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人世間
第七十五章 冰隙
「姓花？」非非皺著眉頭的時候，也是笑眯眯的樣子，顯得又古怪又可愛：「那這族隱修是中原人士？」
在確定周圍空無一人之後，溫樂陽才俯身擎起一支長劍，還沒來得及仔細觀看，突然驚叫了一聲，一把把寶劍扔回地上。
直到眾人遠遠的消失在視線的盡頭，那一大片被讓炯大師施法透光的冰蓋才緩緩的回復了原狀……
溫樂陽又撿起了一把劍，果然沒讓他失望，一絲水行至毒也被他的生死毒轉瞬抽干，這才揮手把已經驅除了毒性的長劍拋給破土：「小心些，劍上有至烈的水毒，一般的修士難以抵擋。」
溫樂陽這時候已經吸斂完了長劍上的水行劇毒，剛好聽見大穿山甲的語重心長，啼笑皆非的搖頭：「就算是故意下毒，也應該顯眼一些才對吧，要不是我無意中緩了一下速度，他們就算把崑崙派的長劍全填在這兒咱也不知道！先不說動機，就算崑崙要對付我們，劉正明知道我的功法，還用下毒是不是也太蠢了？」
格拉丹東真正難以攀岩的原因，不是因為冰滑雪濘，更不是因為它陡峭，相反，恰恰因為它足夠寬緩，所以才難爬！
溫樂陽卻在愣了片刻之後，詭異的笑了，一俯身又抄起了剛才丟掉的長劍，他身旁的非非倏然覺得，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從溫樂陽身上氤氳透出！
破土無可奈何的抖落著手裡的長袍，撇著嘴巴訕訕的笑道：「這小子的法術沒啥，就是太少見才不小心讓他逃了，下次說啥也不會讓他跑了。」
溫樂陽是用毒的行家，一下子就辨出劍上的劇毒是至純的水毒，不過實在少了點，對他來說就像一滴水於一個馬上就要渴死在沙漠里的大號駱駝一樣。
其中一個人溫樂陽還曾經見過兩三次，頗為面熟！
破土一時間也忘了生氣，笑著說了句：「這花倒是好看！」每一個花瓣都圓潤而勻稱，拼成井口大小的冰花，在藍天與冰雪地映襯下，讓人看一眼都從心裏沁出一份甘甜與清涼。
讓炯大師搖了搖頭：「我是佛徒，所以對於藏地其他的隱修都不太關心，我那朋友也只是隨口和我提過一句。」
顧小軍人老但是眼尖，破土一接下長劍，他就看見劍身上刻下的四個古撰，低聲念道：「崑崙……封震！」
說著，讓炯喇嘛又側過頭對著破土笑道：「剛才我攔你，一是因為少年水遁而去難以捕捉，二來則是想，如果花家和邪修之間沒有牽連，咱們出手傷人反而會多生枝節！畢竟，人家上來就報出了字型大小，是咱們沒注意罷了。」
溫樂陽哈的一聲笑了，剛要說話倏然一抹異樣的光芒，從藍色的水晶礦脈上一閃而過，溫樂陽立刻引聲長嘯，一邊召喚著同伴，一邊翻身回到剛剛越過的裂隙，敏捷如猿從陡峭的冰縫中攀援而下，不多時就躍到那一層足有幾十米寬、微微檁起的礦脈。
破土神獸真被氣炸了胸肺，猛地爆發出一聲充滿戰意的長嗥，巨大的身體高高
破土趕緊向後一躍，雖然沒被撞著但是也足足嚇了一跳，怒喝道：「你他媽鬧什麼鬼！」
他的話音剛落，冰面里那十幾個崑崙弟子突然面現喜色，彷彿聽到了他的話似的，忙不迭的向著溫樂陽等人拚命點頭！
溫樂陽趕忙跟著喇嘛的話點頭，其實他剛才擔心的是雪崩來著。
這些冰岩裂隙狹窄的不過一指，寬闊的卻足有七八米，這些障礙對於平常人來說難以逾越，但是在溫樂陽等人的眼裡就是小菜一碟，三個人迎著雪頂的狂風毫不停留，一路狂奔。
大穿山甲哼了一聲：「老子是一般的修士嗎？」抬手接住了長劍，不過他嘴雖然硬，還是錯動腳步，離地上橫七豎八的長劍遠了一些，他知道溫樂陽就是天底下第一號小毒物，能讓溫樂陽都警惕的劇毒，肯定不是鶴頂紅。
溫樂陽等人要去的冰川，在格拉丹東的南嶺，而他們是從西北方向進山，基本還是順路，讓炯大師抬頭看了看天色，晃動身形收回自己的法器，再度把小沙背上肩膀：「咱們腳程快些，天黑前能趕到我那朋友的洞府！」
讓炯臉上笑得一派平和：「你土遁的時候，挖開土能找到你不？人家水遁逃了，你砸碎冰蓋也捉不到人！」五行遁術是道法，借五行之力破空而行，土遁不是像蚯蚓那樣在地里鑽，水遁也不是像帶魚那樣在海里游，要是這樣的話，火遁的直接就被燒烤了……大喇嘛在破土的時候，也順便把五行遁法又給溫樂陽等人解釋了一遍。
溫樂陽一看之下，立刻橫步側身，把非非擋在了自己身後，與此同時也發現異常的大穿山甲和讓炯大喇嘛各自低吼一聲，擺出了迎敵的架勢！
溫樂陽暫時還顧不上說話，一柄一柄的撿起長劍吸斂水毒，突然他心裏有個感覺，現在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兒時，在槐樹花開的時候一把一把的揪下槐花，吸吮著花根上的一點清蜜，雖然甜美但是只有那麼一絲兒，一下子就沒有了，只好再換下一朵……
溫樂陽等人腳步匆匆，在茫茫雪原上，快的彷彿一陣白煙，跟在讓炯大師身後發力疾馳。
冰霜在淡薄的陽光下閃爍起瑰麗的異彩，沿著溫樂陽等人的手迅速向著胳膊蔓延開去，溫樂陽等人乍遇奇襲，護身的真元與勁力同時發動，幾乎毫不費力的將冰凌震碎，但是抓捕的勢子也緩了一緩，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白袍少年的身體已經撞上了眾人腳下那厚厚的冰蓋。
破土剛才抓人失手，正尷尬著，巴不得有人能說點啥，趕緊給溫樂陽解釋：「這是遁術，和我的土遁差不多，不過他這是……」
破土很少見老實人發瘋，瞪大了眼珠子又後退了一步：「那你樂個屁！」說完頓了一下，繼續怒道：「有毒你這麼高興幹嘛！
顧小軍眼看著抓住了來歷不明的少年，剛露出了半個笑容，溫樂陽等三個人猛地一起怪叫了一聲，一層白霜迅速從少年的身體中傳到了他們手上，在刻不容緩中，溫樂陽等人的手被突兀的凍住了！
渾厚寬大的山脊上，不知幾千萬年的時間里，生長了無數冰斗、刃脊、角峰、冰川，一座座冰雪凍成的山峰櫛比鱗次，滿滿的擠在山脊上，小的不足百米，高大的則要三五百米的高度，溫樂陽等人想要攀爬到格拉丹東的山峰，只能不停的翻越著這些巨冰雪岩。
破土哈哈一笑：「那小子出來的時候鑿冰窟窿，敢情是給咱們留名號呢？」
大穿山甲正喋喋不休和別人大吼著「崑崙下毒論」，非非突然拽了拽溫樂陽的衣角，用秀氣的下頜向著前方微微一指，同時滿臉警惕的揚起了手中的槍，因為專業，所以颯爽！
在裂隙的深處，時時會透上來暗藍色的異光，非非似乎有些耐不住寂寞，即便在勁風呼嘯中，也還是笑呵呵地跟溫樂陽沒話找話：「那些藍色的，是冰川水晶石的礦脈，這也是格拉丹東的寶貝！」
白袍少年在逃跑的時候，並沒有像現身的時候那樣鑿開冰蓋破土而出，而是在接觸冰蓋的剎那，就像掉在爐火上的雪花，一下子消失無蹤了。
讓炯苦笑著搖頭：「未必！熾烈的劇毒也能污噬飛劍，照我看有一股崑崙弟子在此遇敵……」人家不管是老妖精還是老神仙，都是越活越聰明，唯獨這位破土神獸，也不知道幾千年的壽數了，就練出了一副爆脾氣。
大穿山甲擺弄著長袍看不出來個所以然，把它往非非跟前一遞，笑呵呵地說：「總之是件好東西，丫頭，送給你……」他的話還沒說完，倏然腳下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電般竄起，一把奪去了破土手裡的袍子，在眾人還以為遭遇敵襲紛紛後退的瞬間，又一頭鑽進了冰面，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連串嘎嘎的怪笑：「袍子還是還給我吧！」
非非輕輕的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候才看清楚是冰里凍著的人，輕輕垂低了槍口，而溫樂陽卻依舊滿臉警惕，語氣篤定而沉著的提醒著大夥：「剛下來的時候，冰面里沒東西！而且……這幾個人也不在我的靈識里！」
破土被兩個同伴拽下來，氣的呼呼直喘，銅鈴似的凶光閃爍，瞪著溫樂陽和讓炯：「幹嘛拉我！」
非非大吃了一驚，從他身上跳下來，神情彪悍的擎起九二式，低聲問他：「怎麼了？」
大夥一下子都來了興趣，破土更是連聲催促著：「你那個朋友怎麼說的？白袍小子是什麼人？」
大穿山甲這次又把自己架上去下不來了，努力堅持著，緊咬住自己最後的論據不鬆口：「那屍體呢？那屍體呢？」
「而且，劍上的毒性對付一般的崑崙弟子足矣，對付你們還差得遠。」說著溫樂陽樂了：「我不讓你們碰飛劍是怕浪費了水毒。」
溫樂陽不由的放緩了一下腳步，他倒不是
格拉丹東是唐古拉山的最高峰，海拔六千多米，但是藏原本身海拔也有四五千米，所以這座雄峰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昂，實際從山頂到山腳，也不過一千多米，這樣的高度，對於幾個修真道上的好手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可是真到攀援格拉丹東的時候，就連從小在山裡長大的溫樂陽都忍不住要叫苦了。
不過還好一路上那個白袍少年都沒再現身，顯然已經離開了眾人，專心致志地忙活自己的事兒去了。
沒過片刻，大穿山甲和大喇嘛也手腳麻利的攀下了冰斗，看見地上散落的長劍全都是一愣。
剛才三個高手兔起鶻落，縱躍身形速度如風，老顧非非和小沙還都趴在他們背後沒來得及下來，特別是破土，鬧的動靜最大，在他背後的顧小軍眼眉都抽筋了，喘了半天才恢復過來。
非非不明白溫樂陽在做什麼，正想發問突然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在微藍色的礦脈上，赫然散落著十幾柄寒光璀璨的長劍！
溫樂陽的靈識立刻撲卷而起，仔細的檢查著四周，同時也讓非非打著了幾根冷焰火，藉著光亮用目光仔細的搜索著周圍，腳下是藍色的水晶礦脈，彎彎曲曲直通遠方，前後兩盞巨大潔凈的冰面，正在冷焰火的映襯下賣弄著讓人頭暈目眩的七彩流弧。
長袍顏色雪白，在陽光的照射下偶爾翻起一絲銀芒，饒是在場的個個見多識廣也猜不出這個袍子是什麼質地的，剛才少年和破土一逃一抓，動用的都是修士的真元，拉扯之間盪起的力量極大，這件袍子都沒有一絲破損，足見質地結實異常。
非非的思路是一行人中最縝密的，繼續皺著眉頭，說出了大家最擔心的問題：「花家會不會……和邪修、徙爾小鎮的藏民是一夥的？」
尤其可恨的是，從少年施展凝冰的功法上看，他的真元不過爾爾，就是仗著能夠隱匿身形不被察覺的異術和水遁法術，三番兩次在幾個強者手上冒險逃脫。
讓炯大師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已經走了。」跟著又呵呵笑著接上了顧小軍的問題：「知曉倒談不上，不過以前聽說過這個標記。」
大喇嘛是高原的天行者，與藏地各處的修士，特別是密宗之力的修持者大都有聯繫，所以才能一隻骨笛驚動藏地，他有個老朋友，一直在唐古拉山主峰格拉丹東參修苦禪，曾經和讓炯大師提及過這個標記。
溫樂陽還在詫異對方為啥臉一砸在冰蓋上就會無影無蹤，指著對方消失的地方：「剛才那是什麼法術？」
大喇嘛也聽溫樂陽的話，不去碰這些長劍，而是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其間，低頭看著劍身上的篆刻，不停的念叨著：「崑崙漠離……崑崙追艮……崑崙橫坎……這些都是崑崙修士的飛劍！」
嚓的一聲，破冰動作最快的穿山甲破土，手裡只剩下了一個白色空
讓炯呵呵笑著：「我那朋友提過，在唐古拉山裡隱一族修士，喜歡用這種六瓣冰花做標記，這族隱修姓花。」
只有飛劍沒有屍體，才是最蹊蹺的地方，不管是同門還是敵人，只要收屍就不會留下飛劍，哪怕是染毒的劍。
破土神獸最近脾氣不好，在確定都是崑崙弟子的飛劍之後，又瞪起了銅鈴大眼：「這幫牛鼻子，在劍上下毒？」
溫樂陽和讓炯大師嚇得一起翻白眼，一左一右縱躍而起，從半空中拉住了勢若狂魔的大穿山甲。
破土滿臉的納悶，俯身剛要去撿長劍，呆立不動的溫樂陽大吼了一聲：「住手！」身影一閃，整個人都撞進了破土的懷裡！
溫樂陽表情既不是警惕嚴肅，也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像個神經病似的又驚又喜，瞪著破土說：「劍上有毒！」
溫樂陽試探著借口：「冰遁？」
溫樂陽豈止高興，簡直就是心花怒放了，上次他狂斂劇毒還是在重傷返回溫家村的時候，後來生死毒盡斂九頂山禁止劇毒，同化體內的陰陽之力，為他重塑了一身毒骨。
顧小軍和非非、小沙交換了一個眼神，本來進山追捕藏民和隱修，現在又多出了一個有著中原姓氏的隱修秘族，如果是一般的隱修，他們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是剛才人家的手段咋樣他們沒看懂，反正是從三個高手的圍捕中逃了一次，又搶回長袍再逃了一次。
顧小軍受著驚嚇也沒耽誤動腦子，從破土背後探出頭，指著最初白袍少年出現時鑿開的那個冰洞：「讓炯大師，您已經知曉了對方的來歷？」
溫樂陽、讓炯和破土突然發難，白袍少年的動作雖然快，但是比著他們三個卻差得遠，身子還沒碰到冰面，六隻大手已經堪堪抓到他的身前。
在他們身前光潔如鏡的巨大冰面深處，十幾個人影模模糊糊的站在一起！
正說著半截，突然一張慘白的老臉，從穿山甲的肩膀上探了出來，對著其他人呲牙咧嘴，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溫樂陽心裏咯噔一下子，本能反應就要一拳砸出去，就在這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背後笑著提醒：「那是我們領導！」
讓炯大喇嘛卻皺著眉頭，望著少年出現時鑿碎的冰窟窿若有所思。
讓炯的笑聲滿是無奈，不過仔細聽的話，還隱隱藏著一絲自豪：「骨笛一響，全藏修士都會趕來相助，這個東西是電台不是手機，沒辦法一對一的叫人，只能一喊一大片！而且吹響骨笛也同樣會驚動咱們的對頭。」
因為山上常年罡風凜冽，高處冰岩上處處都布滿了猙獰恐怖的巨大裂隙，參差斑駁，宛然天神在暴怒時留下的鞭痕。
破土哈哈大笑：「什麼冰遁，這是水遁道法，練好了也可以遁冰而行……」一邊說著，破土一邊翻動著長袍，想要找出些線索。
大穿山甲破土揉了揉眼睛，瓮聲瓮氣的罵了句：「搞什麼王八蛋！」隨後又問同伴：「怎麼著，我挖進去看看？」
大穿山甲搖搖頭不服氣：「活見人
從那以後溫樂陽功力大進，但是對毒素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一般的劇毒根本傷不到他，但是身體也不肯再吸斂劇毒，可是這次一拾起長劍，一股冰針般的寒毒就毫不停頓的向著他體內侵襲而至！囤積在身體中的生死毒立刻忙活了起來，就像一群飢餓的蛇，從骨隙皮縫間洶湧而出，轉眼把劍上的寒毒同化掉。
破土的目光里充滿了鄙夷：「我又不是要砸開冰面，老子要以土行妖力破他的遁法……」
密宗真言一起，四枚金剛撅猛地振起層層佛光，眾人腳下方圓數里之內的冰蓋，都在金光透射中，流轉起層層光華，不過一會的功夫，就變得比玻璃還要透明，千年玄冰下的凍土石礫清晰可見，不過早就沒了少年的人影。
讓炯沒急著說話，先把小沙放到地上，翻手從懷裡取出四枚密密麻麻鐫刻著密宗真言的金剛撅，身形縱躍輾轉，把法器分別布在東南西北四角，隨即聲音威嚴低聲斷喝：「達雅他嗡木揭諦揭諦波羅……」
非非笑嘻嘻的回答：「純度高的才貴，一般的，只能當成裝修材料，鋪地面也是不錯的……」
誰也沒想到，少年竟然沒走，就一直潛伏在他們腳下，等著奪回袍子！這次溫樂陽等人的靈識對他依舊沒有絲毫的察覺。
第一次不熟悉少年的功法，被人家逃脫也還有情可原，這次居然又被那個小子在手裡搶走長袍。
這條冰裂下寬上窄，很像個被拍扁的拔火罐，這種裂隙不是堅冰開裂，而是兩座冰岩之間的交匯處，因為雪頂常年罡風不停，在上面看冰面平齊，分不出來是兩塊冰岩，而且這個時候夏季剛過，那些原本積攢在裂隙的浮雪已經融化，所以才會下寬上窄。
顧小軍他們三個普通人也不再像原先那麼愜意，現在有敵人能逃過修士的靈覺，就算破土想要發現敵人也只能靠著眼睛看耳朵聽，三位乘客都很自覺，一路上始終警惕的尋索著周圍。
小沙趴在讓炯的背後，小聲給他出主意：「大師，您吹吹笛子，把您那朋友叫下來多好？」
就說話這麼個功夫，冰里的人影全都清晰了起來，不是他們走出來，而是好像把眾人的視線逐漸對焦，自己卻一動不動，就那麼漸漸的清晰了，十幾個人道髻高挽，身著青袍，全都是崑崙弟子！
讓炯大喇嘛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還不好說，我那朋友提到過和花家裡的一個人有些交往，這次進山原本沒想去驚動他，畢竟他的修為和神通也幫不了咱們什麼忙，不過現在，咱們還要再跑一趟了，花家的人既然露面了，咱們總要弄清楚這族隱修的來歷底細！」
另外幾個人隨著老顧的手指，都不約而同的咦了一聲，原先那個不規則的冰窟窿，在連番震動下，虛浮的冰凌紛紛掉落，現在居然顯出了一隻六瓣花朵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