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相思篇
第十章 招募新兵
「這麼說新機型里也有我們公會研發的半球形戰鬥機？」愛麗絲激動地問道。
地球軍部趁著這股欣欣向榮的熱潮果斷地向全世界解密外星侵略軍的真實身份，和以白翼星為主的復古聯盟將會在未來對地球所採取的態度和可能進行的援助。國防部發言人刻意強調了可能到來的援助和地球人必須付出的努力，而淡化了暗翼聯邦侵略軍席捲半個銀河系的強大實力，意圖呼喚起人們對戰爭勝利的希望和從軍的熱情。這些振奮人心的消息引發了全世界新一輪的擁兵熱潮，軍部收到了數量龐大的新一筆戰爭捐款，擁軍物資從世界各地源源不絕地流入月球前線。
「你們怎麼這麼看我。雖然普通戰鬥機駕駛水平我還不行，但是半球形戰鬥機的駕駛經驗誰都比不上我。」愛麗絲傲然道。
在嚴峻的戰爭壓力下，人們自然而然地渴望著英雄豪傑的出現，而第三次火星戰爭中湧現的英雄人物立刻成為了眾人崇拜的偶像。蕭夢樓的故居和蕭夢樓的茶樓因為和聯邦超級英雄蕭夢樓扯上了關係，曾經一度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在媒體炒作的熱潮消退之後，這兩處地方仍然成了電競愛好者們朝聖的勝地。
「我當然第一個報名去。我瓦倫泰可不是那些膽小鬼，外星人和我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要不是聯邦軍部當初陰我一次，我現在早就和你一樣是聯邦英雄啦。哼！我今天就去報名。」瓦倫泰激聲道，「聽說軍部在製造新戰機。不過我們這樣的新兵大概沒機會開上了吧。」
瓦倫泰嘆了口氣，將頭傾向話筒，聽了一會兒，然後繃著臉轉頭道：「新作戰系統里，半球形戰鬥機是被其他飛行員遙控駕駛的。」
阿里中將微微點了點頭，來到蕭夢樓身邊，輕輕一拍他的肩膀：「總司令這次把你叫到這裏，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瓦倫泰瞪大了眼睛問道。
「中將閣下過獎了。」蕭夢樓謙遜地低下頭，藉此掩飾住臉上黯然的神色。
「月球防線看起來很有安全感，不是嗎？」朴中樹將軍忽然問道。
「小夥子，我和你的父親是老戰友了。從軍校畢業之後，作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也聽他滔滔不絕地談論你這個兒子談了二十多年。如今看到你成長得這麼出類拔萃，我想蔚遠泉下有知，也會感到自豪。」阿里中將溫和地笑著。
「我需要為軍部徵召一批駕駛員。最好有幾千名曾經對抗過外星人的老兵，兩萬以上有駕駛戰鬥機經驗的新兵。我想過很久，只有在永恆的夜色社區中的玩家有這樣的資格。我想你幫我聯繫一批這樣的人，號召他們加入太空格鬥兵。」蕭夢樓說到這裏，心情越來越沉重，手臂一陣酸麻，甚至握不動營房的電話座機。
雖然蕭夢樓參軍不到兩個月，但是他在這些昔日的朋友們心中卻漸漸開始變得遙不可及，似乎往日和他共處一室的時光不過是自己虛構出來的幻想。當瓦倫泰突然接到蕭夢樓打給他的電話時，他幾乎以為
「蕭上尉，前線雷達偵測中心發現了敵人新的動向。」朴中樹將軍突兀地打斷了蕭夢樓的話，轉身來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文件夾，從中取出一疊照片，拋到蕭夢樓的眼前，「外星人的援軍已經在火星出現，包括多達十三個護衛艦，驅逐艦和巡洋艦組成的混合艦隊，而且擁有一個大型超級母艦集群。小夥子，如果偵測數據沒有錯的話，敵人又增加了近兩百架機械戰士，呃，觀察團里的外星友人稱他們為碎星者：可以令星辰粉碎的戰機。這些碎星者是銀河系內目前為止最強悍的戰鬥機，幾乎沒有相應的戰機能夠與之抗衡。而現在，我們將要同時面對至少一百五十架這樣的魔鬼戰機對我軍前線的衝擊。」
在整個網路崇拜英雄的熱潮推動下，瓦倫泰還親自執筆在互聯網上撰寫了《我認識的蕭夢樓》。林鵬則厚顏無恥地寫了《我和蕭夢樓不得不說的故事》，但是在眾人的阻撓下，並沒有登在互聯網上，只印製一些彩色複印件貼在了自己的卧室。充當了地球衛士組織義務宣傳員的全洛瑤在互聯網上撰寫了《蕭家植樹計劃的來龍去脈》，一時之間讓北京西郊幾乎被新栽樹苗全部淹沒了。而剛剛充當了北京萬家樂電子超市總經理的科瓦奇先生慫恿自己的女兒寫了一篇《蕭夢樓偏愛萬家樂電子器件》的小道消息，立刻使營業額暴漲數倍。讓科瓦奇先生一日三升，成了萬家樂集團的股東之一。
隱隱約約中感到今天的會面可能會含有的重大意義，蕭夢樓感到一顆心沉甸甸地難受，嗓子一陣發乾。他輕輕吸了一口氣，順從地坐到朴中樹將軍對面的座椅上。
蕭夢樓從座位上站起身，向朴中樹敬了一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很危險的，林胖子。」蕭夢樓忍不住道。
全世界的愛河網路大型公會首腦人物都曾經不遠萬里來到新北京城蕭夢樓這兩處房產做客。作為這兩處房產的暫時主人：瓦倫泰，林鵬，愛麗絲和全洛瑤也把這兩處房產的各個角落利用了起來，將從報紙，雜誌，互聯網圖片和戰爭錄像中截取下來的蕭夢樓照片，擊毀敵戰機的精彩鏡頭，中央旗艦爆炸景象，蕭夢樓駕駛的神鷂戰機寫真照片貼滿了整個空間。
「我們的神鷂和迅猛龍集群已經在火星戰爭中損失慘重，現在只能暫時合併成新編神鷂第一和第二集群，兩個集群總共的戰鬥人員不到一萬四千人。但是這些人都是在歷次火星戰爭有過傑出表現的空戰精英，我們可以信任他們。但是只有這些人形成的戰線太薄，是無法防禦天城——陽關戰線的。我們需要更多的駕駛員來駕駛新的集群作戰系統。我們需要一個全新的，強大的第三集群。至少兩萬名飛行員，一萬三千人的預備隊。否則我們無法擋住敵人這一波強勢的進攻。」朴中樹將軍沉聲道。
「蕭上尉，新生產出
「瓦倫泰，你怎麼了？」蕭夢樓的聲音有些詫異，「當然是我，我的聲音聽不出來嗎？」
「不，我……我當然認得出來。只是，喔，你現在可是大英雄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忘了。」瓦倫泰猛然轉回身，對身邊的全洛瑤作了一個「把所有人都叫來」的表情。全洛瑤興奮地點點頭，立刻朝著樓上走去。不一會兒，林鵬和愛麗絲跟在她的身後，興沖沖地衝到客廳的座機附近。
「太好了……」看著阿里中將和朴中樹將軍沉重的臉色，蕭夢樓奇怪地問道，「將軍閣下，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好消息。」
「將……將軍閣下，我們的太空軍……能夠抵抗一百五十架碎星者的進攻嗎？」蕭夢樓下意識地問道。
「是，將軍閣下。」蕭夢樓立正站好洪聲道。
「將軍閣下，您們希望我來出面徵兵？」蕭夢樓遲疑著問道。
蕭夢樓默默地點點頭，隱隱約約中似乎明白了兩位將軍將自己召喚到前線指揮部的用意。
瓦倫泰——林鵬召集帖在論壇置頂的當天，以瓦倫泰和林鵬為代表的斷翅同盟北京總會近六千多名玩家宛如狂潮一般涌到聯邦軍北京徵兵處報名，形成了這股「蕭夢樓現象」的第一波熱潮。
聯邦英雄向昔日戰友發出戰爭召喚，組建全新的第三集群，成立新時代的蕭家軍。
「大概是因為操作太簡單，不想浪費人力資源吧。」瓦倫泰說到這裏再也忍不住，轟然笑了起來。
「是！」蕭夢樓面沉似水地洪聲道。
「太好了，我也要去參軍！」愛麗絲突然石破驚天地說。
「夢樓，這是地球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們不參軍，地球就會滅亡，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我知道在感情上你無法接受這些昔日的戰友重上前線，我們也感到非常遺憾。相信我，如果我們有另外的人選，我們絕對不會逼你這麼做。」阿里中將溫聲道。
聽到他的這句話，瓦倫泰感到一種肅穆的心情在他的心底升起，他抬起手朝周圍的朋友們作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莊嚴而傲慢地說：「聽著，蕭現在需要我的幫助。」說完他轉頭對著話筒說：「說吧，什麼事？」
這些激動人心的信息和報道隨著林鵬和瓦倫泰在愛河網路論壇上的召集帖一瞬間席捲了整個地球。嗅覺敏銳的記者們立刻意識到裏面豐富的熱點寶藏。手腳最快的宇宙新聞網在孟絲蒂的領導下抓住熱點核心——蕭夢樓大肆集中報道關於蕭家的歷代英雄人物。蕭塵，蕭蔚遠的事迹在還沒有沉寂多久之後再次浮出水面。一門英烈的蕭氏家族這個吸引眼球的名字一經貼上宇宙新聞的頭條，立刻不脛而走
「沒問題。」瓦倫泰乾脆地回答道。
緊接著世界各地由原第三集群殘部組建的玩家公會紛紛響應蕭夢樓的召喚，帶領著大批曾經的電競選手和愛河玩家湧入各地徵兵處。生死時速公會，西點公會，四條腿游世界公會，赤紅紋章公會這些和斷翅同盟同樣龐大的公會也積極響應著蕭夢樓的號召，大批大批的骨幹會員紛紛遞送入伍請求書。甚至連霓虹燈公會和紅粉戰車公會這樣缺乏精英駕駛員的大公會也湧現出了很多勇敢的青年志願加入軍旅。
「但是將軍閣下，我們的新作戰系統已經開始投入量產，等到這批戰鬥機投入使用，我們也許有足夠的能力抵擋住敵人精英戰機的進攻……」蕭夢樓滿含希望地說。
「現在的第三集群有現役太空格鬥兵兩千人。正在接受訓練的預備役士兵八千人左右。我們還需要兩萬名立刻可以走上戰場的駕駛員，一批具有對抗碎星者經驗的骨幹，以此來支撐起整個戰局。」阿里中將接過話頭。
「瓦倫泰，我需要你的幫忙。」蕭夢樓頓了頓，語氣沉重地說。
地球軍部兵力捉襟見肘，地球命運危在旦夕，聯邦英雄挺身而出，召集昔日同伴共組新軍。
瓦倫泰在電話里問了一句，然後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月球防線陽關前線指揮部中靜寂無聲，所有的將軍，副官和情報人員都暫時離開了房間。整個指揮部寬闊的空間之內只剩下三軍統帥朴中樹將軍，阿里中將和應召前來的蕭夢樓。指揮部清澈潔凈的巨型太空窗外，從陽關——天城一線起飛的地球軍巡邏艦隊氣勢恢宏地從各個空港升入幽深的星空，圍繞著月球緩緩飛行著。陽關壁壘中密密麻麻的防守炮群宛如綿密的叢林，一直伸展到目光不可及的遠方，給人一種固若金湯的安全感。
「蕭總！」林鵬嘹亮興奮的聲音突然充滿穿透性地刺入蕭夢樓的耳膜。才兩個月沒聽到林鵬這個親切的稱呼，感覺上就彷彿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我也去。章魚老大和我一起和你去打那些該死的外星人。」
「好。從今天起，你的軍銜升至上校，由你親自掌管新編第三集群，立刻接受新兵的訓練。」朴中樹將軍果斷地說。
「林鵬……，我希望林鵬不要……」蕭夢樓想到林鵬和愛麗絲在一起幸福的模樣，心中一陣不忍。
「但是……，很多第三集群的倖存者好不容易從太空戰場存活下來，讓他們再次去和碎星者交戰，我……」蕭夢樓微微皺了皺眉頭，狠狠地咬了咬牙，雙拳緊緊握在一起。
「噢，從某方面來看，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蕭夢樓和愛河玩家的共同努力，原第三集群的悲劇在聯邦軍部與普通民眾間冰冷的隔閡漸漸消融，希望從軍的志願者們漸漸開始對聯邦軍隊重新萌發了信心，他們也融入了加入太空格鬥軍的大潮之中，成為了新軍中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沒問題。」朴中樹將軍立刻開口道，「我會讓徵兵部和宣傳部全力配合你的行動。這麼說你願意出面了？」
「不錯！」朴中樹將軍洪聲道。
「稍息，蕭上尉，這不是一次正式的軍事會議，不必注意這些。」朴中樹說到這裏，求助地看了阿里中將一眼。
屬於電競界自己的特色兵團，聯邦英雄蕭夢樓親自領軍，防衛地球的一道新的鐵壁長城。
「對不起啦，小夥子，你的假期全部取消，立刻投入工作。」阿里中將聳了聳肩膀，微笑道。
「你不怕，我也不怕。這些日子里，論壇里沒有人說別的，全都在談你。大家都希望能夠像你一樣做一個地球英雄。」林鵬激動地說，「我能行！看我的吧，說不定我也能敲下一架外星戰機。」
「蕭上尉，我想現在一些機密文件是時候向你解封了。在前幾天我們和從白翼星來的天外來客進行了會談。他們是銀河系中一個叫做復古聯盟的組織派往地球的觀察團。他們的任務是評估地球的作戰系統水平和能力，如果地球在近期抗敵鬥爭中表現出強大的潛力，那麼來自復古聯盟的援軍將會開入地球，和我軍共同對抗我們的敵人：暗翼聯邦遠征軍。」朴中樹將軍沉聲道。
「聯邦軍部在第一次火星戰爭中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當時的我們絕望無助，對於外星人的強大充滿了恐懼，我們在絕境中定下了犧牲第三集群戰士的作戰方案。雖然戰爭取得了勝利，但是我們也永遠失去了這些預備役士兵的信任，失去了所有有志從軍的青年們的信任。現在我們自食惡果，無論我們如何努力，志願參加太空格鬥軍的戰士仍然寥寥無幾。如果這是對我們的懲罰，我們毫無怨言。但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使整個地球淪入外星人的魔爪之中，卻是讓人不能容忍的。」朴中樹將雙手扶在辦公桌上，朝蕭夢樓微微探過身去，「蕭上尉，聯邦軍隊需要你的協助。」
她的話讓林鵬和瓦倫泰同時一愣。
「瓦倫泰，你看怎樣？」蕭夢樓關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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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麼說網上的傳聞是真的了？愛河網路是軍部開發的試驗場？喔
「為什麼？！」愛麗絲不滿地叫道。
「沒問題？」蕭夢樓驚訝地問道。
蕭夢樓聽到這裏，微微一怔，連忙道：「願意為將軍閣下效勞。」
「我們不能再次實施強制兵役制，這樣會嚴重損害地球人民的抗戰熱情和軍隊的士氣。我們必須用另外的方法將有志青年吸引到太空格鬥軍中來。」阿里中將道，「我們知道在愛河網路社區中，你是眾所周知的核心人物。那些日以繼夜進行飛行員訓練的玩家都視你為教官和榜樣。你和第三集群的倖存者關係密切，一大半人的性命是你救下來的。而現在，你正在軍隊服役，並取得了擊毀碎星者，重傷敵軍旗艦的軍功。在人們心中你是地球的保衛者，太空戰士的救星。只要你登高一呼，我們的兵源將會大幅度增加。」
「不，」蕭夢樓連忙說，「我已經被軍部任命為新編第三集群的指揮官。我們將是第一批裝備新機型的飛行員。最好的火力，最充足的能量，最周全的防護措施。前第三集群的悲劇不會再重演了。你真應該看一看我們的新作戰系統，它完全是脫胎自咱們愛河網路的新作戰系統。我們愛河玩家至少擁有一半的知識產權。」
一百五十架碎星者，這個恐怖的數據在蕭夢樓的大腦中宛如炸彈一般爆炸，震得他六神無主，整個思維中只剩下恐怖的一片空白。「難道地球的末日真的要到來了嗎？」蕭夢樓心中一陣冰冷。
當蕭夢樓放下電話的時候，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兩萬名愛河玩家，一千余第三集群倖存者，這些人的生死存亡此刻就將要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們之中，任何損傷，任何不幸他都必須承擔上責任。如果有人因為參加軍隊而犧牲在月球前線，他終生都將無法擺脫對於他們的愧疚。瓦倫泰，林鵬這些在他人生最低潮的時候陪伴他度過悠悠歲月的摯友，任何一個人的陣亡他都無法原諒自己。但是為了地球的存亡，他必須承擔這一切。
火星戰爭之後，地球全境進入了緊急狀態。人們除了工作和籌集戰備物資，平常的日子里只能守在仍然正常運行的互聯網和電視電台旁，焦急地了解前線事態的一舉一動。在論壇上議論戰爭持續的時間，和地球是否能夠戰勝的可能。
「當然沒問題。不要說別的公會，只要我和林鵬振臂一呼，斷翅同盟就能湊出一萬人來。」瓦倫泰雄心勃勃地說。
「我倒真希望把你們忘了……」蕭夢樓忍不住喃喃說了一句。
蕭夢樓深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坐正了身子，凝神傾聽。
阿里中將點點頭，用手一指面前的座椅，道：「你先坐下。」朴中樹將軍沉重地嘆了口氣，信步跺到屋子一側的太空窗前，默默注視著面前的天城——陽關防線，一言不發，等待著蕭夢樓坐下。
蕭夢樓緊緊閉著嘴唇，沉默了很久，終於緩緩開口道：「如果我出面徵兵，我希望以我自己的方式來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