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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九頭冥蛇
「羅格城。」依多恭敬地回答。
非龍回答：「不是，從我們到魔界就一直被它跟著！」
九個腦袋聚在一起，雖然是在自言自語，別人看起來卻像在開會：「六大軍團長……那幾個傢伙居然也成了什麼領主……不知道王在哪裡……先去找個傢伙問問！」一個頭分出來問依多：「離這裏最近的王城是誰的？」
「就是我們要去的羅格城，莫菲斯妥大人和安達瑞爾大人都在那裡。」
阿牛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好問道：「你說的……是一個人嗎？」
依多道：「沼澤地區常見的一種魔獸，身上有一層厚厚的骨質甲殼，很難纏的東西。」
非龍失望地嘆了口氣，果然如依多所說的，黑暗神的意志和力量無處不在，卻沒有人真正見過他本人！
「阿斯墨頓？就憑他也配被稱作王？」九頭蛇好像聽到什麼非常滑稽的事情，所有的腦袋一起發出不可抑制的笑聲，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對非龍說道：「告訴你小傢伙，在這個世界上能讓我九頭冥蛇斯納克稱為王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魔界最偉大的存在，被你們稱為黑暗之神的迪阿波羅王！」
「你說什麼樣的東西算是危險？」依多帶著凝重的神色，事實上從進入這個沼澤開始他就沒有放鬆過。
「當然是在那老傢伙的窩裡！對了，那鬼地方和這裏差不多，也是一片沼澤，老傢伙和他的徒子徒孫就躲在裏面。不過也是我倒霉，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他起來。那次被整得好慘！」非龍搖著頭，對當時的遭遇唏噓不已。
阿牛不耐煩地說道：「不用管那傢伙就行！」
「可是，」依多擔心地看著四周，「如果這裏的骨刺魚都消失的話，只能說明在這附近有更強的魔獸出現，才會讓它們因為害怕而躲起來！」
非龍問道：「你一直休眠到現在？」
依多首先發問：「你見過九頭蛇？！」他們的驚訝是有理由的，這種生物可說是魔獸中的王者，成熟之後的個體擁有連高等魔族都感到敬畏的力量。不過就算是在魔界，九頭蛇也是很罕見（當然
非龍想都沒想就回答他道：「暴走的……」發現阿牛正惡狠狠地盯著他，趕忙改口道：「十頭金蛇王，那個老傢伙算得上危險！」
「這樣比較快……咦？」叼它們上來的四個大頭有三個轉過去到另一方向，非龍他們也向那裡望去，發現那條黑狗正以從來沒有過的靈巧和敏捷躲避著九頭蛇的大嘴，一直到「圍攻」它的蛇頭達到四個還能遊刃有餘地在蛇頭的縫隙中躲來跳去，而在它周圍已經插不進第五個頭了。
現在所有的九個頭全都圍過來，其中一個說道：「你們還沒有說為什麼到這裏來。」有這麼多頭就是方便，說話的時候可以盯著對方所有人的眼睛，連那條黑狗都「分到」一個頭。不過由於懸殊的體形和絕對稱不上和藹可親的外表，對正常的人類甚至魔族來說，它這個表示友善的動作只能讓對方感到無比的恐懼。
依多道：「巴爾大人、莫菲斯妥大人、安達瑞爾大人……」
「王？你說的是誰？阿斯墨頓嗎？」非龍迷惑道。
「哦，只是路過嗎？」九頭蛇的話里透出無比的失望，「不是王派你們來的？」
幸好沒有哪個頭對他們這些「小甜點」表示出什麼興趣，其中一個問道：「你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阿牛想跟上依多，剛抬起一隻腳還沒邁出去，腳下的地面忽然劇烈地晃動一下，差點讓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重新站穩，阿牛驚慌道：「地震嗎？」還沒說完，地面又是一陣晃動，不過比剛才更猛烈，與此同時迷霧中傳來重物敲擊地面所發出的沉悶聲響。響聲越來越近，地面的震動也越來越猛烈。依多和琳娜已經很難站穩，不得已之下只能蹲在地上，用驚疑不定的眼神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猜測著將要出現在眼前的那個龐然大物到底是什麼。
「哦，也許是環境不太好！」非龍猜測。
「九……九頭蛇！」依多終於認出這個怪物的身份。
「是的！」依多
「那是誰啊？」非龍茫然問道。
「那是什麼？」
九頭蛇問道：「六位領主？他們是誰？」
總算這些人里還有一個不太正常，非龍可是連十頭金蛇王的腦袋都抓過的主，對這條「普通」九頭蛇當然沒什麼太大的敬畏之情，回答他的話道：「我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
「很有趣的傢伙！」剩下的那顆頭問在他背上的一群：「它是你們養的？」
「依多也不知道。不過，肯定比骨刺魚要強！」
「好吧！」九頭蛇放棄把那條黑狗弄上來的努力，所有的九個大頭都抬起來朝向前方。忽然一顆頭回過來笑道：「你們應該感到榮幸，除了王和六大軍團長還沒有誰坐在這裏過！」再次向依多確認道：「是這個方向沒錯吧？」
依多對她的指桑罵槐沒有什麼反應，確切地說是根本沒有聽到，他只是在皺眉思考，然後道：「不管這裡有什麼東西，依多認為都是不要見到最好，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隨即當先向前走去。
非龍問道：「奧丁為什麼沒殺你？」
「會說話的九頭蛇？還有紳士風度……」依多的思維一片混亂，眼前的事情已經超越他的常識，難道是在做夢？
「是！」依多答道。
「確切的說是王的精神，也可以說是他的分身。」
那顆較大的頭露出不滿的表情：「當然是九頭蛇啦！用得著這麼吃驚嗎？看人家那個漂亮的小姑娘都什麼也沒說……喂，喂？！」頭向前伸到琳娜身前，想用被堅硬鱗片覆蓋的上齶去碰她。「呀～～」尖叫聲中琳娜急忙閃開，躲到阿
「他？他當然想殺我！」九對眼睛中露出憤怒的神色，隨即變成幾乎瘋狂的崇拜，「但是王用他的深淵之鐮擋住了奧丁的劍，然後還把我傳送回魔界，就落在這個沼澤里。本來我一心在等王勝利的消息，卻敵不過自己的本能，為了療傷開始長久的休眠。」
依多猛然醒悟：「您……您就是魔獸元帥——冥蛇斯納克大人？！」
「不可能！」依多終於喊了出來，「就算是魔界最大的奇嵐沼澤，裏面也不過有十隻九頭蛇而已！」
就在他們周圍那片霧牆之外，悶雷般的聲響驀地停了下來，地面也不再震動。突然間這個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一片寂靜，不斷考驗著這些人早已繃緊到極點的神經。
「大概是兩天之前醒的吧？」其中一個頭咧開大嘴吐出湛藍色的細長舌頭，作出一個嘔吐的動作，「真倒霉，起來之後才發現這附近只有罐頭！」
「九頭冥蛇斯納克，數百萬魔獸軍團的統帥！」琳娜的聲音彷彿夢中的自言自語，「在黑暗神迪阿波羅之前向奧丁發出挑戰，不敵被殺。」
「哇！兩個魔族，一個人類，一個獸人，還有一條狗！」隨著一個誇張的聲音，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顆爬行動物的碩大頭顱。它的皮膚是閃亮的銀灰色，嘴吻很短，腦袋後部兩側還裝飾著突出的暗紅色骨板。像蜥蜴多過像蛇，至少阿牛是這麼認為的。
「阿斯墨頓？我不喜歡那個陰沉的傢伙！再遠呢？」
「更強的魔獸？會是什麼？」琳娜擔心地問。
「也不是很多，一二百條吧？」
經她的提醒，依多也注意到周圍異樣的安靜，臉色變得很凝重：「不太對勁，我們走了這麼久，竟然連一條骨刺魚都沒見到！」
琳娜對這個答案並不贊同：「比它們強的東西可是太多了！隨便一隻中等魔獸就能把這些下等的垃圾撕成碎片！」說著不懷好意地看著依多。
「罐頭！」琳娜忽然明白那些骨刺魚到哪裡去了，心中開始向萬能的黑暗神祈禱這個大傢伙已經吃飽……
「人？當然不是！人類
「你們到這裏幹什麼？」說著另一顆頭從霧裡鑽出來，比剛才那個還要大上不少，在它後面是粗長的頸項，一直延伸到濃霧裡面。
「喂，喂！小姑娘不要隨便咒別人好不好？我打不過奧丁那是事實，被砍掉八個腦袋也是事實，可是我沒有死啊！」
「砍掉八個頭還不死？！」這傢伙簡直是不死之身！阿牛駭然心想。
「你見過他？」非龍興奮道。
「他們兩個？！」九頭蛇九張大臉上全都是憤憤不平，「到底還是讓那個傢伙賺了便宜！我早告訴安達瑞爾要小心！結果……還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然後對依多說：「你帶路！我要到那個什麼羅格城去！」
九頭蛇的聲音打斷他們談話：「抓牢！要走了！」
非龍倒是好像心情還不錯，問依多道：「這個地方除了難走點，好像也沒什麼危險的東西吧？」
依多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位勇猛的戰士那場戰爭的結果，思考良久才說道：「那場戰爭……沒有勝利者。」
「九頭蛇啊！只不過那個老傢伙有點特別，多長了一個頭而已。」非龍好像在說什麼很平常的事情，不過那三個聽眾（黑狗不算的話）可不這麼想，特別是依多和琳娜的震驚已經清楚地寫在臉上。
「聽從您的吩咐。」依多轉身就要在前面帶路，忽然覺得後頸一緊，身體騰空而起，接著輕飄飄地落在九頭蛇背上，接著看到非龍、阿牛和琳娜被九頭蛇一個接一個地叼起來放在背上。
「這我知道。」九頭蛇出乎意料的平靜，「王曾經在我沉睡的時候來找過我，告訴我那場戰爭是怎樣結束的。」
「沒錯，我就是斯納克。」九頭蛇道。
「停！」九頭蛇忽然叫道，「剩下的是不是都瑞爾、阿斯墨頓和貝拉爾？」
依多猶疑問道：「你說在那裡有很多九頭蛇聚居？」
「十頭……什麼？」依多問道。非龍的這個答案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範圍。阿牛和琳娜也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非龍，希望他能解釋一下。
依多回答：「黑暗王城？已經
「嚇到你了？抱歉抱歉！」九頭蛇把頭縮回去，還連忙道歉。
「既然很難纏，見不到更好！」阿牛說道。
「我當然見過！」非龍還想說：我還曾經吃過呢！不過後半句被依多迫不及待的問話憋了回去：「在哪裡？」
「羅格……城？」九個頭一起搖晃，「沒聽說過！什麼時候除了黑暗王城之外又有了別的城市？」
雖然沼澤里根本沒有什麼道路，不過在依多魔法的幫助下倒還不至於迷失方向。照這個速度走下去，傍晚之前有希望抵達沼澤的另一邊。當然，是在一切順利的前提下……
「阿斯墨頓大人的奎拉格城。」
至於原因，要回溯到兩小時前，阿牛粗大的手指在地圖上划的那一下。本來按照依多的計劃，應該是要繞開這片「迷霧沼澤」。不過當阿牛聽說繞路要多走兩天的路程，而且一路上沒有任何城鎮可以休息，只能在草叢中和那些兇猛的魔界吸血蟲徹夜搏鬥之後，立刻半強迫地讓沉淪魔答應由她來決定前進路線，然後就在地圖上劃了一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不就是這麼一小片沼澤嗎？半天就走過去了！」
阿牛和非龍當然也不是那種「以拯救天下為己任」，一聽到「魔獸」兩個字就戰意昂揚、熱血沸騰的「正義」瘋子，能省事自然是最好的。
想起往事，非龍憤憤道：「那個老傢伙也真是小氣！不就是在他這麼多頭的其中一個上抓了幾下？竟然就發這麼大火……」
「我早說過走這裡是一個錯誤！」琳娜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淤泥藤蔓中艱難前行，不過抱怨的聲音卻只有她自己能聽見。如果讓做出這個決定、現在比她還鬱悶而且無處發泄的牛頭人聽到，這件事恐怕就不是能輕易結束的了。
「那是什麼？」非龍問。
「環境？」阿牛看看周圍，濃霧籠罩著大大小小的水窪，周圍一片寂靜。「是不怎麼樣，不過總算沒什麼奇怪的魔獸突然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