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人世間
第六十五章 猴子
讓炯大師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無論一會這個「化裝成」猴子的人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等溫樂陽把他們想知道的事情問明白之後，他就要拼了全身的修為，和敵人同歸於盡。
猴子拖著穿山甲，走的不快不慢，剛好是一行人里功力最差的侏儒老道竭盡全力才能跟上的速度，周圍一片沉寂，只有大穿山甲在巨獸的血肉間摩擦的鈍響，和顧小軍四處亂照的手電筒光柱。
猴子倏然收斂了笑聲，不過在轉眼間，表情就恢復了正常，大眼睛里滿是狡黠，像個精明的商人似的，伸出五指，挨個地算著：「我有大穿山甲，喇嘛想知道我的來歷再決定殺不殺我，你們想知道鎮子上發生的事情。」算完了自己的籌碼之後，又開始計算溫樂陽等人的籌碼，這次只說了四個字：「殺光蟲子。」
溫樂陽點了點頭，從兜里摸了摸，讓老顧略感意外的是這次他拿出來的不是胡蘿蔔，而是自己的手機。
但是溫樂陽，從在徙爾鎮子知道要下來對付強敵的時候，就始終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道他到底藏了什麼殺手鐧。
漸漸的，眾人腳下的爛肉開始變得整齊、結實，一根根粗大的血管與筋骨穿插縱橫在眾人腳下，沖鼻的惡臭也清淡了許多，巨獸的後半段身體似乎還沒開始腐爛，血肉還很新鮮。
猴子先扔過穿山甲，在他們就要接下的剎那突然發動，衝過溫樂陽的身邊，把大穿山甲搶了回去，順道還從顧小軍手裡搶走了手槍和電筒。
猴子的爪子又指向溫樂陽、老顧和秦錐三個人：「你們下來，想找答案！不過……」說著，紅猴子做了個神手托腮好像在思考的動作：「你們連問題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想找答案？」
紅猴子居然對著秦錐搖搖頭：「那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正笑嘻嘻的說著半截，猴子的表情突然變得狂躁了起來，揮起兩隻乾瘦的拳頭，跳著腳狠狠砸在了身下濕軟滑膩的腐肉沼澤上，轟然一聲巨響里，幾十隻大蜣螂都被震得飛了出來。
顧小軍和溫樂陽說完話之後，霍然抬頭望向了紅猴子：「你能看見鎮子里的事情，那鎮子里前陣發生過什麼，你都知道？」
溫樂陽情不自禁的模稜了一下牙齒，只有他和喇嘛能看出來，在猴子扣動扳機、激發槍彈的剎那，腦袋飛快的向著旁邊一閃，近在咫尺、瞄著自己眼睛的一槍竟然打空了！
等溫樂陽咬牙切齒地轉身想要追擊猴子支援同伴的時候，眼前猛地炸起了一片巨大的陰影，隨即勁風呼嘯掠過，在溫樂陽眼前，又只剩下了喇嘛、老道和扛著顧小軍的秦錐。
說完，猴子琢磨了琢磨，才繼續說：「殺乾淨了蟲子的時候我肯定心情大好，你們要抓住機會求饒，我也許放你們滾蛋，切記切記，要是錯過了時辰，我可也幫不了你們！你們如果非要殺我……還是別殺了，你們真殺不死我的。」說話
過了一會老顧才回過神來，用商量的口氣對溫樂陽說：「你來背著我成不？」
溫樂陽等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見眼前紅色的閃電縱橫交錯，啪啪的爆響不停，不過眨個眼睛的功夫，所有震出來的蟲子都被紅猴子一拳打爆！
顧小軍對著溫樂陽使了個眼色，低聲囑咐：「把事情問清楚！」隨後又望向讓炯大師：「到底怎麼回事？」
兩尺不到的猴子，拖著小山似的大穿山甲，在剛剛進入他們的視線之後，就停下了腳步，張開嘴巴發出又干又澀的聲音：「你們能把這些蟲子都殺乾淨？」
秦錐大搖其頭：「那你怎麼知道咱們的想法！」
猴子挺有禮貌，對著老顧還了個笑容，笑得呲牙咧嘴，比鬼臉還嚇人，聲音依舊乾澀的好像兩張砂紙在互相摩擦：「這是什麼法寶？」
溫樂陽沒想到讓炯居然也會按簡訊，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最後按了六個字：有我，大師放心。
紅猴子現在的全副精神都放在手電筒和手槍上，又聞又咬，根本不管其他人，鼓搗了一會之後，把手電筒正對著自己圓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在想要看明白，那個熾烈的光柱是怎麼發出來的。
侏儒老道勃然大怒，叫罵著：「妖物你敢！」亮出飛劍就要撲上去拚命，倏地肩膀一沉，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讓炯大喇嘛又把他按住，臉色凝重地搖搖頭，說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他不是妖物，他是人！」
侏儒老道當然知道這隻來歷古怪的猴子絕不容小覷，也明白自家的寶貝神獸不是那麼容易要回來的，他就是想逗著對方多說幾句，至少先探明穿山甲的生死。
猴子裝人的動作滑稽可笑，可是現在，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紅猴子輕輕的幾句話，把所有人的心事全都點明，特別是溫樂陽等人，他們冒充九頭蛇信徒拉到小鎮，本來想找出這些邪徒齊聚此地的原因，結果先是參加「淘汰賽」，隨後被留下來「狙擊敵人」，現在又跟著讓炯大喇嘛鑽進了千萬年前留下的壇城封印，看上去毫無關聯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到現在為止，溫樂陽搞不清楚，徙爾鎮子上的藏民把他們留下來，到底和徙爾小鎮的壇城封印有沒有關係。
猴子的笑容無比的高傲，此刻，它已經不是一隻普通的猴子，而是一隻高高在上的猴子（從此刻至猴子部分敬請無視……）：「我用不著騙人，你們也沒什麼值得我來騙。」說完，好像按捺不住興奮、迫不及待地要開始交易似地揮了揮手：「有什麼要問的，你們就問吧！」
猴子的表情索然無味，評論了句：「動靜挺大，就是太慢！」說著一揮手，把槍和手電筒全都扔了，再度把目光投向溫樂陽等人，嘿嘿地笑著問：「你們還有什麼？」
猴子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裂開嘴巴笑呵呵的看著他們，直到秦錐、大喇嘛和侏儒老道三個人眼看著就要接下穿山甲的瞬間，它才猛地怪叫了一聲，紅色的身體在溫樂陽的靈識里留下了連串的殘影，閃電般向著眾人撲來。
一提到破土，侏儒老道就站不住了，踏上了一步對著猴子森然開口：「把神獸給我，再說其他的事情！」
大喇嘛皺著眉頭剛想說話，溫樂陽就把手機舉到了喇嘛眼前，屏幕上編輯了一行小字：問明后如該殺，則殺。
讓炯大師從懷裡緩緩的取出了一副骨珠，目光冰冷的盯著紅猴子，口中淡淡的回答老顧：「只能問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猴子就不耐煩的搖搖頭：「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蟲子跟我的功力沒點屁關係，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一會再一股腦的跟你們說，若不信我也沒辦法，現在我要抓要殺你們，不費半點事！就算殺光了蟲子我功力大進，對你們有區別嗎？」說完揮手一掄，抓起大穿山甲就扔給了他們：「你們的本事，加起來也比不上這頭穿山甲，而這頭穿山甲在我眼裡，比著一隻小貓也差不了多少！」
槍口上冒起一縷青煙。
猴子也不著急，正在藉機觀察著他們，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幾個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後停在了顧小軍的手上，似乎對手電筒格外好奇，一直等幾個人不再說話，猴子才再度開口，拖了拖身後的大穿山甲：「這個東西，和你們是一夥的？」
天下邪徒一起來到高原小鎮，在之前鎮子里肯定發生過什麼，顧小軍他們就是為了追查真相才來的。
猴子也不以為意，又開始擺弄手槍，依舊和剛才一樣，在咬了幾口覺得不好吃之後，猴子又把自己的眼睛湊到了槍口上……終於嘭的一聲槍響！
溫樂陽還沒說話，老顧就搶著替他回答：「他是用毒的行家，剛才殺蟲的手段你也看見了！他要不能殺光蟲子，天底下就沒人辦得了這件事情了！」
猴子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挺無聊：「實話實說，舉手之勞！」
讓炯大師下來，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連當年格薩爾王都無法殺死只能封印的妖物，用普通的手段根本對付不了。
溫樂陽低低的哼了一聲，被壓在徙爾壇城下的巨獸，一顆頭顱已經腐爛殆盡只剩下骨頭、脖頸間還剩下些腐肉殘皮、胸腔正在高度腐爛的過程中，而現在所在的不知道是腹腔還是屁股，都還完好無損，顯然還沒爛到這裏。
猴子似乎還不過癮，嗷嗷怪叫著不停縱躍，一直到把所有的蟲子都撕成了碎片才善罷甘休，又落回原地，恨恨的一跺腳罵道：「殺不幹凈的王八蛋！」說完，對著溫樂陽等人一揮手：「這裏太臟，裏面去說話
「慢著！」秦錐突然開口了，望著紅猴子：「你若抓住我們，難嗎？」
軍用手電筒，在近距離內直射雙眼有暴盲的攻擊效果，但是猴子卻絲毫不以為意，喜滋滋的擺弄了半天，突然一翻手，把手電筒照向了溫樂陽，溫樂陽立刻站住一動也不再動，後背上的顧小軍咧開嘴巴，對著猴子做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紅猴子終於找到了一塊相對乾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大眼睛靈活地轉動著，目光在幾個闖入者的臉上掃來掃去。
這樁交易明碼實價，溫樂陽等人負責殺光蟲子，猴子歸還大穿山甲、把知道的事情盡數說出來，然後大家再拼死拼活各不相干，可是溫樂陽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
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侏儒老道從旁邊冷哼了一聲，又把話題扯回到穿山甲的身上：「神獸無恙，才有的談！」
現在周圍的環境比較乾燥，腳下的巨獸血肉也算結實，顧小軍已經從溫樂陽背上跳下來了，對著秦錐低聲罵了句：「放屁！非非不會看猴子！」
紅猴子卻搖了搖頭，嘶啞的回答秦錐：「看透？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
不料猴子卻裂開嘴巴一笑，痛快之極的點了點頭：「你要就拿去！」說著，突然跳了起來，好像耍大鎚一樣，把比幢房子還要大幾圈的穿山甲，掄圓了狠狠的砸向眾人！
溫樂陽等人對望了一眼，誰也沒廢話，全都跟在了猴子身後，在顧小軍極力地要求下，溫樂陽幫著他把手電筒和手槍都撿了回來。
紅猴子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神色，大模大樣的點點頭：「你們想要知道鎮子里的事情，大可以問我，光頭想要殺我儘管過來，矮子老道想要回這個妖怪，也不是沒得商量，只不過。」說著，猴子眯起了眼睛，望向溫樂陽：「你真能把這裏的蟲子都殺光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一頭抓耳撓腮的猴子口吐人言，而且還是漢語不是藏語，溫樂陽還是覺得心裏發毛。
原本趴在秦錐後背上的顧小軍面色驚愕，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剛剛電光火石間的剎那，他只覺得手背上一燙，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手，一眨眼之下槍和手電筒全都沒有了。
溫樂陽這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雖然事出倉促但是個個都反應神速，彼此大聲呼喝著一躍而起，侏儒老道、秦錐和大喇嘛讓炯三人合力去接轟轟然砸過來的穿山甲，溫樂陽則閃身上前防備猴子趁機偷襲。
溫樂陽愕然，側頭望向老顧：「非非還抽煙？」
猴子似乎知道他們的心意，回手拍了拍大穿山甲，嘶啞的笑道：「這個東西沒死，放心好了！」說著，又伸出了一隻爪子，先點了點大喇嘛讓炯：「你想殺我，嘿！」
本來正橫刀斜指猴子的秦錐聞言嚇了一跳，立刻把自己的
紅猴子根本不搭理顧小軍，抻著脖子笑嘻嘻的看著溫樂陽，一直耐心地等他們按完了手機，才不緊不慢的問：「商量著殺我的事兒呢？」跟著又輕鬆的咳了一聲：「用不著那麼小心翼翼的，咱這事就是這樣，我把你們想知道的說了，把大個的穿山甲還給你們；你們幫我把蟲子殺乾淨了，一隻也不許剩，然後有啥事咱再說。」
幾個人在見到敵人之前都神色緊張，現在終於見到了對方，卻全都放鬆了下來，誰也沒理會猴子的問話，自顧自的低聲交談著。
當初密宗壇城封印怪獸的時候，可沒連著移動基站一起封進來，手機在這裏根本就沒用，而溫樂陽卻一笑，手指靈活的開始按鍵盤。
被壇城封印的猴子、能抓走破土神獸的猴子、住在巨獸屍體里的猴子、通曉漢語的猴子、討厭蜣螂的猴子、會讀心術的猴子？
大喇嘛卻搖搖頭，接過溫樂陽的手機又按了幾個字：妖言不可盡信，我與他同歸於盡。
讓炯哦了一聲，呵呵笑了：「好多事情，我都是聽來的傳說，現在那個妖物距離我們太遠，等近些了就可施展密宗五眼神通，看它真身。」
讓炯大喇嘛搖搖頭，這種猴子他也沒見過，猶豫著低聲說：「天下有四種神猿，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移星換斗，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音，萬物皆明，這隻猴子我看……」
正拿著手電筒照猴子的顧小軍突然樂了，接著大喇嘛的話說：「大師說的不錯，像那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就是第一種靈明石猴……大師，您說的這四種猴子，都是西遊記里寫的！您這……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秦錐滿眼都是驚駭，瞪著猴子問：「你……能看透咱們？」跟著又轉頭望向了身邊的顧小軍：「應該把非非也帶下來，咱這樣太被動！」
老顧覺得秦錐背上太不安全了。
老道愣了片刻，才重重的哼了一聲，和猴子比起來，穿山甲算什麼怪物。
溫樂陽的表情霍然開朗，想明白自己究竟覺得哪裡不對勁了，果然秦錐繼續追問：「那你又何必做什麼買賣，直接抓了我們，逼我們去殺蟲多簡單！」
顧小軍從旁邊打著哈哈隨口亂扯，掩護著溫樂陽和讓炯按手機。
一下子大夥都愣住了，過了半晌，遽然一串凄厲的長笑，從猴子的口中爆發了出來，猴子一邊歇斯底里的大笑著，一邊伸出爪子指向讓炯大師：「好喇嘛！能看出老子是人，好，好，好！」
猴子的身體是火焰般的紅色，但是一雙大眼睛，卻隱隱透著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冰冷而淬厲。
大穿山甲翻著跟頭摔了過來，沖在最前的溫樂陽先讓過了穿山甲，身上皮膚開闔把靈識遠遠的播撒開，目光牢牢的盯住視線盡頭的火紅猴子。
溫樂陽從旁邊附和著點頭，在自己這
雖然不知道猴子為什麼如此憎恨那些大蜣螂，溫樂陽還是擺出了一副傲然模樣：「殺光蟲子，不在話下，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我幫你殺光蟲子。」
猴子的表現頑皮好動，但是語氣卻老氣橫秋。
連串三個好字，像驚雷一般，在巨獸的身體里滾滾回蕩，不知包含了多少不甘，多少怨毒！
顧小軍跟著點頭，對著猴子說：「我們到時候再看……既然是做買賣，你說的話要句句屬實！」
秦錐手裡的唐刀遙指猴子，略帶納悶的低聲問其他人：「火紅色的猴子，是什麼精怪？」他後背上的顧小軍也把手電筒和槍口一起對準了猴子，不過現在距離太遠，手槍根本就談不到什麼殺傷力。
溫樂陽甚至連警示都來不及發出，只覺得眼前紅影一閃，等他錯拳與至金流毒同時擊出的時候，敵人早就衝過了他的防線，繼而身後呼喝連連，還夾雜著嘭的一聲槍響！
要是溫不做的話，一定告訴猴子這是「大日如來追妖佛光照」，老顧沒他那麼不著調，眯著眼睛沒說話。
猴子的回答簡潔明快，只有四個字：「這樣好玩！」
大穿山甲就趴在猴子身後一動不動，半截身子都陷進了腐肉的泥沼里，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猴子說到非非，表情很納悶，用兩根手指頭虛夾放在唇邊，比畫了個姿勢，然後才繼續說：「噴雲吐霧？」
秦錐有些奇怪的看了老顧和溫樂陽一眼，不明白大敵當前這爺倆怎麼還這麼輕鬆，顧小軍倒還好說，他現在的角色就相當於西遊記里的唐僧，說白了就是個肉饅頭，啥事都有別人去拼，反正也幫不上忙，自然也不用跟著著急，看西遊記里，唐僧啥時候著急過。
跟著又指向了侏儒老道：「你想救怪物。」
猴子人模人樣的站著，還仰天打了個哈哈：「我被密宗的壇城封住，幾千年裡不見天日，不過鎮子里的事情，我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一邊說著，猴子一邊瞪起眼睛向著天上望了望，似乎真的在看鎮子里的情形：「二十六個老道坐得象片樹樁子，小眼睛在呼呼大睡，小丫頭在……」
猴子又回到了原處，大穿山甲依舊生死不知的躺在它身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不過，現在猴子的手裡，又多了兩樣東西：手槍、手電筒。
一隻猴子在自己面前老氣橫秋，比佛祖架子還大，讓溫樂陽又無奈又難受。
老顧有些心疼的笑了笑：「看透人心，任誰練成了這樣的本事，也就別想再開心了！除了沒人的時候抽根煙，這孩子也找不到其他的排解。」
溫樂陽也不廢話，直接接過老顧，和另外三個戰友小心翼翼的向著猴子一步步邁進。
猴子霍然回手，一把從破土的屁股上扯下了一把鱗片，一直毫無動靜的破土倏然慘叫了一聲，巨大的身體都抽搐著跳了起來，隨即又轟然摔倒，再度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