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慧劍篇
第十四章 暗箭難防
「咳，矬神，你來了。」古藤格的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
「這個人也算夠狠，我懷疑中原到底有沒有這種狠角色。」烏圖羅的雙眼眯縫了起來，熟知他為人的師弟們知道他已經開始考慮如何殘忍折磨這個來自中原的卧底。
「算了，巴亭。」古藤格很不耐煩：「如果他用鎖骨術，根本堅持不了一天，而且以他的身形也絕縮不成矬神那副模樣。最重要的是，矬神跟隨師父三十年啦！」
矬神將手放到竹哨之上，輕聲道：「等一下。」
矬神眼中一陣悲涼，沉聲道：「不錯！」
「段……段存厚身材龐大，有遮日帆的稱號，如果要混入我們這裏，恐怕只憑他的身材就很難掩飾。」烏圖羅咳嗽了一聲，小聲道。九州不二的威名似乎有些震懾住了這個強橫的凶人。
「那麼就剩下十大護教法王和我們四個了？」烏圖羅沉聲道。
矬神冷哼一聲，道：「他們都在這兒。」說完一甩手，將背在背後的皮囊丟在地上，三顆怒目橫眉的人頭赫然滾了出來。
「巴亭，休要胡言！」烏圖羅和古藤格齊聲道。
「還有矬神呢！」巴亭似乎對矬神很有不滿。
三大弟子的耳中一片金鐵轟鳴之聲，眼中滿是斑駁的血色。
「來不及分辨真偽了。」古藤格道：「此刻我們只有將他們三個一併解決掉，以絕後患。」
「那
看到他前來，四大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側過臉去。
說到九州不二段存厚，四個師兄弟同時感到頭頸處飄來一絲寒氣。
正在這時，一個身高不足四尺，體態粗壯結實的矮漢，大踏步向他們走來。
「我說那正好！」矬神的眼中精光一閃，雙手一伸，兩隻粗大到和他的身形完全不相稱的鐵掌已經印在了烏圖羅的胸膛之上。
「這十幾年來，師尊曾經和我討論過姦細的問題。要想在崑崙洞潛伏而不被覺察，首先，他必須精通突厥語。其次，為了找到有價值的消息，他必須進入火焰教的內部高層，直接參与最秘密的行動，那麼他的武功才略必有過人之處。而且，進入火焰教必須習練魔功，從此若不能保持終身殺戮，魔劫就要反噬其主。那些自命清高的中原高手，絕對不會習練這種損人利己的功法。除非，他自創有化解魔功的獨門秘技。據我所知，這種功法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上。另外，他身具絕大勇氣，寧願身負千古罵名，並且已經有了捨身的覺悟。」古藤格說到這裏，心中想起了什麼，不由自主地頓了一頓。
「他媽的，要是讓我知道誰泄露了咱們崑崙聖洞的位置，我要活活把他剮成零碎。」赤察勛咬著牙發狠道。
「不錯。」古藤格
赤察勛摸了摸腦門，一臉的無奈。
看到大師兄的臉色鐵青，古藤格也不再猶豫不決，他道：「能夠有決心和實力潛入崑崙洞做卧底的，一定是中原聞名的一流高手。崑崙洞的防衛極嚴，最外層的哨位每天更換，這些外圍的巡哨根本不知道崑崙洞的準確位置，所以，可以不計。內層哨位雖然知道崑崙洞位置，但是因為我們規定每個暗哨教眾必須互相看守，即使出恭，都要輪流看管，而且我每隔半個時辰，巡查清點一遍人數，我不在，就由十大護教法王和矬神巡查，二十幾年來從未間斷，所以，內層暗哨下山暗通消息的可能性也不大，即使有，他們也只能泄出崑崙洞外圍的方位，不可能知道暗道的出口。」
「天地雙雄諸葛輝、莫疾，還有九州不二段存厚。」古藤格斷然道：「這三個人二十年前，都是中原不可一世的頂尖高手，可謂智勇絕倫，一時無量。而且他們都是在二十年前失去了下落。」
原來，這三個護教法王武功極為高明，乃是火焰教里可以獨當一面的高手名家，雖然矬神武功別具一格，驚世駭俗，但是要一個人擺平這三個扎手的人物，絕不可能。
「用鎖骨術，他用鎖骨術！我就知道，一定是矬神
「我的天，他們怎麼進來的？！」烏圖羅連忙將一個竹哨放到嘴邊。
「你說什麼？」烏圖羅詫異地問。
最令人不可容忍的，是這個醜陋而矮小的人臉上那種不可一世，自以為豪的樣子，彷彿自己是全天下最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的男子。這足以把人們幾天前的飯都從胃裡翻出來。
「是誰？」他的三個師兄弟齊聲問道。
隨著他的這句石破天驚的話語，石王烏圖羅踉踉蹌蹌地栽倒在地。
「三師弟，事已至此，別有任何顧忌，你到底懷疑誰，痛快說出來吧！」烏圖羅的幾個徒兒因為來不及回洞，被中原高手截殺，心中早已經怒火如狂，眼睛噴出足以燒穿石壁的赤焰。
「為什麼不查？」巴亭勃然大怒，他心裏早就對矬神看不順眼了：「這個該死的內奸把中原高手像趕羊一樣趕來，現在漫山都是，你居然想不查，我看你就是內奸！」
「我想了很久，只有三個人有可能。」古藤格沉思了片刻，忽然道。
石王烏圖羅、修羅巴亭和風中獸赤察勛的臉上都露出一絲不耐。
「好，既然他們已經伏誅，我們現在只要齊心合力，將中原高手擊退就好。」古藤格長長舒了口氣。
「九州不二的破陣錐！」其他三個弟子同時大驚道。
「沒有，這個崑崙洞只有一條路通往內殿。」古藤格點
矬神傲然看了巴亭一眼，彷彿看一堆狗屎，這個眼神令巴亭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碎屍萬段：「我想過了，內奸只可能是鐵頭陀蠻蘇、飛翼獅王黃慶泰和血手杜平嵐。」
「好，痛快！」烏圖羅一揮手中的鑌鐵狼牙棒大聲叫好。
這個矮漢的臉遍布著醜陋而噁心的腫塊，眼睛和嘴的輪廓奇異地扭曲著，鼻子彷彿一團糊在牆上的濕泥，獰惡而怪異地掛在臉上，兩個鼻孔騰騰地冒著熱氣，彷彿地上的熱噴泉。
「你怎麼了？再不吹哨將十八塢的好手叫出來，就要被他們各個擊破了。」烏圖羅急道。
「我們早就知道了。」巴亭忙不迭地說。
「其中段存厚的失蹤最為突兀，是在南下海南約戰宋錚、宋牧兄弟的時候，海船出了事故而銷聲匿跡。而天地雙雄為了尋找戰神天兵而消失了蹤影，曾經有人看到他們在蓮花山出沒過。我們都知道，戰神天兵就在那裡，那麼這兩個人的失蹤和戰神天兵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甚至我可以斷言，他們已經死於戰神天兵之手。詳情如何，小師妹回來，自見分曉。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九州不二段存厚已經化身成為另一個人，潛入了我們中間。」
「我看不一定，你看那邊！」矬神一指暗道口的右側，只見無數白衣如雪的中原高手宛如昆崙山暴風雪中的四外橫飛的雪片，向著內洞里的火
「先別急，讓三師兄先說。」赤察勛聽入了神。
「我去把他揪出來。」赤察勛低聲道。
「破陣錐！」烏圖羅慘叫一聲，金剛不壞的身子宛如秋風中的寒樹開始瑟瑟發抖。
「十大護教法王本來都是跟隨師父超過三十年的老部下，不過二十多年前，劍神顧天涯曾經力殺了五人。其中兩個空缺當時已經有人填補，那是在二十五年前。而另外三個空缺直到十五年前才被人補上。我懷疑，段存厚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古藤格娓娓道來。
「是誰引外人進來的，已經沒必要詳查了。」矬神冷眼看了他們一眼，冷然道。
「你確定沒有另一條路通往內洞嗎？」矬神將身後跟隨的手下派到暗道口駐防，謹慎地問道。
「憑你殺得了他們？」巴亭不忿地問道。
「哼！」臉上恢復了幾分血色的巴亭冷然道：「都是高手，血裏面陽氣充足，正合我意。」說到此處，他頗為回味地舔了一下依然掛在嘴邊的一行熱血。
他張嘴說話的時候，更加沒人敢看他一眼，因為他滿嘴的牙全部都是慘黃色，而且有幾顆牙已經發黑，人們甚至可以想像他滿嘴充溢著令人噁心的臭味。
「我給他們的酒里下了點葯，如此而已。」矬神漫不經心地說。
修羅巴亭臉色通紅，終於乖乖地閉上了嘴。
古藤格的眼神一亮，道：「不錯，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