳擊出，所有的房子都跟著跳動一下，又卡通又威風，不過怕出意外，這才請大爺爺把所有人都喊出來。
溫不做也愕然大笑：「你打了十五天的錯拳，蟲子都沒被吵醒？」
溫吞海真急了，眼睛都紅了，狠狠的一跺腳極其敗壞的怒罵：「放屁，老子煉點好毒藥容易嗎！」溫家的高手，毒藥都是自己煉製的，特別像大伯、四位爺爺這些高手，隨身攜帶的毒藥不僅貴重無比、而且熬制的時候也耗費了極大的心血，一般的對頭他們都捨不得去毒死，這次他們全都賠大了。
屋子裡齊溜溜的響起了吸涼氣兒的聲音，尾末一直在村后的青石坪上推衍算術，雖然距離村長大屋不遠，但是能在剎那間往返，溫樂陽也真成了妖怪了，小易又驚又喜的驚嘆著：「雷心痧恐怕都追不上你了！」
溫樂陽卻一下子臉紅了，好像有什麼話想說又不好意思說。
溫樂陽笑嘻嘻地耍貧嘴：「那您得給我換個手機，我現在那個信號不好。」
這時候尾末氣急敗壞地突然跑進來，一看見溫樂陽手裡的粉筆，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是你的神色：「把粉筆還給我，我正算到要緊處！」
溫樂陽連吞了兩口口水，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出拳之前，靈識鋪滿了整個村子，拳力擊出能隨著靈識肆意流轉……我以為只是微微一震，沒想到……全沒了！」
溫樂陽這次吸斂的劇毒極多，也比較純烈，生死毒業已飽和，否則也無法重塑他的身骨，不過溫樂陽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溫吞海哈哈大笑：「用不著手機，弄個呼機就成！」
大爺爺老懷暢慰，打心眼裡覺得高興，拉著溫樂陽就出了屋子，指著村前的空地：「有多大力氣，你用多大力氣，給老頭子看看眼界！」
四位老太爺、老兔妖不樂、溫吞海不說不做水鏡希聲風雨彩虹十九尾末……大夥都在聽見兩個少女的歡呼之後沖了進來。
消失的只是房子，不是坍塌，而是所有的院牆、房牆和屋頂，都在剛才的剎那同時化成了齏粉，嘭的一聲爆棚而起，成了空氣中的細小的塵埃，久久的漂浮著，過了半晌才被風吹散。
大老爺拼了老命才讓自己平靜了下來，顫抖著吩咐身邊的弟子：「去拿幾把椅子過來……」
阿蛋立刻兩手抱住跟前那顆
溫家先祖早在隱居之初，把各色劇毒養在山間，平時這些劇毒收斂含蓄，和普通的土壤石塊花草沒有一點區別，只要別一頭扎進毒窩裡去就不會有事；一俟有強敵壓境，溫家弟子只要按照秘法，在貫穿山體的水脈中加入一種本身無毒無害的藥粉，那些溫順的花草樹木就會立刻變成奪人性命的劇毒禁制，外人絕難上山一步。
溫樂陽想了一下，對著大爺爺說：「能不能把大夥都喊出來。」
溫樂陽就像個上滿了發條鐵頭娃娃，在九頂山腳下不知疲倦不懂飢餓的一遍又一遍砸著錯拳。
溫大爺爺等人本來已經先後從不說不做、蚩毛糾等人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半段，真正的戲肉都是在其後才發生的，事情的離奇與關係的錯綜複雜，把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稽非和尚在高速上被鵝羊道弟子一飛劍砸碎了佛珠法寶，也受了些不太重的傷，溫樂陽重塑筋骨的時候他也在療傷，一直沒機會把事情說清楚。
大伯溫吞海歪著腦袋瞪著他：「我已經跟大家長說了，以後你自己住在半山腰，山裡的禁制沒了，你就當禁制去吧，只要我一聲令下，山下上來多少人，你給我打死多少人！」
山上的五行劇毒不是撒下的，而是種下的，有著自己的根脈，就像一棵壽命漫長的植物，在兩千年裡緩慢生長，在溫不草的刻意維護下代代沿襲，即便像上次青鳥登山，滿山的禁制都被破掉，但是因為各色劇毒的五行根脈還在，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些禁制還會再度成形。
老兔妖不樂搖著頭再次打斷了他：「善斷這一路，也有不少事情，你先別急，從頭聽我說。」
一句安撫人心的話，在兩個少女執著的相信中，真就奇迹般的變成了溫樂陽的造化！
溫樂陽早就手癢的不行了，但是急著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一直沒敢主動去試，現在得到了大爺爺的吩咐，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一聲，身子猛地一震。
老兔妖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只有他看清楚了，溫樂陽剛才在一震之間離開了屋子，隨即又閃電般的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
溫樂陽滿臉歉然的笑了，回頭問老兔妖不樂：「善斷神僧在遇到鵝羊弟子偷襲前，就已經身受重傷……」
不樂是成精得道快兩千年的老妖怪，除了萇狸、旱魃、天書有數的幾個人之外天下根本沒人對付得了他，溫樂陽在離開不久前離家的時候，還是五福普通高手的水平，現在身法竟然趕上了老兔妖。
溫樂陽咳了一聲，敢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笑呵呵的拉開衣襟露出胸口，我服了蜷伏在他的胸口上呼呼大睡：「自從上次喝醉了，這個東西就沒醒過！」
剎那，整個溫家村都安靜了下來，全村二百多間房子，全沒了！
老兔妖不樂的臉色只能用驚駭來形容，認真的想了一下之後才說：「如果我沒受傷，全力施為的話勉強能辦到！」
溫樂陽剛
溫樂陽是內室弟子，驚駭的吐了吐舌頭，他把溫家先祖兩千年的心血都給吞了。
慕慕和小易同時雀躍而起，一起撲進了他的懷裡，這次不是生離死別，兩個少女從始至終也不知道溫樂陽經歷何其痛苦與兇險，她們都篤定的相信著溫大爺爺的話：這是溫樂陽的造化。
片刻之後，老頭子有些納悶的看了看溫樂陽：「你倒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溫不做就搖搖頭：「不是，我是想問你我服了現在咋樣了。」
尾末一呆，訕訕的笑了：「算得太認真了，沒想到……」
大老爺一愣，哈哈笑道：「好，讓你露臉！」跟著沉聲斷喝，把所有溫家村裡的人都喚到跟前，這才對著溫樂陽說：「動手吧！」
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小易和慕慕卻不肯離開，兩個如春水般美麗的女孩子，又像上次在苗疆苦守坐地蟾秀兒那次一樣，每天守住溫樂陽。
倒是溫樂陽自己那一大片濃郁的流毒暗潮，因為其中傳引了生死毒脈，依舊安安靜靜的趴在一旁，溫樂陽離開畫城的時候，勉力歸攏了它們，附在自己的腳底。
猛地兩聲從心低爆發出的動聽歡呼，小易和慕慕手拉著手，兩張漂亮臉蛋上洋溢著沒心沒肺的興奮歡喜。
溫樂陽沒有一絲的疲倦，全身的筋骨在無數次的斷碎、重塑中，把所有的陰陽之力和生死毒潮全部融化，就好像把剛剛泡過了一個滾燙熱水澡的那種舒坦、那種充滿懶洋洋的力量的感覺放大了一千倍一萬倍，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汗毛孔都在極度的歡愉中，快樂的開闔、收縮！
溫樂陽把全村的房子都變回了宅基地，心裏惴惴不安，把粉筆還給尾末強笑著沒話找話：「你身邊那麼多根粉筆了，我搶了你的你再拿一根唄！」
兩千年裡不斷生長不斷純化的毒根，雖然比不了洪荒土毒、磨牙金毒，但是五行本性在世間也是難得的純烈了，所以溫樂陽的生死毒才瞬間壯大，和陰陽之力鬥了個旗鼓相當，最終在錯拳之下，把他的身骨碾碎重塑。
尾末不耐煩的搖搖頭：「就是還有個精通術數推衍的高手，把溫家村的布局誠心弄得一團糟，不讓別人推算！」說完又急匆匆的跑了。
大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所有的根脈都毀了！這次沒有百十年的功夫，九頂山上的禁制恢復不了！」
溫大老爺的眼睛瞪得比嘴巴小不了多少，結結巴巴的問自己身邊一樣目瞪口呆的溫樂陽：「怎……怎麼回事！」
可是村前的空地上，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算是溫家的一個娃娃，一拳下去也能砸出個小坑吧，除了老兔妖不樂強忍笑意之外，所有人都狐疑的看著大老爺，大老爺的眼神比其他人還要狐疑一百倍，瞪著溫樂陽，用同樣低低的聲音小聲問：「你……真打完了？」
「我剛才……怕控制不住勢子，沒敢用出全力。」溫樂陽嘿嘿笑著，臉蛋紅撲撲的，話音剛落，遽然兩聲歡呼同時響起，小易和慕慕一起跳了起來，眼角眉梢儘是極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