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寂靜來臨

寂靜樹的樹苗對於培育它的人或物有著特殊的眷戀，往往會聽從他們的調遣。現在梅艾莎不聲不響在精靈世界里種下了沉默是金，還長出了這麼大一刻翡翠龍樹，她的意圖著實嚇了青鴻一跳。

就在這時，一個通訊兵忽然發出了驚恐萬分的慘叫。

「攻……攻擊！不能讓它靠近我們的亂骨崗防線！」傑克語帶哭音地嘶聲道。

沒錯，在地球之殤時代，整個世界被初代的戰神樹毀滅，所有現代化武器都打不透戰神樹的護甲。根據代代相傳的傳奇中記載，人們稱初代戰神樹身上的防護為翡翠龍甲，因為它們的葉片就好像龍鱗一樣不怕任何物理和魔法傷害。

「怎麼了，不好聽嗎？」梅艾莎反問道。

「出了什麼事？」傑克惱怒地咆哮道。一個大驚小怪的通訊兵，是指揮官最痛恨的事，他幾乎忍不住拔槍把這個傢伙槍斃。

「這麼一棵世界之王被你叫做小翠，一旦它懂了華語絕不會做你的手下。」青鴻在肚子里吐槽道。

「沒錯，它現在可是我的乖寶寶，絕對聽話又有本事。現在你有你的王猴，我有我的小翠。咱們在手下的比較上，也可以勉強打成平手了，嘻嘻。」梅艾莎的思感在精靈世界中一個輕靈的翻轉，似乎對於青鴻的吃驚表情非常滿意。

「但是……」青鴻看著寂靜樹的樹榦，微微搖了搖頭，「它雖然已經長得不小了，但是還沒有長成成熟的寂靜戰神樹，恐怕還要等待個十年才行。」

「是！」

就在這一輪炮擊將將落到巨樹的樹身上的時候，樹冠上如綠色龍鱗一般的樹葉忽然紛紛落下，在樹身上裹成一圈，形成了碧綠的樹葉甲胄。

翡翠龍甲只有初代最強大的戰神樹——寂靜樹才有。難道眼前的這棵翡翠龍甲繞身的巨樹，就是曾經毀滅過世界的寂靜樹。

聚集在亂骨崗前線的黃金四城聯合兵團指揮官——傑克·威蘭諾瓦敏銳地聞到了戰爭的味道，命令兵團進入了一級戰備。所有的三頭火蛇炮都進入了預熱狀態，隨時可以發射。黃金四城聯合兵團中近八十萬台機甲也全部啟動了魔法陣。

傑克身為鬼金軍的總指揮官，乃是盾潮戰術狂熱的擁護者，即使青鴻、小萊昂、斯賓塞和愛德華都提出了機動兵團的理念，他仍然固執地堅持著盾潮戰術，把堡壘推進的作戰方式運用到了極端。他的戰術理念就是一路修築戰鬥堡壘，直到整個大地被黃金族的碉堡覆蓋，這樣一種理念把黃金族無限金援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是這樣的打仗，即使勝利消耗的資源也得不償失，所以他一直不受索爾王重視。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梅艾莎得意地一笑，「在這個精靈世界中催生出來的寂靜樹種，吸收了大量的魔法能量，這些能量都儲存在它的細胞核內部，一旦和現實世界接觸，這些魔法能量會大規模釋放出來，配合光合作用，令樹種迅速生長。只需要一個星期，它就會長成參天巨樹。」

在九翼飛魔城的帶頭下，惡魔之胃黃金四城紛紛撤回了南方的兵團，將大軍駐紮在九翼飛魔城中，並在九翼飛魔城的各大衛城貯備大量軍需物資。在小萊昂佔領的亂骨崗防線上，斯圖瓦特耗費巨資重新修建了舊聯邦荒廢的防禦工事，並將大量三頭火蛇炮裝備在陣地之上，將這道防線鑄造成紋章世紀的新馬奇諾防線，作為防禦九翼飛魔城的緩衝，也為四城聚集在九翼飛魔城中的部隊提供了新的駐地。

在黑色的地平線上，一點點露出一個巨大的樹冠，樹冠朝著南北兩側平均地生長，猶如兩隻展開的魔龍翅膀。在樹冠之下是無數觸角般的巨大枝丫和氣根拖曳在地上。這些枝丫和氣根似乎是支撐大樹移動的輔助動力，它們深深插進土壤之中，提供了巨大了撐力，令樹木可以朝前飛快地邁進。但是，令這棵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移動的主要動力，卻是它猶如九龍盤旋的巨大樹根。

「是……」通訊兵們紛紛發布了攻擊命令。

再也沒有了超獸飛禽在天空中凄厲的嘶鳴，也沒有了超獸在叢林中隱隱約約的咆哮。沒有了尖銳刺耳的超鼠尖叫聲，也沒有了哮狼震動大地的音波衝擊，連兵樹在叢林中行進時發出的枝幹拍擊聲也消失了。

「讓三頭火蛇炮陣地準備第一輪射擊！」傑克厲聲道。

然而，就在飛魔城和亂骨崗前線沉浸在一片振奮之中的時候，城市周圍的惡魔之胃林莽卻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異狀。

「翡翠龍甲！」看到戰神樹面對三頭火蛇炮所做出的防護，傑克的腦子裡忽然升起了一個恐怖的名詞。

威廉三世調動了九翼飛魔城全部的九翼兵團，混合九大衛城九個神之團組成的聯軍，形成了機甲數超過六十萬的飛魔軍。威廉三世御駕親征，親自指揮這支飛魔城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軍隊鎮守城防，令九翼飛魔城固若金湯。

「我來和它說幾句話，然後把它從精靈世界中移植出來，它會聽從你的調遣，向九翼飛魔城發動進攻。」梅艾莎說道。

這讓躲避在飛魔城中惶惶不可終日的貴族們異常興奮。久久不曾舉行的派對和茶會又開始在社區中火爆起來，所有貴族都舉杯遙遙祝願索爾王和威廉三世殿下能夠早日率領大軍擊敗女神聯邦，解放整個紋章大陸。當然，在他們舉杯祝福的時候，杯中少不得浸滿了靈魂使的血漿。

在黑夜籠罩的林莽中，無數已經進入休眠的兵樹爭先恐後地朝著兩側讓開，讓出了一條足足數公里的寬闊通道，似乎在為一位眾人崇拜的強者讓開前進的道路。

「寂靜樹，這是寂靜樹！」傑克失聲吼道，「我們……我們受到了天譴，我們完蛋了！」

七八個炮兵陣地的三頭火蛇炮一起猛烈射擊，數萬道橙紅色的三頭蛇之光狠狠砸向這棵憑空出現的戰神樹。司令部內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視頻屏幕，很多人的眼睛瞬間布滿了紅絲。他們都在默默希望，這數萬道火蛇之光可以把那顆可怕的戰神樹燒成一棵大聖誕樹。

在新年到來的時候，城中幾乎沒有看到任何貴族家中釋放煙花慶祝。索爾王代表黃金聯盟向南方昆丁政權發出了停戰的邀請，將整個黃金十六城的管制權當成了停戰的砝碼。這讓黃金貴族們極為不滿。九翼飛魔城的總執政官威廉三世·拿騷是索爾王堅定地支持者，他首先同意了停戰的條件，並從南方前線調回了大部分的兵馬，提前開始布置北伐女神聯邦。

534年的新年，九翼飛魔城在一片宵禁中度過。自從青鴻代表女神聯邦向天下十六黃金城下達了討伐令，九翼飛魔城就處於戰爭動員之中。在青鴻打敗小萊昂，攻佔所羅門城，掃清了中央行省叛軍和黃金軍之後，九翼飛魔城就成了抵抗女神聯邦的前線和橋頭堡，城中進入了漫長的宵禁時期。

「你把它起名叫小翠？」青鴻瞪圓了眼睛。

整個大林莽彷彿忽然變成了一片毫無生機的戈壁，所有生物都悄無聲息地失去了蹤跡。只剩下無邊的寂靜在林莽中如瘟疫般蔓延。

這棵恐怖的巨樹彷彿一名穿著綠色兵人甲的巨人，傲然橫視著眼前滾滾如潮的炮火。數萬枚三頭蛇彈狠狠砸在這片綠葉甲胄上，爆出暗淡的光花，隨即從綠葉間無助地滑落，不但沒有點燃任何火頭，甚至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立刻組織軍隊從故鄉城出動，配合小翠朝九翼飛魔城進軍。」青鴻興奮地說。

它們如暗金色的蛟龍從地上鑽出來，又一頭扎入地心，如蚯蚓一般蠕動著，支撐著大樹不可抵擋的威勢傲然前行。

在新年到來之後，南方傳來了索爾王的好消息，超過十個不朽城的執政官同意了索爾王的停戰提議。只剩下噬星原七城中的六城執政官還在猶豫。但是憑藉索爾王和軸心四國的威懾，他們妥協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了。與此同時，軸心四國的兵團開始了總動員，不日就將開赴九翼飛魔城。

「司令閣下，看！是樹！是……是……戰神樹！」通訊兵嘶聲吼道。

沉默是金是一枚王猴送給青鴻的果實。傳說中世界山胡桃兵樹遠祖——寂靜樹的果實，也是地球之殤初代的遠古戰神樹之果。因為果皮呈現暗金色，又是寂靜樹的果實，所以人們稱之為沉默是金。

整個533年下半年直到534年，九翼飛魔城就在戰爭降至的陰影中度過。所羅門城逃難而來的零星貴族向城中貴族們散播著青鴻軍隊殺人屠城的恐怖消息，讓本來就心情壓抑的貴族們更加緊張。

「什麼！」傑克和司令部中所有的其他官員都下意識地涌到這個通訊兵的身邊，向他觀測的視頻圖像望去。

當他感受到了敵軍的來臨時，他只感到興奮。因為他背靠著堅固無比的亂骨崗防線，他的盾潮部隊背靠堅城，可以有效保護重炮兵團的後方，不會受到敵軍的迂迴騷擾。這樣盾潮戰術的優勢會得到極大的發揮。他有信心青鴻就算來一百萬大軍，也必然會被他的聯合兵團擊敗。

「你想要寂靜樹幫我攻下九翼飛魔城？」青鴻失聲道。

「報告司令閣下，空之眼探測到了移動目標，有東西正在快速接近我軍防線。」司令部中的通訊兵高聲道。