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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鍛石之島
「唔，你還有點兒門道。」賽門點頭道，「跟我來吧！」
「那位可——怕的美女竟然不能說話？！」博茲誇張地表示著自己的驚訝。
「你可以叫我海格爾。」報過名字之後，海格爾問道：「請問有紙和筆嗎？」
「我去！我自己去行了吧？」
海格爾從來沒見過這種生物，愕然道：「你們是什……呃……誰？」
「現在島上就他一個高個子，用不著這麼麻煩！」
「改造？」海格爾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故意的，現在進去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不管它叫什麼，反正作用都是一樣的。海格爾問道：「你呢？」
海格爾好不容易插嘴問道：「她在哪裡？」
「這傢伙都醒了，她還會睡多長時間？」
海格爾打開包裹，裏面是一件火紅色的斗篷，拿在手裡軟軟的，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
還沒睜開眼，一連串嘰嘰喳喳尖細的聲音就灌進海格爾的耳朵，他忍不住猛地坐起來，揮手大喝道：「吵死了！」——當人從睡夢中被吵醒的時候是最暴躁的，即使是黑妖精也不例外。
瓦納贊同道：「嗯，我也是！」（後來海格爾才知道，要讓他們意見一致是多麼不容易。）
海格爾把斗篷還給賽門，微笑道：「我也不需要。」
難道她是個啞巴？海格爾不禁感到十分惋惜：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卻不能說話，難道上天真的是這麼殘忍？
「魔機戰體！這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回來之後再告訴你！」賽門抓著斗篷在海格爾面前揮舞著，「現在，你把它給我穿上！」
海格爾推開門，看到博茲、瓦納身邊站著一個和他們差不多高的身影，不過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寬——是個矮人。
「那也不會差太多！」
剛走到門外，裏面傳出來的一聲怒吼把海格爾嚇了一跳：「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竟敢忘記出爐！」聲音粗豪，和瓦納、博茲的尖細嗓門截然不同。
「對面。」隨口丟給他答案，瓦納和博茲繼續進行他們毫無意義的爭論。
另一個小怪物很憤怒地使勁搖著頭，卻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反駁，於是不理同伴，對海格爾說道：「他是瓦納，我是博茲。我們是這座島的主人……
博茲搶著道：「當然沒有！時間越長越結實！」
另一個不同意道：「我看不一定，你夢遊的時候也會坐起來大喊大叫的。」
兩個毫不自覺的小怪物大聲歡呼道：「好！」
海格爾知道不能讓他們發揮下去，急忙道：「請問……」
博茲又道：「不辭勞苦撈上來，」
少女點點頭表示明白。
「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別的高個子來？凡事都要有計劃才行！」
「火靈斗篷也不一定能抵抗裏面的高溫！所以你還是不用來了，黑妖精。」後面這句話是對海格爾說的。
賽門點點頭，道：「這座島的名字叫『鍛石之島』，我的老師……」
「他的手動了啊，你沒看到？」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在床上跳舞了？」
「老師在這裏的火山中心設置了一個鍛爐，用來鍛造一些特殊的武器和盔甲，這兩個傢伙就是在這裏負責看守爐子的，」說到這裏，賽門恨恨地道：「可是這兩個傢伙竟然忘記了出爐的時間！」
「偶爾，你也會睜著眼睛夢遊的！」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不管是因為自己為人所救，而且現在有求於人，還是僅僅出於本身的責任感，海格爾都不會拒絕這兩個綠色小怪物的請求。
海格爾不得不阻止他們的爭論，問道：「這是一座島？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他隱約記得客船被巨浪掀翻時的情景，後邊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其中一個用勝利的口吻宣佈道：「他能問我們是誰，可見他是醒著的！」
心念一動，海格爾問道：「你會寫字嗎？」
海格爾抬頭四望，沒有看到說話的人。
瓦納最後道：「說的就是你們啦！」
「不過不能白給你。」瓦納和他配合默契。
瓦納道：「還有個姑娘，真是個大美人！」
「所有的妖精都是這麼纏人嗎？」賽門嘟囔著，不過也沒再拒絕，對海格爾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就跟來吧！」說完走出門去。
博茲和瓦納一起尖叫著抗議道：「是『我們的』老師！」
「你怎麼知道他醒了？我偏說他還沒醒！」
這座島並不大，其中一半較為平坦的地面被茂密的森林所覆蓋，另一半則是暗紅色岩石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當海格爾滿腹疑惑的時候，床上的姑娘輕輕翻了個身，剛好面向海格爾。
她認識我？海格爾更為驚訝，忍不住輕聲問道：「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瓦納則在一旁搖頭道：「可惜啊可惜，她不能體驗這人生最大的樂趣了……」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真的不需要。」說完海格爾開始用妖精語吟唱咒語，三個小火球出現在他身旁，在他周身上下飛舞著。
一個聲音得意道：「看！我就說他醒了吧？」
海格爾對這種機械玩意兒沒多少興趣，略一驚訝之後也沒放在心上，記掛著為少女找紙和筆，於是向瓦納和博茲的小屋走去。
「手動就是醒了？你做夢還會在床上跳舞呢！」
博茲道：「只是進去拿點兒東西，白痴都能做啦！」
瓦納和博茲幾乎是同時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他是！」不過，從他們互相推諉的語氣聽來，似乎對發出這聲怒吼的人並不太害怕。
「不去！」這次的回答倒是頗為一致。
「醒了！他醒了！」
「你不是一向對自己的技術很自信嗎？可以用你的抗火斗篷啊！」博茲幸災樂禍地叫著。
驚嘆過後，疑問隨之而來：她是誰？在客船上從來沒見過她，難道是別的船上的乘客？
無論是挺拔俊俏中帶著一點兒調皮的鼻子、紅潤小巧散發著誘人光澤的雙唇，還是微微顫動的長長睫毛，都只能讓人想到兩個字——完美！即使在美女如雲的妖精族中，如此驚心動魄的美麗也十分少見。不知道族長和她誰更美一些？海格爾在心裏比較著，最後還是無法確定。
瓦納立刻反駁道：「你怎麼知道她快醒了？」
少女睜開眼，用她明亮清澈的藍眼睛看著海格爾，點了點頭。
賽門冷冷地補充道：「只不過我們的目的地，剛好是這座火山的核心而已。」
雖然這兩個小怪物說話
另一個立刻反對道：「皮厚才該去！不用擔心被烤熟！」
「但是現在他不在，我們就是主人！」
「賽門生氣嘍！」博茲和瓦納好像很高興。
海格爾出門，發現不遠處的空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身材碩大的「怪鳥」。它身體的骨架似乎是由金屬構成的，主體則是木質結構，寬闊的翅膀上矇著不知什麼動物的皮革，身下沒有腿，卻有三個圓形的輪子。
海格爾問道：「現在出爐有什麼問題嗎？」
咳了一陣兒，少女漸漸平靜下來，臉上的青氣漸漸褪去，又恢復成雪白的膚色。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海格爾之後微微點點頭，然後又閉上眼睛。
按照瓦納的說法，那個姑娘在對面的屋裡。海格爾走到門前，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然後抬手敲了敲門。聽到裏面沒有動靜，這才把門推開。
博茲反問道：「你要紙筆幹什麼？」
海格爾還沒明白，一旁的矮人已經明白這兩個傢伙要讓海格爾做什麼了，搖頭道：「不行，他幹不了。」
「精靈使？」看得出來，賽門對海格爾的表現很意外，「這我倒是沒想到。」
瓦納反駁道：「不，白痴肯定幹不了！」
「昨天！昨天夜裡！」
「靠，裏面就連犀牛皮也能燒成灰！」
「哈，是高個子！」說話的是博茲，至少海格爾這樣想——這兩個小怪物實在很難分清楚。
「好了，好了！」粗豪的聲音好像無可奈何，「你們到底去不去？」
「穿上這個！」賽門把手中的包袱扔給海格爾。
矮人轉身問海格爾：「黑妖精，你叫什麼名字？」一蓬濃密的黑鬍子垂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顯得頗為威猛。「說短的那個就行。」他接著補充道，看來他很清楚妖精取名字的習俗。
海格爾環顧四周，這屋裡可說是家徒四壁，看來只好去問問那兩個啰嗦的小怪物有沒有紙筆之類的東西了。海格爾對少女道：「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海格爾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也許你的臉皮比犀牛皮——不，比鯨魚皮還厚！」
剛跨前一步，海格爾就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沒有原因，沒
矮人被他們氣得鬍子根根豎起，卻拿這兩個傢伙毫無辦法，只好氣呼呼地說道：「你們別胡鬧了，我自己去就行！」
「我當然不需要！」矮人有些洋洋自得。
「對，大美人！」博茲點頭同意，「不過我可不願靠近她。」
「那更不成，因為賽門比白痴還白痴！」說完，兩隻小怪物笑成一團。
「如果跟著賽門呢？」
博茲搶著道：「紙和筆是有的……」然後故意拖長了音調。
海格爾疑惑道：「可以解釋一下嗎？」
「那位姑娘不能說話，需要用紙筆來寫字。」
少女點點頭，看來她的聽力沒有問題。
賽門冷冷道：「除了一個問題。現在那裡的溫度已經比正常出爐時高了一倍，而且還在繼續升高。」
循聲低頭望去，海格爾看到的是兩個矮小的生物。他們的身高大概只能到海格爾的膝蓋，身體和四肢都很細，卻頂著個大得誇張的腦袋，而腦袋兩側的一對大耳朵更是很有喜劇效果。他們穿著一身微型鎧甲，露在外面的皮膚顯出一種粗糙的綠色。
「不要什麼，你幫我們做點兒事就行了。」博茲和瓦納一起賊賊地笑了。
「讓他去，我的皮厚，怕熱！」說話的不知是博茲還是瓦納。
對了，是哥布林！海格爾總算知道了這對活寶是什麼生物。哥布林是一種很弱小的魔界生物，在人界也有不少。根據皮膚顏色的不同，哥布林可以分為很多亞種，博茲和瓦納應該是屬於其中的「綠哥布林」。這種小怪物天性喜歡發明和製造，可以製造出很複雜而且很有效的工具，因此他們的巢穴也是那些所謂的「勇者」最喜歡襲擊的目標之一。因為天性喜歡自由，所以哥布林絕對不會是一個好奴隸，在被襲擊的過程中或者被抓住之後，大量的哥布林都被殺了。所以現在，在這個世界中生活的哥布林已變得非常稀少，海格爾這也是第一次見到。
「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個體差異嗎？」
聲音又響：「你看，他的眼睛睜得多大！」
「她應該快醒了。」說話的是博茲。
心頭一陣劇烈地跳動，海格爾屏住了呼吸。「願黑暗神拯救我的靈魂！」他在心中默默祈禱道。
少女似乎感到很奇怪，張開嘴想要說話，卻只發出「啊啊」的聲音。她露出惶急的神色，看著海格爾。
「咳、咳……」少女突然劇烈咳起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臉上也泛起一層青氣。海格爾大驚失色，當下也顧不得許多，衝到床前查看少女的情況。
「這就是抗火斗篷？」
海格爾急切地問道：「她怎麼樣了？」是莎琳娜還是維拉？他猜想著，不過沒有問出口，因為這兩個綠色的小怪物也不可能知道。
「到洞里去拿幾件東西出來，很簡單的事情。」瓦納說得很輕鬆。
走到那個深不見底的洞口前，夾雜著硫磺臭味的灼熱空氣一陣接一陣地噴出來，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是火靈斗篷！」賽門大聲糾正道，「那是他們胡亂叫的！」
海格爾一愣：「你們要什麼？」
叫瓦納的小怪物立刻打斷他的話：「我們不是！這座島是赫莫斯先生買的，他才是主人！」
「你找死嗎？裏面是幾千度的高溫！我的身體是改造過的所以沒關係，可是你會被燒成飛灰！」
海格爾的回答出乎矮人的預料：「如果是火的話，我想我還是有一些辦法的。」
瓦納接著道：「看到有人在海面，」
博茲得意道：「我們出海去炸魚，」
不再理這兩個小怪物，海格爾走出門去。門外，正午刺眼的陽光從頭頂上傾瀉而下，讓海格爾一時睜不開眼睛。等他適應過來，才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不對，應該叫他『黑皮膚尖耳朵的高個子』，這樣才不會和其他的高個子搞混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賽門來到那隻「怪鳥」旁邊，從一旁的開口鑽進去，出來的時候，手裡提了個包裹。這時屋裡的喧鬧聲更加刺耳了，賽門恨恨地自言自語道：「早晚讓你們這兩個該死的哥布林吃點兒苦頭！」
「他會回來的！」
屋裡的光線很暗，不過對海格爾沒什麼影響。他看到最裡面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雖然只能看到背影，不過薄被下的玲瓏身段卻明顯地說明了她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