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子》下冊

第七十二章 風聲鶴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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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風聲鶴唳

「這是神的預示!無礦城就要毀滅了!」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流傳出這樣的謠言,加上前一陣子不斷出現的種種混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神將要在這座城市上降下災難,懲罰他們這些「墮落的人們」。
在奧羅帝國高層,這種緊張的氣氛更加明顯。科菲尼勒皇帝幾乎每天都要天亮才就寢,他手下的大臣們也經常通宵達旦地工作,處理戰爭帶來的各種問題。不過令他們頭疼的是,平時部隊中通暢而高效的通訊網路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些混亂,時常有情報丟失或者誤報的情況發生,讓在無礦城的皇室和高官們不能準確地把握戰局的發展。比如說現在,他們只能知道由薩莫德將軍帶領的主力部隊並沒有和那些魔族遭遇,但是具體情況卻幾乎完全不知情。
「演習?你們應該不會選在交通要道上進行演習吧?」
「難道是魔族準備大舉入侵?」從諸神戰爭之後,再也沒有成群的魔族在人界出現過,但是魔族入侵始終是對西西比大陸上所有種族揮之不去的夢魘。
里達斯公國的雷頓將軍即將啟程回國,一同離去的還有隨他來訪的里達斯公國艦隊旗艦,奧羅帝國方面將在幾天後為他們舉行盛大的歡送儀式。維拉郡主並不在回國的名單里,她將作為里達斯使館的大使助理繼續留在無礦城,名義上來說是要學習外交事務。
「這是我們的失誤,我正要為這件事向公主殿下道歉。多虧了公主殿下身負光明神的庇佑,挽狂瀾于既倒,才避免了更大的慘劇發生。」愛麗斯蒂娜公主擊敗「阿爾科羅瘋子」的世紀已經傳遍了整個無礦城,成為街頭巷尾爭相討論的話題之一。
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不過色雷斯的話里還是透露出奧羅帝國高層對事態發展的擔憂。特別是他說的「非常時期」,雖然沒有做出任何解釋,但是僅這個詞就能讓人感到當前形勢的嚴峻。
簡單的寒暄之後,色雷斯單刀直入道:「不知道公主殿下計劃什麼時候回國?」
「正如您剛才所說的,這段時間城裡的治安的確有所下降,特別是使館區更成了一小撮壞分子的襲擊目標,從襲擊貴使館開始,各種恐怖事件層出不窮。雖然父皇下令在使館區里派駐更多的治安部隊,但是還需要各國使館的合作才行。」
吃過早飯之後,奧羅帝國的色雷斯王子來使館拜會愛麗斯蒂娜公主。
「那麼,我要一個理由。」
蒂娜點點頭表示相信。不用說這座火焰城堡一定是由被封印的火精靈王的力量「建」出來的。因為意識被封印,所以這座城堡應該不是火精靈王有意製造出的,而是他的力量在某種刺激下做出的本能反應,就像是水精靈王在奉獻之海上做的那樣。
色雷斯露出為難的神色,猶豫一會才道:「我們正在進行一次演習,所以通往特蘭蒂亞的道路有點不太通暢。」
色雷斯搖頭道:「並不是這樣,這隻是一個可能會有必要的補充而已。在這種非常時刻,父皇不希望因為規則的限制再造成什麼慘劇。」他指的當然是阿爾科羅公國使館的滅門事件。
「當然不!」色雷斯壓低了聲音,「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現在大概已經開始進攻了!」
蒂娜點點頭。
蒂娜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他這麼說肯定有些難言之隱,略一思索之後,蒂娜道:「其實我正打算去向皇帝陛下辭行的,因為最近無礦城的治安實在不太好,前兩天還有人闖進使館來撒野,想起來就讓人心驚膽戰的。」
「謝謝。」頓了頓,色雷斯又道,「我還有件事想請公主殿下幫忙。」
色雷斯搖搖頭:「如果說是入侵的話,這些魔族的實力實在太差了,根據情報,他們中好像根本沒有高等魔族。但也不像是散兵游勇,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戰略戰術……想在還不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不是來觀光的。」
「對了,」蒂娜裝作漫不經心道,「聽說昨天夜裡皇宮被怪獸襲擊了,有沒有這樣的事情?」
色雷斯自豪一笑:「公主不用擔心。這些魔族雖然厲害,但我們奧羅帝國的軍隊也都是裝備精良的英勇之師,要消滅它們簡直是易如反掌!」讓他這麼自信的另一個理由是,從無礦城和其他地方抽調的部隊趕到之後,奧羅帝國的軍隊在數量上已經佔有了絕對的優勢。
「既然是魔族,他們應該不好對付吧?」
接下來的日子都很平靜,一連幾天無礦城裡再沒有發生過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那些影響社會穩定的傢伙好像突然消失在無礦城的空氣里。
色雷斯的臉色有些尷尬,喃喃道:「事實上,是一次小規模的戰鬥。」
「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使館要自己保護自己?」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非龍。愛蜜麗和妮可想盡辦法想把他挖出來,但是在這樣一座大城市裡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不過那半截瑛瓏權杖卻如期被送到暗夜商社,由博茲和瓦納帶回龍谷交給佛朗西斯。
第二天一早,無礦城裡的街頭巷尾開始流傳一個驚人的消息:昨天王宮裡出現了一條九頭蛇和一隻「巨大化了的」獨角獸,兩隻怪物在皇宮裡打得天翻地覆,最後卻一同神秘的消失了,連他們造成的破壞都恢複原狀,好像它們根本就沒存在過。
這個問題讓蒂娜有些惱火,「如果貴國不歡迎的話,我隨時可以離開。」當然是「名義」上的離開,或者離開之後再回來。妮可和愛蜜麗在抓住非龍或者確定他已經不在無礦城之前是不會離開這座城市的,蒂娜也是一樣的想法。
色雷斯繼續道:「就在這座火焰城堡出現之後不久,好像是在保護那座城堡一樣,在它的周圍又出現了一些魔族的部隊,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提到瑛瓏權杖,還有些事情要交待一下。在使館的圖書館里,海格爾找到了關於那個「蘇拉·拉彼斯姆」的資料。他一百多年前曾經是光明神教煅爐教派的祭司長,因為「德操高潔」而被當時的奧羅皇帝授予了剛剛製造出來的瑛瓏權杖,這讓他風光了好一陣子。然而好景不長,很快蘇拉吞沒教會財產的醜事就被揭發出來,只好倉皇出逃,卻在穿過龍尾山脈的途中被奧羅帝國的部隊追上。蘇拉命令他的追隨者負隅頑抗,當他的追隨者死傷殆盡之後,蘇拉抱著瑛瓏權杖跳崖自盡。後來他的屍體被找到並安葬,瑛瓏權杖也被奧羅皇家收回,從此之後再也沒出現過。據說蘇拉的怨靈附身在這根威力強大的權杖上,把它變成了一個恐怖的詛咒。
色雷斯猶豫了好一會,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好吧,不過請公主殿下保密!」
大概是因為沒丟什麼重要的東西(瑛瓏權杖雖然貴重,但是這種燙手的山芋被人偷走反而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更可能是為了顧及皇家的面子,奧羅皇家並沒有宣布藏寶庫被盜的消息,也沒有大張旗鼓地進行搜查,一切就好象沒發生過一樣。
「好吧,我知道了。」蒂娜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可以推遲一段時間回國。」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我希望貴國能夠採取一些確實的措施,來保證我們的安全。」
蒂娜道:「對這個提議,我沒有意見。」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是這種「治安權」還是意味著可以得到更大的優勢——當然同時也要負擔更多的義務。拒絕這個提議顯然是不明智的,因為一旦其他使館同意了,沒有接受的使館在很多問題上都會變得非常被動。除了利益上的考慮之外,蒂娜還有另外的想法,就是借這個機會來略微表示她對奧羅皇家的歉意(當然不能明說她曾經潛入奧羅皇宮,還把人家的藏寶庫弄得狼藉一片)。
「恭維的話就免了,」蒂娜不吃這一套,「如果貴國連基本的安全都沒法保證的話,我只好立刻回國了。」
「什麼?」
開始有人舉家遷徙,離開這座「受詛咒的城市」,但是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留下來,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避難的地方。
色雷斯點頭道:「是的,就是那些魔族控制了通往特蘭蒂亞的道路。現在所有的交通都已經癱瘓了。」
「當然不是這樣。事實上,我們打算暫時擴大各國使館衛隊的許可權,在使館區內賦予他們同我國治安部隊同等的權力。」這就意味著,這些衛隊可以在使館區內對任何可疑的人進行逮捕和審訊,而過去他們的職權範圍僅限於使館內。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幾天,就在他們快要發瘋的時候,一個好消息適時地出現了:薩莫德將軍領導的戰士們奮勇作戰,消滅了一支數十單位的魔族部隊(包括魔族和魔獸),並且俘虜了兩名獨眼巨人,即將派一隻小分隊送這兩個俘虜回無礦城,以證明我奧羅帝國軍威無敵云云……
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不過一些小事情卻暴露了這片和平下面所隱藏的寧靜:首先,雖然無礦城裡的巡邏隊比往日更多了,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人都是剛剛應招入伍的新兵,其中有很多都是無礦城的居民;另外,無礦城的城門不再像往日一樣全天開放,而是在日落之前就早早關閉了,第二天早上再重新開放,而且在城門站崗的士兵也明顯增多了,其中更有許多是奧羅帝國的精英部隊——神錘部隊的成員;除此之外,奧羅官方開始不聲不響地向各個商社高價收購各種類型的魔法寶石,幾天之內幾乎把整個無礦城的魔法寶石收購一空,這實在是件很不尋常的事情……這一切都帶來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一點一點滲透進每個無礦城居民的心裏。
蒂娜淡淡道:「怎樣合作?用你們的治安部隊進駐使館?」
蒂娜驚訝道:「魔族?」心想難道這些魔族和精靈王門被封印的事件有什麼關聯?
「我可以知道詳情嗎?」
這句話讓色雷斯著急起來:「請公主殿下再考慮一下!」
阿爾克羅公國使館事件也很快有了結論,奧羅官方認定是阿爾科羅使館內部發生的糾紛導致了這次滅門慘案的發生,魔劍的存在被可以模糊和忽略了。在阿爾克羅公國派來新的使團之前,應該不會有人對這個結論提出什麼異議。
獨眼巨人——這可是只在傳說中才聽說過的怪物,現在卻被我們的軍隊生擒活捉了!一種奇異的自豪感隨著這個消息在無礦城裡蔓延,幾乎所有人都決定要親眼去看看這種怪物到底長得是啥模樣。一時之間,這支押送小隊抵達無礦城的時間成了人們最熱衷討論的話題。
色雷斯急忙道:「不,我想公主殿下誤會了。您是我們的貴賓,奧羅帝國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事實上,」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我和父皇都希望公主殿下能在無礦城多住些日子,好讓我們盡一下地主之誼。」
這個消息實在令人振奮。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這個消息在無礦城裡迅速傳播開來。
色雷斯有些不知所措,「這是謠言!公主殿下一定不會相信吧?」如果他知道這位公主就是昨夜那場混亂的始作俑者之一,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就太好了!」色雷斯對她的決定表示歡迎,「具體的事項會有人來和貴館的衛隊長進行協商。」
「一段時間之前,我們國家東部的荒野里突然出現了一座火焰構成的城堡。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我保證這的確是事實!」
色雷斯急忙點頭道:「這是當然!」
「你們就這樣任由他們霸佔著道路?」
蒂娜道:「我當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