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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瘋狂競技
停下動作，博茲的聲音響起：「你放倒幾個？」
博茲操縱著金屬人抓起地上躺著的騎士，一手一個扛在肩上，馬不停蹄地沿著來路衝下山去，瓦納則比他多掛了一個在背上。這些身著重鎧的騎士分量著實不輕，只是多帶一個，速度就比博茲慢了許多，轉眼間已經落下一大段距離。
海格爾手中的弓箭化為無形，走到賽門身邊低聲道：「她不會說話的。」
「你能帶我去嗎？」
博茲大怒，吼道：「你的腦袋比史萊姆的兒子還簡單！」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在海中一座孤島上，要離開就必須有一條船，或者……你能飛！想到這裏，海格爾對蒂娜道：「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借一條船。」蒂娜溫順地點點頭，這讓海格爾更加堅定了要幫助她的念頭。
博茲卻不傻，冷笑道：「讓我做白工？想都別想！」
「胡說，明明是我先打中的！」
海格爾又問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啊！」一聲慘叫，逃跑的騎士背後的鎧甲上同時挨了博茲的炸彈和瓦納的幾十顆子彈，被強大的衝擊力推起到半空，騰雲駕霧一樣向前飛了好遠，才落在地上。
海格爾同情地看著她，心想她所乘的船大概也是被那個巨大的水球弄沉的，而她沒被變成水鬼，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於是怎麼被救的，其他人的情況怎樣，需要等會兒問一下博茲和瓦納才能知道。一想到不得不和那兩個聒噪的小怪物打交道，海格爾就有點兒頭疼。
賽門哼了一聲，伸手向前方一指：「看到那艘船了？」
首當其衝的騎士本能地橫劍格擋。長劍碰到圓球，他只聽到「轟隆」一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賽門冷冷道：「我說，你們吵到世界末日也不知道是誰的機器更厲害！」
長劍重重砍在金屬人身上，發出「叮叮」的脆響，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划痕。這讓騎士們大受鼓舞：這東西沒有看上去的這麼強嘛！
「讓開，讓開！」離海格爾很
面對少女楚楚可憐的眼神，海格爾不能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更何況他本來的目的地就是無礦城。
少女點點頭。
「我的子彈威力大！」
「無礦城？」海格爾一愣，怎麼會這麼巧？
想了想，少女提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字：「蒂娜。」
「放心，不收錢的。」賽門答非所問地來了這麼一句，「我和某些人不同。」言語間透出些許的不滿。
海格爾很難相信賽門的話——這裡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島，沒有船怎麼能離開？
瓦納回應道：「你先說！」接著兩人一起沉默——敢情剛才只忙著追逐獵物，兩人都忘了計數！
博茲當然不同意，在一旁大叫著表示抗議。
海格爾問道：「你還有親人嗎？」如果是一家人都在沉船上，那對這個柔弱的少女來說可是太殘酷了。
這時蒂娜從屋裡走出來，傾聽著賽門和海格爾對話的同時也在饒有興緻地看著這場瘋狂的比賽。
「是我把他打飛的，應該算我的！」
劍光一閃，彷彿天空中劃過的雷電。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騎士絕不會相信發出如此威勢一擊的，竟然是自己那把只值十個金幣的長劍！當他從震懾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頭盔被劈成兩半，跌落到地上。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確認自己還活著，而且毫髮無傷！
海格爾急忙閃到一旁，讓瓦納的金屬人從面前飛奔而過。突然頭頂上一陣呼嘯，一抬頭，剛好看到博茲的金屬人呼嘯掠過，雙膝略彎，穩穩地落在瓦納的前面。
瓦納當然不會就這樣認輸，大叫道：「咱們就來比賽，誰放倒的人多誰最厲害！」
「這是你的名字？」在西西比大陸上，這是個很普通的名字。
瓦納不服氣地反駁道：「難道你的就有用？」
「沒聽見！沒聽見！」博茲在金屬人裏面附和道。
躲在少女身後的那名騎士很高興自己完全被他們忽略
瓦納大叫著回應：「你想打架？」
蒂娜點頭，寫道：「他們在聖……」忽然停下，略一思考之後把最後的一個字劃掉，繼續寫道：「無礦城。」
那邊博茲也喊道：「在那裡！」
「嗯，我也注意到了，他們的鎧甲上連徽章都沒有。」海格爾現在關心的不是這些騎士的身份，他最想知道的是：「你是誰？」
「船？這裏只有那艘，」賽門指著岸邊那艘剛剛被三顆「騎士炮彈」擊中的大船，「不過等那兩個傢伙分出勝負，恐怕這艘船也要沉了。」
出門之後，海格爾驚訝地發現只有賽門自己還站在那裡，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得意洋洋的笑容。地上扔著兩根長長的金屬，海格爾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博茲和瓦納金屬人身上的「胳膊」，或者說是武器——就是剛才發射彈丸擊倒那些騎士的東西。
「他們在裏面！」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兩個臃腫的鐵殼子是什麼東西，騎士們還是揮舞著刀劍，瘋狂地沖了過去。
另一台金屬人發出博茲被放大了的嗤笑聲，讓人恨不得堵起耳朵。只聽他大叫道：「我早就說過，你的東西威力太小，根本沒用！」
博茲的金屬人一路狂奔過來，抓起兩個騎士轉身就跑。這時瓦納已經落後他相當一段距離，不過從數量上來看，瓦納反而是領先的。
「我不知道，」蒂娜寫道，「船沉了，我落到海里暈過去，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
「我們樂意！」瓦納尖尖的鼻子向天空翹起，「要不然你來告訴我們誰更厲害？其實不用說，誰都知道是我的機器更強！」
那兩個騎士早已嚇得肝膽俱裂，見那兩個怪物終於注意到自己，其中一個發一聲喊，轉身撒腿就跑，另一個則閃身躲到少女身後，把長劍橫在少女白皙的脖子上，大聲喊
那邊兩個哥布林的爭論還沒有結果，經過放大的聒雜訊音讓賽門更加煩躁，大吼道：「別吵了！」這聲斷喝如同天降炸雷，把兩個哥布林的爭吵聲都壓了下去。
一個金屬人胸前擋板向上彈開，瓦納綠色的小腦袋探出來，對賽門喊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聽到！」口氣很明顯是在故意逗矮人生氣。
騎士當然不會乖乖地放棄自己手中的救命稻草，瘋狂地大叫道：「你把弓箭拿開，否則……」話沒說完，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痛，他本能地鬆開手。眼前一隻縴手飄過，輕輕巧巧地把長劍抓住。
圓球爆炸產生的衝擊力把三個騎士掀翻在地，不過他們身上厚重的鎧甲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保住了他們的小命。
那邊的少女忽然向海格爾招了招手。海格爾隨著少女走進旁邊的小房子，關上房門。這座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博茲和瓦納的爭吵聲以及賽門的怒吼聲都被關在了外面。
即使被黑妖精的火焰箭洞穿，或者被那兩個古怪的機器人揍飛上天，這倒霉的騎士也不會比現在更驚訝。如此一位弱質纖纖的少女竟然能隨手奪走自己的長劍！這讓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最嚴重的侮辱，狂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向少女猛地撲過去。
少女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隨手把劍拋在地下。
向前走了兩步，少女回過身靜靜地看著目瞪口呆的騎士，手中長劍斜斜地指向地面。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她。」海格爾大是尷尬，趕忙解釋，「她和我不是一條船上的。」
賽門走過來道：「小姑娘的劍法很不錯嘛，跟誰學的？」
少女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海格爾走過去，看到她寫的是：「這些人不是特蘭蒂斯騎士團的。」字體娟秀而素雅，說明她受過很好的教育。
「我的子彈數量多！」
願光明神眷
「嘭嘭嘭嘭……」一陣急促的爆破聲響起，接著是密集的金屬撞擊聲。
瓦納在旁邊喊道：「沒錯！根本不需要證明，史萊姆都知道我的機器比他的好！」
「哦。」賽門並不關心這些事情，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他注意的是博茲和瓦納的「競賽」。
「不可能！」兩個哥布林一齊尖叫，「我比他多！」
「送？」海格爾更奇怪了，沒有船用什麼送？
這是對機器和它的操縱者共同的考驗，不但能充分顯示機器的速度、力量和耐久力，也體現出操縱者規劃和隨機應變的能力——那些騎士可沒有死，他們只是暈了過去，隨時可能醒過來！
「這兩個傢伙雖然麻煩，造出來的東西性能還算不錯。」賽門向海格爾走過來，「你的女人怎樣了？」
「怎麼樣？」博茲的金屬人舉起手臂向瓦納炫耀，「比你的厲害吧？」
賽門道：「你們把這些傢伙搬到那艘船上，誰搬得多就說明誰的機器性能好！」
「啊？」賽門一呆，「是這樣啊……」神色間頗為惋惜。
轉眼間騎士們已經躺了一地，除了在遠處「保護」那個少女的兩個之外無一倖免。海格爾在一旁看得仔細，他注意到博茲那台金屬人的武器威力比較大，運氣好的話每次放倒兩三個騎士不成問題，但是發射周期相應也要長一些；而瓦納的武器威力雖小一些，但是暴風驟雨一樣的頻率足以彌補這個缺點。
「讓你看看！」博茲的金屬人抬起手臂指向那些騎士，它手臂的前端是個較大的黑窟窿，足有拳頭大小。
這時博茲已經到了海邊。因為騎士們的船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博茲不得不使用騎士們留下的小艇，劃出一段距離之後才能把他們扔到船上。等他回到岸邊，瓦納的金屬人才背著三個騎士趕到。看來他對自己機器的力量和精確度很有自信，在岸邊就拉開架勢，把騎士一個接一個地向船上扔過去。那些重裝騎士就好像一塊塊巨石，被瓦納這台投石車扔出去，在
「轟隆」「嘭嘭」的聲音不絕於耳，當然還有被擊中的倒霉蛋發出的慘叫。兩個金屬人瘋狂地追逐著四處逃竄的騎士，還不時發出哥布林特有的狂熱尖叫。
猛地轉身，博茲和瓦納怪叫道：「對了，還有兩個！」
賽門道：「這個黑妖精數得沒錯！不過，」他向對面一指，「你們還有機會決勝負。」
「嘭！」這個聲音比剛才的爆破聲大了一倍。一個圓球從金屬人的手臂里激射而出，呼嘯著向騎士飛去，不過因為體積較大，飛行的速度也比較慢。
海格爾問道：「他們到哪裡去了？」話音未落，就聽見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轉頭看去，正好看到瓦納駕駛的金屬人狂奔而至，博茲的金屬人緊隨其後，在身後留下一路飛揚的灰塵。
「五比四……」賽門小聲嘀咕著，然後向海格爾道：「你要去哪裡？說不定我可以送你一程。」
「同意！」
「噢……耶……呀呼！」博茲和瓦納興奮的尖叫被放大了好幾倍，其嘈雜程度更是讓人無法忍受。
「船？」瓦納眯起眼向賽門指的方向看去，忽然坐回金屬人里。擋板合上，然後就聽到瓦納大叫道：「看到了！」
「哎呀！」驚叫聲中，一個騎士向後飛起，重重地摔回地面，沉重的身體在地上砸出個大坑。人們這才看到他的胸甲上滿是凹痕，有的凹痕里還鑲著個拇指大小的金屬球。大驚之下，其他騎士急忙跳開，驚疑不定地觀察著情況。
海格爾高聲道：「十一個，你們都是！」
其中一個金屬人右臂旁邊的小孔里散出裊裊輕煙。這條手臂前端沒有「手」，而是個前粗后細的圓錐形，頂端排列著一圈圓形小孔。
桌上放著一枝羽毛筆和一瓶墨水，旁邊還有幾張紋理粗糙的紙。應該是那兩個哥布林放在這裏準備交給自己的，海格爾心想。
收起遠視魔法，海格爾問賽門：「能不能借給我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