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有毒》第三卷 人世間

第六十三章 破法

第三卷 人世間

第六十三章 破法

過了片刻,讓炯大師的聲音重新響起:「那些神授歌者出現的雖然可疑,但是七百年前密宗鼎盛,神授歌者是真是假,逃不過真知佛徒的慧眼,若有假,又怎麼能讓格西大喇嘛收兵。」
密宗金剛薩埵心大咒!八字咒言好像八根從天而降的神錘,霍然砸在了暴躁的小鎮之上,溫樂陽只覺得身體一輕,讓他越來越難以掙動的邪氣枷鎖,全被明王法相的密咒摧毀,脫困的溫樂陽,輕快得好像要飛起來一般,讓炯大喇嘛施展咒言,終於壓住了不知名的怪物躁動,隨後毫不停留,一頭衝進鎮子中心,和溫樂陽等人一起不停的拆除著壇城,十幾分鐘之後,整座徙爾小鎮房屋東倒西歪,只剩下鎮子中央最後一間房子。
溫樂陽等人一直跑到石筍之下才站住腳步。
顧小軍也被眼前的異象震驚,用力壓低了聲音對溫樂陽念叨著:「世界之最!世上最大的石筍底寬一百三十四米,高六十多米,不過那就是一根!這些石筍雖然沒有那根那麼大,但是咱這是一排,根根都小不了多少……」說著,突然咦了一聲,橫著身子從兩根石筍的空隙間鑽了過去。
讓炯大喇嘛終於布置完了圍鎮的法器,在疾速賓士中說停就停,雙腿一併霍然就像一根釘子似的,牢牢把自己釘在了原地,雙手盤結法印弓背彎腰,彷彿拼出了性命用盡全身的力氣,張口大吼,然而,卻沒有任何聲音從他的嘴裏發出。
先不說上下牙之間的距離,就是隨便兩隻獠牙的牙縫,剛好能被一頭氂牛塞住。
終於,顧小軍詫異地咦了一聲,在手電筒光程的盡頭,出現了一排好像高樓大山般的石筍,在無邊的黑暗中猙獰直立。
漫天長劍同時哀鳴,一窩蜂似的四散奔逃,根本不理會主人的指揮;顧小軍和非非姐弟跟演練過似地,同時兩腳向天後背著陸,哇哇怪叫著被厲嘯放倒……
讓炯大師高喝了一聲:「一起!」四個人身法如電,各自抱住了房屋的一角,彼此對望了一眼點頭示意,同時吐氣開聲,奮力向上拔起。
溫樂陽猶豫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徙爾鎮下壓著一隻不知名、不知形的巨獸骸骨,僅巨獸的頭顱,就比著一座小城還要大!」
修士不懼毒、臭,是因為身體里的真元能消弭毒素,但是消耗功力不說,自己也覺得難受,有了溫家的解毒清心的靈藥,都覺得身體里一陣清涼,胸肺間無比泰然。
大地在此刻變得又軟又韌,像膠皮糖一樣,不甘地使出全部力氣,死死拉扯著最後一間房子不肯放鬆!
在他身前,秦錐、侏儒老道和大喇嘛全都捏著鼻子,秦錐一個勁的抱怨著:「臭!這是個他媽大糞坑!」
讓炯大喇嘛搖搖頭,否定了秦錐的話:「你不知道《格薩爾王傳》到底詳細到什麼程度,如果是兩隻怪物,就一定會唱出來。」
三人在拆除鎮壓怪物的密宗壇城,而喇嘛喚來的大威德明王之力,卻似乎難以壓住怪物的躁動,溫樂陽怒吼著把懷裡的一幢房子扔到遠處,昂首對著讓炯大師焦急的大喊:「這樣不行!怪物就要出來了!」
侏儒老道最先力盡支持不住,對著下面的弟子長嘯了一聲,仙宗弟子立刻結成劍陣,奮力托住掌門再度向天急沖;秦錐也翻手抽刀狂斬地面,藉著藏勢一斬重新蓄力,而溫樂陽和大喇嘛則同時怪叫,藉著即將耗盡的余勢,拼出全身的力氣,把房子玩了命的像天上扔去……
除了濃濃的惡臭,周圍只有漆黑一片的空曠,無論是溫樂陽、還是喇嘛老道和秦錐,一來有靈覺護身,二來早已練出了夜眼,視線根本不受光線地影響,只有顧小軍拿著個手電筒照來照去,訕訕的笑著說:「軍用,RRT2,有效照程三百米……」
好在黑血雖然氣勢驚人,但是卻無毒無害,就算粘在身上也只是黏糊糊的難受,並不致命。
顧小軍仰著脖子看了半天,呵呵笑了:「你們看這兩排尖石,像不像頭大狗的一嘴牙……」
一行人連連縱躍,快的不可思議,在一片空蕩蕩的黑暗中發力疾跑,遠方的巨石在眾人的靈識里越來越清晰,而他們的臉色也愈發的驚駭起來。
只不過短短的幾秒鐘,卻好像天長地久!
讓炯大師接過了話題:「鎮子裡布下的密宗壇城,應該就是為了封印這個畜生,咱們剛才跳下來的地方,應該就是這頭巨獸的天靈頂!」說著,伸手在自己的頭頂上指了指。
一行人幾乎不停的縱躍著,顧小軍早就爬到溫樂陽後背上去了,看他苦著臉的表情,似乎在想著等回去以後,要給溫樂陽身上裝個安全帶……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錐就吸溜著涼氣,介面道:「應該……不是狗。」
讓炯大喇嘛的神情,在凝重裡帶了幾分壓抑不住的激動,顫抖著長吸了一口氣,對著其他人莊嚴的說:「若誅妖,隨我來!此去難回,細思量!」說完不再廢話,身子一躍迎著噴涌的黑血,竟然順著最後一間房子被拔出后留下的大洞跳了下去。
眾人一下子都沉默了,連大前提都不能確定,他們的討論根本就沒一點意義。
秦錐緊隨其後,姿勢難看的像一頭笨拙的鴨子,扎手紮腳的沖開黑血,躍下了地洞。
壓在天頂的大威德明王怒像猙獰,佛家降魔之力無形而有質,彷彿萬頃駭浪,在奔涌咆哮中毫不留情地砸向小鎮,可是疊疊的浩然正氣最終撞碎在那看不見的黑色礁石上,散碎飄零……
而溫樂陽的目光根本沒隨著手電筒的光柱投向遠方,反而閉上眼睛皺起了眉頭,在過了幾秒鐘之後,才霍然張開雙眼,望著大喇嘛向身後一指:「那裡是什麼?」
就在他們被自己心中的窒悶,憋得幾欲成狂再也堅持不住的剎那,一連串九天神雷般的浩浩斷喝,猛地炸碎了夜、炸碎了月、炸碎了天地、炸碎了小鎮上似乎已經膠著萬年的無邊邪佞!
秦錐看著顧小軍的樣子,高興地樂不可支:「外面什麼也沒有,根本就是一片虛空!這裏遊離于天地之外,是密宗修持之力開拓出來的所在,專用封印巨獸的!所以除了向著巨獸肚子里去找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讓炯大笑:「只有一個怪物,否則詩人會唱出來,我們眼睛看到的死亡,並不是真的死亡,怪物化成了白骨,卻依舊存在!」
溫樂陽、大喇嘛、侏儒老道和秦錐在修真道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靈覺早就把這片黑洞洞的地方探查的一清二楚,那一棵棵宛若天筍般尖銳高聳的石柱,正是上下兩排猙獰的獠牙,正死死的咬合在一起!
一般的修士法寶,最怕污穢之物的侵蝕,顧小軍和非非姐弟一人撐起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材料做成的雨傘,血水砸在傘上,邦邦直響……
非非姐弟同時搖頭,顧小軍兩眼一瞪:「這是命令!都少廢話,那個……三日後若不見我蹤影,爾等便……便向總部彙報!」
讓炯越笑越響亮,全沒有一絲煩惱的羈絆:「不知道,大概明白什麼意思就行了,反正怪物還在,而且和這具骸骨脫不開干係!勿用多想,殺妖救人!見到那個妖物自有分曉!」說著,轉身就要帶領著大夥向巨獸的咽喉方向走去。
旋即,濃厚和黑血,比復活的火山還要暴躁,從最後一座房子被拔出后留下的傷口中噴薄而出,粗大的血柱直直衝上天空數十丈!
房屋中空但卻渾然一體,牆壁屋頂並不隨著巨力的加持與震動而碎裂,溫樂陽等人拔下一幢房子,隨即躲過噴濺而出的膿血,然後把手裡的房子隨手一丟,繼而撲向下一個目標。
下來之後就一直不曾開口的侏儒老道突然插了一句:「這裏比著剛下來的那裡,味道已經好得多了!」
小鎮里的地皮,好像神仙的皮骨似的,有著神奇的愈合能力。
讓炯大喇嘛神情焦急,用藏語連珠的大聲吆喝,鼓勵著其他三個同伴無論如何也要把房子拔出來,否則功虧一簣,壇城被毀的同時他們幾個人還會被封印反噬。
石筍下粗上尖,在遠處還能勉強看出形狀,現在眾人跑到跟前,彷彿就站在一道道直上直下的淬厲山峰之下,滿眼都是崢嶸,幾十根石筍排列整齊,每一根的底寬都將近百米,彼此之間的空隙卻才不過半米。
顧小軍用力點頭,二話不說走到溫樂陽跟前,手腳靈活的爬上了他的後背,回頭對著非非姐弟說:「在這等我……」
秦錐沒理會身邊的臭味是濃是淡,大大咧咧的幫顧小軍解答難題:「這也沒什麼難的,這個變成骨頭的怪物是格薩爾王抓住、鎮壓的;剛剛擄走大穿山甲、後來又想衝出地面的怪物,也是格薩爾王抓住、鎮壓的!」說著,伸出兩根手指,滿臉認真的總結:「壇城一共鎮壓了倆怪物,死了一個,還剩一個。」
終於,啵的一聲輕響,最後一間房子在四人合力之下,掙脫了地面!
哐當一聲,顧小軍的手電筒掉地上了,黑暗中的光柱隨著電筒不停翻滾,而過掠過雙目,盪起一片刺眼白……
侏儒老道回頭對著坐下弟子斷喝:「律令,不得隨我而入!」他的目光斜出了自己的弟子很遠,但是眼神里的安詳與慈祥之意,濃稠的宛若凝固!祁連弟子嘩然,幾個年紀大些的道人正想開口,侏儒老道突然眯起了眼睛,慈藹之色轉眼被嚴厲與決絕滌盪得一乾二淨:「住口!律令之下豈容多言!三日後若不見我蹤影,爾等便不用再等!」說完也縱聲長嘯,追著秦錐和大喇嘛的身影,衝進了黑血的泉眼。
秦錐站在上下牙之間,張開雙臂量了一下距離,笑得沒心沒肺:「這麼大的空子,它以前吃啥活的?」
在所有人都下去之後,天空中的明王法身似乎短嘆了半聲,徐徐降下,把不停噴涌的黑色血柱段段擊碎,最終法身輕震,穩穩的壓住了最後一間房子被拔出后、大地上留下的傷口。
讓炯大師不知道已經圍著整個鎮子跑了多少圈,全身都氤氳起白色的水汽,大聲回應他:「莫得停,莫得停下片刻,否則壇城之威反噬傷人,其他的你不用管!」
最後一幢房子已經隨著四個高手同時迸發的神力而沖向天空,但是卻並未脫離地面的桎梏。
顧小軍眼睛一亮,笑著點頭:「這個說法靠譜!」
說完,顧小軍不等別人回答,自己先搖了搖頭:「不對,神授歌者們唱的,是這頭怪物難以被殺死所以才封印,會這麼容易就老死了?媽的,都爛成骨頭了怎麼還這麼臭!」
溫樂陽又把藥粉分別敷在另外三個修士鼻下,皺著眉頭說:「屍臭!」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緩緩的開闔著,靈識四散蔓延。
圍著鎮子大步跑動的讓炯大師大聲喊道:「就是這般,把所有的房子一一拔除,自外而內,最中央的一間最後再拔!」
秦錐已經拔掉了十幾幢房子,身上都裹滿了腥膻粘稠的黑血,嘴裏卻替讓炯喇嘛說話:「這你都不懂?破陣之勢不得稍停片刻……」
一聲來自冥冥中的凄厲嘶號,剎那湮滅了小鎮上密宗、道法、勢等諸般神通,就那麼張揚地、放肆地、毫無顧忌地撕裂所有人的耳膜,像一把銹跡斑斑的殘刃,狠狠的砸進了腦海深處。
秦錐這陣也習慣了,笑嘻嘻的望向顧小軍:「他說你呢!」
顧小軍哈哈一笑:「那是什麼畜生?」說完停頓片刻,終於反應了過來,整個人一下子都跳了起來,滿臉驚駭地瞪著面前的四個修士,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怪叫著:「真是牙?這兩排石頭柱子……真是牙?!」
其他的房子被拔出,黑血只是濺起,而現在這最後一間房屋之下,彷彿藏了個火山似的……
侏儒老道這時候冷哼了一聲,瞪著秦錐說:「你自己看看外面。」
溫樂陽的靈識里除了自己人之外,根本察覺不到什麼,但是一陣陣伴隨著膿血惡臭而肆意噴涌的邪淫氣息,就像無數張看不見的大網,一層又一層的套在了他的身上,勒得他難以呼吸,勒得他筋骨欲碎!
小鎮中的鎮妖壇城,終於被摧毀了,他們的工作效率,能讓拆遷辦哭三天……
在旁邊緊張觀戰的顧小軍和非非姐弟看到這個場景,都覺得心口一陣憋悶到極點的窒息,恨不得用一把刀子剖開自己的胸膛讓聲音發出來才痛快。
溫樂陽嚇了一跳,惱羞成怒的怪叫了一聲:「你又不早說!」跟著忙不迭的又沖向還沒有被拔起地房子。
與此同時,一陣梵唱從天際響起,不久前讓炯大師圍繞著小鎮邊緣擺放的諸多法器都輕輕的震鳴著,七彩流光不算濃烈但層層分明,把已經變成一片狼藉的徙爾小鎮籠罩了起來,在流光與明王法相消失前,鎮子之下鎮壓的邪物就無法脫困而出。
讓炯張嘴拚命嘶吼,而聲音卻從天上的大威德明王法相口中迸裂而出:嗡!木!班!則!日!薩!多!哄!
非非姐弟則扛著帳篷,跑到祁連弟子們旁邊安營紮寨。
站在鎮子邊緣觀戰的祁連弟子紛紛大聲叱喝著,指揮自己的飛劍躲避污血。
四處都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溫樂陽的靈識,勉強在能夠觸及的邊緣,發現了一片斑駁高聳的巨石,讓炯大喇嘛搖搖頭:「我和你們一樣,對徙爾鎮之下一無所知!過去看看也就知道了!」說完一馬當先,撒腿向著巨石的方向跑去。
溫樂陽沒學過這些修真基礎知識,他是真不懂。
讓炯大師皺著眉頭,和其他人一樣不得其解,最後才無奈的說:「徙爾壇城結印大定智慧,為的就是鎮壓這頭怪獸,這是錯不了的,持法之人,功德無量。」
顧小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悠然轉醒,根本沒有從溫樂陽身上爬下來的意思,望著四周吶吶的問:「這裏怎麼這麼臭……下次得帶著防毒面具。」
一時之間,神經比鋼絲還要堅硬的顧小軍,竟然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秦錐大笑著點頭,不過還是被迷茫混沌的目光出賣了,這小子根本沒聽懂喇嘛在說啥。
秦錐撇著嘴巴冷曬:「連那個《格薩爾王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三個高手通力合作,不過一會功夫,錯綜凌亂的房子就被他們拔出了一大半,而整個小鎮也越發的狂躁起來,在他們腳下,彷彿藏著一頭已經被天釘鎮壓了萬年的獸,正昂昂的嘶號著,不停的拱起身體,想要掙脫牢籠!
溫樂陽沖透黑血躍入地下,在下落了十幾丈之後雙腳才踩到了地面,隨即低低的哼了一聲,一股比地面上的黑血還要濃烈萬倍的惡臭,一下子包圍了他,就算是他從小與劇毒打交道,胸口也不由自主的一窒,身上的顧小軍乾脆一聲不吭,直接被熏暈了。
已經退至陣外的祁連弟子們收回了飛劍,彼此對望著,任誰的臉上,都是一副不安模樣,終於為首的一人唱誦道號,率領著師弟們盤膝坐定,一動也不再動,靜靜地等著掌門人與神獸再度出現。
石筍和鐘乳石都是尖錐體,不過前者自下而上生長,後者則恰好反過來,這種地質現象在溶洞中隨處可見,可是像這裏,整整齊齊的排成兩排彼此交錯,放眼天下獨此一家!
小沙和非非忍不住同時驚呼了一聲!
溫樂陽哈哈大笑著,對著非非姐弟點點頭,囑咐了句:「小心!」縱深躍入噴薄的黑血之中,逆流而下沖入了地洞。
顧小軍哦了一聲,扒著從天頂直刺地面的「鐘乳石」,打著手電筒從期間的縫隙里向外張望。
在石筍之外不過幾米的地方,是一排從上垂下的巨大鐘乳石,石尖直戳地面,顧小軍雖然看不清山洞的頂端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從位置上也能大概判斷出,前面這排鐘乳石和後面那排石筍,大小應該差不多。
溫樂陽排在了最後,望著打起雨傘的顧小軍問:「你們也要下去?」
顧小軍急得直跺腳:「大喇嘛,到底啥意思啊!」
秦錐和侏儒老道各自晃動起身形,學著溫樂陽的樣子,像拔蘿蔔一樣,在不斷的呵斥中,把徙爾小鎮上的房子,一幢一幢的「拔」了出來!
牙齒之外,依舊是空洞洞的黑暗,可是穿透力極強的軍用手電筒,卻無法把光柱松出哪怕一公分的距離,而顧小軍在眯著眼睛向外瞧了幾秒鐘之後,突然低低的悶哼了一聲,外面那種濃稠到了極處、根本無法被光線穿透的黑暗,彷彿在剎那間把他層層包裹起來,從他皮膚上每一個毛孔、縫隙悄無聲息的湧入了身體,讓他的血無法流動,讓他的肺抽不進空氣,強烈的窒悶幾乎憋炸了他的胸膛。
每一棟房子被拔出的時候都會盪起一蓬惡臭的膿血,在地面上留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但是片刻之後,大洞就消失不見,地面又復平整起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倏然一陣蒼脆而憤怒的震鳴,幾十把飛劍卷揚著熾烈火光衝天而起!祁連弟子手中的飛劍法寶,都感受到了熾烈的邪意侵蝕,紛紛掙脫了主人的控制,飛躍到半空中怒嘯欲擊。
「所以咱們在上面的時候,無論怎麼挖也挖不到它,只有毀掉壇城破法而入。」讓炯大師一邊說著,一邊轉頭向著骸骨的咽喉走去。
顧小軍不是個糊塗人,所以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一定會想法弄清楚了:「不管怪物多大,現在變成骨頭了,總算是死了吧?當年格薩爾王降伏的怪物,現在已經爛成骨頭了,那抓走穿山甲的另有其人?」
顧小軍卻站在地上沒動,認真的提醒著讓炯:「到底是一隻還是兩隻,大師最好能想清楚再做打算!要是一頭咱們自然向著骸骨深處去追,如果是兩頭的話……咱們在它的臭骨頭架子里跑來跑去沒有一點用處,說不定抓了穿山甲的妖物在外面!」說著,伸手一指巨獸的牙齒之外。
顧小軍嘿了一聲:「你是說,都爛成骨頭了,怪物還沒死?」說完琢磨了一下,試探著用到了一個他以前好像聽小沙說過的一個新詞兒:「亡……亡靈系的?」
讓炯大師手疾眼快,一把拉回了顧小軍,伸出拇指在他的膻中穴上輕輕掀動了幾下,助他活血回氣,顧小軍這才緩過神來,指著外面那多看一會就足以致命的黑暗問:「那……那是什麼?」
溫樂陽趕忙挑起清心解毒的藥粉,敷在自己和身上的「乘客」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