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歸大作戰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下一站敵手
兵樹集群和人類的世仇一直延伸到五六百年前的紋章初期。絕大多數人類的滅亡都是突然出現的兵樹造成。對於兵樹的恐懼和仇恨已經深深種入了人類的基因之中。現在聽說周圍的樹木居然是兵樹的祖宗們，人們都嚇呆了。
「青鴻，我們必須現在就做決定，是立刻突圍還是等死！」商若曦沉聲道。
在這一天晚上，斥候發現胡桃林中的通道忽然轉向了西方。
「我是在開玩笑……」聽到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聲，商若曦苦笑著摸了摸額頭，心裏小聲說道，「這個死腦筋，現在全身的幽默細胞一定都死光了。」
「第1小隊，請回答……」「第2小隊……」「第3……」「任何人，請回答，請回答！」青鴻壓抑著渾身的顫抖，急切地切開所有頻道的通訊，一個個地呼叫。沒有人應答，只有一片死寂。不到一分鐘之內，北國四鷹和所有值勤的機甲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滿地的武器和裝甲殘骸提醒著人們他們的存在。
「山胡桃樹兵樹我知道一點。」沙克開口道，「山胡桃兵樹集群傳說曾經是摧毀了舊世界歐洲大陸地區的罪魁禍首。因為當地的廢墟被絕對地獄這片死亡林莽隔斷，五百年來只有羅賓家族殘留著山胡桃兵樹的記載。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過。它們是兵樹集群最遠古的祖先，也是力量最強大的種群之一，據說有著某種心電感應的通靈能力，實力深不可測。」
整個夜晚都在安靜中度過，直到黎明之前的時刻，沉寂的胡桃林忽然發出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車隊的停滯終於讓這些胡桃兵樹開始躁動不安。青鴻打開團隊頻道，沉聲道：「各單位注意，有異動，全神戒備。」
他們也許可以對付一隻領主級超獸，但是三隻呢？十隻呢？也許鬼面王蜥可以被人類殺死，但是雙頸地形龍呢？龍角王蜥呢？紫麒麟呢？還有這個一直在暗中操縱一切，可以指揮胡桃林，甚至威懾紫麒麟的強者。這是一種什麼樣可怕的力量？他們真的能夠對付嗎？
但是這樣一個天地強者卻被冥冥中一種無法探知的高階力量嚇退。
兩個黑影從左右樹頂上撲下來，就要撲到照夜獅子獸身上，青鴻來不及啟動任何魔法陣，只能條件反射地操縱機甲以振藩拳的體術姿態左晃右閃，間不容髮地讓開了這兩個黑影的撲及。撲空的黑影發出憤怒的尖嘯，猶如吼猴狂鳴，幾乎震聾了青鴻的耳朵。
「什麼？」商若曦迅速打開了和夏語冰的通話頻道，「夏教授，你怎麼說？」
「無論如何，這裏不安全，需要立刻撤出去！」青鴻果斷地接通了指揮頻道，「團長，這片林子不安全，需要立刻離開！」
周圍冒頭的超獸越來越少，偶爾有幾隻變異的綠眼大野兔從草叢裡躥出來，箭一般穿過林地，又鑽入另一叢高草之中，瞬間消失了蹤跡。天上飛落的山背白肩雕群在林梢盤旋一圈，就又立刻飛走了。
在胡桃林的包圍中行進到第四天時，探險隊的斥候們發現了一隻身高達20米的雙頸地行龍在胡桃林東側的一處池塘冒出頭來，高昂的瘦小龍頭兇猛撞到一棵胡桃樹，貪婪地吞吃著樹上的嫩葉和果實。但是，它還沒有吃幾口，就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聲音，渾身顫抖地東張西望了片刻，咚的一聲扎入深深的池塘，再也不敢露出頭來。
紫麒麟！一種渾身天生長滿了魔法陣的怪獸。人們稱之為地獄使者，華夏人喜歡稱之為年，認為它幾乎和傳說中那隻年獸一樣可怕。它是嗜戰
「神通，現在不是逞剛強的時候，我認為青鴻的提議可以考慮。反正現在這個通道是向南的，的確給我們提供了一種便利。我們應該利用。」何邊骨道。
「全隊保持前進，機甲隊全面戒備，進入橙色警戒。」商若曦厲聲道。
帶著金色鱗片的巨猴？這是什麼怪物？青鴻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話頓時讓將岸停止了呱噪。潮喃喃地嘀咕了一句：「到哪兒被發好人卡都不是好事……」
在商若曦決心將計就計，順著胡桃兵樹給出了通道行進之後，探險隊一切照舊，仍然按照同樣的機甲隊形和大篷車隊形沿路行進。但是，探險隊員們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寂靜無聲的林莽，默默隨著車隊移動的樹榦，翩然現身，卻又倏然遠逝的天空超獸，讓整個世界彷彿墳墓一樣壓抑，或者說像一片真正的地獄。
「我們該怎麼辦？立刻突圍嗎？」何邊骨問道。
探險隊員們嘴裏咬著一半的三明治和漢堡包，紛紛跑回自己的崗位各就各位。大篷車隊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出發。這一次，所有機甲和車隊都加速到了最高限速，一路沿著林中通道飛速朝南駛去。
「以身相許的都讓你接下來！」潮囂張地叫道。
「團長！」青鴻仔細思索了一下，「我們進入絕對地獄之前，曾經有獸群擋路，但是我們通過交涉終於相安無事地通過了。在地獄的入口，白樺樹對我們的判定也是無害的，所以它們把我們放了過去。我們在殺死鬼面王蜥之後，這些兵樹忽然為我們指引出一條符合我們意願的南向通道，這是什麼意思。結合沙克曾經說過的，胡桃兵頭樹有心電感應，也許它們可以和我們產生某種交流。我認為，這其中危機各半，我們也許有機會和這個未來即將出現的強者進行交涉。」
「它們沒有消滅我們的把握，至少沒有消滅我們而不自損的把握。它們是想把我們引到一個擁有絕對實力的強者面前再做處置！」青鴻分析道。
「你是說，現在圍著我們的，是曾經摧毀過整個歐洲的樹祖宗！」潮嗓音發叉地問道。
「收到！」頻道里傳來海東青。
雙頸地行龍，以兩顆比金鋼石還要堅硬的頭殼錘擊敵人，渾身皮膚厚實堅硬，可以抵禦高強度的魔法攻擊和物理攻擊，因為身子過於沉重，所以不得不棲息在池塘或者湖泊之中，對於自己的領域有著極強控制欲。歷史上曾經有探險隊想要在雙頸地行龍所在的領域建立拓荒點，結果這種高大笨拙的超獸獨自擊敗了整整一支機甲兵團。也正是因為這一場戰鬥，使人類有了它的資料。無可爭議的領主級超獸，極度危險。
在行進到第十天的時候，一隻渾身透射著紫光的超獸出現在胡桃林外。它頭大如斗，頭部周圍環繞著波紋狀的硬殼，渾身線條如獵豹一般勻稱，表皮如王蜥一般有著碩大而堅韌的鱗片，鱗片上布滿了紫紅色類似奧術魔法陣的圖案。它的四肢魁偉矯健，腳爪碩大無朋，令它的身形看起來穩固如山。它杏黃色的雙眼冷冷地看了一眼胡桃林中的探險隊，突然發出彷彿山魈一般刺耳的尖嚎。隨著它突如其來的爆喝，在遠方林野中棲息的數百隻
經過一晚上的修整，在第二天的曙光照耀下，探險隊再次整裝出發。長長的車隊在機甲群嚴密的護衛下，劈開絕對地獄中擋路的樹叢和灌木，向著正南偏西一點的方向全速行進。經過前日血戰過的林地，探險隊來到了一處林中的湖泊。湖泊以東有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上面到處都是猛獸的殘骸，其中包括很多天魅級和妖魔級的大怪物骨骼。顯然，這片荒地是那頭恐怖的鬼面王蜥和鬼火蜥群進食的地方。因為酸霧的原因，地上沒有任何植物的生長。
「收……」赤腹鷹的聲音剛剛響起，就嘎然而止，頻道里響起一片令人牙酸的刺耳雜音。
又有兩隻黑影疾若閃電地從照夜獅子獸的正面撲來，青鴻利用體術爭取出來的時間，將將來得及將聖翼獅魂章印在疾風之振奮陣上。照夜獅子獸突然化為一道金白色的幻影，朝後急閃，將迎面撲來的兩個黑影拋下一段可觀的距離。他猛地打開機甲上的十八展探照燈，向前照去。
「我們將會遇到什麼？」探險隊員們寢室難安。很多年紀稍輕，心志較脆弱的工作人員和研究員在胡桃林中行進了一個星期之後，情緒崩潰，不得不住進了被搬空的儲藏室隔間中，以免他們的情緒影響其他隊員。
「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昂首闊步走入敵人的陷阱，這不是明智的決定！」四鷹之首海東青搖頭道。
大部分邊緣城市到現在仍然受到紫麒麟的攻擊，懸賞紫麒麟的賞格在各大特級和超級戰城都能夠看到。每殺一隻紫麒麟，一個特級戰城願意出本城年收入的一半來獻給屠麟者。至今還沒聽說任何一個傭兵團拿到過這種懸賞。甚至沒有一個傭兵團活著帶回來和它戰鬥的信息資料。所有敢於挑戰它的傭兵團都被它徹底撕碎了。
看到這些叢林的霸主一個個在胡桃林面前退縮不前，探險隊的隊員們感到自己就象一群護送著棺木行進的殭屍，散發著一種絕望不詳的氣息，所有人間的生物聞到都會落荒而逃。
這三隻龍角王蜥看到了探險隊車后拖曳的死亡王蜥牙齒，頓時發出了狂怒的咆哮。顯然鬼面王蜥在王蜥族群中有不可質疑的尊貴身份，這些龍角王蜥對於它的死亡格外憤怒。
特等領主級超獸，極度危險，見之立避，或可保命。
「希望他們不是來以身相許的……」將岸陰陽怪氣地說。
那些恐怖的黑影竟然是一群長得和機甲一樣高矮的巨型猿猴，手臂和大腿上長滿了金紅色的長毛，但是胸膛和腰胯上卻長著金色的鱗片。它們的體型極其勻稱，滿腦袋都是金色長毛，頭部有著粉紅色的皮膚，藍綠色的眼睛凶光四射。它們的手臂極其粗壯，幾乎和腰部一樣粗細，肌肉隆起，孕育著火山爆發一般的大力，從它們剛才只手撕開裝甲的恐怖力量就可以看出來。
「夏教授，沙克，你們認為如果遇到絕對強者，最可能是什麼樣的敵人？」商若曦問道。
金背隼和赤腹鷹剛要衝上去追回海東青機甲，八隻黑影同時撲上來，同樣的情形再次發生，一陣叮咚不絕的拆卸，這兩台機甲也被高高舉起，驚叫著被抬走了。
「是。」青鴻沉聲道。
「你有什麼對策？」商若曦問道。
人們把它們列為特級領主級超獸，並不是因為它們個體上比普通領主級超獸強大，而是因為他們往往兩三隻一起行動，互相之間配合默契，分別進行跳
「這是行走的森林！」青鴻終於發現這片林子的怪異，「團長，我們被行走的森林包圍了！」
「我猜是胡桃兵頭樹！」夏語冰果斷地答道。
「兵王樹？！」祖神通叫了起來，「團長，我們不可能擊敗兵王樹！」
半個月之後，被胡桃林包裹的探險隊遇到了兩外三隻結隊覓食的龍角王蜥。
「為什麼它們一直跟著我們而不攻擊，而且還為我們讓出一條通道？」祖神通困惑地問道。
「……」青鴻一陣無語，明明就是自己發現不妥才出來巡查的，祖神通卻說得好象是自己的預見。
「你是說，值得一探究竟？」商若曦問道。
腎上腺素一股股地在青鴻的身上奔涌，讓他渾身忍不住地痙攣顫抖。身經百戰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驚悚和恐懼。剛才只要他反應慢半秒鐘，他的機甲就會像一堆破爛一樣躺在地上，甚至被擄走。
「收到！」商若曦掛斷通話之後立刻發布了全體出發的緊急號令。
現在胡桃林開始轉向，說明探險隊即將偏離預定的行進路線。他們面臨抉擇，是繼續順著林道走下去，還是咬緊牙關從轉向處衝出去。
「哈，我就知道，鬼面王蜥是從林里的一霸，咱們為民除了害，這些超獸都是來感謝咱們的！」潮興沖沖地在頻道里說道。
「周圍沒有任何超過妖首級的超獸存在。」青鴻沉聲道，「說明這裡是一個高階超獸的勢力範圍。」
急行軍從黃昏開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黎明。當清晨的陽光照耀到周圍的林莽之上時，青鴻赫然看到滿眼熟悉的灰綠色。車隊邊的林莽仍然是昨天的那片青灰色叢林，連遠近樹木枝條的樣子和顏色都沒有改變。
一個黑影呼嘯著衝上大篷車的拖車，一把扯下固定在車上的鬼面王蜥牙齒，尖嘯著飄風逝去。
「它們要幹什麼！」海東青的機甲上風系魔法陣剛開始閃爍光芒，兩個黑影已經閃電般撲過來，錚的一聲巨響，海東青機甲上風系魔法陣裝甲竟然被它們生生撕了下來，拋在地上。另外兩個黑影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拆光了海東青的機炮和發射架，將它高高抬起，飛一樣地跑走了。
當夜，所有不參与執勤的探險隊員剛一躺在鋪位上就紛紛睡死了過去。青鴻和北國四鷹帶領一隊斥候機甲在車隊周圍放出方圓兩公里的警戒線。
探險隊中的人們心情前所未有地彷徨了起來。在這半個月里，絕對地獄里彷彿開了一個領主級超獸展覽。曾經在人類歷史中出現過的各種領主級超獸都在胡桃林外露出猙獰的嘴臉。雙頸地形龍、龍角王蜥、紫麒麟……天知道還有多少恐怖的超獸在胡桃林外徘徊，等待著探險隊衝出林子，然後對他們進行無情的獵殺。
「我記不起任何胡桃兵頭樹的資料，但是我曾經看過一條關於胡桃變異樹的簡略記載，它們有一種作為樹群首領的特種兵樹，雖然屬於兵頭樹的等級，但是卻有著直逼兵王樹的強大戰力，並且可以通過心靈感應召喚超獸。」沙克沉聲說道，「但是我想不起來它的名字……」
「這裏足足有上千棵胡桃兵樹，即使沒有兵人樹那麼厲害，想要打敗它們也根本不可能。」青鴻四周環視了一下，急速判斷道。
湖泊里沒有魚群的跡象，研究員測試了水裡的酸鹼度，HP值較低，估計整片湖泊是鬼面王蜥的棲息地，
龍角王蜥在人類的記載中比起隱居絕對地獄中的鬼面王蜥要顯赫得多。人們稱其為跳舞的蜥魔。它除了渾身長滿類似雙頸地形龍的厚皮，可以防禦大烈度的魔法和物理打擊之外，它有一種神奇的本領，就是以一種獨特的步伐和節奏震動地面。研究者認為它們可以找到一種令地層產生共振的頻率，所以每一次它們開始跺地的時候，就會產生小區域內的強震，任何與之交戰的機甲都會因為失去平衡而倒地。它們接著會依靠頭部無堅不摧的龍角狀骨刺，以一往無回的突刺、衝撞和碾壓撕裂敵手，結束戰鬥。
它們大踏步朝著探險隊所在的方向狂奔了數步，看上去像要開始進行突刺，但是卻猛地嘎然而止。一隻奔跑得過快的小個子龍角王蜥居然一個趔趄側倒在地，狼狽地在地上掙扎了很久才站起身。領頭的龍角王蜥昂起高達8層樓的巨大頭顱，仔細側耳傾聽了一番，似乎聽到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它發出了悠長的鳴嘯，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用自己堅硬的頭顱狠狠砸了左右兩側的同伴一下，強迫它們轉過頭去。三隻領主級超獸就這樣放棄了為自己的族群復讎，灰溜溜地離開了。
「你也感到奇怪了吧？」祖神通問青鴻。
「兵樹的心靈感應，在聯邦的歷史有很多案例。有些拓荒者城市得以保存，也和某種與兵樹交流的傳奇有關，我認為值得嘗試。」夏語冰也對青鴻的建議持支持態度。
「吖——」風吹入樹洞的幽咽鳴響從遙遠的西方傳來，這些金鱗巨猴齊刷刷發一聲喊，猛然轉身急退，瞬間全部消失了蹤影。
商若曦到現在才發現，南歸大探險是多麼不成熟的探險計劃。所有計劃成功的希望都寄托在探險隊一直在絕對地獄邊緣區域行進，不會遇到超出探險護衛隊戰力的超獸，這樣一種設想上。在看到了這些領主級超獸之後，她從幻夢中清醒了過來，認識到真正有成功希望的南歸大探險，北方也許還要再等上二十年，甚至半個世紀才能夠成行。她終於完全認同了青鴻的建議：順勢而行，看看前方到底有沒有任何生機。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生機，也比一頭扎入危機四伏的絕對地獄，挑戰千百棵胡桃兵樹和未知的超獸來得安全。
「立刻向車隊前列集結，打開照明燈，敵襲！敵襲！敵襲！」青鴻急速發布了紅色警報。車隊前後九輛大篷車同時打開強光照明燈，向四周照去。但是幾乎在同一時間，破風聲四面傳來，蓬車頂端的照明燈全部被砸碎。
「這些樹看起來好像是普通的山胡桃樹，但是山胡桃樹的產地不在這裏，應該是變異種群，現在我無法對其進行分類，關於山胡桃兵樹的資料極為有限。」夏語冰立刻答道。
「我們仍然是在朝南方行進，因為這些兵樹的圍困，反而減少了我們和絕對地獄其他超獸做戰的幾率。我認為不如將計就計，沿著兵樹給我們的道路繼續前進，也許到時候會有別的出路。」青鴻沉聲說。
經過半個月幾乎不眠不休的星夜兼程，在長時間的緊張和壓抑氣氛折磨下，整個探險隊已經疲憊不堪。在車隊轉向之後，商若曦決定整個車隊休整一晚，明日繼續出發。
在探險的開端慷慨激昂發表著探險演說的沙克也陷入了沉
「現在如果讓山王和斧王帶頭突破的話，也許我們有一線希望衝出去……」沙克環顧四周，揉著額頭仔細觀察著，「呃，等一下，這裏的兵樹實在太多了，已經超過兩千棵，我也不敢保證。」
「但是這裏距離鬼面王蜥的巢穴只有一天的路程，領主級超獸的個體區域不是很廣嗎？它死了之後，這裏應該是真空地帶才對！」祖神通分析道。
「是的。我認為順著這條通道走下去，倖存的機會比現在突圍要大。」青鴻沉聲道。
各個大篷車的廚房開始通電運行，探險隊員們除了執勤的機甲師，其他人都聚集到大篷車的餐廳中就餐。青鴻不放心周圍寂靜的氛圍，和祖神通帶領了幾台青嵐之巔的近戰機甲以營地為中心，逆時針方向巡視了一圈。
「什麼？」聽到他的話，何邊骨、祖神通和北國四頭鷹都感到不可思議。按照他的計劃，探險隊最後會和那個絕對強者碰面，那不是九死一生的旅程嗎？
「收到！」白頭雕和金背隼陸續答道。
「第四小隊，出了什麼事？立刻回答！立刻回答！」青鴻急忙問道。但是第四小隊的所有機甲隊員都陷入了沉默。
越過這片湖泊，進入了一片寧靜的灰皮樹林中，斥候在這裏找到了一條直通南方的林中通道。沿著這條天造地設的優良路段，探險隊一路無事地行進到這一天的黃昏，在一片林中空地中略做休息。周圍超獸的鳴叫一點點沉寂下來，取而代之是極為異常的寂靜，整個林莽只剩下蟲鳴和蛙鳴。
「安靜一點，這裡是絕對地獄！」青鴻不得不打斷了這兩個活寶的活躍，「在地獄里被發張好人卡可不是好事。」
「這真是瘋了，如果要我和這些兵樹作交涉，我還不如一頭衝進樹群里拼個死活！」祖神通厲聲道。
一隻高大如一台機甲的身影突然從胡桃樹林的頂端衝下來，一巴掌扇飛了一台斥候機甲的機炮和發射架，接著雙掌一拉，將它的機械臂拉斷，然後將它彷彿米袋子一樣夾在腋下，風馳電掣地飛奔而去。剛剛反應過來的數台斥候機甲追著它的背影剛要開炮，另外就有兩個黑影從天而降，一左一右將要開槍的機甲撞翻在地，一個黑影拎起兩台機甲，風一般失去了蹤影。
「呼，現在真的到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窘境。」商若曦左思右想，終於下定了決心，「按照智囊的建議行動吧。不過，青鴻，是你出的主意，如果出了差錯，你第一個頂上去，知道嗎？」
「順勢走下去，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選擇。」考慮過青鴻的建議，商若曦做出了艱難的決定。當晚車隊無奈地轉向了西方。
這位接近王者的恐怖超獸靜靜看著胡桃林中的探險隊在自己的面前默默走過，渾身小山般隆起的肌肉忽然撐脹起來，嘴裏發出躍躍欲試的喘息，但是就在它將要發動的剎那，它的眼瞳急劇收縮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顫，居然遏制住了自己攻擊的衝動，只是憤怒的打了一個響鼻，轉身緩緩離開。
「山背白肩雕不敢落下來，說明它們認為這裏比地獄入口的白樺林還危險，為什麼？」祖神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