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相思篇
第八章 約會
夜傷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這件事說來話長，來，孩子，我先來介紹這位先生。」他朝著身邊的白翼星飛行員夜刃一抬手，「這位也是夜氏家族的成員。我給你的記憶信息中應該有他吧，他叫夜刃。」
夜廖莎朝夜刃看了一眼，好像想起了什麼，驚喜地說：「我記起來了，你是夜家最優秀的飛行員，好像還是下一任星際騎士團的團長。」
「和廖莎的約會？」于若彤挑了挑眉毛，「你們終於通過電話了？」
「父親！」夜廖莎看到夜傷，立刻喜悅地高呼一聲，一頭衝進他的懷中。
「他會等多久呢？」于若彤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輕划著咖啡杯的杯緣，輕輕用牙咬住下嘴唇，默默忍受著時光流逝。
「對不起，司令官閣下，我一時疏忽，請原諒。」光葉遜忍不住微微一笑，沉聲道。
「噢，你放心吧。我會和夢樓說的。折柳Cafe？嗯，我知道在哪兒，我這就去找他。」于若彤點點頭。
她拿起手機，接通了通話鍵，輕聲問道：「是廖莎嗎？」
夜廖莎在地球官員的引領下，終於走進了自己一直希望進來的月球軍事基地。她之所以想要進來，是因為自己心愛的人就在這座基地中。但是她這一次卻是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理由。
「報告嵐司令，這次總部一共派遣了十三位混合艦隊指揮官協同遠征軍司令部調遣目前駐紮在火星的全部艦隊。但是總部認為現任遠征軍代理總司令的才華足以勝任指揮全體遠征將士的職責。作為長期與地球和白翼星作戰的火線指揮官，再也沒有任何人比嵐望師閣下更適合這個職位，所以總部並沒有派遣新的司令官。」庭明翰少將神色嚴肅地說。
「噢，對，我怎麼忘了。」蕭夢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靠在蕭夢樓宿舍門框上的于若彤柔弱地微微一笑：「這裡是月球，夢樓，每個人的腳步都很輕。」
「啊，」夜傷看了羽傑一眼，苦笑了起來，「看來我們回來得真不是時候。不如你趕快去和他約會吧。我們明天後天一樣可以見面。」
每當這群密密麻麻的碎星者集群飛過狂喜的暗翼大軍頭頂，驚天動地的歡呼聲立刻充滿了火星基地的蒼穹形狀太空保護罩。
「大頭博士已經把永恆的夜色機群作戰系統作了大規模的簡化，並把限制機群安裝上了智能識別和控制系統，大幅度節省了飛行員的腦力操作，他希望蕭夢樓和你來試驗一下改進后機型的效果。」帥超群飛快地說著。
「好，我立刻去通知他，我們馬上回來！」于若彤掛了電話，從座位上站起身，徑直朝著折柳Cafe走去。
「當然不行啦。第一我已經通知他改期了。第二，我想早點知道白翼星方面的消息，白翼星會來支援地球嗎？」夜廖莎急切地問道。
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蕭夢樓仍然彷彿標槍一樣筆直地坐在咖啡座上，焦急地掃視著街道上的行人，希望夜廖莎在人群中突然現身而出。擺在他面前的咖啡杯被侍應一次次地注滿，又一次次被他幾口喝乾，積累下來的咖啡印記已經將光潔的杯緣染成褐色。他把頭上的軍帽放在咖啡桌上，用手將它在桌上輕輕旋轉著。
「喔，小夥子，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嗎？愛讓人肋生雙翅。」羽傑輕輕拍了拍夜刃的肩膀，笑道。
「你的……你的翅膀呢？」夜刃的身子綳了綳，躊躇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
「噢……」于若彤點點頭，輕嘆了一聲，不知道是表示驚訝，還是表示感嘆。
「我讓父親給我切掉了，我希望成為一個地球人。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如其來的在她手腕上響起。她順手接通了通話鍵。
「沒關係，孩子，他不是約你出來約會嗎？這可是很好的開始，約會的日子定在什麼時候？」羽傑笑道。
「為什麼？」夜刃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你寧願用雙腿在地上爬行，也不願意展翅長空？難道愛情的魔力這麼強大嗎？」
折柳Cafe建立在月球擁有近一百二十年歷史的老街之中。這片建築群是地球太空探險者們在月球建立的第一批商業性建築，其中以酒吧和咖啡店為主。這些店面的主要客源是來到月球太空拓荒者和冒險家。在大遷移時代，這批人是駕駛著地球第一批遠航飛船遠征火星的宇宙探險家。在太空航行技術還沒有完善的當年，太空旅行有著極高的死亡率，月球之外的區域對於地球人來說存在著各種各樣無法預測的危險。所以當人們在飛行之前聚集在酒吧咖啡店中的時候，往往會沉浸在傷生憂死，離愁別緒之中。在那個時候，勇敢衝破地球枷鎖，殺入太陽系深處的人們身上有一種壯懷激烈的古風，所以這片老街建築群為了迎合人們的口味，修建了很多古香古色的建築，那些酒吧和咖啡店也起了擁有古典風味的名字。折柳Cafe的名字也是在那個時代被店主人選中的，取得是古代人們折柳留客，依依不捨的意思。
「真好，看到你笑得這麼燦爛我總算放心了，這些日子很少看到你的笑容。」于若彤嘆息了一聲，輕聲道。
「噢，原來是這樣，我以為……」蕭夢樓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興奮了起來，「她的父親回來了？不知道有什麼好消息沒有？」
「非常精妙的構思，元帥閣下，這樣我們就可以節省出遠徵到白翼星所需要的超時空傳送能量。總部對於這次的地球決戰很重視，我攜帶了充足的能量，足以供應兩百架碎星者同時運行長達四百八十小時。」庭明翰少將振奮地說。
「噢，嗯，沒什麼，呃，親人見面總會有些好消息的。」蕭夢樓別過臉去，顧左右而言他。
「他已經改變了心意，他在電話留言里跟我說希望一切從頭開始，還要約我出來約會。我想在這場戰爭中，他找回了自信和勇氣。可惜這些日子不是我在醫院里忙得昏天黑地，就是他因為過度訓練而昏睡不醒，我們一直沒有能夠見上面，通上話。」說到這裏，夜廖莎的臉色微微一黯。
「自己在這裏發騷哪？」一個柔和親切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背後傳來。
蕭夢樓小心地擦拭著太空格鬥軍軍服，軍帽和肩膀上標志著軍銜和榮譽的星飾和徽章被他擦得鋥光瓦亮。兩枚放射著刺目紫光的英勇勳章被他小心地配在胸前，接著被他用拳頭用力砸了砸，直到它們和軍服似乎融為一體才肯罷休。他接著用力在地上跺了跺腳，在穿衣鏡中感受著軍靴表面的光澤和亮度。當他把軍帽端端正正戴在頭上的時候，他的臉龐已經完全淹沒在軍帽造成的陰影和身上一切擦拭一新的金屬飾物所發出的璀璨光芒之中。
「不，不不，」嵐望師輕輕搖了搖頭，下意識地用食指觸了觸嘴唇，「這樣會把復古聯盟的膽小鬼們直接嚇回白翼星去。我們必須放出適當的誘餌，讓他們以為在太陽系中有戰勝我軍的希望。」他將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放到庭明翰的肩膀上：「我們可能必須做出一些初步的試探，一些失敗的進攻，庭少將，你有多久沒有打過敗仗了？」
「辛苦了，庭少將。」嵐望師向他回敬了
「什麼好消息？」于若彤詫異地問道。
看著他連門都不關地揚長而去，于若彤感到一陣疲憊無力，她踉蹌走了幾步，坐倒在蕭夢樓的卧床上，用雙手輕輕扶住額角，微微搖了搖頭。
在司令部的窗外，鋪天蓋地的碎星者集群烏雲一般在火星上空飛過，一陣陣熱烈的歡呼聲浪衝擊著司令部作戰指揮室的太空窗。
「很榮幸見到夜傷閣下的女兒。」夜刃禮貌地朝她點點頭，仔細看了她一眼，忽然皺了皺眉頭。
「龍巢碎星者集群指揮官庭明翰偕同龍巢集群合共兩百一十五架碎星者向遠征軍火星指揮所報到。」一位相貌威嚴，身材威武的暗翼星士兵向嵐望師莊嚴地敬著軍禮。
遠處蕭夢樓彷彿岩石一般紋絲不動的影像此刻彷彿一把尖銳的刻刀在於若彤的心中劃下斑斑駁駁的傷痕。
「我……很希望你多陪我一會兒，不過既然你今天約了蕭夢樓，我也不想做電燈泡，你趕快去赴約吧，立刻打電話給他，我們今天晚上會留在基地里休息，明天我會到月球醫院去找你。」夜傷微笑道。
「待會兒如果有一位小姐到這裏來，請為她放這支曲子。」蕭夢樓將手中一個小紙條塞到少女的手中。
「這個傻子為了約會把什麼都忘了嗎？」于若彤的心中對夜廖莎升起了一絲無法釋懷的妒意。
「孩子，那個傻小子還想要一心求死嗎？」夜傷在女兒的耳邊輕聲問道。
「我們已經盡了全力去說服他們。」羽傑用手偷偷指了指身後正在議論紛紛的復古聯盟成員，「不過很多人都寧可在白翼星抵抗暗翼聯邦。他們對於白翼星人的福利沒有興趣。」
「噢，嗯。」蕭夢樓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衣兜，將上衣口袋中的一支簽字筆拿到手中，接著從少女手中接過一枚咖啡杯墊，在上面飛快地畫了一個少女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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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刃朝夜傷禮數周全地微微一鞠躬，接著向夜廖莎細緻地闡述了復古聯盟對地球作戰的立場和參与計劃，並解釋了前因後果。
「原來是這樣，好的。」蕭夢樓終於依依不捨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將軍帽戴在頭上，朝著咖啡廳的服務台走去。
「他畫得很像。你一眼就會認出她來。」在蕭夢樓身邊的于若彤沉聲道。
「他們並沒有立刻派出艦隊，這很正常，復古聯盟的指揮官們都是些謹慎小心的將領，光靠我們故意泄露給他們的情報，似乎還不夠。」庭明翰少將低聲道。
「謝謝父親，」夜廖莎此刻的心快樂得彷彿要飛起來，「我明天回月球的公寓給你們做一頓好菜。」
「讓你擔心了，我沒事了。」蕭夢樓將軍帽扶正，微笑道。
「戰報中的描述是非常客觀的，但是這並不足以達到引誘復古聯盟大軍出動的目的。我想，他們似乎希望再觀望一段時間，就像他們經常會做的一樣，派出觀察團到地球觀戰，以決定下一步行動。」嵐望師用手輕拂下頜，喃喃地說。
「嗯。我終於能夠見到她了，這一天我等了很久。」蕭夢樓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以前我太傻了，以為……，不過，現在我不一樣了，我開始相信希望。」
感覺到夜廖莎和蕭夢樓都在向她隱瞞著什麼，于若彤心中一陣不快，輕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對這番隱瞞一清二楚，然後輕聲道：「那麼，夢樓，和我回營房吧。」
「父親，羽傑叔叔，關於白翼星的消息……」夜廖莎急切地問道。
「若彤，怎麼是你？他呢？」夜廖莎焦急地問道。
「孩子，我理解，你喜歡蕭夢
隨著蕭夢樓龍蛇雜舞的筆鋒遊走，于若彤的眼睛漸漸因為驚詫而緩緩睜大。儘管只是寥寥數筆，蕭夢樓竟然將夜廖莎清麗秀雅的面容栩栩如生地描繪了出來，就彷彿將夜廖莎的魂魄隨手印在了這張乳白色的杯墊上。
看著鏡中精神抖擻的青年將官，蕭夢樓滿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舉起手，朝自己的影像敬了一個筆直的軍禮。
「願意效勞，先生。不過這位小姐以前來過這裏嗎？我怎麼樣才能夠認出她？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她會穿戴的服飾或者相貌特點。」少女俏皮地朝著蕭夢樓眨了眨眼睛，「當然，有照片更好。」
「于上校，我是帥超群。大頭博士通知我們立刻到射日中心報到，蕭夢樓在哪裡你知道嗎？電話找不到他。」帥超群焦急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你忘了手機，廖莎打電話過來，說今天她要和她的父親見面，恐怕來不了這裏了。」于若彤微微低下頭，有些心虛地低聲道。
「羽傑叔叔，」夜廖莎苦笑著搖了搖頭，「夢樓是不會離開地球的。他的親人朋友都在這裏。而蕭家人從來對地球的災難當仁不讓，他那麼崇拜祖父蕭塵，他的父親也為了保衛火星犧牲在前線，他不會為了我去做一個逃兵的。這樣的蕭夢樓，我也不會去喜歡。」
咖啡廳內清澈明凈的太空窗幾乎佔據了靠街一面牆壁的所有空間，除了店內作為裝飾用的人造柳枝形狀的窗帘，廳內的一切從街心可以一覽無餘。而街心的景色自然也可以讓廳中的坐客一眼看盡。一身嶄新軍裝的蕭夢樓一進入這間擁有上百年歷史的古老咖啡廳，立刻吸引了所有服務生的注意。立刻有好幾位正當妙齡的少女侍應爭先恐後地聚集到他身邊，七嘴八舌地招呼他。
當他們來到廳門前的時候，于若彤忍不住輕聲道：「沒想到你寫小說不錯，畫畫也很好。」
「但是這份戰報中的陳述並非無中生有，而是有充分戰場數據作為依據的，他們應該有所行動才對。」光葉遜急道。
「白翼星方面的情況如何？」嵐望師關心地問道。
「這對你是好事，真的。」于若彤咬了咬嘴唇，「能夠讓你相信希望也許只有廖莎才能夠做到。」
于若彤面前的咖啡已經從奶味咖啡換成了黑咖啡。她發現有奶香的咖啡讓她昏昏欲睡。這六個小時里，她無數次想要站起身，走到蕭夢樓面前告訴他夜廖莎不會來的消息。但是，她心裏總是有一絲不甘心在苦苦糾纏著她：「也許，再過一會兒，他就會走了，就再過那麼一會兒。」
「作為保衛白翼星的軍人，我當然希望這場戰爭在遠離白翼星本土的地點上進行，這樣會把帶給白翼星平民的傷害降到最低。但是，如果這次遠征的結果是復古聯盟的潰敗，我是不能容忍的。所以，這一次我會仔細評估地球軍實力的強弱，仔細計算這次遠征的風險。」夜刃冷漠地說，「希望地球人真的和暗翼聯邦戰報中所述說的一樣厲害。否則，整個觀察團拍拍屁股就會走人。」
「你這個失誤將直接導致我軍在太陽系裡同時面對地球軍和復古聯盟兩支軍隊的夾擊，形勢嚴峻啊。」嵐望師輕鬆地一笑。
于若彤輕輕嘆了一口氣：「夢樓，中心的大頭博士已經對永恆的夜色作戰系統進行了新一輪改進，他希望我們兩個立刻去進行測試
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鈴聲在蕭夢樓的床頭桌上幽幽響起。于若彤抬起頭來，發現蕭夢樓竟然把自己隨身的攜帶型手機落在了床頭桌上。
「對，讓夜刃先生來告訴你吧。」夜傷嘆息一聲，朝夜刃使了個眼色。
羽傑來到夜傷身邊，輕輕撞了他的肋骨一下。夜傷放棄地嘆了一口氣，向羽傑作了知道了的手勢：「廖莎，既然你決心留在地球，我會請求地球總統和相關政府官員對你的身份嚴格保密，以免你受到不相干人士的騷擾。」
「另外國防部長特意讓我責問一下嵐望師元帥閣下，為什麼發給總部的戰報不用已經更新過的保密系統而是採用了一周之前的過期密碼。這個失誤會直接導致戰報被複古聯盟諜報人員所截獲。」庭明翰少將的臉色忽然一寒，氣勢洶洶地問道。
「這真是太冷漠了。」夜廖莎冷冷地說。
「元帥閣下，下一步作戰計劃是什麼？出動我們手中所有力量一舉粉碎地球武裝嗎？」庭明翰少將問道。
在這批彪悍的艦群之後出現的是十二艘體積足有暗翼星遠征軍中央旗艦一般大小的超級太空母艦。這十二隻戰爭怪獸直接傳送到了火星的外層領空，等待地面的導航員為它們安排出專門的空港來停放。火星基地中平靜的氣氛被第一遠征軍大軍來臨的歡騰所衝破。在基地中駐紮的暗翼聯邦太空軍紛紛從營房中衝出來，聚集到基地廣場上，仰頭觀看太空巨艦緩緩降落空港的壯觀場面。彷彿是在刻意炫耀暗翼聯邦強悍的軍事實力，這些巨艦在緩緩停靠向基地導航員為它們空置出來的港口時，忽然間將母艦底層的艙門打開，一架又一架放射著璀璨星光的純黑色暗翼碎星者依次衝出艙門，在火星的天空中肆無忌憚地來回飛翔。
聽到他帶來的消息，于若彤冥冥中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幾乎想衝過去擁抱這個孤傲不群的小夥子：「嗯，我知道蕭夢樓在哪兒，但是今天是我們的休假，事情很重要嗎？」
超時空傳送產生的寶石藍色光芒在暗翼星人在火星建立的軍事基地中刺目地閃爍著。本來空空如也的巨大空港和外層空間忽然間出現了成千上萬的艦船。第一遠征軍氣勢恢宏的驅逐艦和巡洋艦集群彷彿波濤洶湧的黑色海洋，將燈火輝煌的火星瞬間淹沒。
在基地中心地帶坐落的前線總指揮部建築群前的廣場上，夜傷，羽傑和身後一大群形形色色的外星人都聚集在那裡，等待著她的到來。
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回營的時間，蕭夢樓還是在那裡痴痴地等著，彷彿在這個珍貴的一天假期里，他再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好做。于若彤也在對街的咖啡店裡任性地坐著，任憑當初那個小小的惡作劇現在變成了對她無窮無盡的折磨。
「噢，是這樣，若彤，我想她和父親見過面后也許會到這裏坐坐，我想在這裏再等她一會兒。」蕭夢樓不好意思地笑道。
「先生，有什麼需要效勞嗎？」一位年輕的少女看到他來到台前，立刻興奮地湊了過去。
「羽傑叔叔，你笑話我。夢樓他在前線打仗的時候，還不知道我在火星上。」夜廖莎噘了噘嘴，忍不住紅了臉。
透過太空窗望向店內的于若彤看到這個情景，苦笑著搖了搖頭。此刻的蕭夢樓彷彿一個急切想要在心上人面前炫耀的小孩子，將自己艱苦努力得到的所有榮譽都懸挂在胸前，夢想著得到也廖莎的稱讚和喝彩，但是卻忘記了這些榮譽給自己帶來的麻煩。猶如一隻撲火的飛蛾，痴迷於火焰的美麗而不顧烈火焚身的苦。
「
「先生，真的有這樣美的女孩子嗎？」少女也睜大了眼睛不無好奇地問道，「這樣會不會……」
看著他好不容易擺脫了女服務生們痴迷的糾纏，在一位高挑少女的引領下坐在咖啡廳靠窗的座位上，于若彤心中忽然起了一個惡作劇的心思。她靈活地閃到蕭夢樓目光的死角，隱藏了自己的行跡，舉目四望，發現在折柳Cafe的附近有一處生意興隆的露天咖啡廳。輝煌的日光燈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坐椅聚集在一座老火車頭做成的店面附近，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她立刻信步走到這處老火車頭咖啡廳附近，選擇了一個正好可以看到折柳Cafe的座位，點了一杯咖啡。
「夢樓！」于若彤的聲音令蕭夢樓從對街心行人的注視中猛然回過神來。他茫然回過頭來：「若彤，你怎麼會在這兒？」
「夢樓把他的手機丟在寢室就跑掉了。」于若彤苦笑著說，「我走進來剛發現。你有什麼事嗎？你們不是今天約會嗎？」
「不，暗翼聯邦的主炮轟擊的是天城，沒有打在火星上。我是非常安全逃離火星的。」夜廖莎連忙說道，「您不用為我擔心。」
「乖女兒，你受苦了。我聽說火星戰場上你曾經差點遇險，是不是真的？」夜傷關切地問道。
「很久了。」
「當然啦，是你的那位心上人捨死忘生在前線抗敵才讓你們安全脫險，對不對？」羽傑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
「我這是在做什麼？」于若彤苦笑著將頭深深埋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緊緊閉上眼睛，「是在怨天尤人嗎？怨恨蕭夢樓的愛情不是為我而存在。怨恨我的心事終將是鏡花水月，轉眼成空。單相思的女孩子成千上萬，為什麼命運會對我多做憐惜。也許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的心意他也永遠不會知道。」
蕭夢樓聳了聳肩膀，忽然對她燦爛地一笑：「祝我好運。」說完大踏步走出了宿舍房門。
「下官惶恐。」光葉遜低下頭。
「是的，但是我臨時有重要事，我的父親，他回來了！他……他是，現在不方便說，但是他給地球帶來了希望，我們……有很多話要說，你告訴他，我今天可能去不了折柳Cafe了。你替我通知他，謝謝！」
「別理他，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戰士，對於別的星球和生命缺乏認知和同情。」羽傑輕輕攬住夜廖莎的肩膀，將她從夜刃面前拉開，「你爸爸和我想過了，如果真的戰事無可挽回，我們可以把你和蕭夢樓一齊帶回白翼星。」
「謝謝你，父親。」夜廖莎直到此刻終於放心地笑了起來。
嵐望師和庭明翰少將對望了一眼，終於忍不住同時笑了起來。
「父親，蕭夢樓是不會輕易去死的。他不會讓我傷心的。」夜廖莎掙扎了一下，堅定地說。
「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戰配備，太讓人激動了。」副參謀長光葉遜由衷地說。
「就是今天啊，但是今天是你們重返地球的大日子，我只好犧牲這個約會了。」夜廖莎惋惜地嘆了口氣。
「嗯，感謝總部給予我的信任。」嵐望師不動聲色地說道。
「我只會畫她的臉。」蕭夢樓聳了聳肩膀，搶上一步，為她推開了咖啡廳的大門。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窘迫難當，整個身子一個立足不穩，重重撞在穿衣鏡上。他連忙狼狽地轉過身來，扶住自己的軍帽，苦笑道：「若彤，你走路都是沒聲的？」
「戰爭不是寫詩作畫，多愁善感無法贏得戰爭。」夜刃乾巴巴地說道，同時倨傲地將目光轉到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