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子》上冊

第二十五章 綁架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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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綁架行動

「這裏我來負責。你下去指揮,不要讓他們跑了!」
醉漢向後跳起,躲開攔腰掄過來的戰斧,動作靈活至極,哪裡還有一點兒醉態?落地之前,他伸手向背後一探,變魔術似的抽出了一把厚背長刀,隨即向賴圖猛砍。
院子里特蘭蒂雅的哨兵聽到外面的喊聲,立刻知道發生了意外,紛紛抽出腰間兵器準備應付突如其來的變故。
來到離特蘭蒂雅一行人下榻的賓館附近,海格爾跟著羅伊走進一間毫不起眼的民房,包括龍飛在內的十一個人已經等在那裡了。這些人海格爾都見過,除了那個被博德「摸」過一下的矮人之外,那天夜裡發動襲擊的人都在。
輕鬆得手,連博德自己都沒想到。一愣之間,那人身上的鎧甲突然爆開,無數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好像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
深夜,月影闌珊。
龍飛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道:「他由我去應付,」說著邪邪一笑,「去給他一個小小的驚喜。」
這時屋門打開,貴婦急道:「她被人帶走了——是個黑妖精!」見博德愣愣地沒有反應,惱怒道:「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去追!」
賴圖伸手攔住他,手上使出三分勁,想把他推倒在地——對醉鬼來說,講道理是沒有用的,而且賴圖也沒有這個心情。
「即使聖巫出面也不一定有用,」說到這裏,博德嘆了口氣,「不用擔心,她安全得很。」
貴婦懷疑道:「你怎麼會知道?」
月光下,一團東西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從牆外拋進來。還沒等看清,突然「啵」的一聲爆開。剎那間,濃重的煙氣充滿了整個空間,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身影了。
安德魯斯不解道:「但是……」
「站住!」博德叫住他,「你想幹什麼?」
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道路盡頭,搖搖晃晃地向這邊走來,嘴裏還哼哼唧唧地唱著跑調的小曲。這個醉鬼大概是剛被人從酒館里轟出來的,偶爾還會停下,指天畫地地咒罵酒店老闆「不夠仁義」。
「『暗月之霧』就可以。」女人點頭道。她應該是就剛才提到的藍麗亞,看來是個魔法師。
「是,」老頭先恭敬地點頭示意,然後在桌上展開一張地圖,是那間別墅賓館的平面圖,上面做滿了各種顏色的標記。老頭清清嗓子,指著地圖道:「這座建築外圍由提坦爵士訓練的精銳衛隊守衛,數量是一個小隊,也就是二十五人,每班八個。隊長名叫賴圖,是個很難纏的角色,羅伊可以絆住他。至於其他衛兵,則需要另外派四個人應付。如果開始攻擊的時間選得好,最近的巡邏隊需要五分鐘之後才能趕到。這段時間足夠了。」
不過那人變招之快遠出博德意料,一抓之下,竟然抓了個空!下一刻,長劍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上一挑,在博德胸前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當然不會有血流出來,也不會感到疼痛,不過卻讓博德的面子上掛不住了。他變得更加惱怒,再也不隱藏自己的身份,剎那間,吸血鬼那種妖異的魔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充斥了整個空間。這種力量如此奇特,連樓下的人也產生了感應。博德伸手在面前飛快地畫出一片複雜的符號,「血之控訴!」隨著這個聲音,令人窒息的魔法能量如同排山倒海,向對方洶湧而去。
貴婦莫名其妙道:「你胡說什麼?公主都被人綁架了!」
「轟隆」巨響聲中,一面牆倒塌下來。許多人影和洶湧的煙霧一起衝進來,二話不說便發起攻擊。特蘭蒂斯騎士每三四個人靠在一起,死守在向上的樓梯口。一時之間,煙霧中一片混亂。
醉漢看起來腳步虛浮,隨時都有可能自己摔倒,不過當賴圖的手推到他身上的時候卻感到一股反抗的力量隨之而生。驚訝之下,他本能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仍然徒勞無功。賴圖意識到事情很不對勁,因為他現在使出的勁道,已足夠推倒一頭公牛!
沒有回答。那人穿著一副看起來相當沉重的全身鎧甲,臉罩在頭盔里讓人看不清楚。他忽然想起來,這件盔甲就是放在走廊邊的裝飾品,怪不得看起來這麼眼熟。如果一般人這樣打扮肯定會影響靈活性,不過眼前這人似乎沒有任何不便的感覺。
「就這麼辦,」龍飛開始分派任務,「羅伊帶四個人去吸引外面那些矮人的注意,老爺子帶人去應付騎士團的傢伙。你,」他指指海格爾,「去把那個小丫頭弄出來。盡量不要傷人,否則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博德搖頭道:「不要輕舉妄動,天知道他想幹什麼!」
博德走過去,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應付得了。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們怎樣了。」
博德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苦笑,感嘆道:「真是麻煩的一家!」
「是!」
「是!」
這兩天無礦城街頭的這種醉漢為數不少,所以賴圖也沒有特別在意。不過當這個酒鬼走到賓館門前大聲叫囂著要進去找美人相會的時候,賴圖就不能不管不問了。他走到醉漢身邊,立刻聞到一股撲鼻的酒氣,於是皺眉道:「這裡是外交重地,請你儘快離開。」
海格爾忍不住問道:「那個吸血鬼怎麼辦?」
聽到這個聲音,那人忽然抽身後退,同時身上發出一連串「噼噼啪啪」的脆響。博德探手向他肩頭抓去,沒想到竟然抓個正著,那人似乎根本沒有閃避的意思。
「來了多少人?」博德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
來找海格爾的是那個名叫羅伊的壯漢,他面色木然沒有表情,只是對海格爾道:「跟我來。」然後轉身就走。
「不清楚!」事發突然,安德魯斯根本無法查清有多少敵人。
「這是命令!
「是!」安德魯斯只好答應,憂心忡忡地走下樓去。
正好這時安德魯斯上來報告情況,那些入侵者已經撤退,他們來得快去得更快,幾乎是在轉眼之間就跑得無影無蹤,而此時接到訊號的巡邏隊還沒趕到。當聽到公主被綁架之後,安德魯斯的臉色一下變得如同一張白紙,突然轉身就要離開。
那人好像不敢硬接,閃身向後飛退。
博德道:「你下去處理善後,不要泄露關於公主的任何消息,一切等明天庫斯達來之後再作處理。」庫斯達悄悄趕來的事情安德魯斯是知道的。
博德道:「你說我該怎麼做?」
這些騎士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應變極為快捷。他們知道在這種環境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紛紛屏住呼吸,閃身撤回賓館大樓內,並迅速關好門窗,阻止外面的煙氣進來。
博德正要追擊,忽然聽到屋裡傳來一聲驚呼。大驚之下,他顧不得再向那人攻擊,轉身就去開門。誰料到那人忽然變退為進,迎著博德的魔法向前一躥,同時揮劍向博德開門的手砍去。博德急忙縮手,以他的速度,在這樣一個身著重鎧的人手下竟然占不到絲毫的便宜,這可是頭一次。
那人抽出腰間的長劍,挑釁似的向博德揮舞了兩下。這把劍也是和盔甲一套的裝飾品,甚至都沒有開刃。隨著他的動作,鎧甲的關節互相碰撞,發出「丁丁當當」的聲音。
一聲唿哨響徹夜空,即使在混亂不堪的情況下也聽得清清楚楚。
博德隨手關上門,一片黑暗中,忽然看到一條人影就站在不遠處。略一驚愕之後,博德沉聲喝道:「誰?」
「當然是去把她救出來!對了,可以找傑魯先生,他一定會幫忙的!」
聽到這裏,龍飛搖頭道:「不行,有博德在,昏睡魔法沒有任何作用。」頓了頓,對旁邊一個女人道:「不如弄些煙霧什麼的,就可以趁亂下手了。」
警兆忽起,賴圖感到一陣勁風向自己的後頸襲來,來不及閃避,他猛地把頭向後一仰,用頭盔頂部最堅硬的部分向飛來的物件迎上去,同時反手抽出背上的戰斧,向醉漢橫掄過去。這是在賭博,賭自己打造的這頂頭盔不會被飛來的物件擊穿,如果輸了,他的腦袋上就會被開出一個洞。
「哦,都來全了。」龍飛對海格爾揮揮手,示意他過來坐下,接著向那個乾癟的老頭道:「老爺子,說說你的計劃?」
博德急忙向後跳開,即使如此,還是有幾片鋼板射進體內。如果是活人的話,這種傷勢足以致命,不過對吸血鬼來說卻是小事一樁。趁著博德被碎片所阻,那人躥到走廊盡頭,縱身從開著的窗戶里跳了出去。就在這一瞬間,博德看到一張得意的笑臉,讓他一下子愣在那裡。
賴圖不愧是矮人戰士中的精英,在這電光石火般的時間里已經回過氣來,大吼一聲揮動戰斧向長刀迎去。兩人你來我往,戰成一團。賴圖同時高聲呼喝,讓其他衛兵提高警惕。不過隨即他就聽到其他人那邊傳來的連聲怒吼,顯然也遭到了襲擊。賴圖現在知道這是一次策劃周密的襲擊,目標當然是賓館裏面的特蘭蒂雅客人。情急之下,他想儘快解決眼前這人,然後去查看周圍的情況,可對手手中的一柄長刀使得滴水不漏,將他纏得脫不開身。
安德魯斯當然也知道公主在敵人手上,一個搞不好就可能威脅到她的生命安全。但只是在這裏無所事事的話,他實在無法對自己交代。
「去把公主找回來啊!」
貴婦對博德怒道:「你該知道她的身體還沒複原!」
「好的,你小心些。」
龍飛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海格爾用心聽著,生怕漏掉一點兒細節。
老頭繼續道:「院子里和建築物內部由特蘭蒂斯騎士團皇家衛隊負責,在這些地方。」他在地圖上指了幾處,「他們共有四十五人,分為兩班。最近三天,他們加強了戒備,原因不明。名義上的負責人是博德男爵,不過幾乎所有事情都由安德魯斯隊長負責,對他的情況我們還不太了解。如果開始攻擊的話,大部分特蘭蒂雅人應該都會趕去保護公主,那時藍麗亞的昏睡魔法就可以讓他們睡過去。考慮到特蘭蒂斯騎士的魔法防禦力,可能效果不會太理想,所以至少需要五個人去吸引還清醒的人……」
賓館正門外,賴圖隊長站得筆挺。不過長久的安靜很容易使人的神經疲勞,即使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在這時也不禁昏昏欲睡。雖然拍賣會已經結束,但是他們的任務暫時還不會終止,因為特蘭蒂雅的使團還會在這裏逗留一陣子。這些政治上的東西賴圖一向不太關心,對他來說,只要完成好上面交代的任務就行了。
只看這一個動作,博德就知道這傢伙不能小視,急忙收起輕敵之心,向後飛退避開這招突刺。劍尖如影隨形,逼得博德一再後退,盛怒之下,伸手就向長劍抓去——普通的刀劍根本傷不了他,更何況這還是一把沒有開刃的鈍劍。
博德冷笑一聲,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趕快……」話沒說完,忽然覺得腳下傳來一陣輕微的晃動。與此同時,那人手中長劍一抖就向博德刺來,動作迅捷無比。
「叮」一聲脆響,什麼東西被頭盔彈了開去,賴圖賭贏了。不過他還是感到一陣麻痹,應該是那物件上附著的魔法所致。
博德回過神來,對貴婦苦笑一下,道:「我差點兒就發大財了。」
博德回到房間,一個宮裝貴婦面帶憂色道:「不會有問題吧?她現在……」
「男爵大人,有人攻擊我們!」安德魯斯大聲道。因為怕打擾公主的休息,博德男爵曾經下過嚴令,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進入二樓走廊,所以他只能在走廊入口處干著急。和樓下的混亂不同,二樓只有一片異樣的寂靜。
醉漢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話,步履蹣跚地向大門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