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桃源魔境
第六章 桃源
女人領著龍飛跟在後面，來到一處青磚瓦房外面。壯漢先進去把那女犯人扔在床上，然後退了出來。
「這個還真有點難度啊！」龍飛撓撓頭，「選誰好呢……」忽然指著那個獃獃站在那裡的「犯人」，「嗯，我就選她吧！」
「抱歉打擾你們的好事了，」寧汝馨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冷冷的不帶一點感情，「我是不是應該等會再來？」
可惜他找錯了目標。只見朱琪琪向旁邊閃開一小步避開那人直伸過來的手，同時雙手抓住那人前襟，接著轉身低頭突然發力，把那人背過肩頭摔在地下。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中間沒有半點停頓。
「應該是，」寧汝馨表示同意，「剛才我看到那個人的褲子從褲腿一直濕到膝蓋，不過褂子卻是乾的，所以他應該不是掉進水裡，而是自己走進水裡的。」看看溪水對岸，「那邊沒有他的足跡，說明他是順著這條小溪走下來的。」
龍飛把手一揮，道：「來吧，讓我們去看看這裏面到底有什麼！」
「《魔王和公主》啊！這麼著名的東西都沒聽過？」見朱琪琪茫然搖頭，龍飛失望地嘆了口氣，「那就算了，當我沒說！」
寧汝馨道：「你不覺得這裏和那上面說的桃花林很象嗎？」
朱琪琪問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當然可以，我只是擔心……」
朱琪琪有些害怕，道：「難道有妖怪要把我們困在這裏？」
龍飛訕笑道：「外號，那是她的外號！」
可惜迎接他們的並不是「雞犬相聞」，而是夜風中隱約傳來的幾聲尖叫：「殺了他！」「殺了他！」
「你是說殺人的還是被殺的需要幫助？」嘴裏說話，龍飛的動作卻不慢，緊跟在寧汝馨後面。
朱琪琪驚訝道：「有人？難道是附近的村民？那麼說可能這附近就有村莊！」這時她也看到了，黑暗中有個人影正在步履蹣跚地向這邊走來，看起來象是喝醉了酒一樣。
女人也笑了，「既然只是朋友，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湊到龍飛耳邊，神秘道：「長夜漫漫，恐怕孤枕難眠，公子要不要人陪伴？」
龍飛忽然低喝一聲：「別動！」還沒等朱琪琪反應過來，他忽然探身抓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拉。
龍飛笑道：「你來得正是時候，快下來吧！」說著鬆手放開朱琪琪。
「但是到哪裡去找……」
朱琪琪毫無防備，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衝到龍飛懷裡。近距離聞著他身上的男子氣息，讓朱琪琪感到一陣眩暈。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樣。
「如果公子選我，那我當然高興，不過就怕公子看不上我這個老太婆。」她輕輕一拍巴掌，幾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她們看起來大概是十八九歲年紀，雖然都是千嬌百媚的美女，卻又各不相同，有的端莊秀麗有的嫵媚嬌憨，個個都是能讓人熱血沸騰的尤物。
寧汝馨搖頭道：「不對，這是桃花林，而一般所說的桃花源應該指的是溪水盡頭水源處的村落。」
龍飛笑道：「所以我還得謝謝你，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在下面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此情此景讓朱琪琪如痴如醉，不禁走上前去，從樹上折下一根花枝拿在手裡。放眼望去，忽然發出一聲驚呼：「這些是——都是桃花！」
龍飛把那隻斷手扔進火里，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往生極樂去吧！」又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阿門！」
女人對龍飛笑道：「公子可以隨便處置她，不用客氣！」
朱琪琪聽到「咔嚓」一聲輕響，然後就看到那個人繼續一步步向前走過來。龍飛站在那裡，似乎愣住了。
朱琪琪臉上一紅：「謝謝！」在這種衣不蔽體的情況下被人這樣稱讚大概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不過龍飛說得倒是很真誠，似乎並沒有別的意思。
周圍的景象
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朱琪琪隱約能看到一片平靜的水面，「是你救了我？」
朱琪琪點頭道：「是，我也學過一點柔道。」
朱琪琪看看左右茂密的桃林，總覺得裏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心驚膽戰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火蛇消失，寧汝馨把朱琪琪的衣服拿起來交給她，道：「已經幹了，快穿上！」卻不去理龍飛。
「我們已經『甚異之』過了，接下來就該是『復前行，欲窮其林』了吧？」龍飛對這篇文章記得倒很清楚。
身邊不遠的地方傳來龍飛的聲音：「啊，你醒了？」
「當然是我，要不然還能是『破喉嚨』？」
那邊的龍飛發出一聲讚歎：「好漂亮的過肩摔！」
「沒辦法，我又不能帶著你們飛。」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寧汝馨低聲念誦《桃花源記》中的幾句，「看來我們真的找到傳說中的桃花源了！」
朱琪琪被他弄糊塗了，莫名其妙道：「你說什麼？」
寧汝馨抬手一指，「剛才在天上的時候，我看到那邊有一片亮光，好像是個村子，而且離這裏好像不遠。要過去看看嗎？」
龍飛似乎很失望，道：「你應該叫『破喉嚨、破喉嚨！』這樣我才能繼續說下去啊！」
朱琪琪看到不遠處燃著一堆篝火，自己和龍飛的衣服都架在旁邊，驚疑不定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啪！」寧汝馨在他手心裏打了一下，板著臉道：「沒有！」
「跟你無關，是這傢伙自己不行了。」龍飛把一塊東西在手裡拋起又接住，「我剛才就知道了。」
龍飛道：「看來他是淌水過來的。」
模糊的黑暗、模糊的火光……難道這就是人死後看到的景象？
——《桃花源記》：……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
「為什麼叫她『狐狸』？」
一個青白色的火球從天而降，落在朱琪琪剛才坐的地方，「嘭」地一聲炸開，燃起一團熊熊烈焰。
龍飛擺手道：「不用打扮，我就喜歡這樣的！」
朱琪琪問道：「那他呢？」這個「他」指的是龍飛。
山腳下是一小片平整的廣場，中央跪著一個身穿白衣的人，頭髮凌亂地披散著，讓人看不清那人的臉，不過從纖細的身形上看來，應該是個女人。在跪著的人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手中提著一把厚背鬼頭大刀，看樣子應該就是行刑的劊子手。在他們周圍稀稀拉拉站著幾個看客，其中大多數都是女的，只有兩三個男人，「殺死他（或者是『她』）！」的喊聲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龍飛驚訝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把手一伸，「口香糖！」
那人注意到寧汝馨和朱琪琪的存在，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大叫一聲：「女人！女人！！」猛地加速向朱琪琪猛衝過來。
「那麼我這就派人帶公子過去，然後讓她打扮一下再過去。」
寧汝馨道：「快走，那人可能需要幫助！」說著就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朱琪琪不可置信地搖搖頭，「真看不出來，這麼小的姑娘……她也會法術？」
朱琪琪大聲道：「家法？你以為現在還是秦朝嗎？」
「唔……」朱琪琪答應著，支撐著身體想坐起來，「這是哪裡……啊！」她忽然發現身上的制服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貼身的內衣，不禁驚叫起來。
——寧汝馨：好像不對吧……怎麼會變成這樣？！
龍飛笑道：「好了，『聖女大人』就別鬧彆扭了！快想辦法把我們從這裏弄出去！」
順著那人來時留下的足跡，龍飛他們繞著水潭走
「是我！」龍飛從黑暗中走出來，攔在跪著那人身前，正氣凜然道：「你們為什麼要殺這個人？」
寧汝馨道：「剛才我下來的時候看到在對面有個缺口，好像是山溪的出口，也許從那裡能走出去。」
等她們離開之後，女人對龍飛道：「那兩個姑娘是公子的情人？」
「那個小姑娘？」朱琪琪驚訝道，「她也是妖魔獵人？」
朱琪琪著急道：「你們等等我！」向龍飛和寧汝馨追去，總算她的身手也不錯，勉強能跟得上。
寧汝馨漠然道：「你不用謝我。」
龍飛自告奮勇道：「我過去看看！」向那人迎上去，大聲道：「哥們，你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嗎？」
龍飛抬頭向寧汝馨離開的方向大聲喊道：「我要口香糖，記得拿來！」
「就在那個『陷阱』下面，看起來似乎是個山谷。」
寧汝馨道：「或者是類似的東西！」
「沒用的，這裏離上面的地面差不多有六十米高，現在到哪裡去找這麼長的繩子？就算用樹藤也沒有這麼長，而且不夠也結實。」說到這裏，寧汝馨頓了頓，又道：「話說回來，你們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毫髮無傷，倒真是夠幸運的。」
三人溯溪而上，穿過一條彎曲狹長的山谷之後，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一直覆蓋在頭頂的樹藤忽然消失不見，久違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月光下，他們看到在小溪旁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每一棵樹的枝頭都開滿了鮮花，柔和的夜風夾雜著甜美的香氣吹拂在他們臉上。
突然看到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隻手，就連寧汝馨也不緊倒吸一口涼氣，朱琪琪尖叫一聲，回過頭去不敢再看。
龍飛只有苦笑，自己拿起衣服穿在身上。
按照寧汝馨指引的方向，他們繼續沿溪而上。這次沒走多久就看到一座小山丘，溪水就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月光下，隱約能看到山腳下有一座座房舍整齊地排列著。
女人愣了一下，勉強笑道：「公子怎麼選那個殘花敗柳？看她這個樣子，根本沒法好好侍奉公子……」
朱琪琪睜開眼沒看到骷髏，這才鬆了口氣，心有餘悸道：「太可怕了！一個人好好地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對，看來他們三個的運氣比咱們好。」
「既然有貴客求情，她的命暫時就算保住了，一切等媽媽回來再說。」接著對旁邊的人道：「帶這兩位姑娘去安歇。」立刻有兩個人走過來，「請！」
「還需要解釋嗎？」龍飛撓撓頭，露出為難的表情，「你不是都看到了？」
「他們會叫人來救我們吧？」
寧汝馨道：「這是他的手？」說著低頭向躺在地下的那個人看去，正好看到那人的身體就象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飛快地乾癟下去，轉眼間就變成具包著一層皮的骷髏。
朱琪琪搶著道：「我們掉在那個水潭裡了，所以才要烤乾衣服！」
調整一下心情，朱琪琪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時那人已經走進火光的範圍，可以看到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只能勉強看出他似乎是個少數民族。他的臉色白得可怕，還帶著淡淡的青氣，就象是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殭屍。
龍飛聳聳肩，並沒有反駁，叉開話題道：「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
龍飛正色道：「當然會，而且還很厲害！如果你小看她的話，肯定會吃虧的！」
雖然不太明白龍飛說的話，不過朱琪琪知道是他又救了自己一次，低聲道：「那我的衣服……」
「是家父教我的。」
「難道姑娘想和這位公子同宿？」
朱琪琪低聲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掉下來……」
「原來是家傳，」龍飛點點頭，「他是個武術教練？」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鳥扇著
那些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紛紛交頭接耳，「客人，是新的客人！」「這不是比預定的還提前了？」「那個男的好帥！」「女的也不錯，我要左邊那個！」「那我就要右邊那個！」他們似乎並不在意龍飛打斷他們「行刑」，反而對三人評頭論足起來。
走到那個女犯人身邊，女人低聲道：「算你的運氣好，那個傻小子居然非要你不可！這可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如果你幹得好，說不定我會在媽媽面前幫你求求情！」
龍飛看了看表，「我們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了，今天就算了吧。在這裏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說！」
朱琪琪將信將疑，向剛才自己坐的地方看去。那團青白色的火焰已經熄滅，留下一截燒得焦黑的三角形物體。不遠的地方還有一條蛇——確切地說是半條，因為蛇頭已經不見了。斷口處相當整齊，好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過一樣。雖然沒有了腦袋，這條蛇的身體還沒立刻就死，到現在還在不停地劇烈扭動著，血液混雜著內臟從斷口處噴出來，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氣味。過了一會，這條蛇的屍體才漸漸僵硬不動了。
「我根本沒回去，」寧汝馨帶著擔憂的神色，「我在空中轉了好幾圈，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們來的路！」
「那就行了。」女人揮手示意，有兩個人領著朱琪琪和寧汝馨向村裡走去。臨走的時候，寧汝馨向龍飛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才走了。
那人的足跡到這裏就消失在溪水裡。
女人在龍飛耳邊低聲笑道：「這些都是未經人事的雛兒，公子準備選哪個？」指著那幾個圍觀死刑的女子，「那邊的姑娘公子要是看得上眼的話，也可以隨便。」
朱琪琪激動地喊起來：「難道我們找到了傳說中的桃花源！」
「對了，」龍飛好像忽然想起什麼，「魚應該烤好了！」跳起來跑到篝火旁邊，從火堆里拽出幾根長長的樹枝，每根樹枝上都穿著條一尺左右的魚。烤魚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令人垂涎欲滴。
「狐狸？」
朱琪琪大吃一驚，道：「有人要殺人！」
「那就行了！」龍飛打斷她的話，「快點帶我到睡覺的地方去，我已經快等不及了！」像他這樣囂張的「客人」實在不太多見。
「我就是這麼想的，」龍飛邪邪一笑，「可以試試幾種新玩法了！」
寧汝馨皺眉道：「你拿的是什麼？」
一個女人大聲道：「子時已到，動手吧！」
女人冷笑道：「沒那麼容易！」一揮手，立刻有兩個壯漢走上來用繩索將那個女犯人捆起來，扛在肩上向村子里走去。
寧汝馨低聲道：「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在那邊，就快乾了。」
女人嘆了口氣，「她犯了我們的家法，理當處死。」
「不知道。」寧汝馨緩緩搖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有些東西在這裏——而且很可能是非常危險的東西！」
「咱們的運氣不錯，掉下來的時候落在一個水潭裡，喏，」龍飛抬起手，「就是那裡。」
龍飛抬腿就走，「當然要去！」
朱琪琪稍微清醒了一點，回想起剛才的事情，驚恐地看著寧汝馨：「你……你想燒死我？」
「肯定會，」龍飛把一條魚遞給朱琪琪，「如果我猜得沒錯，狐狸現在正往這邊來。」
看著寧汝馨飛上空中，朱琪琪臉上都是羡慕的神情：「要是我也能飛就好了！」
龍飛大咧咧地擺手道：「那些東西太簡單了，我都懶得去學！」
龍飛把手一揮，嚷道：「當然是繼續前進，把那個
朱琪琪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不……不是！」
朱琪琪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輕輕嘆了口氣：「她真漂亮，一定是天上仙女下凡的……」
「順著山溪走過來的！」龍飛道，「你們還沒說為什麼要殺這個人！」這時寧汝馨和朱琪琪已經把綁著那人的繩索鬆開，將她扶起來，寧汝馨低聲道：「沒事了。」
「謝謝你救了我！」朱琪琪對寧汝馨道。她已經明白，剛才寧汝馨攻擊的目標是這條要毒蛇而非自己。龍飛也一定是發現了這條毒蛇，才突然把自己拉開的。
「不，家父是個醫生——中醫。」
寧汝馨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哦，我知道了……」
這時被朱琪琪摔在地上的那人突然大叫一聲，猛地抽搐兩下，然後就再也不動了。
「就是她。」
「哦，應該說是『聖女』才對！」
龍飛笑道：「《桃花源記》，作者是陶淵明，柳月的語文課本上就有。」
沿溪而上，兩岸都是層層疊疊的桃花。花間信步，佳人同游，人面與桃花爭艷。「這才有點像是旅遊嘛！」龍飛如是說。
龍飛道：「這個鬼地方像口井一樣，周圍都是懸崖，根本爬不上去！」
龍飛不耐煩地擺擺手，「快點！」
朱琪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難道這裏真的有妖怪？」
「這樣也好，」寧汝馨點點頭，「我回去告訴月炎和其他人，他們肯定正在擔心你們。」頓了頓，又加上一句：「我很快就回來！」說完轉身變成一隻小鳥，振翅飛起到空中。
寧汝馨神色凝重，「如果只是那樣，對飛在空中的我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才對。不，應該是某種法術，雖然我感覺不到。」說到這裏苦惱地搖著頭。
那些人大吃一驚，喝問道：「是誰？！」
朱琪琪噗嗤一笑，「吹牛！」
朱琪琪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呢？你會不會法術？」
得到命令，劊子手將大刀舉過頭頂，就在他將要揮刀砍下的時候，一塊石頭夾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飛過來，正砸在刀刃上，將那把厚重的鬼頭刀磕飛出去。
「我是說……你……我……那個……」朱琪琪的聲音越來越低。
龍飛出現在她面前，上身赤裸，獰笑道：「省省力氣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女人冷笑道：「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她犯了家法也得死！」接著臉色一變，對龍飛媚笑道：「三位既然能找到這裏，就說明跟我們有緣。原本我們應該略備薄酒，為幾位接風洗塵，不過現在時候已經不早，如果幾位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安排住處，如何？」
龍飛道：「你可以從上面放一根繩子下來，我們就可以爬上去了！」
龍飛卻不以為然，道：「有機會一定要去向他討教一下！」
龍飛點點頭：「還有那個叫柳月炎的小姑娘，她也是。」
龍飛一下子來了精神：「那咱們還等什麼？這就過去看看吧！」
朱琪琪指著那個「犯人」問道：「那她怎麼辦？」
朱琪琪將眼睛張開一條縫，看到地上那具「皮包骷髏」，驚叫一聲急忙又閉上眼睛，「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了許久，小溪轉了幾個彎，龍飛他們還是沒看到傳說中的「桃花源」，反倒是小溪兩岸的桃樹越來越茂密，花朵的顏色也逐漸由粉紅變為鮮紅，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分外嬌艷。
朱琪琪嚇了一跳，驚慌失措道：「他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我……」
龍飛苦笑道：「看來不管這裡是不是真正的桃花源，反正不會是個太平的地方！」
龍飛道：「剛才是『聖女』救了你，至少應該說聲謝謝吧？」
轉眼間骷髏已經燒成一堆白灰，寧汝馨將狐火熄滅，對朱琪琪道：「已經好了，你睜開眼吧！」
龍飛也低聲道：「你？」
「哦，應該說有一半是……而且她還是我的
抬頭向上看去，朱琪琪只看到一片無邊的黑暗。因為被密密層層的樹藤遮住，所以就算是正午，在這個山谷里大概也見不到一點陽光。
龍飛一拍手：「難道這就是著名的『奇門遁甲陣』？就象東邪黃藥師建在桃花島上的一樣——對了，那也是桃花林！」
寧汝馨道：「不過，這好像是柔道的招數吧？」
「辣手神醫、殺人名醫、摧花怪醫……」龍飛脫口而出一連串嚇人的名號，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看到的，「嗯，由此可見，醫生裏面有不少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知道，」寧汝馨神色凝重，「不過我想答案應該離這裏不是太遠……」忽然抬起手，一團火焰飛到那具骷髏身上，將它包裹在裏面。
朱琪琪問道：「只有你和我掉下來了？」
朱琪琪臉上一紅，「寧汝馨小姐才是仙女，我算什麼！」又問道：「你們兩個都是妖魔獵人？」
朱琪琪還是暈乎乎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琪琪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喃喃道：「家父不是什麼高手，只是會點功夫而已……」
剛才命令動手的女人走過來，對龍飛拋個媚眼，還沒說話先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道：「三位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雖然看起來已經三十多歲，她的容貌仍是極美，更有一種騷到骨頭裡的媚勁，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朱琪琪也笑了，又問道：「我們掉下來多久了？」
女人也笑了，「那麼，明天早上再見！」說完退出去，在外面關上了門。
龍飛道：「誰都可以？」
寧汝馨道：「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
龍飛把臉一沉：「我就喜歡這樣的，不可以嗎？」
「小心被人打出來！」寧汝馨的聲音傳來，接著她變成的小鳥從上面飛下來，落在地上變成人形。
朱琪琪這才明白，恍然道：「你指的是寧汝馨小姐？」
寧汝馨道：「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順著小溪飛了一陣，忽然發現你們就在下面！」
龍飛笑道：「哪有這麼好運？她們都是我的朋友。」
朱琪琪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本能地向後瑟縮著，驚慌道：「你、你想幹什麼！」
龍飛笑道：「你也很漂亮！」
朱琪琪一愣，「我們不是沿著小溪走過來的？只要順著小溪走下去，不就能離開了？」
寧汝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龍飛，面容稍霽，道：「我知道了。」一抬手，篝火中竄出幾道火蛇，在龍飛和朱琪琪的衣服上盤旋幾圈。
女犯人大聲尖叫道：「我不要求情，你現在就把我殺了吧！」
龍飛伸手拉住那人的手腕，「嘿，你這是怎麼了？」
女人笑道：「當然！」
「大概四個多小時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現在他們三個人應該已經回到飛機那裡了。」
龍飛笑道：「你是空中小姐，不是經常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應該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了。」
「那哥們留下來的零件。」說著龍飛把那塊東西伸過來，赫然是一隻皮包骨頭的人手，斷裂的手腕後面還連著幾縷破布樣的皮肉和一截白森森的骨頭。
這傢伙一定是變態、虐待狂——難怪跟他來的那兩個女人會看不上他！雖然心中這麼想，那女人還是笑道：「那請公子稍等，我有幾句話對她說。」
寧汝馨輕輕哼了一聲：「我才不會這麼無聊！」
那人好像根本沒聽到，搖搖晃晃地從龍飛身邊走過去，對他視而不見。
收拾整齊之後，朱琪琪問道：「我們該怎麼離開這裏？」對寧汝馨來說這並不是問題，她隨時可以變成鳥飛走，但是朱琪琪卻沒這個本事。
寧汝馨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有人來了！」
朱琪琪終於下了結論：什麼都沒有發生，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自己。這應該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很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